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武林出力流血,定然不会怪罪在下自作主张的。”
熊倜道:“哦!”
萧定虚道:“因为此时距离中秋之约尚早,掌门他召集我等前来,便是要我们提前出去打探一些魔教的消息,所以当时情形之下,若是掌门他自己,也定是主张应当跟踪这六人的。”
熊倜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点头的意思除去表示承认之外,有时候还包括另外的意思,熊倜此刻点头之后,便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所以他此刻的点头,便是在掩饰他自己的心思。
因为此次武昌中秋之约,显然声势浩大,所以多半并不会是为了截杀熊倜,夺取东皇剑这一件事。
另外,当初五大高手齐至双柳镇柳府之时,血煞门鬼叔突然出现,并以鬼影七煞掌戏弄五大高手,虽说血煞门横行江湖之时,这五大高手俱都还未出生,但以他们的江湖阅历,定然知道血煞门。
而且五大高手多多少少都会知晓天下各门各派武功的特点,这五人当中,难免会有人认出鬼影七煞掌,那么鬼叔血煞门弟子的身份便自然被他们猜测得到。
那么他们如此大张旗鼓要聚于武昌,口口声声所要对付的魔教,到底是曾经在八十年前叱咤江湖的血煞门,还是如今江湖中神秘莫测的红日神教?
熊倜不由得要暗自斟酌,这次八月中秋的武昌聚首,他是否应该前去打探一番,至少到时要知道他们到底所谓何事。
第二百五十四章凶暴和尚()
第二百五十四章凶暴和尚
萧定虚见熊倜半晌无语,也不知所为何故,便干咳两声,忽然道:“方才熊大侠虽然并未显露一招一式,但只那居高临下一扑之势,已令在下感到内力惊人,想必那些黑衣人也是被兄台气势所惊骇而退。”
熊倜幡然醒悟,忙谦道:“哪里哪里,萧兄过奖了。”
萧定虚又道:“看熊大侠身手不凡,也不知师从何方高人?又是来自哪个门派?”
熊倜道:“惭愧得很,在下自幼习练了一些家族的微末拳脚,原本便是山野村夫,并非来自什么门派,亦非哪个名门望族。”他随口说来,竟无意当中认为自己正是山林中那对猎户夫妇的亲生骨肉。
萧定虚见熊倜并不愿显露真实身份,便也识趣不再追问,转言道:“如今魔教突然出现,想必不久之后中原武林当有大难,免不了会荼毒天下苍生,以兄台的武功造诣,不知可有意共赴武昌,造福天下?”
熊倜原本便要打探武昌八月中秋之约,但他却不能被各大门派所发觉,所以便只有道:“若是真有魔教祸害江湖,熊某自当竭力斩妖除魔,不巧近日来琐事缠身,不过八月中秋,熊某当尽力赶来武昌。”
二人又一番畅谈,竟自觉得对方俱是江湖豪士,不免有相见恨晚之意,只是熊倜终觉得萧定虚身为昆仑派弟子,所以不愿贸然显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心中微有愧疚之感。
萧定虚因师门任务在身,所以不便久留,便向熊倜与关暮雪二人再三感谢之后,示意辞行。
熊倜想起方才为萧定虚疗伤之时,隐隐感到他内力中规中矩,略显呆板,再联想到自己习练玄门神功以及血煞门啼血心法之感受,便指点他一些呼吸吐纳之法,期望他尽早恢复元气,以防途中不测。
关暮雪也道出她为萧定虚把脉之时,能够感觉到他内力扎实浑厚,但却似被某种阻力所抑,不得流畅,若是能够突破此道难关,想必他的功力必将大有增进。
她虽不甚精于练功之道,却自幼喜好钻研经脉关穴经典,又得到舅父司空羽几番指点,所以自认为萧定虚欲要提升内力,再次精进,应当暂缓练习任督二脉内力运转,而应另辟蹊径,着重突破各个关穴。
萧定虚细细思索二人所述理论,又再回顾自己平日练功心得,以及昆仑派内师长们对他的评价,暗暗觉得确有道理,于是心有感悟,千恩万谢之后,与二人最终辞别,相约八月中秋之时武昌再会。
熊倜与关暮雪目送萧定虚远远离去之后,便重新商定前往醉仙楼,寻找司空羽之事,于是转身又向东北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熊倜一直在盘算,如今火神派似已土崩瓦解,司空羽等人也生死未卜,不知往日火神派暗中联络之处是否依旧存在,如此复杂的事情又如何向关暮雪解释清楚?
正因如此,他二人一路行走,若是关暮雪问及醉仙楼的详细情形,熊倜只说到了地方便会揭晓,如此一番搪塞,好在关暮雪处事经验不多,每逢此时便不再多问。
这一日黄昏,官道之上,熊倜与关暮雪缓缓前行,远远望见一人摇摇晃晃,迎面而来,腰中好似还悬挂着一个硕大的葫芦,想必此人定是一个好酒之人。
那人渐渐走近,一身宽袍大袖,竟是一个身材高大魁伟,满脸花白胡须的老和尚,看年纪当在八九十岁不止,但却面色红润,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喝了好多酒的缘故?
