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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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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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朱棣听闻此言显得很愤怒,然后默默地选择了他作为自己的祈福僧。

    之后的不久,他随着朱棣去了北平。

    离开南京城的那日,皇架前,文武群臣之中,他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了自己那个差点将自己遗弃的师父。依旧只是一次眼神的交错,但这一次,他看到了冷漠,和失望。

    你为何失望?

    除了他,谁能让我一展胸中的抱负?

    我一身通天彻地之能又能在何处施为?

    在北平的时候,他很想给他写一封信,为自己心中的愤怒做一次宣泄。可他不能,也不敢。

    无孔不入的锦衣卫的存在,一封书信很可能会让彼此万劫不复。

    这些问题终究还是没有得到一个答案,胸中的疑惑最后还是憋在了心里。他没有机会再问,因为他死了。

    皇帝的一个念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那位老师便死了。虽然当时的他已经是位居诚意伯,名满天下的第一谋士。

    道衍很悲伤。

    而老天爷最擅长的便是雪上加霜。

    紧随其后的,他的那个和尚师父也死了,被一群所谓的江湖客乱刀砍死的。

    这一切一定与朱元璋脱不了干系。

    道衍收到了一封信,是他的绝笔。

    信中写了很多,很多,但最后的却写着一句:愿你好自为之。

    什么叫好自为之?

    道衍想笑。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无所不为,为所欲为。

    这就是他的好自为之,这才是他的好自为之!

    你若不做此想,为何不静静地死去,为何还要给我这封信,告诉我这些过往?

    那封信被道衍烧掉了,化作灰烬,洒在了自己的心里。

    他要用必生之力,让这天下祸乱。

    他要用百万人的血来祭奠自己的两位师父,为他们报仇。

    同室操戈,叔侄相残。

    你的朱明天下,我要亲手将他毁去。

    这是道衍的誓言。

第三百六十五章 同门() 
    “咚,咚咚。”

    轻缓的敲门声,一长两短。

    朱棣站在那间静室的门前,声音低沉:“打扰大师清修,小王百罪。但有一事相商,烦请大师一见。”

    这座燕王府,乃至这座诺大的北平城,虽然理论上归于朝廷所管,但实际上他燕王朱棣才是真正的统治者。可在这小屋前,他的态度却恭敬异常。这是对于自己手下肱骨应有的尊重,单从这礼贤下士的态度上来说,朱棣确有雄主之姿。

    黑暗的回忆被这敲门声打断,所谓的清修其实本来也并不存在。

    一声佛号过后,门扉两开,道衍站在了朱棣的对面,微微躬身:“王爷。”

    朱棣在前,道衍在后。两人便向着前厅而去,却没有进那静室。

    “两个时辰之前,北平通判李铎死于书房,一剑穿心,凶手不知所踪。”

    “却是一件好事。”道衍微微一笑,淡淡的道:“他心思动摇,虽名为王爷所用,实则贪得无厌。起始之日,恐非是能为王爷尽忠之人。之前贫僧所定之策中,本也没有护他性命的打算,王爷该是知道的。”

    “只是。。。”朱棣点点头,皱着眉头:“城中最近聚集许多江湖人士,明出暗入。虽然先前全凭大师良策杀了一批,可现在又来了更多。小王知道大师是想行那借刀杀人之策清洗北平上下。可现在李铎即死,剩下的那些小鱼小虾是不是可以放一放?

    哦,大师莫要误会,非是小王心慈手软。而是城中上下如今人心惶惶,文武无心政务军机。长此以往,对我北平终有不利。”

    是有人又说了什么吧?

    道衍摇摇头,说道:“王爷所言也是有理。烟雨楼易主,终也是一遭祸患。先前一网得擒,如今再要撒网却是有些难处。毕竟这帮江湖客非军非民,确实难缠。”道衍停下了脚步,沉吟片刻:“王爷莫要心忧,贫僧心中已有计较。此事便交与贫僧去安排便是。”

    “大师何往?”朱棣见道衍转了方向,出声问道:“您的身体。。。”

    “无妨,贫僧心中有数。”道衍笑道,却径直往府外而去。

    这时候已是夜半,距离子时也是不远。

    城中除了巡城的兵将与更夫,已在无百姓往来。

    道衍提着一只灯笼,月白的僧袍和高亮的脑袋显得很扎眼。几波兵丁想要上前询问,可看到对方腰间悬着的那块王府令牌又赶忙退去。

    道衍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是信步而行,穿街过巷,大街上转一转,胡同里也走一走。他在找人,只是他并不知道对方在哪里,所以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让对方来找自己。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铛”

    一声锣响,子时已至。

    抬头看看,月上中天。再低头,陋巷的尽头,一个僧人忽然出现,迎面走来,单掌立于胸前持佛礼,同样是一袭月白的僧袍,借着月色观瞧,眉清目秀。

    “无生,见过师兄。”走到近前,无生轻声说道。

    “说过了,贫僧并非是你的师兄。。。算了。”道衍摇摇头,开口笑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帮贫僧一个忙,贫僧便将那司空玄、石真那几个还你,如何?”

