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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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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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哪,哪有,大哥说笑了。高煦岂敢有非分之想。”九尺男儿,狮虎一般,在朱高炽的面前却战战兢兢。

    他怕什么?其实他什么也不需要怕,只是做贼的人,心虚在所难免。

    没错,朱高煦很明白,自己就是起了贼心。

    他想要他不该要的东西,路只有一条,那便是从自己的大哥手中夺,夺过来了还要将人杀掉,和心中的那把椅子相比,亲情这东西,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朱高熙能明白这个道理,朱高炽自然不会不懂:“我问的是谁对你说了什么,你却说什么非分之想,二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存不住心事。”朱高炽伸手点指朱高煦,哈哈大笑,心中似乎毫无芥蒂,好像只是两个小伙伴在争抢一颗美丽的弹珠,一个洒脱,另一个,有些不舍。

    马三宝与李毒在一旁默然,这种话题自然不是他们这种做奴婢下人的能参与的,也不能出去,因为谈话的最后不一定是什么样的结果,马三宝不敢走,李毒也不会走。两人只能静静地放下手中的器皿,垂着手,低着头,站在主子们的身后,充当隐形人的角色。

    “父王还是父王,什么也没有变,你却变了,想来你该是也明白了父王的心思了吧。良辰美景,机会难得,这帐中只有咱们四个,二弟,有些话咱们不妨掏心窝子的说一说,哪怕以后。。。总也不会当个糊涂鬼不是?”

    短暂的沉默,朱高煦也笑了,如释负重一般,一脸轻松的神色,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大哥:“父王想做皇帝。”

    “不假。”

    “可有成功的机会?”

    “四六而开。”

    “四成的机会也不少了吧?”

    “当然不少,这可是大逆不道,九五天下的大事。莫说四成,白莲教那样的,一成胜算也没有,不也干的热火朝天?”

    “若是成功,父王就是皇帝了,而皇帝只有一个。”说到此处,朱高煦挺直了腰杆,认真的看着朱高炽,一字一顿道:“太子。。。也是一样吧?”

    “呵呵。二弟竟然想的如此深远,”朱高炽点头而笑:“不错,至尊宝座只有一张,帝国的继承人自然不能有两个。只是现在就说这些,二弟不觉得有些早吗?

    退一步说,二弟你虽尚武厌文,但长幼有序的道理,你该也是明白的吧?”

    “父皇不喜欢你。”朱高煦平淡的阐述了一个事实,顿了顿:“你的身体不好,父皇若登临绝顶,也是得位不正,将位置传给你,做不了几天,说不定你也要去了,到时候这天下必然又是一番地动山摇。

    而我,朱高煦,亦是父皇嫡子,兼且勇冠三军。征战天下途中,注定会得到军心归附,若由我做太子,父王百年之后,那情形。。。会不会比大哥你强上一些?”

    “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朱高炽了然的看着朱高煦,端起酒杯,半空中与朱高煦的碰了一碰,饮胜,摇头道:“扶苏胡亥、隋杨旧事,二弟你该是知道的吧。

    不错,你是嫡子,可我这个做兄长的却是嫡长子。这一字之差,却是千差万别。

    嫡长子继承的规矩,传承千年,当真只是一句废言吗?

    并非如此。嫡长子继承,其实是天家传承的根本。确定了根本,长幼有序,天下才会稳定。道义法理站得住脚,这江山也才能做的安稳。

    史书上的故事或真或假,暂且不提,但你我如今也是这故事中的两个木偶,身涉其中,怎么也看不明白?

    皇爷爷将位子传给了我们的那个堂兄,非是嫡长子,却也是正经八百的嫡长孙,可即便如此,咱们的父王还是不服,天下藩王也蠢蠢欲动。

    皇爷爷气吞山河,明见万里,他会不明白咱们的父王更适合他的位置?左右相权,最后还是以重重手段将咱们的父王留在北平,又为的是什么?二弟,你还是要把这个道理想想明白才好。”

第二百五十九章 飞霜 1() 
皇帝,天下一人,需要明白什么道理?

    满脑子全是那把椅子的时候,其余的也就顾不得了。

    对于自己这位兄长所说的话,朱高煦听了,只是没有听进去,耳旁风罢了。他的眼神看着朱高炽,就好像在看一只呱呱乱叫的乌鸦。

    朱高炽眉头蹙了起来,有些不解,他从朱高煦的目光中看出了别样的意味。

    “大哥,别人不了解你,觉得你只是空占着位子的肥猪,背后多有讥讽,但我却一直知道,你脑子好用,比我强的不止一点,比老三也强,一身能为,只是不愿在人前显露。

    从小到大,我一直敬你信你,刚刚你说的那一番大道理,却似是而非,你只说了胡亥隋杨,怎么不提唐宗宋祖?得位不正又如何,未尝不能开辟一番盛世乾坤。”朱高煦站起身来,双手张扬,气势高亢:“什么叫得位不正?父王若是当了皇帝,他说谁是太子谁就是,谁敢说一个不字!”

