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说自己便是地狱道道主。哪知今日方在大庭广众下自称道主,便就一命呜呼。真不知该说是他命薄呢,还是该说鬼母冥冥中掌握一切。
炼狱使等几人自己吓着自己,随后一咬牙道:“鬼母若未死,这地狱道道主自然是她老人家的,我本就是她属下,听她老人家号令是理所当然,不过,鬼母她老人家现在在哪?”
“好,你们还认鬼母,愿意继续孝敬她,便算你们忠心。”桑魅一抚头发,道:“鬼母她老人家无暇顾及这些小事,你们也不用知晓她在哪,只需听从她代理人的话便可!”
“代理人?莫非就是桑狱首?”炼狱使疑问道。
“呵呵,我倒也想,可惜没那福分,你们既然愿听鬼母的话,便与我一同恭迎鬼母代理人,也是鬼母新收的干女儿——十小姐幽凝!”桑魅屈膝一迎,却见一行奇形怪状的众鬼修中,不知何时何时多了一个女子。女子一身黑衣,宛若九渊之底最深沉的黑暗织成,面上笼着一层黑纱,虽看不清面貌,但从她雪也似的玉颈和婀娜身段望之,便可知定是难得一见的貌美佳人。只是身上气息太过清寂,只轻轻走来,众鬼修便觉周遭气温陡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众鬼茫茫的看着这女子,一时不知如何动作,此时忽闻桑魅厉喝一声:“大胆,鬼母代理人十小姐在前,你们还不行礼!”
这突来一语先声夺人,内中又隐含了摄魂的法门,鬼修们被九子鬼母的名字吓住,心神疑乱之际,又听此厉喝,不及多想就已跪倒一片,皆口诵道:“见过十小姐!”
幽凝面无表情,不言不语,恍若未曾听闻。
阴九泉手下青壮一派没亲眼见过九子鬼母的威风,但已被桑魅震慑住,又见炼狱使等老家伙们纷纷跪倒,有大半数也没了准主意跟着跪下。唯阴九泉和一帮亲信傻愣愣的站着,不知如何应对。
阴九泉冷冷道:“这便是十小姐?众人向十小姐请安,怎也不见十小姐回应?”
桑魅笑道:“笑话,属下向主人们行礼,谁说主人一定要回应了?”
阴九泉紧紧盯着桑魅道:“就怕有谁自知坐不稳道主之位,便随便找了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谎称是九子鬼母的干女儿,欲借九子鬼母的名,成就自己的势?”
桑魅一挑眉,道:“哦?这么说,你是怀疑幽凝小姐这身份是假了?”
“是真是假,总需有个证据,不能任由你空口白话!”否则,我出去转一圈之后,自称鬼母的十一公子,你们是不是又要改听我号令?“
桑魅笑道“阴九泉,你未免多心了,鬼母她老人家可看不上你这块料。”
阴九泉气结,正欲发作,又听桑魅道:“不过我家十小姐给你们印证的机会,你们谁若不信,便接十小姐一招,一招之后若仍有命在,是信或不信皆由得你们!”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在场鬼修高手不少,许多人跟阴魍魉都能过上几招,不知这幽凝何来自信,能让人一招便信服。而幽凝依旧不语,却环扫了众鬼修一圈,平静的面容,幽冷的气息,却是比鄙视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无视。
阴九泉被目光一扫,心中不由生寒,但自觉露了怯后,随之火气上涌,道:“好,今天我便借她一招,看她这十小姐一招之间,能够展露出她多少能耐!”(未完待续。)
卷五 第五十六章 另立新主(三)()
阴九泉亦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但此时他若再不出手,那一帮手下就被桑魅和这来厉莫名的十小姐幽凝震慑住了,此时按捺不住,出言挑战。
一干鬼修见状,纷纷给他们腾出位置,一片狼藉的砖石瓦砾间被空出了一方战场。
眼见幽凝依旧稳立不动,阴九泉上前道:“这位幽凝姑娘,在****九泉,向你讨教讨教。”
幽凝依旧不语,阴九泉心中暗疑:“什么九子鬼母新收的十小姐,跟木头似的不说话,我看她多半是被桑魅控制的魂魄,只不过是接着她摆出鬼母的名号来震慑,真正危险的还是桑魅。”
随即转转眼睛又道:“这十小姐怎还带着面罩?也不让我们看上几眼?”
“十小姐玉颜,本就不是给你们看的!”桑魅代为答道。
“桑狱首,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这幽凝小姐日后做了鬼城之主,却有人有借着同为女子,身形相似的便利,蒙上一层面纱就来替幽凝小姐发号施令,我等辩不得真伪时又该如何?依我看,这面纱还是取下来吧!”
