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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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剑庭- 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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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悠悠一会换一个声调,方才忧伤的气氛都被冲淡了,子慕忍不住道:“你这人格转换的还真自然啊……”可又觉得她可怜的紧,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还未出世身上就背着一笔血债,别得孩子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玩闹时,她却蜷缩在一片漆黑的中,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努力学着自己跟自己说话……而造成这一切的祸首则是——子慕不由握紧拳头问道:“可否能告诉我,你的仇家是谁?”

    宁悠悠沉默一阵后道:“告诉你又怎样,难道你能不理前因后果就为我报仇?那也不过是将我的仇恨转到你身上,之后再造下另一桩仇恨而已。”

    子慕一时语塞,宁悠悠又道:“放心吧,阿娘在不久前已经故去了,而她身亡之前也没再逼我报仇,可能是因为我仇家太强,她最终不忍我犯险,也可能是濒临死亡,这些事也就随之看淡了,总之她只让我取一项东西,东西到手之后,便可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是什么东西?”

    宁悠悠掩住他嘴道:“莫多问,我不想说,但这是我娘最后的心愿,我一定要达成。好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子慕道:“不想说便不说,我怪你作甚?”

    “我不是说这个,而是……”宁悠悠说了一半,又将话止住,扬声道:“不管了,反正你说过不会怪我,我可都记下了,敢耍赖是小狗!”说着不由分说的摸黑勾住了子慕的手指,连着勾了两下。

    子慕哭笑不得,任她做了,可二人勾完手后,手却顺势握在了一起,好像理所当然一般,谁也没提松开,而场面也一时静默。

    沉默良久,宁悠悠才嗫嚅道:“呐,找些话说啊,没有声音的话,我又要害怕了……”

    子慕如梦初醒,想了想问道:“对了,还没问呢,方才你是怎么让那虎兽安分下来的?”

    “这问题什么时候问不行,真是浪费大好气氛……”宁悠悠心里不由憋闷,但埋怨几句,马上得意炫耀起来道:“其实虎符共分两块,合在一起才能发号施令,驾驭虎兽,而吴起的棺中却只有一块,所以虎兽便担起护棺职责,要杀尽所有擅闯者,本姑娘能让他安分下来,自然是因为我找到另一块虎符了!”

    “那,你是在哪找到的?”

    宁悠悠道:“你可还记得甬道入口墓碑上写着什么?”

    “好像是前路不归,莫要擅闯之类威胁的话语,怎么了么?”子慕不识得碑上古字,只听羊君念过一遍,但也听过就忘,没什么印象。

    “是碑分阴阳,线立生死,前路不归,兵凶将险,误入者止步,寻物者回头!”宁悠悠道。

    子慕夸道:“对对,好像是这句话来着,你记性可真好,听一遍就就得住。”

    “谁记性好啊?呸,我是说,我才不是靠记性呢,我们推算风水,点穴寻龙时总会与古墓打交道,所以战国时的文字我都能通晓几分,现在你再想想,根据这句话可能推测出些端倪?”

    子慕沉思道:“这句话,嗯……误入者止步……寻物者回头……回头,那不成回头就能发现些什么?”

    “脑中不笨嘛,没错,就是这样,先前说了,吴起留下衣冠冢是为了选传人继承他之所学,所以布下层层机关做考验,沿途关卡表面上是考验闯关者是否具备‘仁、智、勇、信、严’这为将五要,但实际上,这机关与令钥上的机关图一样,同样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所以真正的考验,就只在最开始的这句话中。”子慕也渐渐揣测出来了。

    宁悠悠接续道“没错,比起‘为将五要’,兵家还有一条更重要的理念,而这理念不过四字而已——令行禁止!”

    子慕恍然大悟,史书中亦有击在,吴起治军方略最大的特点也就这四字,曾经有他麾下的士兵未等军令便擅自出击,结果虽立功而回,但吴起却坚持功过不相抵,为正军纪,先重赏几个士卒,之后又将他们斩首示众,可见其纪律严明。

    宁悠悠道:“吴起让寻物者回头,我便回头观视,果然便发现一处暗室,另一块虎符就在内中,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典籍,可惜我无暇去看,也不知现在是不是被埋到土里了。之后的事,你便知道了。”

    子慕捋了捋思绪,不由大笑赞道:“好个吴起,不愧是兵家始祖,谋略过人!谁能想到层层关卡只是引人送死的摆设,而他的著作典籍却藏在最初入口处!也只有对他心存敬意的兵家子弟,才有可能遵从他号令发现这暗室,取出内中所藏,而其他人便是通过重重关卡,最后也将葬身虎兽吞噬下,难逃一死,哈,十二星相那些人若知道这些真相,怕是死了都要被再气活过来一次。”

    “哼,咱们一开始并没听他的不也是活下来了,这个吴起心眼太坏,你夸他还不如夸我!别忘了可是我救了你们!”

