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惊道:“哦。”
大漠鹰王道:“火神派掌门火凤凰早已年老力衰,现如今火神派的大半权利皆由熊倘执掌,他本来是火神派顺理成章的继承人。”
熊倜道:“难道如今他已不是?”
大漠鹰王道:“如今他已不是。”
熊倜道:“哦?”
大漠鹰王道:“火凤凰之位自当由现任火凤凰之长子继承,方为正统。以前,火凤凰只有一个儿子,那便是熊倘。可就在数年前,傅朝山当年诬陷你母亲的诡计败露,傅嫣儿的兄长傅朝山一人担当,自缢身亡,火凤凰见只有一子熊倘,便不再深究此事。”
熊倜道:“既然当年真相已经大明,你为何不光明正大返回火神派?”
大漠鹰王惨然笑道:“哪有那么简单?火神派自那件事情之后,便分为两派,一派支持熊倘继承火凤凰之位,而另一部分虽然支持召回你这位遗失的正统继承人,却又不知你到底还在不在人间,所以态度犹豫不定。”
熊倜道:“哦。”
大漠鹰王道:“我若贸然返回火神派,定会挑起一场内战纷争,更何况我尚未确定你的身份。”
熊倜道:“即便这些事情都是事实,只能证明熊倘有一为兄长,一位比他更有资格继承火凤凰之位的竞争对手,你又怎能确定那个人便是我?”
大漠鹰王道:“在查探九道山庄数年之间,我借助冥神教的力量,查遍了他们几乎所有人的来历,还是没有结果;可是我忽略了一点,那便是九道山庄的下人。我万万料想不到,史泰公会将你作为一名下人暗中保护在身边。”
熊倜道:“你怎么知道事实会是你推测的那样,我不过是一名被转卖数次的奴隶,后来偶然才被卖到九道山庄的。”
大漠鹰王道:“我自然知道史泰公运筹周密,如若不然也不会贸然将你托付于他。”
熊倜道:“哦。”
大漠鹰王接着道:“我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开始注意到了你。”
熊倜道:“什么时候?”
大漠鹰王道:“那一次九道山庄卖掉了一批奴隶,卖给了王府,你便是其中一个,你当时的眼神其他奴隶一样悲伤,却又有一种与他们不同的眼神,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依依不舍,没有一个奴隶被卖掉时会对原来的地方依依不舍。”
熊倜道:“那又怎样?”
大漠鹰王道:“当时我还是没有认出你,两年后当我再次见到你时,却认出了你。”
“这是为何?”熊倜问道。
大漠鹰王道:“因为没有一个被九道山庄卖掉的奴隶,会再次在史泰公的眼皮底下混进去,连我都已认出了你,更何况过目不忘的史泰公。”
熊倜道:“也许史泰公早已不在九道山庄。”
大漠鹰王笑道:“你以为九道山庄现任庄主真的是孙青阳?”
熊倜道:“难道不是?”
大漠鹰王道:“孙青阳说白了只是一个傀儡,一个摆设,而真正的幕后庄主依旧是史泰公,他对九道山庄每一天的一丝一毫都了如指掌。”
熊倜道:“为什么我却一直没有见过他?”
大漠鹰王道:“即便孙青阳担任九道山庄庄主以前,他也很少露面,即使露面也没有人认得出他来,他一向办事谨慎周密。”
熊倜道:“所以你认为是他故意让我通过核查,进入九道山庄?”
大漠鹰王道:“不错。就连以前你被几次转卖,都是他的周密安排的一部分。”
熊倜道:“你这么肯定?”
大漠鹰王道:“我不但肯定,而且断定,因为只有你的来历我始终查不出来。”
熊倜道:“就连九道山庄下人的来历你也查过?”
大漠鹰王道:“全都查探的丝毫不差,详细到他们三代家人都是以何为生计。”
熊倜道:“所以你认定这个没有身世来历的人,便是你要找的人?”
大漠鹰王道:“不错,你不但身世来历不明,而且备受史泰公暗中保护。”
熊倜道:“这些只是你的推断,却还是没有真凭实据,除非史泰公亲自告诉你。”
大漠鹰王道:“除过史泰公,还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
熊倜一惊,道:“他是谁?”
大漠鹰王道:“那个人便是你。”
熊倜目瞪口呆,惊道:“是我?”
大漠鹰王道:“不错。”
熊倜道:“你此话又是何意?”
大漠鹰王道:“当初我那外甥刚一出生,他父亲火凤凰便为他取名熊倜。”
熊倜道:“世间姓名相同者恐怕不在少数。”
大漠鹰王道:“还有一点,恐怕不会相同。”
熊倜道:“哦,还有什么?”
