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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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剑庭-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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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飞扬随意的翻墙一本《玄天九变》道:“看来有眼无珠的人不止我一个啊,显然还是这些功法秘籍更受人欢迎。”

    策天机呸道:“确实没错,司天台因人手不够,所以拉扯出皇帝的大旗,招来了一批散修凑凑人数,现在司天台内中势力分为三股,一股是袁天罡留下的老班底,一股是我这般由门主带来的皇世星天残存之人,但最大的一股势力,反而是拉扯过来的各路散修。这帮散修没见过太大世面,才会放着大智大慧的书不看,去钻研这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功法。”

    策天机又呸了一口,叮嘱道:“这些书册,你随便看看取精去冗便好,不必过分钻研,皇室星天星相占卜之术算是当世一流,而争强夺胜的本事反而只是平平,且这些功法都需摄取皇帝的紫薇帝气辅助修炼,你若练得深了,便算是被功法套住脖子,一辈子都离不了皇帝身边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应飞扬不耐道:“我只是打发下时间罢了,又不是剑法,谁会去费心钻研,策老仙,劳烦你引路,我就不送了。”应飞扬一手捧着书册一手做撵人状道。

    策天机无奈一叹,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来似的补了一句,“对了,门主让你来此是帮他干活的,你可别光享便宜不出力,三天之后,司马真人发丧,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修者估计会来上不少,到时还得你代表司天台出面,以防有人仗持修为在皇城中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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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天机临走前一句,倒让应飞扬心里生了疙瘩,本想躲着上清派之人,所以才投奔他师兄的,哪知该躲的躲不过,最后还是得面对,头疼之下,干脆埋头书卷,不去理睬这些烦心事。

    皇世星天首重推星问卜,其次是些法诀遁术,再次才是拳掌功法,至于剑术秘籍,更是一本都无,应飞扬草草翻看了几本,便知策天机所言非虚,皇室星天的功法皆以星数相学为依凭,繁琐复杂,玄奥深妙,精巧变化有余,却失了股十荡十决的锐气,虽仍有可取之处,但也算不上顶级的功法。

    饶是如此,他仍看得津津有味,书册多是晦涩难懂,许多与天象星斗有关的词汇根本闻所未闻,自然不知其意,便又找来一本星相之书配合着,边看边查询注解,待完整的看完一本《七曜天诀》,日头已经落了山,应飞扬却浑然未觉,心中惊叹道:“那日师兄与我对战时,有几招便是出自这《七曜天诀》,只是这并不算顶尖的招式,在他手中竟是脱胎换骨一般,果然是招因人而神!”

    应飞扬说着,一手拈剑指,一手竖掌,分心两用,在脑中模拟着如何以剑法破解皇世星天的招式,原本学些拳脚功夫补足短板的本意,反而被抛在脑后了。

    一连三日,应飞扬除却吃饭,都呆在了这玄机阁,实在困了才就地眯上一会,其他时间都在研究如何应付这些招式,饶是如此,也只来得及看上寥寥五本书卷。

    待到第三日,策天机再度打开玄机阁,甫一接近应飞扬,便觉一股浊气扑鼻而来,不由掩鼻道:“应天命,你小子该不会三天全呆在这里了吧!”

    应飞扬却是如若未闻,手中兀自比划,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眼见如此,策天机起手要推他一下,在触及他肩头一瞬,却觉他气机一厉,神魂陡然回窍一般,并指如剑,刺向策天机掌心劳宫穴,劳宫穴是十二正经中‘手厥阴心包经’的起始点,直连向心脉,如今被冷不丁的一戳,虽应飞扬这一指头并未包含多少劲力,却仍是戳得策天机心头一颤,轻声惨呼一声,应飞扬才如梦方醒,道:“策老仙,是你,你怎么来了?”

    “可不就是我么?你个混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疼死本上仙了。”策天机骂骂咧咧道。

    应飞扬先是闪出一分歉意,随即笑道:“少来了,装什么弱不禁风的样子,你方才拇指先移了三分,以掌侧切向我这一指,不光将我这招挡下,更是反守为攻,但招行一半,突然又换回原状硬受了我这一指,你自己爱藏招,可就别怪我下手重。”

    策天机翻翻眼皮,道:“就你小子眼尖,罢了,说正事吧,司马承祯的葬礼就要开始了,瞧你这副德行,还不赶紧梳洗梳洗,莫丢了我司天台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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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屋山,阳台观,是司马承祯得道之所,一世荣光自此处开始,如今却也成了他一生的终点。

    司马承祯身亡后,遗体便被从洛阳城内的上清观移送至宗派所在地,洛阳郊外的王屋山阳台观。王屋山东依太行,西接中条,北连太岳,南临黄河,自秦汉以来,便有九大名山之一的称谓,又历来都是道门重地。