老和尚两眼迷离,东摇西晃,步子迈得很大,却并不是直着向前行走,而是蜿蜒前行,飘忽不定,原本宽敞的官道,竟似是也不够他一个人行走。
熊倜见那老和尚歪歪斜斜一步向左跨了过来,连忙一拉关暮雪,让开一旁,谁知那老和尚又是一倒,向着右方两步便斜跨过来,那脚步看似飘忽不定,却又似乎能够收放自如,随心所欲。
难道这醉醺醺的老和尚竟是一个高手?
江湖中的高手,无外乎内家高手或者外家高手,内家注重练气,外家则侧重于力,所以在内行看来,一眼便知其分别,但熊倜虽看出这老和尚不凡,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的底细。
这个看似醉得一塌糊涂,随时都有可能跌倒的老和尚,脚步看似飘忽不定,实则进退有度,不但内力深不可测,且每一步落地便如生根,令人不得不承认他内外功俱都深不可测。
熊倜连让数次,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这个老和尚,暗想此人绝非善于之辈,连忙施展追星七步,一个转身贴着身越过了这老和尚,谁知这老和尚却如蛆附骨一般,不知怎的仍在熊倜的身旁。
这老和尚原本自东向西迎着熊倜而来,熊倜见其行为怪异,不敢小觑,随即施展追星七步将其越过,此刻他竟又转过身来,自西向东再次歪歪斜斜向着熊倜扑了过来。
关暮雪虽被熊倜带着东挪西让,一时间晕头转向,但此时也已看出这老和尚似在有意找茬,于是惊道:“咦,这老禅师难道醉糊涂了?”
这老和尚不但醉糊涂了,而且糊涂得简直不可理喻,他双眼向上一翻,瞪了熊倜一眼,随即又眯着眼道:“你这小子为何总是挡住老和尚的道?”
熊倜此刻方才看清这个老和尚,只见他满脸的胡须,虽然其白如霜,却一根根如同钢针一般,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面色却又异常红润,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人。
关暮雪见这老和尚胡搅蛮缠,便道:“这位禅师,明明是你追着别人不放,怎么又说别人挡住了你的道?”
那老和尚又是双眼一翻,突然间竟“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酒来,熊倜连忙拉开关暮雪,向着一旁闪避开来,却慢了半步,被他吐得衣襟袖口酒渍点点。
忽然间有人远远地大声嚷嚷,道:“老和尚,老和尚。”
熊倜与关暮雪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和尚自东向西跑了过来,想必正是这老和尚的同伴,如此一来事情便容易得多了。
因为喝醉酒的人常常会胡搅蛮缠,但他的同伴只要没有喝醉,便会明辨是非,而喝醉酒的人又常常会有一丝清醒,能够隐隐约约认识他的同伴,并听他同伴的话。
这个小和尚不但没有喝醉,而且熊倜已看得出,他多半连一滴酒都没有喝过。
这个没有喝一滴酒的小和尚跑过来之后,便一把搀扶住摇摇晃晃的老和尚,紧接着惊道:“呀,老和尚,你的酒怎么全洒啦?”
老和尚突然睁开双眼,自腰间摘下那颗硕大的酒葫芦,摇了一摇,再拔掉葫芦塞子,向里望一望,又倒过来再摇了摇,紧接着惊叫道:“酒呢?酒怎么没了?”
小和尚道:“酒洒啦,全洒在地上了。”
老和尚此刻如梦初醒一般,大叫道:“你为何将我的酒全洒了?”
小和尚委屈道:“不是我,你走得好快,我好不容易才追上你。”那意思便是说,你一个人走在前面,我绝没有机会弄洒你的酒。
那老和尚似乎已没有了一丝醉意,怒目圆睁,突然回头瞪着熊倜吼道:“欺人太甚!你为何洒了我的酒?”
