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在雒离山就要出手之际,突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手中紧握一把镶满宝石的长剑。
熊倜的长剑并未出鞘,因为他并不想伤到对手,毕竟雒离山前来寻仇,也并不完全算错。
见到突然有人从天而降,两名黑衣人瞬即出招,他二人手上竟戴着诡异的精钢手套,呼啸生风,向着熊倜前胸小腹二十余处要穴攻了过来。
熊倜剑鞘一挡,“叮叮”两声脆响,剑鞘与那精钢手套相撞,溅出火星点点,熊倜左手同时攻出两掌,因为他并无伤人之心,所以只用了二三成内力,一招月下摆柳接连攻向那两人胸前。
谁知两名黑衣人应声倒飞而出,身形所过之处,竟有隐隐两道紫黑色的雾气,诡异之极,他们直摔出去两丈余远方才落地,胸前俱都印有两个紫黑色的手印,还在隐隐散着诡异的雾气。
熊倜一愣,他原本并无意伤到对手,所以全力控制着内力,谁知这两掌竟有如此威力,掌风之中夹杂着拘魂散的毒性,且透出阴毒肃杀之气。
雒离山见熊倜轻轻两掌,便震退了他两名弟子,顿时大惊失色,俯身查看他们伤势之后,又送入他们口中两粒解毒丹药,起身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老子的心肠歹毒,儿子的掌力更是狠辣。”
熊倜万万想不通自己左手掌中的拘魂散为何会随他掌风震出,而且会如此恐怖,只见左手手掌此刻依旧隐隐散发着紫黑色的雾气,雒离山如此一说,更令他无言以对。
他一时也无法解释清楚,于是道:“白蝠大侠,你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今日还请暂且住手,他日我定还你一个公道。”
雒离山讥诮道:“住手?你知道我雒离山变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到底为了什么?我为的便是这一天,只要能够一雪前耻,即便是赔上这条命,外加我多年的心血白蝠洞,我也在所不惜。”
熊倜道:“你不要逼我。”
雒离山冷冷道:“我苦练多年的千音白蝠掌,从未在江湖中露过一招半式,今日我便以千音白蝠掌领教领教你方才那一掌。”
说话间,雒离山不容熊倜解释,身形一展,一身黑衣长袍飞扬而起,好似一只巨蝠扑了过来。
熊倜曾与雒离山交过手,知道他内力诡异,不容小觑,加之他方才说还有一套千音白蝠掌未曾出过手,想必是他多年研习的不世绝技,所以更要当心才是。
雒离山的轻功自成一家,他身形展开之后,黑衣长袍遮天蔽日,的的确确像是一只漆黑的巨蝠一般。
但他的面色却异常惨白,乍看起来煞是诡异,而且双掌也是苍白得毫无血色,在衣袖之间时隐时现,来回翻转穿梭,竟不似任何一门掌法,令人感到无章可寻,眼花缭乱。
熊倜见雒离山的千音白蝠掌果然不凡,不禁暗自惊叹,一愣神间,忽然又听到耳畔一道掌击之声尖啸而至,熊倜大惊失色,雒离山尚在一丈开外,这掌击之声又自何处而来?
他连忙手腕翻转,剑鞘向上一挡,却谁知耳畔空无一物,忽然间另一侧又有掌击之声响起,熊倜剑鞘回收,同时左手一招登山摘月,攻守兼备,但这一侧依然并未有人偷袭。
瞬时之间,熊倜感到疾风骤起,天地之间漆黑一片,前后左右俱都是诡异的掌击之声,细听之下又似有千万只蝙蝠疾飞而至,其间又夹杂着诡异的尖叫之声。
再看雒离山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好似白昼突然之间变成了无星无月的漆黑之夜,漆黑的夜空之中,诡异的白影忽隐忽现,闪烁不定,竟令人头晕目眩。
熊倜暗自叹道:“好诡异的千音白蝠掌,果然不同凡响。”
第二百零九章长剑来历()
第二百零九章长剑来历
雒离山自从叛离火神派之后,便卧薪尝胆,隐居不出,不但驯养了诡异的剧毒白毛蝙蝠,而且最终练得了一手很是了得的武功,千音白蝠掌。
千音白蝠掌全凭雒离山一身诡异的内力,方才能够发挥得如此极致,每一掌发出之时,不但无踪可寻,而且毫无声息,同时自掌力所发出的内力,却能够于两三丈之外发出诡异的声响,令对手产生错觉。
为了练成绝世武功,一雪前耻,雒离山潜藏白蝠洞一十八年,利用剧毒白毛蝙蝠的阴戾之气提升内力,最终大功告成,他也变得如鬼厉一般丑陋不堪,所以终日以黑布长袍遮面,也极少涉足江湖。
