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河道人心细如发,主动提起了她所关心的事:“你家陈远可了不得,不出所料的话,现在他应该已经继承宗主之位了。”
宗主之位什么的浅千笑才不关心呢,她涨红着脸说道:“什么时候他是我家的了,才不要呢……”
好吧,无论什么时候,口是心非总是女人的特权。
嘴里明明对陈远不屑一顾,可等明河道人闭口不言后,她却又有些怅然若失起来。
浅千笑有心问问陈远最近过得好不好,特别是有没有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可又有些拉不下脸来。
正内心纠结胡思乱想间,明河道人却突然一脸严肃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里已是应天城地界,离应天宗也就剩下最后三百里路了。
明河道人远远感觉有一股不弱的气息正在迅速靠近,联想到之前心中隐忧,不由得小心戒备起来。
但十息过后,他略略放松下来,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来人的气息十分熟悉。
“咦,莫小子,怎么是你来迎……应天宗那边怎么了?”
话刚说了一半,明河道人语气已经变了,因为他看清疾驰过来的莫沧行身批数创,衣服上犹有血迹,脸上满是焦急惶恐之色!
“太上,八大派围攻应天,护山法阵已经破了,许宗主带着残余人手且战且退,现在已经危机万分就快支撑不住了。”
“宗主算到您应该就快到了,吩咐我赶紧来带您前去救援。”
“护山法阵怎么会破?”明河怒目圆睁,不可置信的问道。
“有内应,八大派围攻的时候正是我宗举报传位大典的时候,谁知道观礼的人群中竟混入了八大派的走狗!”
莫沧行语气中满是愤懑,但是很快他便焦急催促道:“太上,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前去吧,每多耽搁一刻,就多几名应天弟子死去啊!”
“走!”明河道人不假思索的抓住浅千笑,再看看那边,莫沧行似乎气力已竭,也顺便将他拎了过来,“你来带路指方向。”
所谓关心则乱,不管是明河道人还是浅千笑,心急如焚下都没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合体期的莫沧行也算是应天宗难得的战力了,不过是区区求援引路的任务,怎么会将这位大长老给派出来了呢?
第五百一十章 围杀与托付()
“还有多远?”
“马上到了。”
明河道人带着两人速度不减,甚至比起之前他一路赶回来时更快上了几分。
他们三人前进的路线偏离了回宗的方向,往西去了一百多里,不过这也正好符合莫沧行口中,应天宗中人且战且退的说法。
“还没到吗?”明河道人忍不住再次问道,急切溢于言表。
“就在前面。”莫沧行的语气有些奇怪,只可惜担忧着应天宗门人的明河道人没能注意到。
不过明河道人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按莫沧行所说,许不负他们被困的地点就在前方不远处,那为何到此时仍没能听到喊打喊杀之声呢,而且也感觉不到前方有任何的灵气波动。
“莫小子,你确定没”
明河道人本想问问莫沧行是不是带错了路,可话刚说了一半时,就被左肋处传来的剧痛给打断了。
一支通体乌黑的短匕深深的插进了他的体内,留在体外一指宽的刃面上,犹自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莫沧行功力也还不弱,所以他全力之下竟是成功的突破了明河道人的护体真气,一击建功。
“你!”
短短一瞬之间,明河道人心中竟是闪过万般念头来。
看着匕首材质,应该是陨心之铁,这种材料名贵异常,往往在炼器时掺入少许便可使得法器锐利无比,何况这只匕首通体都是由陨心之铁来打造呢?
若非如此,即便自己少了防备,莫沧行也没这么容易得手。
伤口处先是麻痒万分,再然后便失去了知觉,即使以自己的修为也难以压制,反而受到影响的范围在逐渐扩散,这种毒药的毒性之猛烈世所罕见。
更重要的是莫沧行。
“你居然叛宗了?”
不需等莫沧行回答,明河道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之前所有的不合理之处都有了解释,根本就没有什么护山法阵被破,也没有什么应天宗且战且退被困死地,至始至终只有一个背叛了应天宗的大长老在那演戏!
虽然身受重创,但明河道人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放下了对应天宗的担心:既然莫沧行背叛是真,那么破宗之说看来就只是个引人上钩的谎言了。
明河道人心中忍不住苦笑着想到,看来三千年的苦囚岁月真是让人脑子都变傻了,短短十天时间内,竟是上了两次恶当。
变故发生太过突然,浅千笑这时才反应过来,惊呼道:“前辈,您您还好吧。”
明河望了浅千笑一眼,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无妨。”
等到他再回首看向莫沧行时,目光已变得凌厉起来:“你倒是出息了,竟然都敢叛宗了,只不过你付得起叛宗的代价吗?”
