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伤此刻总算是有了说话的机会,一脸气呼呼的看着钟隐。
“四弟!方才已经开始,莫不是你说话我还要停下来等你不成,江湖比斗,可非儿戏!”
钟隐神情凝重的看着剑无伤,比试中有这种想法可是要不得。
“大哥!我知道了!这不是和你比试么!”
剑无伤笑了笑,毫不在意道。
“四弟!你这想法可要不得,手中剑只要出鞘,便要全力以赴,即是对自己的负责,亦是对对手的尊重!”
钟隐眉头微皱,剑无伤毕竟年龄小了些,这段时间虽说随着他们一起闯荡,却是被他们好生的保护着,江湖险恶终究是不懂。
“知道了!多谢大哥提醒,无伤记下了!”
感觉钟隐不像是开玩笑,剑无伤也重视起来。
“铮!”
剑无伤手中铁木长剑豁然对着钟隐挥出,一招,一式,丝毫不留有余地,竟是全力出手,还是偷袭。
钟隐正欲开口,怎料到剑无伤说出手就出手,并一动手便拼尽全力,一时间窘迫万分。
手中铁木长剑在身前划过一个又一个圆,招式流转,衔接之处让人无迹可寻,毫无破绽。
豁然是前段时间方才学会的流水剑法,这部一等一的防御剑法。
剑无伤手中铁木长剑登时犹如击在平静的湖面上,只荡漾起一片波澜,便恢复平静。
不论他如何加快手中铁木长剑的进攻度,钟隐依然如闲庭漫步般,挥洒自如,将他的招式一一接下。
“铮!铮!铮!”
剑无伤手中铁木长剑剑锋一转,剑式一变,顿时漫天剑光嚯嚯,铁木长剑划破长空的阵阵破空声连成一片。
一剑,两剑,三剑。
剑无伤手中铁木长剑连连击在钟隐手中铁木长剑一处,招式连绵不绝,破空声,铁木长剑相击低沉厚重的交鸣声连成一片。
一旁观战的星辰阁侍卫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之感,望向演武场中比斗的二人的目光中,满是惊骇。
“铮!铮!铮!”
两人手中的长剑交击越频繁,交击声早便已经连成一片,旁观的星辰阁侍卫如痴如醉的看着二人的比武,他们早已数不清二人交手了多少招,直觉的漫天都是剑影,两人的身形在演武场上碾转腾挪,飘忽不定,这是一场视觉上的饕餮盛宴。
“铮!”
一声剑鸣之后,剑无伤收剑而立,此时,钟隐手中长剑已然断成两节,剑身上竟是除了最初几处交击痕迹,和往日陈旧的伤痕,再无其它。
反观剑无伤手中长剑剑尖早已被交击得圆滑,驽钝。
却是后来剑无伤手中长剑一直击向钟隐手中长剑一处。一个刺,一个却是横向受力的格挡,长此以往之下,钟隐手中长剑硬生生让剑无伤击断。
“四弟!好剑法!”
钟隐看了一眼手中的剑柄,苦笑连连。
“大哥谬赞了!小弟不过是照着大哥教训的做!”
剑无伤眨巴眨巴眼睛,面带笑意的看着钟隐。
“四弟倒是真会活学活用!”
钟隐索性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过纠缠。
“好!”
一众星辰阁侍卫此刻才纷纷反应过来,纷纷鼓掌叫好。
“剑师傅!你的剑法好生厉害。”
铁木一脸崇拜的看着剑无伤。
“嘿嘿!”
剑无伤被铁木夸得颇为不好意思。
“铁木兄!不好意思!将你的铁木长剑给毁了!”
剑无伤一脸歉意的看着铁木,毕竟对方怕你用真剑放不开。而把平日里练剑之时所用的铁木长剑给你用,你将之损毁了。
“无事!无事!不过两柄破剑而已,我也用之不着!”
铁木闻言双手直摆,脸上神情惊愕。
“不知尔等收获如何?”
钟隐将手中铁木长剑断剑剑柄放于一边,一脸微笑的看着星辰阁诸侍卫。
“嘿嘿!懂!也不懂!”
铁木憨笑着,不好意思的看着钟隐。
其余人等皆是一脸尴尬,默然不语。
“铁木小兄弟倒是真性情!”
钟隐一脸和善的看向铁木道。
“剑家剑十三式只攻不守,与你等这么多年了接触的武侠理念可谓是截然相反,若是仅仅无伤复述一遍《剑十三式》剑法大纲,加之我等二人的一次切磋便可领悟。怕是四弟羞愧得无地自容!定然绞尽脑汁,也要把你们拉到剑家门下!”