    “这不是你能说出来的话。”朱高炽也站起了身来,淡淡的看着他的演说,摇头:“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受了谁的蛊惑,连法理伦常都顾不得了。”

    “大哥你脑子那么好用,何不猜上一猜?”朱高煦忽然诡异一笑,反问道。

    “离间王室血脉,在你面前又说的上话,又有胆子说的人,而且还让你如此痴迷执着。。。”朱高炽低头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无意的一抬头,迎上那张熟悉的面容,另一张相似的,又是最不可能的脸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父王。”苦涩的如同一两黄连。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不论多么不可思议,却只能是唯一的答案。

    “世子!”

    眼见朱高炽形神恍惚,摇摇欲坠,马三宝一声疾呼,赶忙伸手搀扶。

    “走开!”朱高炽猛然一挣,将马三宝推在一旁,怒目圆睁,眼眶泛红,隐隐有水汽酝酿:“这不可能!父王不会如此绝情,父王不会,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若不信,问问李毒!李毒!”朱高煦转头看向李毒:“你出北平前,父王对你都说了什么?你再说一次!”

    “王爷说。。。”李毒有些犹豫,但还是低声回道:“王爷说,此次入京,务必护得二世子周全,若事有不谐。。。不谐。。。”

    “怎样?!”

    “可舍弃大世子与三世子。”

    “噗通!”

    如何的坚持却也无力支撑,被生身之父视作弃子,朱高炽硕大的身躯跌倒在地,不信,却又不能不信:“父王。。。你当真如此厌我。。。父王。。。父王。。。”

    “世子。。。”马三宝跪在一旁,轻轻拍打着朱高炽的背脊,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现在,你还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朱高煦轻蔑的开口道,心中有一股病态的快感,他也不知为何,但就是高兴,真想大吼几声才得畅快。

    “啊!”

    “谁?!”

    “来。。。啊!”

    几声惨叫在账外想起,帐中的四人心中一惊,还没回过神,账外那片刻的杀戮便已终结。有身体靠在帐子上顶出一个凸起,旋即滑落,几处鲜血印染。。。

    马三宝第一个回过神来,弓着身子便要冲出去查看,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恬淡,低沉:“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若不能看破,终难免阿鼻沉沦。”

    “大师!”

    “道衍大师!”

    “大师!”

    一只嶙峋的枯手探了进来,随后帐帘撩起,月白色的僧袍没有丝毫的血迹沾染,病虎走进了帐中,目光在四人面前扫过,最后又转回地上瘫坐发呆的朱高炽的身上,笑了:“世子,若有气吞天下之心,如何可被他人三言两语便熄去胸中三昧?”

    “大师。。。”朱高炽抬头仰望,目光痴傻,不复往日的灵动深邃:“父王。。。父王他。。。”

    “所思,所言,所为,三者之间,言与行是可见的,但人的心,却是看不见的。世子觉得,王爷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朱高炽惊喜轻呼。

    “王爷乃天命所归的九五帝君,所思所想,自有深意其中,看到的,听到的,未必便是真。”

    顿了顿,道衍又看向朱高煦,幽幽道:“皇帝也并非横行无忌,更何况是王爷?王爷喜欢你,不代表别人也是一样。

    天有不测风云,二世子,小心些,可别死掉了。”

    仿佛是为了配合道衍的别有深意的威胁,帐外脚步阵阵,却没有喊杀叫骂之声。只是从布墙的影子上可以很轻易的推断出外边该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知道为什么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吗?”道衍忽然轻声笑道:“想的多,顾忌也多,事未成,却总想事成之后的事情,离心离德,敌是敌,友亦非友,如何不败?

    多看看眼前人,利益到手,在说如何去分也不迟。

    比如现在,亲情不在,但还是要抱成团才能活下去,你们说呢?”

    话音落,双掌在胸前缓缓合拢,轻轻地一拍,“啪”的一声,空气在此刻凝固,无源风起,

    “斯拉!”

