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儿也是满脸疑云,道:“我也不知道,还有那大漠鹰王怎么帮起那霍延开,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四十章金沙谜案(上)()
第四十章金沙谜案(上)
花童姥与史云岚消失在黑暗之中,霍延开却紧紧握着半截残剑,狠狠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星光之下,秋意正浓。
两个身影,却正酣战淋漓。
完颜峰飞剑六十八式,已经施展到第五十三式,天外飞雪。
漫天剑影,映得一片光辉,熊倜的剑还未出鞘,一招一式并不慌忙,左刺,右挡,横劈,“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剑鞘撞击剑身,点点火星,竟然亮过夜空星光。
完颜峰道:“你为何还不出剑?”
熊倜道:“我只有杀人时才会出剑。”
完颜峰道:“难道我不值得你杀?”
熊倜道:“你值得我杀。”
完颜峰道:“那你为何还不出剑,还不杀我?”
熊倜道:“我在寻找机会。”
突然,完颜峰一个纵身倒飞出一丈之外,道:“在下领教了,熊少侠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完颜峰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熊倜望着完颜峰消失的方向,暗自道:“你是个不错的对手。”
“霍大侠,你没事吧?”夏芸的声音道。
熊倜一个箭步到了面前,道:“霍庄主怎么样?”
霍延开惨然一笑道:“哼,我死不了。”
熊倜道:“雀儿,你们陪霍庄主赶去西北三十里外的金沙镇,我随后便到。”
麻雀儿道:“我还是留下来陪你。”
熊倜道:“事不宜迟,你们赶快走。”
麻雀儿望着熊倜眼神,噘嘴道:“哦,知道了。”
星光更昏暗,秋风已起。
大漠鹰王道:“倜儿,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熊倜望着大漠鹰王,道:“我”
大漠鹰王道:“你什么也不必说,我知道,有些事情并不能急,要慢慢来,我不会难为你,我只希望你好,便心满意足了。”
熊倜想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多少年来,他在苦苦探查自己的身世,突然在这大漠之中,凭空冒出一个舅父,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可大漠鹰王为了帮他,不惜背叛冥神教,若不是真正的亲情,他又怎会做出如此选择?
大漠鹰王接着道:“你不必想得太多,我说过,你一定会相信的,到那时,你叫我一声舅舅,我便会瞑目了。不过,最后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你们当中,还潜伏着可怕的一位冥神教高手,他才是冥神教真正的高手,你切记切记要提防。”
熊倜惊道:“我们当中?他是谁?他难道被三大高手还要可怕?”
大漠鹰王摇了摇头,道:“没有人见过他,更没有人见过他的功夫,但除了冥王以外,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谁?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我只知道他是冥神教的血鹰。”
“血鹰?”熊倜苦苦思索着。
——血鹰会是谁?
大漠鹰王道:“他可能是你们四个人当中的一个,也可能是那七个人当中的一个,但是我无意间听到冥王说,血鹰已经随你们一起来到大漠,协助冥神教完成此次计划,他才是这次计划的真正执行者。”
熊倜道:“哦?计划?什么计划?”
大漠鹰王道:“冥神教的势力已经远非任何人能够想象,可是冥王还在不停的扩张,她要将中原武林囊括在手。”
熊倜道:“中原武林门派林立,恐怕并不是一个冥神教能够吃得下的。”
大漠鹰王道:“冥王的原则,就是想要的东西要么不择手段得到,要么将它毁灭。”
熊倜道:“哦!”
