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只能够发出三成。”
酒鬼的脸色变了,变得很痛苦,道:“你竟敢向我下手?你的胆子倒真的不小。”
封三手道:“你们都在四处查寻我的踪迹,想要我的命,我为何就不能向你下手?难道你要我乖乖地等你们来掐断我的脖子,刺穿我的心脏?”
酒鬼又退后两步,道:“哼,有种你便试试看。”
封三手道:“我会的,我一定会试一试的。”
突然有人道:“你连一丁点都不会试的。”
又有人接着道:“因为我们绝不会放过你,一定会在你出手之前先要了你的命。”
紧接着一位身穿蓑衣的刀客走了进来,他的面容如刀削出来的一般棱角分明,犀利的目光简直能够穿透封三手的胸膛,他正是酒楼里那位刀客,他便是鬼刀手。
鬼刀手跨进庙门之后,只向前走了三步,因为走完这三步,他便刚好处于一个最恰当的位置,这个位置只要一出手,既能够攻向封三手,也能够护住酒鬼,而且还可以一刀砍向熊倜。
他身后跟进来的正是一位老夫子,这位老夫子自然也并不是真正的老夫子,他甚至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老,他是“暗河”集团最善于伪装的杀手蝰蛇。
铁剑也跟了来,但他却并没有跟进来,而是站立于古庙门口,挺得笔直,手里紧紧握着那柄毫不华丽,却很有用的铁剑。
封三手在向后退,退至距离熊倜三步之内的地方,熊倜此刻依旧蜷缩在那里,异常地痛苦,而且已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即便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只要手里有一把刀,此刻也能够轻松地杀了他。
酒鬼叹道:“你们到底还是跟来了。” 
蝰蛇道:“不错,因为我们知道,只要跟着你,便能够分到赏金。”
鬼刀手也叹道:“我实在想不明白,除了喝酒之外,你的花销并不大,你要那么多银子又有何用?为何总舍不得与大家一起分享?”
酒鬼道:“哼!”
蝰蛇道:“不过这一次却多亏了三手兄,若不是遇到了他,我们三个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便找到你们。”
鬼刀手点了点头,道:“不错,三手兄的跟踪手法的确有一套,我总算是开了眼界了。”
封三手一惊,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只专注于跟踪酒鬼与熊倜,却被他们给钻了空子。
蝰蛇道:“怎么样,酒鬼兄?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你这次便破例,与我们合作一回,干净利落地把他们给办了,如何?”
酒鬼叹了一声,却并未答话,因为他此刻明白,他们三个人已能够对付封三手,之所以要拉上他,那是因为他们三人还不知道熊倜此刻已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鬼刀手道:“不错,即便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分,这一次的赏金也够我们花上好一阵子。”
蝰蛇讥诮道:“何止能够花上好一阵子,简直能够花足足八阵子,十阵子也不止,因为这是两趟任务,便也意味着两笔赏金,光数银票都能把人数到累死。”
铁剑一直没有说话,直直地站在门口,好似一尊石像一般。
酒鬼也没有说话。
封三手却冷冷道:“只怕你们有命赚钱,却没有命去花。”他所说的这句话,显然是要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意思。
铁剑突然开口道:“我相信我既能够赚到这笔钱,也一定有花掉这笔钱的命。”
那把朴实无华的铁剑终于出鞘,正如他的人一样朴实无华,看起来却很坚定,很有用。
铁剑这个人也正像是铁剑一样,看起来朴实无华,却很坚定,更重要的是他很有用。
他的脚步一样很坚定,一步便跨入了庙门。
鬼刀手与蝰蛇两人瞬时精神更振奋,鬼刀手的刀已出鞘,蝰蛇自腰间抽出的却是一柄柔软如蛇信一般的软剑。
古老而破旧的土地庙突然沉寂了下来,即便是外面的雨也不知何时已悄悄地停了,此刻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如箭搭上了弦,弓已完全拉满。
此刻万籁俱寂,只有一个人微弱又痛苦的呼吸声。
封三手已看出来,熊倜显然已大伤元气,因为他此刻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直在调息运功,脸色也异常的难看,好似十几年的窗纸一般蜡黄,额头也尽是豆粒大的汗水。
敌众我寡,形势显然不妙,封三手此刻即便是有三头六臂,也只有送死的份。
有些人便是这样,明知道是死,也绝不会退缩,即便是白白地送死,也毫无畏惧,因为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这种人,有了这种力量,再强的敌人,再大的困难,也不会令他退却。