    循山而入,便见古松千百,尽皆盘根虬结,古朴葱郁,笼罩全山,一副世外仙家景象。一眼望去,林涛如海,只有一条小径蜿蜒通往密林深处,那松柏深处,随风舞动间,竟隐隐间现出一座观宇楼阁,当真是曲径通幽处,深山藏古观。

    只是今日,这仙家古观蒙上了一层缟素,白幡,白旗,白衣,白花,不过行进数步,便见满眼苍翠换做一片惨白,仿佛一朵愁云直直坠落罩在了山头,尽是悲愁之色。

    应飞扬一步一步走尽阳台观,耳中已隐约可闻装模作样的悲哭之声打破幽寂氛围,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不知改以什么心态面对,正出神之际,突闻耳边传来一声熟悉声音。

    “应师弟,你终究还是来了。”头戴白绫,身着素袍的李含光叹道。

    ps:更新恢复,各位请继续支持,铺垫期的剧情写着实在没劲,所以开了快进,场景切换突兀了点,文字干巴了点,都是为了争取早点入主线。

第五章 盖棺定论(一)() 
一山愁云,满观飘素,阳台观内,道道白绫迎风飘飞,招引远去的亡魂,而纸钱漫天散乱,如大雪纷飞,落在地上化作一地凄凉。

    步入阳台观,便闻管弦丝竹皆作悲戚之声,而其间更闻阵阵如丧考妣的哀嚎之声,再看棺淳侧旁,一群王公大臣,官员贵胄模样的人呼天抢地的悲嚎,正努力的从眼睛中挤出几滴眼泪,

    道家乐死善生,素来主张薄葬,但皇家大肆追封下,司马承祯的葬礼依然是举办的隆重非常。眼见司马承祯一世道尊,死后却不得自由,丧礼成了众大臣迎合帝意,逢迎卖好的场所,应飞扬竟对司马承祯的理念多了几分认同理解。

    “应师弟,师尊遗体就在前头,你可要为他上柱香?”李含光问道。

    应飞扬看向棺木一眼,道:“我师傅与司马真人有论剑的情谊,却是该替师傅向司马真人道别。”说罢,便恭谨的拜了三拜,李含光却是叹了口气,应飞扬方才只提了替清苦给司马承祯上香,却未提及他自己,显然是心中对司马承祯的做法仍有芥蒂。好在应飞扬他能守口如瓶,不将真相宣诸于众,便已经是报答司马承祯的传剑之情了。

    知晓强求不得,李含光也不再多言,而应飞扬上完香,便悄然走到偏僻角落,打量着在场之人。杜如诲身披重孝跪在灵堂前接待过往宾客,只是面色惨白,胸口也不时有血迹渗出,显然之前替他儿子挡招,受了应飞扬一剑,伤势至今仍未痊愈,方才面对应飞扬时,也是有意躲避他的目光。

    玉真公主与上清派门人一道披孝,行得弟子之礼,只是还要与些官吏名士应酬,见到应飞扬,也只朝他的方向问候性的一笑,却无暇再与他交谈。

    除此之外,还有些天道修者,三三两两而立,神态也不禁相同,有悲痛,有惋惜,还有些人露出庆幸之意。

    此时,便见一众官员朝着观门方向望去,泪水纵横的脸上立时挂出讨好的微笑,顺着他们目光看去,便见一位高大老者虎步龙行而来,老者髯须灰白,却根根如剑戟一般怒张,端得是气宇轩昂,内里裹了一身前绣狮子补子的紫袍,狮子张牙舞爪似是要噬人而食,外头却罩了宽大的白色丧服,遮掩住了腾腾杀气。

    老者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黄睛卷发的胖子,赫然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安禄山。

    看到周遭官员冲着那老者喊着“张国公”,应飞扬恍然觉醒,这位老者想来便是张守志的兄弟,方立下大功,被封为辅国大将军,赐南阳郡开国公的张守珪。

    看张守珪的面容,果然与张守志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起头发仍是乌黑的张守志,年岁较小的张守珪已是老态毕现,应飞扬不禁叹道,“李道长那日所说果然不错,张守志羡慕他兄弟可以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却不知戎马生活最是催人老,怎比得上仙家的福寿绵长,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正思索间,便见张守珪拨开前来卖好的诸位官员,大步行到堂前,与李含光,杜如诲和玉真公主见了一礼,便双膝跪倒在司马承祯灵前,李含光见状,惊道:“张国公何必行此大礼。”正要将他扶起,张守珪却伸手阻道:“我兄长既然拜入司马真人门下,那司马真人自然也是我的尊长,如今兄长他因司马真人之死伤心过度,卧床不起,我这做兄弟的自然要代为吊祭。”

    说罢,便是附身叩首,行了个三跪九叩的弟子之礼。

    礼毕之后,张守珪起身整整下袍,满是敌意的看向李含光,道:“我兄长对司马真人的敬意天地可鉴,若是有人恶意中伤,将无端之罪强加在我兄长的头上,便算他是天上仙人,本将军也要靠这手上军刀,向他讨个公道!”说罢,拂袖退至一边。