钟隐看着疑惑的众人,开口解释道。
“大哥!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你说得好像我《剑十三式》没有入门似的!”
剑无伤一脸郁郁的看着钟隐。
“这可不是我说的!你姐姐说的!”
钟隐一脸认真的看着剑无伤。
第一百二十三章 剑家姐弟()
“姐!”
剑无伤一脸苦涩,恐怕在姐姐眼中,自己一直便是个孩子,又何曾会承认一个孩子将只攻不守的家传绝学《剑十三式》给练成。
“哈哈!四弟,你用《剑十三式》将二妹打败,届时她不想承认你掌握了都不行!”
钟隐一拍剑无伤的肩,一脸调笑的看着他。
“大哥你就别损我了,我怕我姐听到又揪我耳朵!”
剑无伤闻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四下一看,苦涩道。
“哈哈哈哈!”
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剑无伤方才那模样,哪有先前不可一世的形象,完全一副做贼心虚的窃贼表现。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人未至,剑倾城柔和的声音便远远传来。
剑无伤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看向远处正款款而来的剑倾城,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便要逃走。
“无伤!你给我站住!”
还未等剑无伤抬腿,剑倾城一声厉呵,让他定在原地,仿佛被人隔空点了穴道一般。
剑倾城身形腾空而起,几个起落,便出现在演武场上。
“姐姐!您来了!有事?这不我正要去给他们准备一些资料!”
剑无伤转过身,一脸尴尬的看着剑倾城,解释道。
“哟!不错呀!弟弟!你还会教徒弟了!有出息了!”
剑倾城拍着剑无伤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那是!老姐!我可跟你说,我把《剑十三式》大纲教授给他们,他们那个激动啊!简直是如获至宝,更是奉我为剑道神话,对我们剑家家传剑法推崇备至!”
剑无伤手舞足蹈的向着剑倾城比划着,完全把自己方才要逃跑一事放到一边。
“是么?”
剑倾城双手抱胸,一脸淡然的看着剑无伤。
“当然!后来我为了让他们更清楚,直观的了解我剑家家传剑法,甚至和大哥切磋给他们看,大哥都被我打败了呢?你看那个剑柄,大哥的剑都被我击断了!”
剑无伤越说越起劲,眉飞色舞的向着剑倾城解释着,甚至不知不觉间。钟隐都成了他的垫脚石。
“我叫你胡说!我叫你没大没小!”
剑倾城蓦然脸色一变,对着剑无伤的头就是几个嘎嘣脆。
“姐!我错了!别打了!再打打傻了!你就没有这么聪明伶俐机灵可爱的弟弟了!”
剑无伤抱着头,四下逃窜。
“还敢贫嘴!都是我平日里把你宠的!”
剑倾城不依不饶的跟在剑无伤身后追逐着,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故意慢上一分。剑无伤虽呼天喊地的叫着凄惨,叫声却是极有顿挫感,逃跑起来亦是不慌不忙。
“好了二妹!你也别怪四弟了,是我让他全力出手的。你剑家剑法,若是畏畏尾,岂不是失了其中精髓!”
钟隐一脸微笑的看着追逐中的二人,劝解道。
“大哥!每次我一教训他你们就来说情,如此下去,可把他惯的!”
剑倾城停下步伐,语气颇为不满的对着钟隐道,可面上的表情出卖了她心中的真实想法,从小和弟弟相依为命,她比剑无伤痴长两岁,又当爹,又当妈,姐弟俩的感情非同一般,又怎会舍得下重手。
“谢谢大哥!还是大哥对我最好了!”
剑无伤蹦蹦跳跳的跑到钟隐身旁,还对剑倾城扮鬼脸!
剑倾城扬起白皙的拳头作势要打,剑无伤立马配合无比的躲在钟隐身后。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皆是会心一笑,这是何等温馨一幕。
“呀!对了!钟隐大哥!方才我从依人妹妹那过来,她让我来找你,说找你有事呢?”
剑倾城此刻才想起来此行的真正目的,一脸羞怯的看着钟隐道。
“依人妹妹找我?可知何事?”
钟隐心下一喜,却又感觉隐隐有些不对,遂开口道。
“这就不知了!依人妹妹在南宫伯母院落前护法!方才我去送食之时她说找你有事!”
剑倾城无奈的摇摇头,依人并未和她说明找大哥何事,她也未曾去问,该自己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自己知道的,又何必去凭添烦恼。
“如此!那我便先去了!二妹!这里便交给你了!四弟剑道天赋异禀,却是不适合为人师,由你和他们讲解剑家剑法精要,却是再好不过了!”