    “师兄请讲,师弟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到。”道衍幽幽道:“不然,贫僧便把他们都杀了。”

    “师兄。。。”

    道衍抬手,说道:“你我本没有多少情面,烂柯寺即灭,最后一丝牵扯也就算是断了,再说那些虚妄也是无用,不如说些实在的。

    徐如意派了人来北平行那荆轲要离之事,搅动风雨。你白莲教在这北平有实力也有势力。帮贫僧找到他们,杀掉,贫僧便放人,如何?”

    “不可能的。”无生摇摇头,涩声道:“师兄当知,与东厂合作之事乃是佛母亲自定下的决断。无生只是一护法,并无权力更改。”

    “不,你有。”道衍笑道:“唐赛儿不在,司空玄石真他们又被贫僧擒下。在这北平左近,你便是白莲教的话事人。白莲教上下等级森严,只要你说话,下边的自然会听。你怎可用职司二字来搪塞?”

    无生看着道衍,神色纠结,道衍就那么微笑着,一双三角眼眯缝起来,等待。

    半晌

    无生长叹一声,恳求的看着道衍:“师兄天纵之姿,师弟能想到的,师兄自然不会不明白。烟雨楼如今乃归于东厂麾下。师弟若是与其对上,那便是与东厂决裂。若是以往倒也没什么。可如今光明顶已然重建。若是惹得那厂公气恼,调大军讨伐,那师弟便是白莲罪人。

    即便司空玄他们此时活了,我等也无颜与佛母面前回话,师兄所请,非是师弟不愿,实不能也。”

    “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道衍点点头,忽然问道:“那若是贫僧告诉你,他徐如意恐怕命不久矣,你又当如何?”

    “什么?”无生愕然。

    “你听到了,何必再问。”道衍笑道:“贫僧已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算算日子,再过五日,便是他徐如意不容天地之期。两地消息往来,嗯。。。十日功夫,你应该便会收到消息。若此,你可愿帮贫僧这个忙?”

    无生低头掐指默算片刻,抬起头来:“我等身陷北平,佛母如今该已是收到消息。十日长短,相信佛母也会亲身前来。若真如师兄所说,那或许不用无生开口,佛母自会有所决断。”

    “知,但这十日之内,还需你暗中做些安排。查清对方跟脚,倒是也可省些功夫不是?”说到此处,道衍转过身,向着胡同的另一端扬长而去:“这十日中,北平不可再有伤亡。贫僧不管你如何去做,只要记住,北平死一人,贫僧便摘你白莲教一颗脑袋。死两人,贫僧便拿两人抵命。贫僧手中的筹码不算多,但其中的分量你自己把握就是。”

    “师兄!”

    “言尽于此。”

    无生呆立原地,看着道衍在巷口消失,这夜。。。很凉。

第三百六十六章 无心插柳() 
    南京城外的关帝庙地处偏僻,已是废弃多年。帝君神像上的油彩也已经风华的不成样子,周仓的泥胎捧着青龙偃月刀静立一旁。

    庙宇的存在对于封建王朝来说已经算是一种并生的文化。汉初崇道,道家庙观遍及天下。等到佛教兴起,寺庙也是一座一座的。

    南宋偏安,因为政治的需要,开始歌颂蜀汉三国。于是人们又开始大肆兴建关帝庙。

    可每一次时代的更迭,在这个过程中,总有无数的寺庙庵观又被废弃。

    这倒也是无可厚非,没有香火,出家之人也只能另想饭辙不是?

    于是这城内城外,山林胡泽,留下了无数的荒废院落,说是庙宇,实际上说是个不要钱的旅店倒更合适。

    旅人在此安歇,血液也在此流淌。

    “别杀我女儿,你要多少钱?我,我都给你!我有钱,只要你放了我女儿,我,我一定不会告官!”

    角落三五具乞丐的尸首堆叠,地上的血迹让快嘴鱼喊得声嘶力竭,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边是厚厚的一摞银票宝钞。因着这动作太过慌张,上边的几张飘落下来。

    快嘴鱼弯腰去捡,手上的票子却是一股脑的都散落在地。

    马三宝奇怪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快嘴鱼,又看向站在其身后的蓝春,有些不解:“这是这小姑娘的爹?”