    看着张守珪怒气冲冲的样子,应飞扬不禁替李含光头疼,张守志如今引李含光的指控被囚,但证据却仍显单薄,也难怪张守珪会心中不服,却又不能挑开了将话说明白,这一肚子火自然要发到李含光头上了。

    张守珪方退,却又来了一位枯朽老僧,老僧神情肃穆,无声无息的来到灵堂前,正是枯明大师,枯明大师长念了一声佛号,道:“贫僧与道长本是相约论道证佛,却不想还未开始便已是天人永隔,道长不世神通,终究是难逃因果业力,贫僧便已这篇往生咒,替道长送行吧。”说罢,盘膝坐在蒲团上诵起了经文。

    用佛经超度道士,颇为不伦不类,若换做其他和尚,说不定已被视作佛门的挑衅被上清派之人赶出,但枯明大师素来德高望重,看着他一副庄严虔诚的样子,众人不好打断,只得任由将佛经念完。

    枯明大师佛经念完,起身双掌合十冲应飞扬的方向道:“孙道长,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藏呢,来见司马真人最后一面吧。”

    应飞扬猛一回头,却见身后树木中,凭空走出一人,仿佛是从树中长出一般,来人面沉如水,阴婺中带着悲戚,正是孙长机。应飞扬心中暗惊:“这孙长机隐匿潜踪的本事倒是一流,方才他若是偷袭我,我怕真阻挡不了,不过这枯明和尚显然更是一筹,佛门的天耳通,倒是匿踪术的克星。”

    待孙长机从应飞扬身边走过时,应飞扬轻声道:“孙道长倒是好胆色,如今上清派,白马寺,和司天台都在找寻你的下落,你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给你些时间吊祭司马真人,吊祭完后,便随我走一遭司天台吧。”

    应飞扬说着,已催动符纸,召集散布在阳台观周遭的司天台之人。孙长机依然不屑道:“司天台?想不到堂堂剑冠之徒,竟然也入了司天台,甘受他人驱使,可惜今天你们想要拿我,怕是要空走一遭了。”

    接着,也不再理会应飞扬,径直走到灵堂前,默然跪下拜了几拜,虽不及其他人那般呼天抢地的悲哭,但应飞扬却可从他平静面容下,感受到彻骨而动悲怆之意。

    枯明大师道:“阿弥陀佛,令师仙逝,孙道长悲痛,可推己及人,他人因道长而死时,背后同样有人悲痛。”

    孙长机冷道:“老和尚想要教训我,可惜,这话你为什么不对端法说,若论手上血腥,贫道可是远不及你们那佛门护法的万一。”

    枯明大师道:“端法师侄昔日种下恶因,虽这些年来日夜礼佛,却也难消恶果,丧命道长手下,也算自业自偿,自罪自消,但终结恶的,却不是善,道长出手杀人,又是种下了新的恶因,如此因果循环,业力轮转,终不得脱出轮回。”

    孙长机闭目道:“若是真有因果轮回,贫道愿意自偿,和尚要擒要捉,尽管一试。”

    枯明道:“贫僧不要擒,也不要捉,而是要渡,贫僧欲以此皮囊,代偿端法师侄未偿之罪,去往那西域一行,寻得黑教旧址与受黑教迫害之人,以化解他们心中怨戾,道长可愿与我同行,贫僧只望功德圆满后,道长能在我师侄牌位前,消泯这段因果。”

    孙长机哈哈一笑,道:“老和尚倒是一片痴心,可惜能渡我之人已去,贫道已是孤魂野鬼,何必再渡?”

    说罢,又对李含光道:“师兄,这次你做得很好,上清派就交于你了,望你莫辜负师尊遗愿,至于师尊那边,还是由我来照顾!”

    孙长机一语落尽,李含光和枯明皆同时察觉他话中之意,还未及反应,便见孙长机手一翻,真气凝结于掌,盖向自己天灵!

第六章 盖棺定论(二)() 
雄浑一掌,自击天灵,孙长机竟是要自尽于司马承祯灵前。

    “不要!”“住手!”李含光和枯明大师同时上前意欲阻挡,却皆救之不及。眼看孙长机就要亡于掌下,突然一道剑光飞驰而来,一剑孤绝,若天外流星,带着所向披靡的锐气袭向孙长机手掌,看似是要阻挡他自裁,但又凌厉的似要将他的手掌剁下一般。

    “嗤!”得一声锐响,剑光撕破孙长机掌上层层雄劲,将这一掌击偏,但作为代价,有孙长机无名指和小指都已被剑光绞成肉糜。

    “是谁所为?”在场有许多修真高手,此时却齐齐一惊,齐齐望向剑光来处,却见剑光尽处,便见一黄袍老者稳步而来,老者须发黑白相杂,身材高大,相貌雄奇,胡子修得十分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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