话音刚落,明河大手伸出,随着他深吸一口气,这方天地都似乎变得凝重起来。
说来话长,但距莫沧行暴起发难也不过是三五息功夫,莫沧行伤人弃匕转身而逃,此时也就窜出去了百丈不到的距离。
然而在明河道人手下,这百丈距离视若无物,只见莫沧行脸色铁青,身子定在空中竟是不能再前进一分一毫,反而在缓缓向着明河那边倒退而去。
莫沧行陡然色变,厉声高呼:“章不凡!”
一道长虹应声而来,切断了那只大手对这片天地的掌控,莫沧行踉跄挣脱出来,不敢有丝毫停留,迎着虹光狂奔而去。
明河道人没有再出手,只是将浅千笑挡在了自己身后,目光看向来人,最后又落到来人手上,那只手里正握着一把神异的长剑。
“我还说莫小子你怎的突然这么有胆气了,原来是给自己找了个新主子啊。”明河眯着眼讥讽道。
莫沧行站在章不凡身后,垂首一语不发。
章不凡的视线落在明河左肋的匕首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莫长老这份投名状本尊很是满意,只希望你接下来能更让我满意。”
“哼!”
对于莫沧行的冷淡章不凡装作没看见,反正他也知道莫沧行不可能真心投靠于他,彼此间的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章不凡盯着明河道人溢出黑血的伤处,笑吟吟的说道:“数年不见,眼看道友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啊!”
明河道人冷笑一声,从那神异长剑上收回目光,不屑道:“就凭你和一把破剑,也想挡住老夫去路?”
话音刚落,万剑宗的另一位大乘卓剑君和宗主葛云生也赶了过来,站在了章不凡身边。
明河道人瞳孔微缩,神色不变:“垃圾来得再多也是垃圾。”
“哦,若是再加上我们呢?”
明河道人骤然转身,只见有三人从背后缓缓走来,却是药神宗的大乘阳虚子、阴极子以及宗主羽灵子,他们趁着万剑宗拖延的功夫,并未动用灵力只凭肉身疾驰,瞒过了明河道人的感知,合围而至。
“我药神宗,只炼最灵的灵丹、只制最毒的毒药。明河道友,好久不见,不知特意为你准备的见面礼可还满意?”领头的阳虚子同样看着明河的伤处,得意万分的说道。
“道友?哼,你师父当年在我面前也只能陪着笑脸点头哈腰,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称兄道弟?”
“药神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如今只会些蝇营狗苟的手段,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要是你师父真恨不得在地下再死一遍!”
“你!”
阳虚子没想到明河道人言辞如此犀利,原本只是想嘲讽他几句,没想差点弄得自己道心失守。
“道兄着相了,将死之人而已,又何须跟他废话?”
随着话声响起,炼灵门、凌虚门、神隐门、古月门、归元门、武极门的太上或是宗主纷纷现身,左右而出,将明河道人围在了正中。
“十位大乘,十四位合道,外加两件道器,来的人倒是不少啊!”
章不凡上前一步,摇头叹道:“明河,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今日你必死无疑,绝无幸理。”
“若你肯自我了断,我等定会给你足够的体面和尊重,并会将你的尸首完好无损送回应天宗,否则的话,你只能落个尸骨无存、灰飞烟灭的下场。”
“逼我自尽?”明河道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捧腹不已,“不过是一群鬣狗而已,若我师兄还在,岂有尔等犬吠之地?”
“废话少说,尽管放马过来,想咬我明河两口,说不得要崩断你们几颗狗牙!”