随即足下卷起一阵阴风,一眨眼逼向幽凝,看他身形粗豪,手上却是探出一个森森鬼手,正是经由阴魍魉指点过的地狱道功法‘泥梨鬼手’,
泥梨鬼手是地狱道上乘绝学,共计十八路,对应十八地狱,招式变化中不失威猛,可击正,亦可击奇,此招一出,竟是冲向幽凝面纱而去。
幽凝面色不变,一双白得有些发青的手直迎而去,抓向阴九泉的肘窝,这招式使得精巧,肘窝是关节之处,只需轻轻一捏便是关节移位,下手稍重的话整条胳膊也都费了。逼得阴九泉不得不撤招。
但阴九泉却偏偏不撤退,鬼爪一往直前前,大有舍弃一只手不要也得先揭她面纱的架势。
幽凝分明占优,但却抽手回救,而阴九泉招路也随之一变,利爪猛然转向,反擒扣幽凝手臂,一把扣住幽凝脉门。
“哈,果然有鬼!”阴九泉心中暗自得意,这幽凝似是忌惮她面纱被摘,所以他不与他对拼招式,摆出要揭她面纱的架势,正是攻敌必救,而幽凝一变招,仓促之间必有破绽,他便抓住这一瞬破绽擒住幽凝。
这场因不知深浅,阴九泉本想一招内力保不败,探出些端倪来,哪知战法用得得宜,竟如此轻易就胜,他手下之人看后精神一振,高声赞道:“好,不愧是陛下亲传的泥梨鬼手!”
阴九泉大为得意,看向桑魅道:“桑狱首说一招之内分出真假,果然不错,这位十小姐连我一招都接不住,怎么可能是真?”
“自作聪明,你还真以为自己的小算盘多高妙?”桑魅冷嗤道。
忽然,阴九泉之感体内真气一泄,只感幽凝体内有一漩涡一般,在脉门处产生一股强大吸力,阴九泉一身鬼力不由自主的从指尖向幽凝脉门涌去!。
阴九泉心头大骇,“不是我扣住她脉门,是她故意将脉门送到我手下!”
虽是不解,但阴九泉随即再出另一手,掌竖如刀,所使正是阴魍魉的刀招。欲劈幽凝的手自救。
但还未触身,却觉体内真气运转已全然不听掌控,反好像被他人控制一般,真气与招路对应不上,这一走岔顿时经脉刀刮般的疼,惨叫还未来得及喊,便又感觉自己被吸去的力量和幽凝体内一股深沉如渊的真气混为一道,再反冲回自己体内。
巨大冲击下,阴九泉竟如石砲一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向炼狱使,这一下若是撞实了,炼狱使怎么也得被撞得七荤八素,眼看没法闪,炼狱使也只得出手相助,掌运地狱轮回气劲欲化消冲击。
但方一触碰阴九泉,便觉一股异力冲进自己体内,而他真气竟不听使唤般放任这股气劲堵塞自己经脉,瞬间气力一滞,竟被阴九泉砸到,两人一起摔成滚地葫芦,惨呼不已。
滚了几圈,阴九泉粗状身子把炼狱使佝偻身形压住,头还发在发懵,却被底下的炼狱使一把推开,炼狱使虽摔得头发沾灰带泥,眼角乌青,颇为狼狈,但却每一点恼怒之色,反而诚惶诚恐跪倒道:“归冥玄功?果然是鬼母传人,属下地狱道炼狱使,见过十小姐!”
“归冥玄功?”阴九泉甩甩脑袋也赶去脑中嗡嗡杂音,面色也变得难看,传说地狱道曾有一镇道神功“归冥玄功”,此功法只地狱道道主掌握,地狱道其他诸多功法皆是由此功演变而出,所以归冥玄功对其他其他功法皆有克制作用,掌握此功法地狱道道主,可以干扰地狱道其他鬼修功体运转,甚至将利用鬼修体内的功力反伤鬼修自己,是以靠此功法,道主便可压服手下诸多鬼修。
除非有阴魍魉那般狠劲和见识,废弃原本功法,另行自创一套阎罗天子功这般的功法,才能不受归冥玄功压制,否则,对上掌握归冥玄功者难有胜算!
只是这套功法,因忉利天被毁,九子鬼母失踪而失传,理应不存于世,如今阴九泉清楚的感觉的出,幽凝体内的真气与传说中的归冥玄功极为相似,那这背后意味,不言而喻!
虽未亲眼见识九子鬼母可怕之处,但阴九泉只一招就败,自是清楚归冥玄功可怕,随即拜倒道:“属下阴九泉心服口服,拜见十小姐!”
其他人见头领都已跪倒,自是再无抗拒,纷纷跪地高呼道:“拜见十小姐!吾等愿听十小姐差遣”
“哈,现在肯认十小姐了,我就说你们这帮贱骨头,不拾掇一下不知利害。”桑魅笑着站在幽凝身后道。“十小姐,他们既已愿听你令,那就请您请示!”
“起身!”一道清冷宛若冰泉越涧的声音传入众鬼修耳中,众鬼修皆一愣,各自在心中道:“原来这小娘会说话啊!”
