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季硬土上留下一道延绵百步的裂痕才渐消无形,却有一股凌冽肃穆的剑意弥空不散,震慑众人。
一旁应飞扬看的瞠目结舌,心中震撼更是无以言表,似是这一剑为他打开了一道前所未有的大门,暗自惊叹道:”天下竟有这么恢宏霸道的剑气!剑气已在青萝夫人体内潜伏多年,仍有如此锋芒!真不知多大的本事,才能接下全盛时的这一剑。”想及此处,应飞扬才明白方才能胜碧木是何等幸运,心中连念数声侥幸。
还未惊叹够,便听闻白衣男子叫道:“葫芦!”应飞扬闻言,急将葫芦掷出,白衣男子手指一点,葫芦如失去重力一般漂浮在半空,萤火虫一般绽放出微弱绿光,背后禁制如受感召也浮现出来,咒字盘绕,光华大作。
白衣男子又念一声:“金锐无锋,化水润物,”青萝背后伤口渐渐痊愈,周遭水汽氤氲,仿佛置身于云里雾里一般。
“水柔无形,化木长生。”三千水华之下,青萝身上也开始泛出碧绿妖气,此时盘绕禁制的咒字如灵蛇一般,分成数股没入半空的葫芦中,葫芦光华暴涨,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转,接着,转化后的纯正木元再从葫芦灌入青萝体内,只见青萝脸色渐渐由蜡黄转为惨白,再有惨白转为红润,过了片刻,青萝睁开双眼,眼波流转间竟是光彩耀人,顾盼生辉,朗声道:“多谢先生,我的伤已经好了。”
白衣男子略一点头,道:“不必言谢,碧木兄,该轮到你了。”
碧木一愣,道:“我无大碍,不劳先生耗费真力了。”
应飞扬插口道:“得了吧,你既然说要把命留给我,就把这旧伤治一下,不然只能要你半条命,我不是吃亏了。”
见应飞扬毫无芥蒂,碧木心中赞了一声,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再推诿便显得我矫情了,就再劳先生费心了。”说罢也盘膝坐下。
碧木伤势远比青萝轻,如法炮制之下,并无困难,不一会,只见碧木庞大身躯渐渐缩小,但碧色光华散去,那硕大巨怪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青衣男子,眉目英挺,棱角分明,虽然失了一臂,但与青萝并肩而坐,当真是一对般配的璧人。
“木郎,你恢复了!”青萝大喜过望,对碧木说。
白衣男子道:“你手臂之伤,我也擅自做主帮你治疗了,相信应小兄弟宅心仁厚,也不会在意你无意的冒犯,你使用木族的本源灵能枯木逢春诀,虽然要耗费些时日,但最终会再长出新臂。”
二妖心中欣喜自是难以言表,齐齐对白衣男子和应飞扬下拜道:“多谢两位恩公相助。对了,不知先生高姓大名,我夫妻日后定当回报。”
应飞扬被拜得浑身不自在,这才想起,方才也是白衣男子救了他,只是一直没插上嘴,还未曾答谢,便一同随二妖跪下:“不错,方才前辈也救了我,还请前辈告知名号。”
谢灵烟嘻嘻道:“说出来吓你们一跳,这位前辈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云踪前辈。”
二妖眼睛一亮,又行礼道“恩公原来是云踪莫定-莫云踪莫先生,难怪有此高深修为,久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应飞扬却是孤陋寡闻从未听过,轻轻用手肘戳了谢灵烟,轻声问道:“是谁呀?”
谢灵烟白了他一眼,轻声介绍,原来这莫云踪是无门无派的一位散修,仙法高深,又喜爱四处游历,济弱扶倾,江湖上颇负盛名,但他行踪飘忽,名声虽盛,有缘见他的人却是寥寥,故人称“云踪莫定”,
介绍完,谢灵烟又轻声嘟囔一句:“也是你运气够好,今日前辈也是听闻有妖物掳人子女,才会仗义出手,一夜之内,就捣毁了六处妖穴,你才能有幸得他相救,捡回一条小命。”
应飞扬虽没听说过莫云踪,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连叩拜个没完,莫云踪笑道:“成了成了,天寒地冻的,你们再谢个没完,我怕是要先染风寒了。”莫云踪袖袍一挥,应飞扬只感觉一股柔力托扶着,不由自主起了身。
莫云踪又正色对对二妖道:“二位也莫要再谢,你们虽自称除掳人子女之事一步踏差,再无其他恶行,但终究是一面之词,今日我感念二位伉俪情深,又事态紧急,才出手相救,若来日查证你们另有恶行,杀你们之人,必也是莫云踪!”
