“多谢。”扎纳瓦起身送他,同时暗自苦笑,若是自己真的会办事。又怎么可能混到现在,还只是一名法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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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对上旁人,阿莱格里或许还会耍赖,但认出了扎纳瓦之后,他立即老老实实,该认罪认罪。该道歉道歉,就像一个乖宝宝。
至于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他不太确定,刚进入多佛尔城时,他可是一副落魄的乞丐模样。
办公室的木门“吱呀”一声,送走奥布里之后,扎纳瓦掩上房门,走到阿莱格里面前,上下扫了一眼。
一碰触到他的目光,阿莱格里就明白,自己被认出来了。
扎纳瓦并没有训斥他,只是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你长进了啊,竟敢当街袭击法师学员?”
“大人,你听我说……”阿莱格里一愣,着急的辩解道。他将前后事宜,原原本本的诉说了一遍,甚至连贝芙丽请托之事,也和盘托出,并无隐瞒。
中年法师的神情逐渐缓和下来,虽然刚调来学院区不久,但奥布里的事迹,他也有所耳闻。从来只有这位少爷欺负别人的份,像拉娜娅那样的穷学生,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主动招惹他。
“坐吧,”扎纳瓦一摆手,坐在了办公桌后面,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你刚才说,你在哪里工作来着?”
“我在码头上做苦力,扛包卸货,”阿莱格里坐下,笑嘻嘻的问道,“大人,你升职了?”他可是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从“巡街法师”,变为了“法师长”。
“算是吧。”扎纳瓦也笑了笑,不过脸上,并没有太多喜色。
“哎,大人,这个给你。”阿莱格里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钱袋,数了五枚银币,放在桌上。
“怎么,你想贿赂我?”扎纳瓦提起鹅毛笔,在纸上快速书写。
“是还钱。”阿莱格里挠了挠头,解释道。
“你还是先把这笔费用付上吧。”扎纳瓦收笔,将白纸放在他面前。
阿莱格里伸手拿起,只见上面写着,“治疗费用,一枚银币;公务费用,五十四枚铜币;赔偿衣物,三枚银币……”林林总总,最后的总费用,恰好是五枚银币。
“那小子不是说,他的法师袍,是什么夫人裁剪的,要价十枚金币吗?”阿莱格里讶然问道。
“让你付多少,你就付多少,”扎纳瓦淡然答道,“案件中损失财物的价值,是由我们治安署评定的。”
阿莱格里心中感动,却没有再说什么,显然知道他拿不出十枚金币,扎纳瓦主动扛过了压力。可就算他有法师长的身份,怕也会因此受到诘难吧。
“我抵达现场之前,你应该有时间逃走吧?”中年法师将银币收起,有意无意的问道,“为何不逃?”
“如果没人顶罪,拉娜娅怎么办?那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阿莱格里坦言道,“再说了,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来的是大人你啊。”
“幸好你没逃。”扎纳瓦如此说道,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虽说因为经费不足,治安署的奥术哨兵白天停运,可在学院门口这样的位置,还是有额外布置的。若非阿莱格里留下顶罪,他继续追查下去的话,拉娜娅可就倒霉了。
他没说,阿莱格里也没问,又过了片刻,整理完文书的中年法师起身。同时招手示意,“跟我来。”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流程,跑遍了三层的治安分署。终于进入了最后的处罚阶段。
阴森的行刑室,仅有一扇狭窄的小窗。扎纳瓦关上铁门,吩咐道,“脱掉上衣。”
“要打多少下?”阿莱格里两手抓住铁环,袒露后背,莫名感到一种羞耻感。
中年法师无声一笑,铁刑架上共有四柄长鞭。他将蓝白标记的取下。
“鞭刑?轻罪。”扎纳瓦的声音响起,不是在和他说话。而是与魔纹密布的皮鞭。
微光闪动,长鞭自行挥舞,噼啪作响。不过阿莱格里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疼痛,反而有种酥麻的电击感。
三十下后。他背后出现了几道裸露的血痕,皮鞭自动一卷,缩回铁架上。扎纳瓦摊开文纸,施放了一个“魔力签名”,宣告案件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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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格里走出学院区治安署的时候,并没有伤筋动骨。他还不知道,行刑室的铁架上,共有四种皮鞭,而扎纳瓦。选择了其中杀伤力最小,以电系魔能驱动的一种。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贝芙丽与拉娜娅正在门外不远处等待。见他平平安安的出来,眸中皆有不可思议之色。