    “是是是,我们宁大小姐冰雪聪明,一眼便识破了吴起的小伎俩,我们宁大小姐如皓月当照,什么军神吴起,在她面前也不过是萤烛之光。能得见宁大小姐,实乃三生有幸。”子慕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总算会说些该说的了……”宁悠悠啐了一口,掩住娇羞。

    就在此时,忽然感觉上头又有泥沙落下,子慕只道又要坍塌,却听闻一声隔着碎石隐约传来,“子慕兄,你可在下面。”

    子慕闻言大喜,喊道:“纪兄,是你?我在下面,和宁悠悠一起。”

    “你们可有被砸伤,或是被压倒出不来?”

    “宁悠悠脚上有伤,不过无大碍。”

    “那太好了,我们坚持一会,马上救你们出来!”

    “小心一些,可不要再将这里弄塌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们注意了!”纪凤鸣话音方落,便见一声轰响,子慕心头一紧,忙将宁悠悠搂在怀里,只感觉斜前方有一块巨石落地,而久违的阳光再度照向地底,一条通道被打通了。

    子慕一时不适应,伸手掩住光线,再睁眼时纪凤鸣已出现在眼前,沐浴在自上而下的一串光束中。关切道:“你们还好吧!”

    重见阳光,死里逃生,子慕心情激动,嘴上也不饶人道:“好得很!好到连你这乌鸦嘴的声音,现在听起来都觉得悦耳了。”

    “那是,你们都能拿墓室当新房,自然也能拿我这乌鸦嘴当喜鹊叫了。”看这二人无恙,纪凤鸣同样心喜,也开起了玩笑。在他看来,这二人此时正紧紧相偎在一起,像极了一对生死与共的情侣。“说起来,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言者无心,听着有意,宁悠悠面上羞红,从子慕怀中起身,哼了一声道:“什么喜鹊,我看就是个嘴上没边的八哥,就知道嚼舌根子乱叫!”

    宁悠悠装作无事,但两颊酡红,眉宇间春情荡漾,却是瞒不了旁观者,纪凤鸣再看向子慕,看他亦是一般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意味深长道“哈,看来我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未完待续。)

外传 故剑情深 (十六)() 
群山连绵,万仞云霄,横空出世的莽莽昆仑宛若绵延百里的玉龙,披着一身风雪,搅得周天寒彻。

    昆仑山自古便是道家仙修圣地,传说封神大战之前,玉虚宫道场便是设在昆仑,只是远观,便觉雄奇壮阔,气势磅礴,一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

    仙家圣地就在视线之内,可眼前却有一道沟壑横亘于前,好像是要让人明白,仙家圣地,就是这般可望而不可及。

    沟壑深不见底,与昆仑山一个接天,一个同地,宛若上古的魔神挥动兵刃,一刀斩在了昆仑山脉上,令人望而生畏。而此时深渊之前便站着三人,正是子慕、宁悠悠和纪凤鸣。

    “这便是就九幽深渊,果然如名一般,感觉就像直通九幽。”宁悠悠探头望向沟壑深渊,想要看它究竟多深,却是穷目不能及,视野尽头是一团浓密而不祥的黑雾,仿若黑夜凝聚而成,令她不由畏惧得将往后缩了缩身子靠近子慕,而子慕亦皱皱眉,口上道:“这深渊感觉,邪得很啊!”

    纪凤鸣点头道:“不错,清浊变化,正邪相依,世间万物本就如此,便如至圣之地佛心禅院之下是至邪的沉沦心狱一般,昆仑山是天下清气所钟之处,但山脚之下,却也有一道至浊的九幽深渊。”

    宁悠悠好奇的扔了块石头,却全然听不到落地之声,不由道:“这九幽深渊究竟多深啊?你们难道没测探过吗?”

    纪凤鸣叹道:“许久之前确实有人想仗持凌空御风之类的飞行法术测探过,但无论修为多高都是一去不回,说了惭愧,万象天宫亦曾有一位掌门因自负修为而涉险,结果……自那之后,万象天宫就多了条门规,禁止没人在擅闯此地。”

    宁悠悠道:“原来如此,这深渊真是碍事得紧啊!”