熊倜虽并不知道得如此详细,但他见这千音白蝠掌果然诡异,也不敢怠慢,连忙施展追星七步,身形瞬时向一侧滑出一丈有余,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方才被黑布长袍罩在其中,所以才瞬间看不到光线。
至于那如千万只蝙蝠的异响,熊倜也料到定是雒离山的千音白蝠掌所发,漫天的白影定是他的掌影来回变幻所致。
无论如何绝世高明的武功,只要其内在实质被人看穿,便不会再那么神秘,绝不神秘的武功便不会那么可怕。
熊倜倒踏七星步,长剑“嘡”的一声出鞘,寒芒一闪便刺向雒离山一十三处要穴。
雒离山手腕一旋,宽大的袍袖迅疾卷起一阵疾风,一片漆黑的长袍之中,惨白的双掌忽隐忽现,其身形也迅捷诡异,竟将熊倜闪电般的剑招瞬时避开。
十一书生,穿山头陀,以及金童子木童子与白蝠洞二十余名弟子战在一处,那些白蝠洞弟子想必都是雒离山精挑细选的精英,个个身法迅捷,出手诡异,竟将他们四人渐渐困在一处。
雒离山的千音白蝠掌更加迅捷诡异,熊倜与他交手二十余招,竟丝毫也分不出高低上下。
十一书生等人已处于下风,若是他们有一人失手,熊倜必然陷于被动,所以他此刻只有速战速决,以防万一。
转念之间,熊倜也顾不得拘魂散反噬经脉的危险,凝聚七八成内力,使出一招七星夺魂,瞬间身形化作七个,一眨眼的工夫,七柄剑影刺向雒离山。
“住手!”
熊倜这一句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也很平淡,但是却灌注了足够的内力,所以每一个人都听得见。
白蝠洞的弟子只听从雒离山的命令,尤其是这些精英弟子,哪怕是死也绝不会叛离白蝠洞和雒离山。
但他们此时却听从了熊倜的命令,虽然熊倜这两个字的语气并不严厉,他们还是不得不听,因为他们已看到雒离山的脖子上架着一柄利剑,一柄杀气逼人的利剑。
这柄剑正握在熊倜的手中。
熊倜接着淡淡道:“这柄剑很锋利,我不能保证我的手此时不会抖,所以你们都退后,越快越好。”
二十余名白蝠洞弟子都很听话,他们很快便退至五六丈之外,他们的双眼都死死盯着熊倜的剑。
雒离山道:“你为何不索性杀了我?”
熊倜道:“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的。”
雒离山道:“你即使一剑杀了我,凭他们也绝对威胁不到你。”
熊倜知道,他说的他们指的当然是那二十余名白蝠洞弟子,于是他道:“这是两回事。”
雒离山:“哦?”
熊倜道:“我想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雒离山道:“你会后悔的。”
熊倜道:“你走吧,以后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雒离山与白蝠洞弟子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熊倜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强自稳住翻腾的内力,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他的左手手掌之内好似要炸裂一般,散发着浓浓的紫黑雾气。
“倜儿。”一个声音颤抖着叫了一声熊倜的名字。
那个声音还是那么浑厚,但此刻听起来却透着一股苍老凄凉的感觉,再高傲的人,也会有感到如此无助的时候,哪怕他一直高高在上,一直都是一个向别人发号施令的人,也不会例外。
熊倜没有回头,他冷冷道:“我知道你是谁。”
熊铁山道:“我知道你绝不会原谅我的。”
熊倜依旧没有回头,他不知要如何面对这个人,他又道:“你这种人也绝不会在乎,别人是不是会真的原谅你的。”
熊铁山话锋一转,又道:“他们五行杀手当初阻止你前来找我,只是出于维护我的安全,并没有想要伤害你,我想你看得出,当初他们要伤你绝不会太难。”
熊倜道:“不错,你是高高在上的火神派尊主火凤凰,你的命很贵重,其他人的命都无足轻重,你想要谁的命,从来都是举手之劳。”
熊铁山道:“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熊倜道:“那么你是要我感激你,当初没有让他们要了我的命?”
熊铁山叹道:“我是说,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还有还有你的母亲。”
熊倜竭尽全力理顺任督二脉的内力,又道:“哦?你觉得你还配不配提起她?”