蝰蛇的软剑已出手,鬼刀手的刀也已挥了出去,这两个人俱都是“暗河”集团排名前十位的杀手,也都是要命的杀手,他们若没有做好准备,便绝不会出手,尤其是蝰蛇,不动则已,一击必中。
他们同时攻向了封三手浑身的三十六处要穴,熊倜依旧在调息内力,抵御拘魂散的反噬,看情形封三手此刻已是十死无生,三十招之内必然死于刀剑之下。
封三手若是一死,熊倜自然也是难逃一死。
突然一阵怪异的乐声响起,好似寺庙里的梵音,又好似奇异的天籁,那乐声听似很远,却又萦绕在耳畔,外面的天空忽然佛光映照,好似是真的佛祖已降临人间一般。
在场的人俱都一愣,随即便见到佛光中数点绿光飞来,蝰蛇与鬼刀手顿时感到一阵疾风袭来,连忙闪身躲避,但那绿光实在太快,一眨眼便擦着他们的手腕疾驰而过。
这两人的手腕只感到一丝凉意,顷刻间便见到鲜血淌了出来,沿着手腕蜿蜒而下。
这变故来得太快,也来得太诡异,蝰蛇惊叫道:“快撤。”
话音方落,三个人影已自窗户飞了出去,铁剑一脸的疑惑,却并没有与他们三人一同离去,他已自地上捡起一片翠绿的柳叶,那柳叶之上还有一丝残留的血渍。
方才伤了鬼刀手与蝰蛇的竟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柳叶,铁剑嗅了嗅那片柳叶,很清新,略带着一丝淡淡的咸腥味,那是新鲜血液的味道。
一个人自外面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身装扮异常华丽,珠光宝气,如同华服登场的戏子一般。
他冲着铁剑道:“小子,你难道不怕死?”
封三手此刻方才注意到此人手中竟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玉瓶之中还插着一支翠绿欲滴的柳枝,方才那两片柳叶暗器正是从这玉瓶中的柳枝上摘下来的。
看那扮相,难道他是下凡人间的观世音菩萨?
此人绝不是观世音菩萨,因为这个世界绝没有真的观世音菩萨,也没有什么救世的神仙,所以他是人,他最多是装扮的观世音菩萨,或者其他的神仙之类。
但这装扮也太过华丽俗气,而且此人的化妆也太过拙劣,他明明是一个精瘦的糟老头子,却画的好似一个从没有见过世面的村姑,像是要去会情郎时,难以抑制激动不已的心情,所画的艳艳浓妆一般。
封三手想要呕吐,铁剑已忘记了恐惧,他此刻也只想要呕吐。
熊倜已渐渐控制住体内的拘魂散,当他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也惊呆了,因为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妖艳的老头子,也从没有见过如此拙劣的化妆。
这个妖艳的老头子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便夹下来一片翠绿的柳叶,道:“这是你自己要找死,怨不得我。”
铁剑依旧挺得笔直,冷冷道:“哼。”他显然并不相信这样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子,能够面对面用一片柳叶杀得了他。
熊倜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显然相信这个老头子能够用柳叶杀人,而且他好像并不愿他杀了铁剑,因为他已叫道:“住手。”
那妖艳的老头子道:“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熊倜道:“鬼叔,饶了他吧,这个人杀不得。”
那老头子忽然笑了,道:“臭小子,这样子你还认得出我。”这个人果然是鬼叔。
熊倜道:“鬼叔,你容我问他几个问题。”
鬼叔很惊奇,目光转向铁剑。
熊倜问道:“敢问兄台可认识铁剑银花方宇开?兄台的铁剑与铁剑银花的剑极为相似,你们可是同门同宗?你可是姓方?”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但铁剑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依旧挺直了腰板,道:“哼。”
第二百一十七章相见恨晚()
第二百一十七章相见恨晚
鬼叔见铁剑异常倔强,始终不肯答话,于是道:“问你话呢,你难道是个聋子不成?”
铁剑依旧只说了一个字:“哼。”
鬼叔正要动怒,熊倜却道:“鬼叔,放他走吧。”鬼叔冷哼一声,随即道:“还不快滚。”
铁剑并没有滚,他是走出去的,毫无畏惧,一步便跨出了庙门,走得异常自信,异常坚定,连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因为他并不觉得是别人饶恕了他,而是他自己离开的。
熊倜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暗自忖道:“此人的身份着实可疑,他为何会是‘暗河’集团的杀手?”
鬼叔接着又问道:“还有他,他是何人?”
熊倜知道鬼叔问的是封三手,因为此刻这里只有三个人,除了鬼叔与他,便只剩下封三手。他并没有转头,只是毫无表情道:“我不认识他,或许是路过而已,你也让他走吧。”
封三手道:“可是”
鬼叔怒道:“可是什么?还不快走?”
