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也表示理解,但还是问道“我们兄弟四人初来贵地,也不求多,只要一间小屋便好。”
一句话,很自然的将徐如意也纳入了兄弟的范围,可见王金果然很会说话。
“几位爷”店小二做了个揖,十分为难的样子“开门迎客,有钱,小人又怎么能不赚呢,就算小人不赚,掌柜的也不干啊,可实在不瞒您说,能拼房的如今都拼满了,单独住的人都不多。而且就连柴房都挤进去三个人。”
一旁黄子玉拿出一块散碎银子在手上抛了两下,问道“这附近还有什么能住的地方吗?”
店小二眼馋的看了看黄子玉手中的银子,愁眉苦练的说道“唉,小人可能拿不起您的赏钱,别说小店了,城中三十二家客栈都在前天就住满了,都是您几位这样的大英雄。别说客栈了,就连车马店、大通铺都没位置了。。。。”
店小二仔细想了想,又说道“如果要是硬说的话,除非。。。。。”
“除非怎样?”黄子玉急道,顺手将手里的小银角塞到小二手里。
店小二没接,而是接着说道“城里西南角那边有个鸡毛店,也就那里可能还能让各位爷凑活一宿了”
“鸡毛店啊。。。。”徐如意直嘬牙花子,也明白了店小二为什么不接银子。鸡毛店这地方实在不太像话。
所谓的鸡毛店严格的来说,也算是旅店,供行人居住。但实际上来说,但凡有一点儿折的人都不会去。徐如意前些日子行走路上也见过,说是旅店,但实际就是一个较大的茅草房子。房子里有一个炕,能躺十几二十个人的样子。炕上铺着厚厚的鸡毛,棚顶上吊着一个木板,木板下边也粘着鸡毛。木板大小和炕一边大,到了晚上,住店的人挤在炕上,掌柜的把木板放下来就算是被子。睡觉的人上下都是鸡毛,所以取名鸡毛店。这鸡毛店谁都能来住,掌柜的也不收特定的房费,你给块肉能住,两文钱也行。实在不行了,给不起钱掌柜的也不催。一般都是实在没辙的人才会去那里睡。
徐如意知道这鸡毛店,王金三人自然也不会不了解。斟酌再三,他们还是决定去看一眼,路上再想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买点被褥之类的也不是不能住。
“小二,给我来一坛子酒,上边栓上绳子。。。”徐如意简单描述了一下,又送上二钱银子算是酒钱。
不一会儿,店小二抱来一坛子酒,徐如意接在手里,回身挂在了自己黑驴的脖子上,也不盖盖儿,位置刚刚好,黑驴一低头就能喝到。走了一路,黑驴也渴了。
“兄弟,你这驴。。。。。”王金三人啧啧称奇。
“嗨。我这驴啊。。。。。”
几人向着店小二指的鸡毛店的方向缓缓走去。
CD虽大,但四人脚程快,一路上大步流星,不到两刻钟就找到了那家店小二所说的鸡毛店。
地方很偏,算是在一个胡同里边。老远的,徐如意就看到店门口两个汉子正对着地上一个白白胖胖的老人拳打脚踢。老人上半身也没穿衣服,底下一条破裤子,光脚穿着草鞋,腰里还系着草绳子,在地上抱着头蜷缩着。虽然一直被打,但也不喊疼,反倒时不时的乐两声。CD天气暖的快,不过毕竟还不是夏天,一个老人光着膀子不嫌冷,也算是本事了。
徐如意四人看的有趣,便走到近前来。两个汉子见有人过来,又打了几下,从怀里掏出几文钱来,扔到老人的身上,转身便走了,
一边走一边还说“真厉害嘿,真是打不死,不怕疼啊”
“可不,我手都疼了,他和没事儿一样。”
“真解气,今天挨得那顿骂,心里窝的火全撒出去了”
“可惜是个瓜娃子,不然拉他入伙咱们帮肯定就统一这CD府了。。。。”
“哈哈。。。”
徐如意看着这地上的老人,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似乎。。。。在哪里见过?
鸡毛店里这时候走出一个人来,看穿着应该就是这鸡毛店的掌柜的。
掌柜的来到老人身边,弯腰捡起地上的钱,一边捡一边说“行啦,起来吧,屋里我给你准备了一个馒头,你吃点儿垫垫肚子。”
听着掌柜的话,老人似乎有点反应,松开了抱着脑袋的双手,一抬头,正看向不远处的徐如意,与他瞧了个对脸。
“啊!”徐如意大叫一声,从脚底板凉到了头发丝,面上表情好似看到了鬼一般!
