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卑鄙的。”王永真笑道:“刀客就刀客,还独臂刀客,那谁要是不服,还得砍自己一条手才行?”
“先帮我把这庄子立起来,暗中还有别的事儿。”徐如意笑笑,低头吃起了馄饨。
“喂,”王永真想了想,说道:“红口白牙的你就让我去招人?你不会这么天真吧。”
“给钱,回头你合计好了告诉我,咱们再说。”
“哦。”王永真捧起大海碗,喝了口汤:“话说前几年我下山游历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家伙,说不定能算上一个天下第一。”
“嗯?”
“一个街边儿卖艺的,好家伙,一手一个,举着两个石磨耍,看着还不费劲。老百姓就是看热闹,我可是都快给吓傻了。”
“谁啊?”
“不认识,当时他好像说自己叫曹杰?好像是吧。”王永真有些不确定,时间有点儿长,他也记不得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着。”
“找,使劲儿找。”徐如意说道:“回头我也帮你打听。”
“还有一个。。。。。”
。。。。。。。
花月楼雅间,四大会首又重新落座,和于大河一起,看着一众帮派头领们激烈的争吵,默不作声。烂人巷是打定了,也不用什么计策,大家领上手下平推过去也就是了,争论的焦点在于利益的分配。于大河的一千两报酬怎么分?一千两不多,可也是钱不是?当然了,关键还是那一成的份子钱怎么分,这可是长远的事儿。
“你们野狗帮地盘不小了还要这一成份子,要脸不要?”
“我们一群野狗,还有资格挑食?”
“七哥你说他,你自己又比他强在哪里?要我说。。。。”
“。。。。”
“还是我说。。。。”
叽叽喳喳,吵得于大河心烦。
‘到底是谁把他们叫来的呢?叫来又是做什么的呢?’于大河的目光扫向王通吃他们:‘难道就为了让他们看我们的笑话?’
为了利益争吵,确实算是笑话。
王通吃他们之所以又重新坐下,是因为他们也很好奇是谁叫他们来的。反正不管怎样,那人一定会露面,他们等着就是了。
面前的争吵他们并没有兴趣,全当是看笑话了,份子钱该是多少还是多少,他们一文钱也不会多给,也没人敢撕破脸强压他们。
“所以,你们这是觉得我烂人巷死定了?”一个声音响起,透着一股子寒意。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谁?!”众人猛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丑陋的矮胖子,一身白袍,正站在窗边,冷笑着看着他们,那目光,就好像在看一群猴子,在抢香蕉的猴子。
“非请即来,总要报个字号吧。”于大河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淡淡的说道。
“不急,不急,你们听。”矮胖子诡异的笑笑,把手搭在耳边,做了个倾听的动作。
“谁!”
“啊!”
“来人!来人!”
“快去叫老大!”
“啊!!!”
刀剑相击之声在屋外响起,桌椅板凳砸的稀烂,惨叫声不绝于耳,即使只听声音,也知道屋外是个什么景象。
王狗儿,李七哥等人惊疑不定的互相对视一眼,倒是没人起身出去。
手下都在这花月楼里了,他们几个人真的出去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一不小心还把命丢了,还不如在这里等等结果。
外面的手下他们多少心里有数,也有个五六十号人,而且都是好手,能砍能杀见过血的,说不定没事呢?
只可惜,他们的幻想片刻的功夫便被打破。
功夫不大,房门被推开,一个细高条的青衣汉子手上提着宝剑走了进来,环视一周,冲着云铮点点头,便又出去了。
房门“咔嗒”一声,关上了。
“还好你们约得是一大早上来,妓院里还没人,不然的话还真有些不好办。”云铮慢条斯理的说道。
毛生财身子靠在椅背上,开口笑道:“烂人巷?你说的算?现在可以报个自号了吧?”
“当然,当然。”云铮怪笑一声,拱手说道:“咱家云铮,城外烂人巷之主,见过各位了。”
“咱家?”李开山玩味的看下云铮的胯下:“烂人?”
云铮的右手忽然动了,长剑出鞘,如一阵阴风呼啸!
“噗!”
“咱家确实是个烂人,但你。。。”缓缓地将长剑从李开山的心口拔出:“你却是个死人,好像还不如烂人吧?”