钟隐也不是拖沓之人,当即看向剑倾城道。
“嗯!大哥放心!这对我来说手到擒来之事!”
剑倾城抬头看向钟隐嫣然一笑道,她并不怕这些人将剑家绝技学了去,或是泄露出去。
所谓的《剑十三式》大纲,亦不过是一些剑道上的独特见解而已,哪怕将《剑十三式》剑招尽数传授又如何?没有特定的运功出招口诀,一切都不过是枉然。
剑家剑法说起来只有十三式,若是当一个人悟性足够,甚至可以悟出第十四,十五…
这十三式只不过是其中基础的基础,配合着独特的行功运气手法,剑家的后辈甚至可以创出无限多的招式。
然!每个剑家子孙所习练的,必然只有这十三式,后面的,都需要自己去领悟,创造!
若是领悟了第十四式,剑家前辈所创的第十四式便对你开放,供你参考。
这!亦是为了子孙后辈自行进取,拼搏,不为前人的成就所束缚。
所谓大纲虽说是剑家剑法之基础,却与剑法本身并无太大关系,但,若是连这都悟透不了,一切皆为虚谈。
剑家子弟从小接受的便是有攻无守,进攻即是最好的防御的武道宗旨,也就不存在不理解,甚至接受不了。
更何况,从未接触武学之人,更是一张白纸,你在上面画什么,就是什么,不存在修改的问题。
这也是方才钟隐如此之说的原因所在,若是当真有人仅仅听剑无伤复述一遍大纲,看两人比试一翻,就能领悟只攻不守的精要,精髓所在,怕是不用剑家姐弟开口,南宫羽筎亦是会主动让那人拜入剑家门下,这也是她唯一能为大哥,为剑家做的。
星辰阁不少一个一流好手,剑家却少一位能让剑家重新崛起,屹立于江湖上的人。
毕竟,一套适合自己的武技,比任何神功宝典都要来得可贵,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闹市袭杀()
“不知五妹找我所为何事?”
钟隐
“这是星辰阁的情报!你看吧!”
东方依人很是无奈,本想提前提醒大哥,让大哥去卖一个人情,却未成想到,二姐前脚方走,下一刻春秋哥哥就传来消息,南唐太子李弘翼下毒鸠杀了自己的叔叔李景遂,这让他很是震惊。
“怎么会这样?”
钟隐双目微微失神,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大哥竟会做如此之事。
东方依人静静地看着钟隐,想要开口安慰,却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了!依人谢谢你!”
钟隐压下心中的悲伤,一脸微笑的看着东方依人,他不想让依人知晓他心中的失落,伤感而为他担心。
“大哥!有些事你不说,我们都清楚,当初春秋哥哥遇到你之时,母亲便调查过你,这些时日以来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现在你心里的苦楚,依人都明白!”
东方依人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钟隐。目光中满是真挚。
“最是无情帝王家!”
钟隐一声感叹,神情痛苦。
“大哥!你还有我们!”
东方依人忍不住安慰着钟隐,她不想看到平日里那个好似什么都不在意,重情重义的好大哥,如今这番模样。
“谢谢你!依人!我没事!从小便身在那个大染坊,我又有何看不开呢?”
钟隐微微一笑,故作轻松道。
“大哥!对不起!是依人没能早日知晓,在事情还未生之时,告知。”
东方依人对此颇为自责,若不是让不通星卫们传递情报的方式,将之置于一旁,等处理完星辰阁事物才交于自己,也许有机会可以阻止此事。
她却是没能想到。仅仅半日功夫,便从扬州到洪州,时间上终究是来不及。
“依人!我想一个人静静!”
钟隐一脸淡然的看着东方依人,好似这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大哥!你且莫要伤心。事情已经生了,伤心亦是于事无补,另外,大哥当心些,切莫离开星辰阁分部,我怕…”
东方依人欲言又止的看着钟隐。
“哈哈!五妹!你且太小看我钟隐!什么权势,荣华,对我来说不过过眼烟云,又怎会卷进如此事件?”
钟隐爽快一笑,这一方面他可是非常自信,从小他便不曾去争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权势。
更是每每表明自己向往于江湖,并无意于朝堂之上,如若不然,恐怕他早就被人设计致死。
“嗯!依人要在这里给母亲护法,便不能陪大哥了!”
东方依人歉意的看着钟隐。
“手中长剑杯中酒,醉里挑灯看剑休。试问诸君还记否,江湖笑傲荡魔头。”
钟隐爽快一笑,高呼着离开。这一刻,依人仿佛看到那个豪迈异常,仗剑江湖的大哥又回来了。
漫步在扬州城的大街上,耳边传来商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生。他感觉自己喜欢这种感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