碧木毫不在意,风光月霁道:“若是如此,我夫妇也甘愿领死。”
莫云踪微微颔首,道:“如此便罢,你二位重伤初愈,应该尽快将木元之力化归己身,还是先回洞府中调息吧。”
一听洞府二字,应飞扬才突然想起,高呼道:“糟糕,小眉还在地宫里躺着呢。”应飞扬支会一声,便要回去找人,“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谢灵烟喊道,芊芊素手一扬,胖虫蝴蝶又从她袖口飞出。
回到地宫,蝴蝶飘乎乎的落在沐小眉头上,接着背上一抖,翅膀化作磷光散开,又变回了胖虫模样。爬在小眉发髻间,小眉仍躺在地上酣睡,嘴角上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应飞扬见了又不禁气结,用脚轻踢了她了下,结果沐小眉只是顺势翻了个身子,应飞扬也不管了,直接拎着胳膊把她提起。
“你这人,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耳中传来饱含怒意的清脆声,只见谢灵烟柳眉倒竖,面带嗔色,劈手将沐小眉夺了过来,像抱布娃娃一般抱在怀中,怜惜道:“这么粉嫩可爱的娃娃,你也好意思欺负她。”
应飞扬倒是哭笑不得:“可爱,你觉得她可爱?”
“是啊,怎么了!”谢灵烟杏眼圆睁,气鼓鼓的答道,把沐小眉抱得更紧了,活像一个护住鸡崽子的母鸡。
应飞扬轻叹一口气:“算了,还是趁着她没醒快回去吧,还能留个对她留个好印象。”
“对了对了,再等我一下,你先替我抱一下。”谢灵烟不由分说的把小眉塞回给应飞扬,从小眉头上把胖虫拽下,绕着地宫左看看,又看看,走了一圈,最后将它置放在墙缝中伸出的一条藤蔓上,低声对虫子道:“你也算是木属之虫,这里木元充沛,与你最是相和,你便留在这里好好呆着吧,我会托碧木大哥青萝姐姐照看你的。”
谢灵烟看着虫子,倒有些恋恋不舍之色,应飞扬不解,问道:“你不是说这虫子只能用三次吗,这么珍贵的虫子,你才用了两次,怎就把它扔了?”
“你傻啊,用满三次它不就死了?”谢灵烟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
※※※
回到洞口,与碧木青萝二妖告别,二妖自然又是千恩万谢,惜惜拜别,暂且不提,一行人又往清河村回返。
一路上应飞扬等四位小辈与莫寻踪随意攀谈,只觉莫云踪谈吐风雅,见识广博,说话间引经据典,又毫无前辈高人的架子,与之交谈如沐春风。皆是对他大慰感佩。不知不觉,一干人就回到了清河村村口,凌霄剑宗三人却在村口驻足不前。
傅清名道:“莫前辈,应兄弟,人既然已平安寻回,我等就此别过了,今日得见二位,实乃三生有幸,咱们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不成不成,恩人都到了村口,却不邀他们进村答谢,被别的村听了,可是要笑话我们的。”应飞扬一直以清河村村民自居,见几人要离开,急忙挽留。
傅清名面露窘色的摇摇头:“恩人不敢当,救人的是你和莫前辈,我等根本毫无作为,哪里敢再邀功。”
“傅兄说哪里话,此次若不是你们的寻香蝶,我还不知道要在山上转到何时。”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三人的作用还没一个虫子大喽。”谢灵烟满脸揶揄的道。
应飞扬见她存心曲解话义,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弄得满是尴尬。莫云踪笑着打圆场道:“好了,谢丫头你别捉弄应小友了,你等三人亦不用妄自菲薄,人力总有不及之时,但三位仗义助人之侠心,却令在下甚是感佩。今日你们三人有心结,我要就不替此间主人挽留你们了,不过来日,我叨扰凌霄剑宗时,你们可别不让我入门。”
傅清名朗声一笑:“莫前辈若肯来凌霄剑宗,在下自然倒履相迎,岂敢拒前辈于门外,我等这便告辞了,前辈和应兄保重。”谢灵烟恋恋不舍得将怀中的沐小眉交给应飞扬,狠狠得瞪了他一眼,道:“再让我见你欺负她,我可不饶你!”接着三人一声告辞,转身离去。
应飞扬望着三人离去身影,心中甚是不舍,相处虽短,但这三人给应飞扬留下极深印象。傅清名作为三人之首,谈吐得体,进退有度,正是名门弟子风范。张毅之虽话虽少,却也沉稳干练,至于谢灵烟,应飞扬心中一笑,虽然她绷着脸装出一副冷艳女侠像,但纯真善良之气却自然流露,方才放生珍贵的寻香蝶时的样子,更是犹显可爱,让人好感大增。
应飞扬突然一拍脑袋,冲三人喊道“对了,傅兄,张兄,这都快下雪了,三位何处安歇?不如跟我回观中。。。。。”
却见谢灵烟转过身来,手在嘴边撘成喇叭形一字一顿喊道:“多-谢-美-意-不-劳-挂-心。”人影越行越远,银铃般的脆声被风撕碎,洒在了寒夜里。
PS:据说三万字是出坑点,所以要在前三万字完成一套装逼打脸,但我这破书好像没这一套,诸位觉得没毒点就继续看吧,现在不知不觉埋了好多伏笔,十八章后开始破局,掀牌翻盘再掀牌再翻盘,不比强行装逼打脸好看?