    “也不能这么说,虽然碍事,但也是一道天堑,万象天宫立派千年,曾经历过不知多少次正邪大战,能屹立不摇至今,也多亏此沟壑阻敌门外。”纪凤鸣解释一番,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位便不要陪我绕路了,咱们便在此处分道扬镳吧。”

    自离吴起墓已逾一个月,那日子慕和宁悠悠二人被埋墓中,好在有纪凤鸣在外召集乡人相助,那些猎户、路人全赖子慕和纪凤鸣相救才能捡回性命,有帮得上恩人的地方,哪能不出死力?于是举村来援,不过一日便挖开了上面的土层,搬开了碎石,将子慕和宁悠悠二人救出。

    在乡人家中修养几日,纪凤鸣便以回报师门为由要离开,子慕和宁悠悠也不惯被乡人当神仙供者,便借口与他同行,一道离了朝邑县,

    三人且行且游,一路游山玩水,不亦乐乎,也是越相处便越觉越投契,但天下无不散宴席,终也到了分别之时。

    宁悠悠酸溜溜道:“好歹都到了昆仑山地界,也不知邀我们去做客,鸟叫儿你可当真小气。”

    纪凤鸣笑道:“若是二位不嫌远路,不辞昆仑山上风雪,我又岂会吝于邀请?但照我看来,你们两个早嫌我碍眼,巴不得我早点离开免得打扰你们。”

    子慕和宁悠悠二人暗生情愫,情深意重之态哪瞒得过他人耳目,一路上纪凤鸣没少拿着打趣,但宁悠悠依然面上羞红,啐道:“呸,嘴里果然不出好话,没错,本姑娘就是嫌你碍眼了,要走便走!”

    纪凤鸣哈哈一笑,对子慕说:“哈,那我可真走了,子慕兄,可否请你单独再送我几步。”

    “哼,看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敢当面说!”宁悠悠哼了声道。

    纪凤鸣道:“你若想听,我说也无妨。”

    “罢了罢了,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两个大男人一起说得悄悄话,准是些不堪入耳的龌龊言语,本姑娘才不愿被污了耳朵呢。”说罢转身一旁,不理二人。

    子慕无奈一笑,与纪凤鸣并肩而行。行了数百步,道:“已经够远了,你想说些什么就说吧。”

    纪凤鸣道:“你出身凌霄剑宗,可是那个人的弟子?”

    子慕微微一怔,道:“你所言是谁?”

    “明知故问,自是‘剑冠’顾剑声了,你这一身非凡剑艺,可是由他所授?”

    子慕道:“你不说明白,我哪知晓你指谁啊,凌霄剑宗又不是只有‘剑冠’一人有本事,而且又不是剑法高明,教得徒弟的本事就也高明,怎能这么轻易就断定我是剑冠之徒。”

    纪凤鸣道:“所以你要否认?”

    “承认如何,否认又如何?”

    “不如何,你若不是他徒弟便当我没说,但若是的话……”纪凤鸣停下脚步,一开折扇,一股气流在他周身无形涌动,“家师名讳上‘卫’下‘无双’,本该是无双无对之人,却偏偏与剑冠并肩齐名,共称双秀,师尊他超凡脱俗,不会计较这些虚名,且与‘剑冠’皆为道门梁柱,也不可能有机会一分高下,但师傅没机会做的事,由当徒儿的代劳,也未尝不可!”

    纪凤鸣神态不改从容,但战意却是张扬露骨,化作气流扑面而来。

    “你是有多崇拜你师傅啊……”子慕不由低声道,之后眼神一凝,同样亮得发光。“不管我是不是剑冠徒弟,我可都没兴趣为他人而战,我感兴趣的对手只是纪凤鸣,而不是卫无双的徒弟!”

    纪凤鸣术力涌动,道:“也没差,既然如此,那便战……”

    话正说一半,子慕道:“但你现在很出名吗?”

    纪凤鸣一愣,摇了摇头,子慕随后道:“所以嘛,我很久之前就说了,出道之战很重要,要一下子就打响名头,就必须踩在名号够响的对手上,我本想拿十二星相垫脚的,但细想想,那十二只畜生还是差了些,撑不起我的分量,所以,他们就算了,你回派门中交代时可千万别提我,就说十二星相是你一人除去的。”

    纪凤鸣哼了一声,道:“你对他们瞧不上眼,便推给我吗?”

    “没错,因为我已决定了,我出道战的对手便是你!”子慕煞有介事道,“十二星相便送你,给你名头上镀些金,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你纪凤鸣的名号定会无人不知,待那时,我会再来找你,将你一举击败,借你纪凤鸣的名号,让我的出道之战一鸣惊人。”

    “哈,那便望你说到做到!只是到时,记得要用真正的名号!”纪凤鸣轻笑一声,收敛战意,忽又想起来般道:“对了,可别沉溺****,耽误了修为,让我空等一场啊。”

    子慕气结,回击道:“那你也同样,尤其是你当大师兄的可千万小心,别把派中的师妹们给迷住了,不然整天被她们缠也缠死了,哪有时间打响名号,来给我垫脚啊!”

    说罢,二人各自笑了一声,告辞离去,却不知,此别之后,二人从此便是背向而行。

    …

    “哟,悄悄话说完了,可是再背后说我坏话。”看着回来的子慕,宁悠悠似笑非笑道。

    子慕忙否认道:“当然没有,你若想听,我可将说过的话原原本本说给你听。”

    “才不想听呢,你该说给我听的,也不是这些。”宁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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