第五十八章 断根重续()
“干爹!”徐如意大叫一声,扑通跪在地上。
弯眉细目,白白胖胖,面色红润透着一股喜气。看年纪七十上下,但头发花白,还有些黑发。虽是男身,却还透着些女相。不是别人,正是徐如意的干爹任笑,也是天门的老门主!
“这。。。。这是怎么回事?”沐风青和黄子玉还有鸡毛店掌柜的都愣在当场,神色古怪的看着徐如意和地上正要起身的老人。却没人注意到,不光是徐如意,就连王金的脸色也很难看,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干爹!”徐如意双膝作脚,几步来到任笑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他实在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任笑,又是在这种情况下。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徐如意欠谁的人情,那大概只有四个人:朱允炆,蓝玉,王方,还有眼前的任笑。
没有任笑,徐如意大概也就是宫中一个小太监,是活是死都是两可只间,更别提还给了他一身武功和天门门主的身份。徐如意为人最讲一个义字,此刻见任笑这幅模样,当真是方寸大乱。
在场的王金最先回过神来,上前几步,将徐如意拉起来“林兄弟,你们。。。认识?”
徐如意点点头“这是我干爹,恩重如山”
王金看看任笑的模样,疯疯癫癫,“你干爹状况不好,你先冷静一下。”
“嘶~”徐如意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心情,随即看向掌柜的“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
语气阴冷,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杀人的感觉。
“这。。。这位大侠”掌柜的哆哆嗦嗦的,也有些吓到了“不关小人的事啊。”
掌柜的镇定心神,随即说起了任笑的事。
“大概有一个月吧,有一天早上我开门,就看到他倒在我门口。就是这幅打扮。我是出于心善,看他可怜才让他住在我店里的。小人也不富裕,也没和他要钱。后来也不知哪一天,我看到有人打他,他也不怕打,所以。。。。。小人真的没有恶意啊!”
“哼!”徐如意冷哼一声,听明白了,这是拿任笑当人肉沙包挣钱呢,由打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扔在地上,“两不相欠”
说完,便回身将任笑搀到黑驴的背上,随后牵着驴子,又向悦来客栈的方向而去。
王金三人赶紧跟上,不过看徐如意脸色难看,也都没有说话。
“小二!”悦来客栈门口,徐如意大喝一声。
“小英雄”店小二赶忙迎了上来“您这是。。。。”
“给我两间上房!”
“小英雄,之前不是说了,我们这。。。。。”店小二的话被眼前的一块金子打断了,看大小,足有五两上下。
“够不够!”徐如意左手举着金子,右手握着腰间宝剑的剑柄。
“够!”店小二重重的一点头,咬了咬牙“您稍等,给小的一点时间!小的和掌柜的这就去安排。”
说着话,店小二伸手接过金子,望柜台那边去了。
“林兄弟。。。”王金迟疑的开口。
“王大哥”徐如意叹了口气“我如今心里乱的很,你别和我说话,一会儿我和我干爹单住一房,今天你们先不要来打扰我,让我静静可好。”
“额,好吧”王金点点头“那明日我再叫你”
。。。。。。。
功夫不大,店小二终于安排出两间房来。
房间内,徐如意先将任笑扶到了床上躺下,老人许是真的累了又或怎样,不一刻便睡着了。
徐如意起身将墙边架子上的毛巾用水打湿,又走回床边,轻轻地为老人简单的擦了擦脸,随后将毛巾扔在一边,静静地在床边坐下,随后看着老人沉睡的面容,神色凝重。
“咦”徐如意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老人的脸经过徐如意简单的擦洗,已经干净了许多。刚才徐如意还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看到任笑的嘴边似乎有些青须须的样子。
“这是。。。。。胡茬?”徐如意有些惊奇“不会吧。。。。。”
太监又怎么会有胡茬呢?!
“这。。。。不会是认错人了吧?”徐如意有些不确定了。外头想了想,他轻轻拿起了任笑的手腕,双目微闭,试探着用自己体内的内力探入老人的体内。
“噗”徐如意猛地松开老人的手腕,随即面色一红,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擦擦嘴角,他确定了老人的身份“果然是他没错。”
刚刚徐如意的内力刚刚进入老人体内,便感受到老人体**力的冲击反噬。那股力量极其可怕,直冲他的心腑,若不是他即使撒开手,说不定他的丹田就要爆了。
‘如此功力,一定是他错不了’徐如意暗自咂舌。
如果说他的内力是一汪湖水,那老人的内力可谓是汪洋大海,完全没有可比性,同时还好像岩浆一般爆裂,粘稠。
但问题又回来了,太监怎么能长胡子呢?