大漠鹰王道:“你们只是中原计划的一小部分。”
星辉黯淡,东方渐白,秋意更冷。
熊倜仰望天空,眼中掠过一丝不安,他知道,中原武林将会面临一次巨大的灾难。
大漠鹰王突然出手,右手三指扣住自己咽喉,“咯”的一声,三根手指已经穿透咽喉脆弱的皮肉,插入喉管之内,鲜血迸溅,他手腕一拧,一拉,“嗤”的一声,白森森的喉管翻出鲜红的血肉之外。
熊倜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一滞,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如鸡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那一双铜铃渐渐被泪水浸湿,鸡蛋变成鱼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舅舅”熊倜终于喊出声来,他冲过去搀扶住大漠鹰王。
大漠鹰王惨然一笑,一道鲜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流淌而下,他声音沙哑道:“你终于相信,舅,舅舅了。”
大漠鹰王每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力气,鲜血大口大口涌出,灰白的胡须也浸染成血红色。
大漠鹰王却笑了,笑得如此欣慰,孩子般幸福,他甚至微微闭起眼睛,体会着那一声“舅舅”的甜蜜,那一声好似一直回荡在他耳边,久久也不散去。
秋意凉,秋风更凉,却不及人的心凉。
熊倜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大漠鹰王微微睁开双眼,笑道:“因为我已经满足了。”
熊倜泣道:“你本,不必如此的。”
大漠鹰王慢慢抬起手,想要抚摸熊倜的头发,却又慢慢放下手,曾经叱咤江湖,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一代枭雄大漠鹰王,此时已没有力气抬起那双杀人的手。
大漠鹰王道:“这便是我选的路”
——是啊,这便是我选的路!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该怎样走的权利,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选择的路负责,承担。
熊倜知道,大漠鹰王虽然迫于无奈选择了冥神教,一生杀人无数,从不以正邪断定是非,早已与武林为敌;今日他选择了亲情,背叛了冥神教,便只有承担这样的结果,没有人能够代替。
日上三竿,依然清冷。
金沙镇,街道行人稀少,一阵风过,卷起阵阵黄沙。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五湖客栈掌柜张着口,打着哈欠问道。
夏芸道:“掌柜的,我们打听个人。”
客栈掌柜起身一半,又懒洋洋坐下去,打个哈欠道:“打听谁啊?”
夏芸道:“额,不是一个人,是七个人,他们都是中原人士,其中有一个和尚,一个要饭的,他们可是住在贵客栈?”
客栈掌柜一脸倦意,眼也不抬一下,道:“这客栈每天人来人往,僧俗都有,我一时也难以想起。”
夏芸淡然一笑,将一锭银子掷在柜台上,道:“既然这样,掌柜的给我们开两间上房,我们暂且住下来,掌柜的你慢慢想。”
“诶,这,这样啊,我想起来了,前几日是有这么几位中原武林人士住在这里。”客栈掌柜好似换了个人,容光焕发,额头也亮了起来,满面笑容道。
“那么这几位客人住在那几间房里?”熊倜大踏步走了进来。
客栈掌柜一抬眼,惊道:“这位”
夏芸道:“哦,这位是我们东家。”
客栈掌柜连忙道:“贵客光临,鄙店蓬荜生辉啊!”
熊倜也不答话,冷冷道:“那几位客人现在何处?”
客栈掌柜道:“那几位客人,他们今天刚刚离开鄙店。”
第四十一章金沙谜案(下)()
第四十一章金沙谜案(下)
熊倜万万想不到,历尽千辛万苦,眼看便要找到逍遥四圣与苦心大师他们几位,可偏偏突然线索中断,前功尽弃。
熊倜不禁怒火中烧,双眼一瞪,一把抓住那客栈掌柜,将他揪了起来,道:“你在耍我们?”
那客栈掌柜额头冷汗如雨,慌忙道:“不敢不敢,小人金来喜一生胆小,怎么敢耍笑几位大侠,这金沙镇人人都知道我最老实。”
夏芸又拿出一锭纹银,置于柜台之上,道:“掌柜的,你再想一想,他们到底去往何处?”
金来喜见到白花花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颤抖着伸出双手。
一根手指轻轻地压在那银锭之上,金来喜灿烂的笑容渐渐凝滞,他慢慢抬起头,看到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紧盯着他,那是一双冷如冰,利如剑的眼睛。
熊倜道:“你一定能够想的起来,对不对?”
熊倜微微用力,那锭纹银便如一块豆腐一般被切为两块。
金来喜的笑容慢慢再次绽放,道:“那是那是,想的起来,想的起来。”
熊倜道:“哦,他们去往何处?”
金来喜道:“对了对了,你看我这记性,他们,他们被一个人带走了。”
“哦,”熊倜道,“是何人带走的?又带往何处去了?”
金来喜悄悄将那两块银子收了起来,道:“正是带他们来的人。”
熊倜道:“哦。”
金来喜又道:“那人一身白衣,就连头发也是白的,背上一把长剑,也是白的,不过他头戴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脸,小的实在看不清他的长相。”
熊倜道:“哦?”
金来喜接着道:“不过,小的知道他们往镇子以外那破庙里去了。”
熊倜道:“哦,你肯定?”