熊铁山咳嗽了几声,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虚弱,他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以前的事我并不奢望你原谅,我只希望你以后不会再恨我。”
“哦?”熊倜很奇怪,一个害死他的母亲,又遗弃了他的人,竟会奢望他不再恨他。
熊铁山接着道:“我早已将你的母亲葬在了火神洞之内,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石室,那是为我预留的,我希望你将我葬在那里,我知道,我不配与她合葬在一起,所以只有在一旁守着她,陪着她。”
熊倜的喉咙感到一阵干涩,他的双眼感到发酸,他缓缓转过身,便看到了那个倔强的老人,他是子虚道人,他也是火凤凰,他便是那个他想见又不愿见,见到之后又不知如何面对的人。
熊铁山疲惫的面容有了一丝笑容,他又道:“我最后还有一件事要交代给你。”
他一抬手,五行杀手便轻轻退至远处,远远地守住每一个方位。
熊倜却没有动,他依旧与熊铁山保持着那一段距离,望着他,心中也不知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熊铁山道:“你手中这柄剑,也是我派人送去的。”
这柄剑?这柄镶满宝石的剑?
熊铁山所说的正是这柄镶满宝石的长剑,因为熊倜的手中只有这一柄剑。
这柄镶满宝石的长剑,是逍遥子杀了一名巨盗之后,自他手里夺过来,随后送给熊倜的,但熊铁山却说是他派人送给熊倜的,熊倜不明白,他也不愿问。
但熊铁山却只喘息了一口气,便接着道:“火神派一个分堂堂主,叫做刘唐,他以权谋私,积攒了巨万家资,而且为非作歹,为害一方,所以我便趁着一个机会,赏给他这把剑。”
熊倜越听越是不明白,刘唐以权谋私,为祸一方,他为何又要赏他这柄精钢良剑?熊铁山又是如何派人将它辗转送给熊倜的?除此之外,这柄长剑又有何特别之处?
熊铁山又道:“随后我又委托一位故友找到一名侠肝义胆的杀手,令他找到了你的下落,再杀了刘唐,最终又将这柄剑转送给你。”
熊倜道:“哦?”
熊铁山道:“那名杀手叫做逍遥子,你一定认识他。”
熊倜不但认识逍遥子,而且与他关系不一般,是逍遥子将熊倜自王府救出,又教给了他那一招绝招,“一剑刺向太阳”,而且也确是逍遥子送给了熊倜这柄镶满宝石的长剑。
熊铁山为何费尽心机,几经周折将这柄剑送至熊倜手里?这柄剑难道并不是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那么这到底是一柄怎样不同寻常的剑?难道这便是火神派的东皇剑?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并不会是东皇剑,因为东皇剑虽然没有人曾经见过,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一柄普通的精钢剑,它的做工的确不错,却绝不属于神品。
熊倜凝视远处层层叠叠的林木,他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这期间熊铁山却一直再未说话。
片刻之后,熊倜依旧望着远方,终于道:“你为何要送给我这柄剑?这是一柄怎样的剑?”
熊铁山没有回答,连一声都没有。
熊倜再次问道:“你为何要送给我这柄剑?”
依旧没有回答,依旧没有一丝声音,天地之间寂静一片,即便是风都已静,静得有一丝沉重之感。
熊倜的心也渐渐地沉了下去,好似要沉入无底的深渊一般,令他感到有一种不知是冰冷,还是灼热的痛苦。
他终于收回目光,他看到了熊铁山,那暗红色的虬髯依旧看起来那么高傲,那苍老而高傲的脸上还带有一丝笑容,但那双眼睛却已合上,永远再也不会睁开。
“为什么?”熊倜的声音几不可闻。
为什么?为什么要送来这柄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为什么要这样撒手而去?为什么要如此作弄与人?
熊倜不知道是在问熊铁山,是在问他自己?还是在问苍天?
水三姑告诉熊倜:“道长最大的心愿便是找到公子你,而且希望你能够将他葬在火神洞之内,并将石室之中所有的东西带走。”
鄱阳湖滨,一处隐蔽之处,确有一条密道能够通往火神洞。
熊倜与五行杀手将熊铁山的遗体送往火神洞,那里果然有一处石室,暗门却是半开着的。
他祭奠过母亲,又将父亲安葬之后,心中竟似乎掏空了一般落寞。
圆月已升起。
站在火神派总舵的后山之上,复水峰之内的景象尽收眼底,巍峨的宫殿厅堂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疮痍。
如此辉煌的火神派,也会如此悄无声息的覆灭。
一个曾经拥有无上辉煌过去的人,也会如此归于尘土,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同样会化作乌有,甚至他的离去竟会如此悄无声息,好似山间轻轻而过的一阵风。
熊倜默然立于山巅,许久,许久
第二百一十章辣手剑客()
第二百一十章辣手剑客
六月,艳阳高照。
临江府双柳镇的大街上行人稀少,因为骄阳似火,如火炉一般烤得人难以忍受,即便是野狗野猫都已躲在阴凉通风的桥洞之下乘凉去了,所以若没有要命的事,谁也不愿露在大街上晒太阳。
但一个人若是真遇到了要命的事,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会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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