    “是。”蓝春的肩头微微颤抖,双目赤红,死死地看着马三宝,压抑着心底的愤怒:“放了她!”

    “会放的,咱家是个阉人,也不缺银子,要她也没用不是?”马三宝笑了笑,错开身,露出身后供桌上昏迷不醒的小姑娘:“放心,咱家没伤她。”

    蓝春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过了,帮咱家杀个人。”

    “杀谁?”

    “杀。。。”

    马三宝的话还没说完,地上的快嘴鱼似乎突然醒悟了什么,一个高跳了起来,指着马三宝:“你,你说你是阉人?你是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别自己找死。”

    “你,你是不是宫里来的!”事关女儿性命安危,快嘴鱼却是完全无视了马三宝语气中的森寒杀机,忙不迭的说道:“我,我认识牛二爷,认识你们东厂的厂公大人,与皇帝也有交情,你,你不能伤我女儿,不然我就叫他们砍你的脑袋!”

    牛二是谁马三宝并不关心,也不在意。不过这人说他认识徐如意和皇帝。。。

    马三宝左看右看也不觉的这中年书生能是个手眼通天的主儿,心里好气又好笑,也有些疑惑。

    “有点儿意思。”马三宝古怪的看着快嘴鱼:“你是谁?做的什么营生的?你可知道欺骗咱家是个什么下场?”

    “我,我没骗你!我是个说书的,我。。。呜呜,你放开我!你想害死我家楚楚不成!”

    蓝春无奈的松开手。

    他知道对方是北平来的,与朝廷可是对头,生怕快嘴鱼说出些有的没的,可奈何马三宝将手掐在了楚楚的脖子上。

    “蓝少爷何必心急,让他说啊,咱家也想听听呢。”

    “公,公公。小人是个茶馆说书的,故事说的不错,皇上经常来茶馆给小人捧场。小人,没有欺骗公公。”

    “皇上来听你的书?”马三宝想了想,觉得这话匪夷所思,但看对方的神情又不像是随口蒙骗,又开口问道:“皇上给你捧场?他穿着龙袍金冠去的?”

    “那,那倒没有。”快嘴鱼讷讷道,旋又抬头:“他,他真是皇上!”

    “如何可知?”

    “他每次来时身边总是带着随从,有时一个,有时两个。小人曾听到那随从自称奴婢!是个男的!”

    家丁随从常以“小的”“奴才”自称,只有丫鬟才用“奴婢”这个称呼。如果说这天底下有什么例外,那必然是宫里的阉人。只有太监这种非男非女的存在才会自称奴婢。

    而且按照大明律法,只有皇帝与王爷才有资格用阉人服侍,否则以谋逆论处。

    听到这里,马三宝心里倒真是信了几分。

    还要再问,庙门外却有脚步声响起:“他说的是真的,那人确实是皇帝。旁边跟着的那两个人便是徐如意和刘喜。”

    化鹏飞的身上干干净净,只是手上却赤红一片,不知是谁的血干在了上边。

    “回来了?怎么这么慢?”马三宝皱着眉头。

    “两拨尾巴,一波城里的混子倒还好说,还有几个是东厂的探子,所以麻烦些。”化鹏飞一边说着,从蓝春的身旁走过,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微服私访?皇帝很闲吗?”

    化鹏飞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当初。。。确实经常去茶馆听他说书。”

    “如今也是一样的!”快嘴鱼听出言外之意,赶忙接道:“昨天,昨天皇上还来了。你们赶紧放了我女儿,不然我便让皇上砍了你们的脑袋!”

    “砍我们的脑袋?”马三宝嗤笑一声:“咱家还想要他的命呢。”

    “什,什么?”快嘴鱼愣了。

    说到底,快嘴鱼只是一个说书的,没有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女儿在对方的手上,辅一听闻对方太监的身份,他还以为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但如今脑袋稍稍冷静了一些,从对方的言谈举止之中他倒是有点儿回过味儿来了,难道对方是反贼?

    求助的回过头看着蓝春,蓝春也看着他,叹息了一声:“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你要我杀谁,说吧。”

    “本来是要你蓝大少爷帮忙的,但现在好像又不用了。”马三宝微微一笑:“两位先在这里歇息一番,明日咱们再聊吧?”

    话音刚落,马三宝人已到了蓝春的身后,“啪,啪”两记手刀砍在蓝春和快嘴鱼的后颈处,两人应声倒地。

    诸葛亮的锦囊妙计终归不过是演义话本中的一个故事,做不得真。智谋再如何的高绝,能够预测一个大概的走向已是不易,如何能够堤防一应变数?

    “唉,真是难。”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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