明河言语极尽侮辱之能事,气得在场之人脸色铁青。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趁着他们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明河道人偷偷往浅千笑的手心里,塞了一个圆球状的物事。
“别动、别问、也不要露出任何表情或做出任何动作,一会我拖住他们,你趁机逃离。”明河道人的传音在浅千笑脑海中响起。
“记住,遇到机会时千万不要迟疑,老夫能否活下去就全靠你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接踵而至的坏消息()
远在连天峰上的应天宗门人,可不知道他们的太上长老此刻正身处绝境之中。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又一个平静对峙的日子罢了。
由于许不负伤势尚未大好,所以这些日子里都是陈远在山门阵法处镇守。
这天一大早,陈远就得到了长老们呈报上来的一个坏消息。
在山门处临时搭建的休息室,陈远一进房间就发现此刻主阵的火长老、宗门里阵法造诣最深的刘长老,以及负责管理宗门物资的秦长老等三人均赫然在列。
不约而同的,三人脸上都是愁容满绪。
“出什么事了?”陈远沉声问道。
火长老先起身去到门口张望了一眼,确定附近没有其他弟子,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给出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了定会大损军心。
做完这一切后,火长老才神情严肃的向秦长老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秦长老哭丧着脸说道:“陈……宗主,库藏里并不足三千万灵石。”
陈远闻言脸色一沉,问道:“怎么回事?”
在接下来秦长老吞吞吐吐的叙述中,陈远这才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外乎是狗屁倒灶的损公肥私,各路人马在资金不宽裕时都把黑手伸向了宗门府库,某些权势较重的长老们甚至借出灵石只是一句话的事,连白条都不用打。
偏生秦长老又是个性子软的,而且他这长老位阶也是最低的那种,谁的面子都不好不给,所以这灵石借出去容易想收回来就难了。
这些年下来,乱七八糟的白条再加上口头上的欠款堆积起来形成了一笔巨大无比的亏空。
再加上前些日子,莫沧行又从库房中调出去了一大笔灵石。
大长老的要求秦长老可不敢有半点怠慢,可所他不知道的是,那时候的莫沧行就已经打定了叛宗的主意,这笔灵石最终被莫沧行拿去后,分给了手下作为散伙费。
可谁知道遇上了八大派围攻这档子事,每天布阵所消耗的灵石如同流水一般,就在昨天,秦长老胆战心惊的把家底一盘点,这才发现现有灵石的实际数量与账面上的巨大差距。
若是再等上一段时间,宗门需要灵石他却拿不出来,那时造成的罪过可真就是连上吊都赔不上了,所以不得已之下,秦长老只好出来坦白从宽了。
陈远气急反笑:“所以我该感谢你咯?至少你没等到灵石用完时才告诉我,好歹给我们留了些缓冲的余地?”
秦长老低着头,羞愧至极,讷讷无语。
陈远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问道:“告诉我,现在藏星阁究竟还剩多少灵石?”
“一千,一千多万……”
“一千多万?究竟多多少?”
“一千零七万……”秦长老抬起头来,努力分辨了句,“不过我手里的欠条,还有那些口头上的欠款都一笔笔记着,总数还是对得上的。”
“那你来告诉我,这些欠条能用来驱动阵法吗?能吗?”
“陈远,消消火,秦长老他也是无心之失,”炼器道首座火长老说道,“老夫敢以名声担保,火长老他绝没有从中贪取过一颗灵石的好处。”
“那些欠条中,也有你火长老的一张吧?”
火长老没接这话,转过头去,老脸微红。
陈远是真的怒了,:“宗门任命你为藏星阁阁主是对你的信任,可你对得起宗门的这份信任吗?”
“拿着宗门的利益当做自己的人情,是,我相信你并没有拿过灵石装进自己口袋里,但这能抹去你渎职的罪过吗?”
陈远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秦长老说道:“你把藏星阁的事务交接一下,然后去思过崖面壁思过吧,等此间事了,我会安排你去宗门的外联处任职。”
秦长老大出所料,不敢置信的看着陈远,没想到他的处罚竟是雷声大,雨点小。
还是火长老连连对他使着眼色,秦长老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口称认罪,向着陈远行礼告退。
要说秦长老之罪,杀了他也不为过,可对当前情势却于事无补。
在一个,值此危急时刻,陈远也不愿大动干戈,以免弄得人心惶惶。
而且,虽然嘴上不说,但陈远心里却觉得在这件事里,许不负也逃不脱责任。
一方面,有他监管不力的缘故;另一方面,把不合适的人安排在错误的位置上,岂能没有上位者的责任?
这也坚定了陈远的决心,若能等到危机过去,他一定要对应天宗从上至下进行改革,洗去许不负留下的烙印。
至于藏星阁的新任阁主,陈远心中也已经有了人选。
二十七分派的文先念,虽然为人有些不着调,但他那吝啬无比、把宝物看得爱自己命还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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