“你没事吧?”贝芙丽上下打量着他,以他的罪名,抽一顿鞭子都是轻的。
“没有,”阿莱格里摆了摆手,转头叮嘱拉娜娅道。“那小子的阴谋没有得逞,必然记恨于心。以后你在学院里,行事小心一点。”
“我知道,不过他也不可能太过分,否则也不至于用这种阴招,”拉娜娅稍一迟疑,又开口道,“还有,谢谢你,伊戈先生。”
“咱们只是平民,而法师却是上三等公民,以下犯上,不是重罪吗?”贝芙丽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奥布里并未成年,不以此法论处。”牵马走来的扎纳瓦,随口解释了一句,便擦身而过。下班前,他还要去巡视最后一趟。
“谢谢你啊,大人。”阿莱格里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中年法师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极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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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阿莱格里与贝芙丽,乘坐最后一班公共马车,赶回码头区。
果然如她所说,白城区灯火通明,应该是用了电能置换法阵,所以呈现出独特的蓝白光泽。
马车行进,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阿莱格里偶一转头,只见北方天空,一座银色高塔,散发出灼灼光芒。
那白光类似于圣白之塔,可又有所不同,就像以真银铸造的镜面,极为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那是镜塔……多佛尔城最高的魔法塔,由领主大人亲自执掌。”贝芙丽靠过来,为他解惑道。
瞧这声势,应该是一座八层塔吧,阿莱格里思索片刻,不解的说道,“我以前也望见过这座镜塔,可哪有这种光芒。”
“那就要看德希瑞丝夫人的心情了,她是一位七环**师,行事自有玄奥,又岂是咱们所能测度的。”旁边一位老者插话道。
“德希瑞丝夫人?”阿莱格里问道,“就是咱们多佛尔的法师领主吗?”
“当然,她可是克尔兹曼大人的学生,在占星术上拥有深厚造诣。”白发老者似乎是一位附魔工匠,提起“克尔兹曼”时候,他抬手放在胸前,满怀敬意的念叨了一句,“伟大的奥术之手。”
阿莱格里与他聊了一会,没过多久,老者也在一个街口下车,车厢里只余下他们两人。
闭目养神之际,他身旁的贝芙丽,突然轻声说道,“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无妨,”阿莱格里睁开双眼,“只是我很好奇,你妹妹既然是一位天才少女,为何却如此窘迫?”
“还不是因为她那个疯子老师,”贝芙丽叹了口气,“在我妹妹九岁的时候,伊文斯学院的一位副院长,就看中了她的天赋,要收拉娜娅为学徒……我父亲早已亡故,只剩下母亲苦苦支撑这个家,听到这个消息,她自然欢喜至极……我们也过上了一段好日子。”
阿莱格里安静的倾听。
“可五年之前,这位**师突然发了疯,公开宣称末日即将来临,整个世界都将被毁灭,”贝芙丽继续说道,“他不仅在法师学报上刊登文章,还去辛德瓦尔城演讲,后来甚至蛊惑了一批法师,号召大家前往大陆,抢先杀死厄运之子。”
“厄运之子?”阿莱格里可不知道,大陆上还有这号人物。
“就是将厄运,带到这个世界的人,”贝芙丽撇了撇嘴,显然对此不以为然,“他屡教不改,终于触怒了九环议会,先是“贤者”之名被剥夺,后来又失去了副院长的职位,被软禁起来,没有任何收入来源,连带着拉娜娅与我们家,都受到了很多刁难……我母亲,就是在那期间病重去世的。”
“可你呢,你又是为何……走上这条路的?”阿莱格里低声问道。他想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
“因为我自甘堕落啊,”贝芙丽自嘲的笑道,“我妹妹成为**师的学徒后,每月都能拿回十枚金币,我好吃懒做,没学过什么手艺,更没多少力气……等到他出事之后,我又如何养活自己呢?”
“总有些工作,可以做吧。”不知为何,阿莱格里想到了自己。他刚到多佛尔城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以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去工坊工作,就不会受到欺辱吗?”贝芙丽反问道,“况且,我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尽量多赚一些,供拉娜娅学习魔法……她,可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啊。”
阿莱格里暗叹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今天去治安署,缴纳了多少费用?”贝芙丽往腰间一掏,才想起钱袋给了妹妹,她靠在椅垫上,保证道,“今天没有,过两天再还你。”
“不用了,没花多少。”阿莱格里摇了摇头,为了这几枚银币,贝芙丽又得多做几笔生意。
“你这是在同情我吗?”贝芙丽瞟了他一眼,敏感的问道,“还是觉得脏?”