金来喜头点得像个磕头虫,道:“肯定肯定,那白衣人很是怪异,很少说话,即便说话也很简单,小的好奇,所以便多有留意,一大早将他们送出门外,见他们一路向西,随后转弯向北而去,那条路直通破庙,别无去处。”
霍延开脸色苍白,却强打精神道:“那便是了,我们走。”
熊倜道:“霍庄主,你伤势太重,还是在此多加休息。”
他又转过头,道:“夏芸姑娘,烦劳你在此照看霍庄主与雀儿姑娘。”
“我也去。”夏芸,麻雀儿齐声道。
霍延开道:“还是一起去吧。”
熊倜道:“不必了。”
霍延开叹道:“这样也好,我们前去只会徒增麻烦,还是在此等候消息为好。”
熊倜道:“我一人前去,先探个虚实再说。”
漫天黄沙,枯黄的木叶随着秋风片片飘落。
金沙镇向北十里地,一片残垣断壁,一座山神庙年久失修,破败的围墙之上,几根干枯的茅草,随风低伏,丝丝作响。
这里围墙早已毁坏大半,老远便可看见,神殿门窗紧闭,虽然朱漆斑落,满目疮痍,却从外看不清里面。
熊倜静静站立在十步之外,犹如一尊神像,纹丝不动。
——带走几位英豪的白衣人会是谁?
——那白衣人多半是飞雪狂剑完颜峰,此人剑术诡异精湛,无人能及,况且生性冷漠,是一个绝好的杀手之才。
——完颜峰会不会杀了他们?
熊倜瞬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冥神教若要杀了这几位江湖英豪,却又为何要不远千里将他们掳到大漠?
这几个人为何没有被他们关押在冥神教之内,或者花童姥的阴山地府?如此一来要他们归降也好,逼迫他们就范也好,甚至杀了他们也会神不知鬼不觉,无论如何总比将他们囚禁在人来人往的金沙镇好上百倍不止。
熊倜越想越是糊涂,索性不再去想,时间也不允许他再想,因为那几位江湖豪杰生死未卜,令人担忧。
山神庙之内,没有一丝动静,甚至这山神庙处于旷野之中,地势平坦,几棵古树也早已枯死,没有一丝生机,所以这里也不是伏击的有利地形,并不会有任何埋伏,其他的房屋皆已倒塌,只有神殿勉强支撑,神殿里狭窄拥挤,也不是伏击的理想地方。
熊倜心里盘算着,想象着各种可能,脚步渐渐靠近山神庙。
一阵秋风掠过,卷起偏偏草屑,黄沙。
熊倜轻轻一推,神殿破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扇,神殿之内昏暗一片,积尘蛛网,残败颓废。
熊倜右手剑鞘一拨,另一扇门积尘抖落,惨白的光线落入门内,一个人影面向神案,跪在神像之前,竟是一位身着灰布僧袍的出家人。
“苦心大师?”熊倜暗自忖道,不觉心头一颤。
熊倜正欲上前看个明白,却又止住脚步,只见神殿之内,那山神像早已残败不堪,只剩半边面容,神案之上积灰厚厚一层,苦心大师向来只拜佛祖菩萨,怎会拜起了山神?更何况苦心大师身形怪异,直挺挺跪着一动不动,好似高僧入定,但高僧向来坐禅入定,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跪着的。
熊倜仔细观察神殿之内细节,并未发觉有何异常,便轻轻走到苦心大师身后,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唤道:“苦心大师。”
“砰!”
一声闷响,那人倒了下去,正是苦心大师,不过苦心大师早已气绝身亡,浑身僵硬,咽喉处一道剑伤,割断了他的喉管。
“咝!”熊倜倒吸一口凉气,上前查探,却又是大吃一惊。
神案之下又有三具尸体,却是丐帮八袋长老方锦程,独行鬼刀田英贵,还有一位黑面大圣铁三郎。
熊倜只感到一阵眩晕,胸中一股揪心之痛,他轻声道:“方长老,田兄,铁大哥”
没有人答应,因为他们已经不能答应。
一阵风吹进神殿,阴冷的秋风。
厚重破旧的布幔随风卷起一角,布幔之后一个精瘦的身影。
熊倜头皮一阵发麻,一种不祥之感瞬间升起。
他慢慢掀起布幔,他看到了令他心痛的一幕,他不敢相信的一幕。
隔山圣手顾千阳!
顾千阳紧贴着墙壁,后心鲜红的致命剑伤,绝对是剑道高手的一剑,一剑穿心,瞬间毙命。
熊倜强忍剧痛,慢慢放下顾千阳,只见他右手紧握,无论如何也掰不开,好似手里攥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山神的半边残脸狰狞的望着熊倜,到处都蕴藏着潮湿阴冷的杀机,这神殿比地狱更加恐怖百倍不止。
曾经一起并肩厮杀的江湖豪杰,曾经活生生的面孔,竟然就这样瞬间变得冰冷,僵硬。
熊倜的心好似被人撕为碎片,每一片都在滴着鲜血。
——怎么会这样?到底为了什么?
熊倜突然之间有一种深深的自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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