大漠鹰王道:“我那外甥熊倜左手手心有一颗红色圆点胎记,世间恐怕绝无仅有。”
听罢大漠鹰王此一句话,熊倜不禁浑身颤抖,惊出一身冷汗。
第三十七章心领神会()
第三十七章心领神会
铁牢,冰冷的铁牢。
夏芸的心,比铁牢还冰冷。
石壁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照映的这黑暗更加诡异莫测。
诡异的黑暗中,一阵细琐声响。
“谁?”夏芸问道。
麻雀儿在隔壁铁牢里,问道:“你是谁?”
夏芸道:“看来你也是一个不愿相信花童姥鬼话的人。”
麻雀儿道:“你怎么知道?”
夏芸叹道:“因为我便是不愿相信花童姥的鬼话,而被她关起来的。”
麻雀儿道:“那花童姥真是个奇怪的人,可是若不是她,我恐怕恐怕”
夏芸不解道:“难道是花童姥救了你?”
麻雀儿潸然泪下,道:“是。”
夏芸突然问道:“你可是那位与熊倜等人,一同进入这阴山地府的小丫头?”
麻雀儿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正是麻雀儿。”
夏芸道:“我,我是熊倜的朋友,我叫夏芸,原本想阻止他来阴山地府的,不成想如今我也被那花童姥囚禁起来。”
麻雀儿道:“那么熊倜大哥岂不是也很危险?”
麻雀儿此时身处绝境,早已将熊倜看做最亲近的人,因为她此刻不但身处绝境,就连心里也已经孤苦无依,只有熊倜才可以令她相信,令她感到安全。
夏芸道:“他暂时不会有危险。”
麻雀儿道:“这是为何?我们一个个皆被这老妖怪抓了,难道他”
夏芸道:“因为另一个更大的人物到了,她好似并不想要熊倜死。”
麻雀儿惊道:“这个人物是谁?”
夏芸道:“冥神教的教主冥王。”
麻雀儿道:“冥王?”
夏芸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既然不是被花童姥所抓,又是怎么被她关起来的?与你们一起的老者,还有一位中年侠士哪里去了?”
麻雀儿眼泪忍不住又一次涌了出来,她道:“那位老者便是我的父亲,他他已经不幸葬身火海”
“这”夏芸一脸又惊又悲的表情。
麻雀儿突然目龇俱裂,泪流满面怒道:“那另一位却,他却”
麻雀儿不住的抽泣,竟然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眼里充满了恐惧,愤怒,还有悲伤。
夏芸惊道:“他是谁?难道也已经死了?”
麻雀儿终于忍不住,大声痛哭起来,道:“他他便是中原聚义庄庄主霍延开,我只恨他为什么不死?这样的人人变兽心,才是世间最可怕的人,他为什么偏偏不死?”
夏芸面无血色,忖道:“聚义庄?义薄云天霍延开霍大侠?人面兽心?这到底怎么回事?”
聚义庄闻名中原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何况聚义庄位于鼎州城郊外,夏芸对鼎州城又了如指掌,虽从未见过霍延开,但义薄云天的名号却是如雷贯耳。
麻雀儿断断续续道:“当时我们正在黑暗中前行,他却突然失踪了,我们都以为他被花童姥掳去,都在为他担心;却谁知当又一个厉鬼出现之时,我惊恐之下退后一步,黑暗中却有人将我拦腰抱起,并捂住了我的嘴,将我带到一个石室。”
夏芸道:“这个人是谁?”
麻雀儿道:“正是那聚义庄庄主霍延开。”
夏芸道:“素闻此人义薄云天,一身正气,却为何如此鲁莽?”
麻雀儿道:“在我心里,原本也万分敬佩与他,可谁知道可谁知道”
说到后来,麻雀儿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不停地抽泣,眼泪鼻涕一大把一大把,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夏芸安慰道:“雀儿姑娘,事已至此,你也莫再伤心,像他这样的人,想必行事也不会太过偏颇。”
麻雀儿一双泪眼望着夏芸,道:“他他将我掳到那石室里,竟然要竟然要侮辱于我,他简直禽兽不如,他,他他他,他几乎扯下了我所有的衣服”
麻雀儿终于说不下去,拼命地以头撞击着铁栏杆,瞬间便满脸满身是血,好似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黑暗如地狱,灯火如鬼魅之眼。
熊倜无惧地狱,无惧鬼魅,但他此时却忐忑不安,难以平静。
熊倜的左手手心当然有一颗圆点胎记,红色的圆点胎记,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就算是他童年时山林中的猎户父母也从未提及过,也许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岚与他在九道山庄时情真意切,岚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大漠鹰王又是如何知道?难道大漠鹰王便是熊倜真的亲娘舅?