徐如意想了半天,眼神慢慢的瞄向了老人的下半身。
过了盏茶功夫。。。。。
“啊!”徐如意低呼一声,随后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叫出声来,惊醒老人。
刚刚简单的看了一眼,老人的下体确实完整了,那些杂乱的伤痕显示,似乎有人为老人做了一场断根重续的手术。。。。。
徐如意的心又乱了,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的谜团。。。
这大明朝有谁有能力为任笑做这种外科手术?
“唉”徐如意叹了一口气,千头万绪,他也不知从何处着手。尤其,自己要不要带任笑回南京找天门的人呢?
老人既然自己没有联系天门,徐如意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多此一举。算了一切也要等明日武林大会之后再说。。。。。。
夜渐渐深了,徐如意在任笑的床边打了个地铺,还没有睡去,刚刚任笑醒了一次,虽然表达的不太清楚,但徐如意觉得他应该是饿了,于是为伺候他简单吃了些饭食,如今任笑又重新睡去。房间陷入了沉静。
隔壁,王金虽然闭着眼睛,但也没睡,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第五十九章 蜀王朱椿()
大明朝富不富裕,这个很难说,要看和谁比较。不过大明朝的藩王们的财富却是货真价实的。各路藩镇的藩王们上有朝廷的补助,自己又掌管着自己地盘上的财、政、军三大权利,真是想过穷日子都过不了。CD自古又称天府之国,富庶程度上虽然比不上东南各地,但也相差无几。而就藩此地的蜀王朱椿,日子过得自然也就不错。
虽然已是三更天了,夜色沉沉
CD城金碧辉煌的蜀王府王府大厅却是依旧的灯火通明。隐隐还有笙管笛箫的声音传出。
“咚咚咚咚锵”随着一阵鼓声锣响,戏台上好戏开场了。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须长富贵,安乐是神仙”戏台的正当中,一个老妇打扮的旦角字正腔圆的唱道,随即一甩长袖,右手虚按前胸,又接着唱道“老身蔡婆婆是也,楚州人氏,嫡亲三口儿家属。。。。。”
此刻戏台上唱的,却原来是元杂剧中的《窦娥冤》(豫剧也有这个曲目。)
元杂剧的角色共分旦(女性角色)、末(男性角色)、净(刚烈豪强及滑稽人物)、杂(其他杂色)。讲究字多腔少,闪赚顿挫。看台上几个角儿的功力,显然是不低了。
王府大厅深夜摆戏台唱戏,显然是有违规矩的,不过也没人来阻拦,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台上唱戏,台下竟然也没有观众。只有一个管家打扮的人,手里拎着茶壶水杯,静静地站着。
大厅的大门外,一个家丁打扮的少年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来到了管家的身边,附耳说道“管家,外边四川布政使何斌何大人来了,要见咱们王爷。”
管家也没转头,已经看着台上的大戏,面上带着微笑,只是极低的声音从嘴角挤出“深夜来访,有违规矩,告诉他,不见!”
“是”家丁点点头,猫着腰退了出去。
台上的表演并没有受到打扰,此刻正轮到窦天章(窦娥的父亲)开口“婆婆,端云孩儿该打呵,看小生面则骂几句;当骂呵,则处分几句。孩儿,你也不比在我跟前,我是你亲爷,将就的你;你如今在这里,早晚若顽劣呵,你只讨那打骂吃。儿嚛,我也是出于无奈。”
刚刚甩完一个长腔,刚才那个家丁又进来了,这回脸上有点冒汗了。
“管家”依旧还是贴着耳朵说的“那何斌说今夜一定要见到咱们王爷,不然他就要硬闯了。”
“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不知尊卑?”管家皱了皱眉头,随即冲台上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跟着家丁走出了大厅。
蜀王府大门前,府门两侧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照在台阶上一个背着手,来回踱步的中年官员的身上。这人低着头,看不清面相,头上戴着管帽,身上穿着官袍,胸前的补子上绣着一直锦鸡,这是从二品的象征,看来就是这四川布政使何斌没错了。
“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不出来”何斌来回踱着步子,不时地抬头看看王府的匾额,脸上颜色变幻,显然的了有一阵子了。
吱扭~
大门左侧的偏门打开,王府的管家迎了出来。
“何大人”王管家一拱手,面上表情不太恭敬“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我们王爷有事,不便见客”
“你!”何斌怒视一眼王管家,但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也只能勉强压着怒火,说道“我有急事要见蜀王爷,请管家通报。”
说着话,何斌唯一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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