“额。。额。。。你。。。”李开山捂着心口,意识涣散,喉咙中发出无谓的呻吟。
又是一剑横削,一块肉掉在地上,李开山死尸倒地。
“现在你也是个烂人,还是个死烂人了,开心吗?”云铮冷笑一声,长剑回鞘。
“啪!啪!啪!”断断续续的掌声响起,王通吃站起身来:“云兄弟好功夫,老王我佩服。”
身旁孙媚娘笑道:“云兄弟,这南京城里出名的帮派都在这儿了,你要是能把他们摆平,我妓行的平安银子都给你如何?”
“你!”众人怒目相视。
没想到云铮却摇头道:“咱家不要银子,反过来,咱家其实还要给大家送银子花。”
“送银子花?”王狗儿嘿嘿一笑,指向地上李开山的尸体:“就这么送?这么说你送的是纸钱喽?”
“列位!”于大河猛然站起:“我于。。。。额。。。额。。。。”
话没说完,尸首已是两端。
“别误会,别误会。”云铮随手将于大河的尸体从椅子踹下去,又用脚点点地上的李开山:“之前这家伙犯了咱家的忌讳,至于他。。。”又将于大河的脑袋一脚踢开:“咱家不爱闻屁味儿,左右他也不会是想憋什么好屁,所以便提前封了他的屁门,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众人无言,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在于大河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云铮见无人搭理,又开口说道:“这两个家伙死了,地盘儿我们烂人巷不要,你们大家随意。以后我烂人巷还做人头的生意,咱家在这里做个保证,如果有人买你们的头,咱家不会接单子。你们看,咱家对你们很好吧。。。”
“云。。云。。。云兄弟。”叫一个太监兄弟,李七哥心里别扭,但也没办法,一来形势比人强,二来,这个叫云铮的太监张口便许了好处,却不提要求,他实在好奇。
“讲。”云铮微微一笑。
“那云兄弟你就不图点儿什么?要不然。。。”李七哥一咬牙:“我飞鹰帮的份子给你一半儿如何?”
在场众人心中一乐,这买卖做的,于大河和李开山死了,李家拳和饿虎帮的盘子也就空出来了,这李七哥相当于是借花献佛,自己一分不掏。
“呵呵。”道理云铮都明白,也不说破:“七哥客气,咱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在座的众位做笔买卖。”
“云兄弟你说。”
“以后这南京城有什么号子,大家跟我云铮说一声,若是喜鹊叫了,云铮必有好处奉上。”在这烂人巷里滚了一圈,云铮一嘴的黑话说的也是极好。号子,就是消息的意思,而喜鹊叫,则指的是有价值的情报。
“这。。。”在场众人有些犹豫。
“这不合规矩吧。”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一向有些胆小的贼头子杜偷鸡。
只见杜偷鸡严肃的盯着云铮,嘴里说道:“号子这东西犯忌讳,南京城里已经有收的了,我们若是再给云兄弟来上一份。。。”杜偷鸡嘿嘿一乐:“只怕不用云兄弟杀,皇上也容不下我们了。”
情报消息,每天都要给锦衣卫准备一份,这也是他们能活到今天没有被一根筋的朱元璋全砍了的原因。
“呵呵”云铮摇头笑道:“杜行首误会了。我云铮不是傻子,您说的道理我自然也明白,不过不用担心,咱家上边有人的。”
“有人?”
“不错,有人!”云铮食指向天一指,也不细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国玺,丢了?()
对于云铮的故作神秘,众人并不在意,也没有细问,回头和锦衣卫说一声。真有什么问题,锦衣卫自然就会找上去,也用不上他们出头。反之,若锦衣卫没什么表示,那他们左右不过多准备一份情报消息,也算不得什么。
简单的又说了几句诸如“今天天气不错”,“大家以后互相照应”,“最近日子不好过”之类的废话,花月楼的老板娘便安排人往屋里送菜。
杯来盏去,场面很热闹,门外的一地死尸如同不存在一般。事实上,当他们离开的时候便会发现,尸体。。。真的已经都不在了。
当天晚上,花月楼发生的一切便被写成了两篇折子,送到了蒋環的面前,也送到了朱元璋的面前。蒋環对这一切,只是冷哼一声便算了事。倒是朱元璋知道之后,似乎心情不错,晚饭还多吃了半碗。
三天,南京城的一众三教九流们等了三天,见朝廷也好,锦衣卫也罢,都没有对烂人巷给出任何反映,便也都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含义。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消息多送一处地方呗,也算不得是什么麻烦事。
最近,徐如意又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上午的时候有事没事的出宫晃一圈,见见欧阳和山崎龙也,问问云铮有没有过来找他之类的,不过云铮似乎也忙得很,而且也没什么麻烦的事情,自从上一次一举搞定了南京城的低头蛇们,他每天需要忙活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处理各种各样的情报,把重要的送来徐如意手中,同时还要忙着管理烂人巷,选那些天资好一些的,叫他们读书,习武。顺便一提,同福客栈现在只有山崎龙也和欧阳还住着,王永真走了。确切的说,应该算是游历去了。为了他的天下第一庄,他要去江湖上找那些天下第一去了。
按照计划,找到了,就让他们来京城的同福客栈找山崎龙也,然后山崎龙也和徐如意再给与安排。山崎龙也现在改了个名字,叫龙爷,取得是龙也的谐音,脸上也开始佩戴面具,不再以真面目示人。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闹了武林大会的倭人,抛头露面的还是多有不便。前一阵子王永真托人传来消息,说是之前说的那个天下第一大力士曹杰好像有消息了,可能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京城,还让山崎龙也注意着点儿。
总的来说呢,烂人巷也好,天下第一庄也好,都已经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发展着。
清晨,路边的一处早点摊子,几个食客交头接耳的说着话。
“听说了吗?”