“没听十小姐叫你们起来吗?要抗命吗?”桑魅见众人跪着不动,沉声道。众人闻言,忙不迭的起身。
又听那声音道:“原孤独地狱狱首阴魍魉修建幽冥鬼城,囤积实力,保住地狱道再起之力,实有功于地狱道,可惜佛道门人入侵,致使阴魍魉不幸被害,现有佛道之人滞留鬼界,为报阴魍魉之仇,我在此下令,追杀佛道之人,除龙虎山少天师张润宁外,其余之人生死勿论!便有炼狱使和阴九泉领队,事若不成,便唯你们二人是问!”
“是!”众鬼修面露满色,却也齐齐应了一声,阴九泉和炼狱使却对望一眼交换意见,最后阴九泉硬着头皮道:“十小姐,非是属下不领命,但越苍穹那老匹夫现在也在鬼界,他若想走,我们岂能拦得住他?”
幽凝冷眼不答,桑魅见状则代言道:“小姐所说是佛道之人,越苍穹是佛道之人吗?难道真指望你这几块料去对付越苍穹?越苍穹之事不劳你费心!专心应对佛道之人便可!,”
阴九泉眉头稍缓,随即又道:“但是,越苍穹若与佛道之人混在一起,怕是依旧难以应对……”
“不是说了,不劳你费心吗!”桑魅一甩袖子,打断道:“因为越苍穹要由十小姐和我,亲自应对!”
阴风乍起,吹得幽凝面纱轻扬,尖尖一点的下巴尖在风吹之下若隐若现,地狱道鬼修却皆心头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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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还好没让我们去追杀越苍穹,否则越苍穹若一怒,谁追杀谁还说不定呢!”阴九泉与炼狱使并肩走出鬼狱残垣,舒了口气道。
炼狱使却眉头紧蹙道:“你不愿追杀越苍穹,人家还不放心你追杀越苍穹呢!”
“哦?炼狱使似乎话中有话?”阴九泉道。
炼狱使压低声音道:“我说九泉侄儿,这当口你也别给我拐弯抹角了,这两个女人想借故将我们除去,你难道看不出?”
“不就是杀不尽佛道,唯咱们问罪吗?至少不用对付越苍穹,这也没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
炼狱使一副恨其不争:“所以说你年轻,看不清深浅啊,你还真当她们是体恤你?我问你,这两个女人得势,是靠得什么?”
“炼狱使,您老有话就挑明说吧!”争夺道主之位无望,如今皆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阴九泉也对炼狱使恭顺了许多。
“好,我就给你点拨点拨,桑魅虽拉了些人,但那些人与桑魅并无交情,或是被许了好出,或是畏惧阴魍魉的喜怒无常的性子,所以才投靠她,现在阴魍魉死了,咱们还可再想办法将这些人拉拢回来,最不济闹翻脸,咱们两派联手也不怕她。那咱们怕的是什么?一是鬼母她老人家声名,二是那克制所有地狱道功法的归冥玄功。”
“方才我也是被吓到了,现在回想一下,归冥玄功一脉单传,只有在前人道主将死之际,才会传授接任者归冥玄功,而且收编幽冥鬼城这大事,鬼母都并没有亲来,反而是桑魅出来,还一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模样,我猜,鬼母就算没死,现在也应没有足以威慑住咱们的实力了。那十小姐是真没错,但现在却被桑魅掌控,桑魅目的,不外乎是自知无法服慑众人,借着十小姐的势压人罢了。”
阴九泉一听,大觉有理,道:“那您方才说,那两女人不让我们对付越苍穹是另有用意,此话又何解?”
“所以说大侄子你看得浅啊,你想,若咱们真着对付越苍穹,这就是比咱们上死路,倒是咱们会怎么做,还不是放手一搏,去引越苍穹和她们两个相斗,咱们怕归冥玄功,越苍穹可不怕,到时咱们只要把人马一撤,给越苍穹创造单杀她们二人的机会,这情况不是立时逆转了?你以为她们不派咱们对付越苍穹是为了咱们好?其实是那两个女人防着咱们呢!咱们两个各有人脉,她们初来根基不稳,自是不能明着惩治我们,所以才又给了我们个任务,这佛道之人也不好抓,若是漏了一个,那岂不是给了她们惩治咱们的由头?现在,咱们可是岌岌可危啊!”
阴九泉大惊失色道:“老叔,那你说,咱们怎么办?”
炼狱使摇摇头:“还能咋办,走一步算一步呗,先过了眼前这关,实在不行,咱们也只能跟佛道合作,那天女凌心本事也不差,虽不比越苍穹稳妥,但也可一试!只是事情未到那地步,现在还是先尽力擒拿佛道之人为首要,但下手要注意些分寸,千万别坏了双方合作的余地!”
阴九泉恍然警醒道:“老叔说得是,还好有你指点!”
“那便别磨蹭了,咱们慢一步,佛道之人就多走了一步,抓住他们的机会就少了几分!”炼狱使催促道。
“是是是!”阴九泉快步赶上,突然道:“老叔,先等一下!”
“又怎么了?”炼狱使不耐道。
阴九泉面上不好意思道:“方才,方才我被那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