    布片飞舞,以和尚为中心,突然间一股强横霸道的劲气释放,硕大的帐篷陡然化作片片碎碟飞扬,飘向四面八方。

    被指在重重刀枪阵中,道衍无悲无喜,举目四顾:“眼前有二百人,陆续还有守卫兵马赶来。是勾心斗角,还是守望求存?二位世子殿下自己来选吧。”

    语罢,道衍迈步而动。

    “站住!”领头的一个头目模样的持刀厉喝:“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兵器,抱头跪地,否则休怪我等刀剑无眼!”

    道衍依旧前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贫僧的脚步不会停下,刀兵只在心中,至于抱头跪地。。。”

    身形陡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再然后,是一颗头颅的炸裂,红的白的四下飞溅,而他月白的僧袍也不复洁净。

    “施主,你们不配。”

第二百六十章 飞霜 2() 


第二百六十一章 飞霜 3() 
“小怪物啊,老怪物就要死了,你开不开心啊?”

    “不开心,怪物怎么会死,老怪物你一定是骗我的。”

    “呵。。。没,没有骗你,老怪物要死了,要去那个全是怪物的世界去了。”浓妆艳抹的老人躺在床上,微微侧身,抬手放在跪在床前啜泣的少年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喘息:“这个世界啊,终归不适合咱们这些怪物生存。”

    顿了一顿,老人的脸上忽然现出一抹潮红,整个人的精神似乎也好上了一些,挣扎着做了起来。

    “老怪物!”

    “好了,小怪物,别说话,听老怪物说。”老人目现缅怀之色,笑道:“如果有机会,你就去天门吧。那里,或许才是属于咱们怪物的家。你若有机会去了,记得替老怪物我给列祖列宗们上一炷香,就说,不孝子孙宋雪烟给老祖宗们磕头了,就好。”

    “那。。。天门在哪?”

    “天门在。。。咳,咳咳,咳。”老人的话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少年赶忙躬身为他捶打后背,直到一口深褐色的鲜血喷出,老人才得以将嘱托继续,只是似乎又改变了主意:“天门那地方。。。唉,还是算了吧,那个地方,你去了,最后未必能活下来,我不该对你提起的,还是算了吧。”

    “不!我一定要知道!”少年坚定的看着老人,等待着答案。

    “偏不告诉你。”老人顽皮的笑了笑,眨眨眼睛:“将我埋在那山头,面朝着南京城就好。在这之后,你就好好活着吧,能活多久就活多久。我这老怪物会在底下保佑你的。”

    阖目,老人的皓首重重的砸在少年的肩头,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老怪物,老怪物!你醒醒,你醒醒!”少年用力的推搡着老人的尸体,双手堆叠,放在老人的心口,一身的真气内力不要命的灌注,却终究。。。

    山头的杜鹃花随风摇曳,一场微雨之后,泥土与花香交织出一种愉悦的味道,却终究难以驱除少年心头的阴霾。

    孤零零的一个坟包,墓碑简单的写着“宋雪烟之墓”

    少年在这里守了七天,没有等到鬼魂的探望。

    老怪物他。。。真的走了啊。

    手中最后一张纸钱在眼前化为灰烬。少年三拜九叩之后擦干脸颊的眼泪,站起来,转过身,目光穿过天际,投向从没有到达过的地方。他的眼神有悲伤,有恐惧,更有迷茫,但主旋律却还是那般坚定。

    “老怪物啊,你想让小怪物去天门,小怪物一定会去。没有你,活不活的,也没什么打紧。”脏兮兮的俏脸,额头上还沾着些泥巴:“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总会想办法为你磕上一个头的。”

    画面忽然一变,少年又置身在一条蜿蜒的小河边,夜色中,身后的树林里有火把的光在疾疾的搜寻。

    少年浑身浴血,疲惫不堪,身上的血渍有敌人的,有自己的,但更多的,还是她的。

    一生的珍爱,唯一的眷恋,往昔熟悉的笑容变得陌生,她在他的怀中呜哝呢喃,烂碎的舌头还在拼命蠕动着,嘱托着:“活下去,为了我,你也要活下去啊。逃得远远地,好好地活下去。”

    不断地有鲜血在口中涌出,身上的折磨引起的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笑维持的异常艰难。

    “不要死,你不要死啊!我们说好的,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少年不住地祈求,祈求上苍不要将他生命中的光彩剥夺。

    “逃的远远地,活下去。”

    “你,你别死,再坚持一下,我,我带你去找大夫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逃的远远地,活,活下去。”

    少年喋喋不休的说着已经太迟的对策,少女则神魂迷离的不断重复着最后的嘱托,享受着最后的安心与宁静。

    “他们在这儿!”

    “为少爷报仇!”

    “老爷说了,格杀勿论!”

    四十多个家丁喽啰在此时追到了河边,眼中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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