“哦?你也听说了?”
“听说国玺。。。。”
国玺,南京城大街小巷出现最频繁的一个词汇。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南京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传言,确切的说,应该是谣言。说是皇上的国玺丢了。每一个听到这则消息的人都嗤之以鼻。皇上的国玺,也会丢?这本就是一个笑话。但笑话归笑话,老百姓还是爱传,传谣和八卦,这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和英明神武的洪武大帝朱元璋有关的谣言。谣言的出现是哪一天,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徐如意不知。不过从他听到这个谣言的时候算起,也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奇怪的是,对于这种祸乱人心的谣言,朝廷竟然没有辟谣,甚至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就有点儿诡异了,沉默与不回应,这是对谣言的发酵。
玺这个东西,说白了就是印章,以金玉雕刻而成。皇上手上的玺不能说多,但也绝不少,徐如意这两天还专门的打听过,共有十七枚:天子之宝、皇帝信宝、皇帝行宝什么什么的徐如意都记不清楚。不过谣言中说的丢失的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玺,而是朱元璋亲制的大明传国之宝,也就是国玺,基本上任何场合都不用,却代表了大明朝的传承。
说国玺丢了的人,嘴里的意思和大明天下要丢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区别。徐如意心里虽然有些犯嘀咕,但还是没有真的相信,直到。。。。。。
“如、如意,我和你说个事儿,你给我分析分析。”春坊,黄子澄刚走,朱允炆便神秘兮兮的说道。
“怎么?”徐如意有些疑惑。这可是第一次,黄子澄走了之后他没有缠着自己带他出宫或者给他讲“故事”。
“你天天出宫,有没有听过。。。。听过。。。。”朱允炆犹犹豫豫的,似乎还挺纠结到底要不要说。
“听过什么?”
“听过什么谣言,关于。。。关于。。。”
“国玺?”徐如意试探着轻声一猜。
“对对对!!!就是国玺”朱允炆连连点头,随后又有些不满的看着徐如意:“过了啊,听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回来和我说一声?”
徐如意苦笑:“我都是当笑话听的,这就是个谣言,不靠谱的。不说别的,皇上手里丢了国玺,这事儿你信吗?话说你是听谁说的?”
“我是偶然间听宫里的太监说的,不过。。。”朱允炆左右看看,随后压低声音:“我今早专程问了皇爷爷一句,结果你猜怎么着?”
“不会是真的吧?”徐如意心里咯噔一声。
“嗯。”朱允炆点点头
“。。。。。。”
沉默片刻,徐如意诚挚的看着朱允炆道:“殿下,这国玺可不是我偷的啊,你要相信我。”
“屁话。”朱允炆笑骂一声,推了徐如意一下:“你个太监要国玺有个蛋的用啊。我也没说怀疑你啊。”
跟着徐如意偷偷摸摸出了两次宫,朱允炆的身上也沾上了一些市井匪气。
两人说了几句玩笑话,朱允炆表情严肃了一些:“我今天一直在想这个事儿,你说这皇宫大内的,这国玺怎么能丢了呢?先不说谁能偷走,就说偷这东西干嘛啊?”
徐如意想了想,也跟着分析道:“这我倒同意,有皇上在,谁拿了国玺也没用,要想凭着一块石头造反,那是白日做梦。”
“你也这么觉得?”朱允炆郁闷的说道:“那就奇了怪了,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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