封三手又道:“可是他”
鬼叔拉长了声音,却只说了一个字,道:“走——”
封三手叹了口气,摇着头道:“告辞。”紧接着他便转身黯然离去。
外面的雨虽已停了,却已是接近黄昏时分,所以古庙之内的光线依旧很暗淡。
鬼叔道:“臭小子,你怎会受伤的?看起来还挺严重,你感觉如何?挺不挺得住?”
熊倜的伤虽说一时半刻间要不了命,但却相当地麻烦,鬼叔替他把了脉,发觉他体内有两股力量,虽说熊倜本身的内力占据了上风,但究其根本却势均力敌,拘魂散的毒性也不在弱。
以鬼叔多年的江湖经验,竟也看不出是何缘由,也感到异常奇怪,所以鬼叔思虑再三最终依旧束手无策,不住地摇头叹息。
熊倜见此情形,心中便更加有了底,想必他体内的毒确是无可救药的,他淡然一笑,紧接着道:“鬼叔,你不在武夷山之中,却又怎会到了这里?”
鬼叔道:“天机不可泄露,此事不可多问,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他忽然话题一转,反问道:“臭小子,你为我那鬼妹所打听的那位高人,可有了下落?”
熊倜叹道:“不瞒鬼叔,那位高人来无影,去无踪,要寻到她的踪迹,定要假以时日,可如今你看我这样子,多半是没有多少日子了,对于鬼琴娘娘的事,晚辈怕是要食言了。”
鬼叔道:“休要胡说八道,以我方才把脉的情形看来,你体内的毒性虽然诡异,但却并未强过你的内力,可见你小子对我血煞门的啼血心法领悟得还算不错。”
他拉过熊倜的手,再次细细把脉,片刻之后他微微点头,道:“不错,我虽然不知道如何来医治你的伤,但我只要帮你提升内力,便可保你不会有性命之忧。”
话方落音,鬼叔便提掌运气,以掌心紧按熊倜的天灵穴,替他输入源源不断的浑厚内力。
熊倜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劲力缓缓压来,片刻间便运转至任督二脉,与他经脉之内的内力融为一体,随后他便感到脏腑经脉俱都渐渐变暖,犹如沐浴在春风之中一般舒适。
突然有人喝道:“住手!”
鬼叔好似早已知道有人已到来,所以他并未惊慌,也并未住手,不过此刻他已替熊倜输足了内力,于是便缓缓收回内力,手掌却依旧轻轻按在熊倜的天灵穴之上,也并未回头。
熊倜此刻正在全力融练两股内力,心无旁骛,自然也未曾听到那人的呵斥之声。
那人见鬼叔的手掌依旧摁在熊倜的天灵穴之上,随即又喝道:“邪魔外道,再不住手我柳氏双雄便不客气了。”
鬼叔缓缓放下手,肃然道:“柳氏双雄?你们是何来历?”
两位年轻人走近庙门,其中一人道:“双柳镇柳氏双雄,便是区区在下兄弟二人。”说话的那人正是柳府大少爷柳静山,他身后紧跟着的正是他的兄弟柳静远。
鬼叔淡然道:“你们两兄弟的名气很大么?”
柳静远冷哼一声,道:“我兄弟二人名气倒不大,不过大江南北百里之内,黑白两道都要给上三分薄面,所以我双柳镇柳氏兄弟便凭着这一点面子,勉强混口饭吃。”
鬼叔道:“哦,这么说来你们兄弟二人倒是有些名气的。”
柳静远道:“哼。”
鬼叔的小眼珠一转,忽然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我这邪魔外道今日也卖给你们兄弟二人三分面子,答应不再为难此人,你们这便将他带走吧。”
柳氏兄弟同时一惊,他们显然未曾想到这个看似妖艳的老头,举止之间果然也异常古怪,竟然如此轻易便答应了他们放人,但他们并不能确定其中是否有诈,所以目光不停闪烁于熊倜与鬼叔之间。
熊倜也是大吃一惊,鬼叔突然无缘无故答应柳氏兄弟将他带走,到底是何用意?他这是丑话反说,意欲杀了他们二人?还是另有其他原由?熊倜不敢确定。
血煞门的人,向来行为怪癖,没有人能够猜测得到。
于是熊倜疑惑地望着鬼叔,道:“鬼”
他原本是要问鬼叔为何要他走,但他却连“鬼叔”两个字都没有说出来,鬼叔便发怒了,怒得令人难以想象,而且是突然发怒,好似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暴跳如雷。
鬼叔几乎已跳了起来,骂道:“臭小子,还不快滚,难道你不怕我一掌拍碎了你的脑袋?滚!快滚!滚——”
熊倜目定口呆,他看见鬼叔那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珠已因为发怒而布满血丝,几乎一不小心便要蹦出眼眶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