关暮雪见这一大一小两个和尚俱都糊涂透顶,便道:“你的酒不是我们洒的。”
那小和尚叫道:“不是你们是谁?难道是我师傅自己洒的不成?”他竟是老和尚的徒弟,但方才他明明叫他“老和尚”,关暮雪从未见过一个小和尚敢当面叫自己的师傅“老和尚”。
熊倜也没有见过,连听也没有听过。
小和尚又在叫老和尚,他一指熊倜,道:“老和尚,你看他衣服上都是酒,一定是他洒了你的酒。”
老和尚大喝一声,双目血红,向着熊倜挥拳冲了过去。
熊倜直到此刻也看不出来,这老和尚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但他却已看出来,这一大一小两个和尚,是在有意找他的麻烦,所以无论他如何解释,都会和不解释一模一样。
遇到如此不讲理的人,也只有不解释,因为此刻的解释和不解释都会得到同样的结果,那结果便是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那老和尚出拳看起来并不快,依旧像是普通的醉汉一般,一拳打来,软绵绵,无声无息,看似毫无力道,手腕似乎都没有绷直,这样的一拳,即便连一只蚂蚁也打不死。
但熊倜却并没有轻视,而是向后一个错身,瞬即避开这一拳打来的方向。
一道灰影一闪,并不见老和尚发力,那拳头却不知为何又到了熊倜眼前,好似他方才并没有向后错身,而是直挺挺的迎着那只拳头,眼睁睁的瞪着挨揍一般。
眼看着这一拳已到了眼前六寸八分,熊倜连忙侧身移步,看看避开老和尚这一拳。
这一拳依旧看似绵软无力,无声无息,熊倜竭尽全力避开之时,却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官道之旁一棵大树剧烈震荡,一阵哗哗作响,无数木叶同时飘落,显然是被这一拳的力道所震撼。
熊倜大惊失色,这一拳无声无息,且看起来绵软无力,又怎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道,若不是他身法迅捷,躲避及时,此刻他即使不骨折筋断,怕也会皮开肉绽。
第二百五十五章隐私秘密()
第二百五十五章隐私秘密
关暮雪眼见这老和尚无中生有地找茬,偏偏他看似随随便便的一拳,竟有如此骇人的威力,可见他定是身怀不世绝技,自己无论如何也帮不上手,只有远远避开,只要不给熊倜添乱便已万幸了。
那个小和尚看起来至多十一二岁的样子,此刻亦是躲在一旁,所不同的是他竟然眉飞色舞,一双鬼精的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一副又惊又喜的神情,好似久已期盼着这一场争斗。
老和尚一拳打空,打得那棵粗可合抱的大树摇摇欲坠,枝叶散落了一地,但他此刻也是一惊,想必他未曾想到熊倜竟有如此迅捷凌厉的身法,能够躲过他这一拳。
熊倜见这老和尚虽然长相凶暴,对他一见面便也是胡搅蛮缠,有意刁难,但他出招之间却光明磊落,绝无阴狠险诈的招式,反倒是拳脚之间大拙大朴,隐隐有大师迹象,并不似无名的奸诈之人。
如此绝世高人,熊倜竟没有一丝印象,并不曾听人提及过,所以也不知他到底是何人,也不知他与自己有何误会,为何无故刁难。
于是他也不敢贸然下杀手,只是借着自己追星七步的轻功身法,见招拆招,守多攻少。
那老和尚虽然起先态度凶暴,但他这一套拳法却异常古怪,只见他宽袍大袖挥洒之间,双拳看似慢慢悠悠,实则眨眼已至面前,令人猝不及防。
关暮雪在一旁也看得大惑不解,那老和尚出拳之间,并不看对手招式,而似是我行我素,收发由心,但他所出之拳看似打向别处,一不留神间,他的招式又变,眨眼间又打向对手。
那小和尚看到精彩之处,便一声声拍手叫妙,忽然间又忘乎所以,看得如痴如呆,目驻神驰。
熊倜心中有所顾虑,长剑并未出鞘,所以招式之间威势大打折扣,这老和尚内外功夫俱都深不可测,令他实在难以抵挡,不经意间左手使出了那一套百花神掌,霎时间两人招式便难分难解。
百花神掌原本便招式繁复,变幻莫测,以单掌攻守兼备,出招神出鬼没,令人眼花缭乱。
而这老和尚一套拳法却独辟蹊径,以拙化巧,大开大合间又自有一套攻守之道,攻则铺天盖地,守则滴水不漏,竟似暗合天地间博大精深的道理。
熊倜仗着追星七步,身形来回穿梭,但这老和尚看似不快,却如影随形,宽大的袖袍始终罩住对手每一处退路,霎时间遍地的绿叶已被卷得漫天飞舞。
老和尚的拳头并不见加快,熊倜却突然发觉他每一拳发出的方位,俱都预先挡住了自己要移动的方向,如此一来,倒好似熊倜时刻都在向着他的拳头撞了上去一般。
好在熊倜眼疾手快,尤其是左手的百花神掌神出鬼没,必能在危急时刻力挽狂澜,避开老和尚的招式。
这两人已过招一个来时辰,一旁的关暮雪眼见惊险迭出,早已是额头香汗淋漓,那小和尚也不再出声叫喊,因为他早已被这两方招式惊得呆了,一双眼珠透出的光芒时惊时喜,变换不休。
此刻那老和尚的拳法愈加变得古怪,只见他似醉非醉,两眼迷离,脚下步法似已大乱,忽东忽西,即便是双拳的招式亦是变得杂乱无章,但无论如何熊倜的身法却俱都被他包裹在拳影当中。
熊倜暗叫不好,如此大拙大巧的拳法,早已融合了天地间至真至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