第十章 再见不难()
将沐小眉送到了家,她还是沉沉睡着,沐老酒想把她唤醒向应飞扬与莫云踪道谢,莫云踪见她睡得香沉,不忍打扰,沐老酒本欲邀莫云踪留宿,应飞扬已抢了先,已约定带莫云踪回观中休息,沐老酒只能作罢,千恩万谢,送二人出村。
路上二人且行且谈,莫云踪问道:“今日见应小友年岁虽轻,剑法却以有成,不知令师高姓大名,竟能教出你这等徒弟?”
应飞扬自幼爱剑,被赞道剑法有成,心中得意,但被问及师尊,又暗自苦恼,道:“我师傅名唤清苦道人,想必前辈未曾听说过。”
莫云踪皱眉详思了一会。道:“清苦?恕在下孤陋寡闻,却是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是好事,我那师傅只有污名在外。”应飞扬心中暗忖。
“那不知令师是出自哪个仙山,哪处名门?”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无门无派吧”应飞扬自然不能说清苦只是个江湖骗子,含糊不清的答道。
莫云踪看应飞扬有心隐瞒,越觉好奇,又探问了几句,应飞扬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知道却不愿说。大冷天的,竟逼得他脑冒汗,好在突感鼻尖却落得一片冰凉,竟是大雪纷纷而至。雪不下则已,一下就是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纷飞而落。
“前辈,看来我们要加快脚步了。。。”此雪算是救了场,应飞扬连忙提议。
“好吧,那就有劳小友引路了。”接着,二人顾不得说话,应飞扬在前拔足疾奔带路,莫云踪游刃有余的跟随,好在道观离得不远,总算没被浸湿。
进入道观,莫云踪随意打量了四周,道观还算宽敞,一个老君像立于台上,和善的笑着。但供桌上空无一物,香炉也落了一层浮灰。心中暗自犹疑,当朝高祖认了李耳当了祖宗,举国莫不尊崇道教,这般规模的道观用心经营,必是香火鼎盛,如此间寥落如斯,倒是罕见,他哪知清苦道人生性惫懒,靠着装神弄鬼得过且过,哪有心思费心经营。清苦清苦,这道号倒是起的名副其实。
“应天命你这混小子,让你打个酒你到现在才来,这天寒地冻的,还要贫道久等,真是白养你这么些年了。”一道人从后方窜出,衣衫不整,须发张扬,不是清苦又是谁?
看师傅这般邋遢模样,应飞扬顿觉颜面无光,“师傅,我带了客人来,这位是莫云踪前辈。”转身苦着脸对莫云踪道:“前辈见笑了,这位就是我师傅。”
清苦道人瞥了一眼,含糊一声便算问候,接着抢过应飞扬腰间酒葫芦,大口猛灌,莫云踪却是仔细打量着清苦道人,抱拳道:“这位道友看上去有些眼熟,不知我们是否见过?”
清苦打个酒哈哈,摇头晃脑的回道:“没见过没见过,你见我一没开口讨债,而没伸手追打,定然是没见过。”莫云踪见他矢口否认,又探问他几句,清苦道人却是东拉西扯,避而不答。就在此时,观外又有吵闹声由远及近。
“谢师妹,你真的迷路了,刚才那棵树我已经见了三次了,把地图给我吧,不然师兄就要变成雪人了。”
一个清亮女声道“笑话,我们修道之人怎么会迷路?夜观星象我还不会吗?我只要抬抬头找到北极星。。。。。。”
“谢师妹,你刚才是说要在大雪夜里找星星是吧。。。。。。”
“胡说!你听错了!我刚才说只要我掐指一算,就能找到。。。咦,真的找到了。快看,不就在那吗,快走快走。”
“师妹你慢些,小心路滑!”
不一会,一个眉发都被雪染白的人影冒冒失失闯入,与应飞扬目光相撞,大眼瞪小眼,不是谢灵烟又是谁?
“怎会是你?”谢灵烟惊叫一声,又自觉失礼,先向莫云踪歉意一笑,又向清苦道人持弟子礼:“前辈便是清苦师伯?”这时傅清名和张毅之也赶来过了,未来及抖落身上的雪,赶紧跟着行礼。“你是商影的弟子?”清苦道人眯着眼反问道
“不错。晚辈谢灵烟,正是商真人弟子,这两位是我师兄傅清名、张毅之,出自谢真人门下。”谢灵烟答道。
“什么谢真人,不就是你爹谢康乐吗?凌霄剑宗不满十七不能下山,你才多大?仗着你爹爹和你师尊的威势,偷跑出来的吧?”
“呃。。。这个。。。”谢灵烟秘密被道破,随即支支吾吾,苦思借口。
清苦手一摆,打断道:“行了,别费那心思找借口了,能找到这来,肯定是你师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授意的,说吧,你们来干什么的?”
“天寒雪紧,我们想在此留宿一宿,不知是否叨扰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