熊倜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任何一个人,在面临巨大危险之时,都不会接受一个可怕的敌人突然变为自己最亲近的人,没有人能接受,没有人敢接受。
突然,黑暗中好似有灯火迅速移动,雷电般的速度,一闪即到近前。
一道剑光,被灯火照映着的剑光。
大漠鹰王反应不及,一片衣袖随这剑光扬起,又缓缓飘落。
一个身影眨眼间一共刺出一十八剑。
熊倜还未看清此人面容,却听那人道:“熊少侠,我来顶着,你先走!”
义薄云天霍延开!
竟然是威震中原武林的聚义庄庄主霍延开霍大侠!
熊倜瞬时感觉烟消云散,方才进退两难的心情瞬间如阴云尽散,竟有万里晴空之感。
“霍大侠,暂且住手。”熊倜道。
一个纵身,霍延开退了回来,道:“熊少侠怎还不走?”
熊倜道:“我还不能走。”
大漠鹰王突然道:“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大漠鹰王身影早已消失在黑暗尽头。
熊倜道:“霍大侠这半天去了哪里?叫人好不担心。”
霍延开长叹一声,道:“唉,一言难尽。”
熊倜道:“哦?”
霍延开道:“初入这地宫之时,厉鬼突现,熊少侠你上前迎战,我却发现旁边一个隐蔽岔道之中隐隐藏有火光,情势紧急,我便只身前往探个究竟。”
熊倜道:“哦,不知霍大侠和发现了什么?”
霍延开道:“我这一去,歪打正着,竟然发现了花童姥操控这地宫机关的秘密。”
熊倜道:“哦?”
霍延开道:“随后我便迅速赶来告诉你们,怎奈地形不很熟悉,绕来绕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赶上你们。”
熊倜道:“可是后来我们始终没有见到霍大侠。”
霍延开道:“等我赶到之时,正好发现数个厉鬼将你们团团围住,且有一个厉鬼正将麻雀儿姑娘掳去,我便随即赶上,杀了那厉鬼,救下了麻雀儿姑娘。”
熊倜道:“哦,雀儿姑娘现在何处?”
霍延开长叹一声道:“可我这一救却救出了天大的误会!”
熊倜道:“到底出了什么误会?竟然令霍大侠如此懊恼?”
第三十八章难以脱身()
第三十八章难以脱身
霍延开感叹搭救麻雀儿,却救出一场误会,令熊倜一时难以清楚,霍延开却又偏偏欲言又止。
顿了片刻,霍延开好似下了很大决心,叹道:“也许是那麻雀儿姑娘被那厉鬼使了什么妖法,也或许是她已经被那厉鬼骇得神志不太清楚,待我将她带到安全僻静之处,她却突然疯疯癫癫,又咬又抓,大呼小叫,甚至将自己浑身都抓得到处伤痕,衣衫褴褛;
情急之下我竟忘了点她穴道,一把将她嘴巴捂住,却被她咬了一口,她再次大叫,我便点了她三处大穴,但此时为时已晚,那花童姥在黑暗之中打出六十三道暗器,包括十六道碧血追魂针,道道暗器挟带风声,快如闪电,打向我六十三个穴位,无奈之下我撤身而退。
只可惜,唉,只可惜麻雀儿姑娘却被那花童姥瞬间掳去,这让我怎么对得起九尾蝎王老前辈?”
熊倜听罢惊出一身冷汗,无奈叹道:“霍庄主也不必太过自责,你可记得贵州五毒门初次见到雀儿姑娘时的情景?”
霍延开道:“当然记得,那时她装出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差点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熊倜道:“也许她并不是装出来的。”
霍延开惊道:“你是说她本来便神志不清。”
熊倜道:“不错。”
霍延开道:“但,但九尾蝎王亲口说过是他令女儿从小装疯卖傻,麻雀儿姑娘也承认那副模样是装出来的。”
熊倜道:“你见过哪位父亲宣扬女儿神志不清?你有见过哪个神志不清的人告诉你他的病情?”
霍延开倒吸一口气,道:“这,这”
熊倜接着道:“以我一直以来的观察,雀儿姑娘忽而清醒,忽而痴傻,加之九尾蝎王葬身火海,这黑暗地宫厉鬼时而出现,诸多刺激想必已经令她彻底崩溃。”
霍延开叹道:“是啊,但愿如此。”
霍延开突然又望了熊倜一眼,忙道:“我是说但愿麻雀儿姑娘只是一时病情复发,其中并无什么大碍,但愿她没有没花童姥的妖术迷住了心窍。”
熊倜并没有对霍延开方才的话语感到惊异,神情悲然叹道:“但愿她不会有事。”
霍延开突然道:“那大漠鹰王是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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