“你误会了,”阿莱格里连忙补救道,“我是说暂时不用,等你有了余钱再说,反正我的酬劳是日结,只要去干就不会饿着。”
马车缓缓停下,阿莱格里又闻到了熟悉的海腥味,他们走出车厢,只见镜塔照耀,海天辉映,繁星点点,波光如鳞。
…(未完待续)
770 快拳汉克()
直至深夜十一点,镜塔之光方才逐渐消弱。
多佛尔领主府,位于白城区和学院区的交界处,一边是繁华盛景,一边是文墨书香。
经过一千年的发展建设,今天的瑟兰岛,无疑是海上的一块净土。然而在花园中漫步的“镜子公主”,六**师领主之一的德希瑞丝夫人,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忧虑。
说是“夫人”,但德希瑞丝并未婚嫁,她师从于瑟兰岛的法师领袖,“奥术之手”克尔兹曼,年纪轻轻就晋升为七环**师。放在大陆上,也堪称惊采绝艳。更何况,瑟兰法师若想晋升,除了硬实力作为基础之外,还需要通过一系列繁琐的考试。
他们被称为“学院派”,可不是说说而已。
德希瑞丝夫人,今年只有三十三岁。她黑发结髻,身穿一袭银灰色长袍,仪态娴雅,气质高贵。不过能坐稳领主之位,她的手腕,自然也有过人之处。
“使节团已经出发了,应该能赶上三月召开的春季会议,”苗条的女官款款而至,欠身禀告道,“遵照夫人的指示,由莫伦特大人随行护卫。”
“虽然他是六环风法,但若是遭遇七环甚至八环的大人物,恐怕连脱身都难,”德希瑞丝轻声叹道,“也不知他们对老师,还存有几分忌惮。”
“若是克尔兹曼大人开口,瑟兰上下,又有谁敢违抗呢?”女官神色莫名的说道,可是这位名义上的议长大人,已经有很多年,不参加九环议会的任何讨论了。最近几年,他更是呆在灰塔上不出门,往往一次冥想。就要持续两三个月。
“老师不能开口,”德希瑞丝摇了摇头,对于这名忠心耿耿的女官,她还是愿意吐露一些秘辛的,“他一旦表明立场,表面上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若是两派撕破了脸,瑟兰必然元气大伤,甚至有可能演化为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战。”
“可是,我们有灰塔啊。”女官不解的问道。九大至高塔之一的灰塔,掌控奥术本源之力,足以压下任何反对者的声音。
“胜也是惨胜,瑟兰岛千年积淀,不能就此毁掉,”德希瑞丝挽起衣袖。摘下一片花瓣,“至于灰塔……”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关于魔网的核心机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夫人,城主大人求见。”正在此时,粉衣侍女小碎步跑来。
“这么晚了,不见!”德希瑞丝白皙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不悦之色。她眉头一皱,就想出了一个借口。“就说我睡了。”
“城主大人说,”第二位侍女身穿蓝衣,喘着气说道,“他看到镜塔之光了,知道夫人你还没睡。”
德希瑞丝一愣,还未说话。第三位青衣侍女,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夫人,城主大人闯进来了。”
气质出尘的“镜子公主”,终于忍不住了。她探出一根玉指。指向花园门口,同时轻声念颂道,
“镜像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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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今天吃饱没有?”阿莱格里坐在床边,温声问道。
大狗扑过来,委屈的摇了摇头。泽尼斯根本没拿它当回事,吃饱喝足剔着牙,才想起这条可怜巴巴的大狗,老头还舍不得花钱,便去马厩端了半盆草料,试图就此打发它。
“明天,我带你去吃肉。”阿莱格里保证道,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人一狗的生命,早已联结在了一起。
大狗汪汪叫,似乎在表示满意。可毕竟是深夜十一二点了,没过多久,对面就传来一声怒喝,“闭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出是贝芙丽的声音,阿莱格里向辛巴吐了吐舌头。对于夜莺来说,这个点睡觉可不常见,应该是今晚没去上班吧。
说不定,她也有所触动。阿莱格里如此想着,脱下外袍准备上床休息。
可就在吹灭蜡烛的那一刻,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门前。
阿莱格里心中一凛,下意识的握紧了立在床边的橡木棍。不过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得罪过什么人。莫非那个奥布里如此神速,下午才出事,晚上就派人找上门来了?
砰砰砰,拍门声响起,他自作多情了,此人是找贝芙丽的。
阿莱格里松了口气,摇手示意辛巴莫要乱叫,他还没搞清状况,因此只是侧耳倾听。
粗重的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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