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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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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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进的方向不太准,可这恰恰是最正确的路,

    走了能有十里地,远方依旧是一片荒凉,但前方却多了一辆马车,马车旁三道人影伫立,中间那个,即使隔得这么远,即使看不清面容,可朱高煦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抛开血脉的联系,说实话,这么胖的一坨人,找遍两京一十三省,估计也很难找出第二个来。

    马车旁,马三宝似乎是感受到了朱高煦和李毒的目光,转过头看了看,低声道:“世子,他们来了。”

    “既然二世子到了,那小人的事情也就算做完了,小人先行告退。”精干的汉子也张望了一下,确认了来人的身份,躬身施了一礼,从马车上解下一匹马来,便离去了。

    “世子,要不要奴婢。。。”

    “算了,白莲教的人,咱们不要招惹,相信他们也不会对我们不利。”朱高炽谦和的笑了笑,将马三宝手上的石子拿起来扔在地上。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朱高煦和李毒终于走到了近前。

    在李毒和马三宝分别向朱高炽和朱高煦见过礼后,朱高煦也对自己的大哥问了安。

    在此之后,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尴尬,许久不见,朱高炽和朱高煦似乎生分了许多。尤其是朱高炽这满面红光的样子,看在朱高煦的眼中,真是别扭的很,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个猪一样的大哥竟然也能走到这里,而且看样子,过得比自己要强的太多。

    “刚才那人是白莲教的。”朱高炽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道衍大师与白莲教似乎做了什么交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在甘州城外被拦了下来,随后便被带来了这里。”

    “那。。。那咱们接下来去哪?”朱高煦问道。

    “随便去哪,但不能离开甘州左近。”朱高炽回道,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道衍大师的笔迹你该是认得的,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朱高煦接过纸条,只见上边写着:“重阳互市,快活林见,活下去。”

    “快活林离此地还有二十里,一个不大的客栈,是个女人开的,据说背景很深。”朱高炽解释道。

    “那咱们直接去等着就行了?”朱高煦不假思索道。

    “去不了。”朱高炽摇头:“甘州城里,东厂的番子把城锁了,咱们进不去,而那快活林虽然在甘州城外,但据刚才那白莲教的人说,东厂的厂公,如今就在那快活林。

    二弟,道衍大师所谓的活下去,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百四十五章 藏身龙门() 
胯下马,掌中刀。朱高煦对自己的刀马功夫信心百倍。

    若有此二者在身,千军万马他也敢冲上一冲,若在引上二斤烈酒,未尝不敢一试当年赵子龙长坂坡旧事。

    可如今刀不在,马无踪,身边真正算是忠心的只有李毒一人,莫说千军万马,便是敌人只有那徐如意一人,他也不愿直面。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白白送死,没有意义。尤其对比红光满面,云淡风轻的兄长,朱高煦忽然觉得那个已经丢了脑袋的弟弟有些话或许也并非全无道理:莽夫,成不了大事。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朱高煦明白了,此时此刻,听自己那个忠厚的兄长安排,闷头跟着,或许才有生离甘州的希望。

    默默地接过马三宝递过来的一个肉馒头,朱高煦没有再想以往一般挑三拣四,甚至还很和善的点了点头。

    朱高炽很诧异的看了自己的这个弟弟一眼,挑了挑眉毛,眼中一丝难以言喻的阴霾闪过。

    两匹老马拉着这毫不起眼的马车在荒野沙地上四下游荡,整整三天,朱高炽都没有说出一个目的地,,就这么逛着。

    没有任何的补给,车上的吃食渐渐少了起来,本来带的也不多,精打细算了三天,此刻也快见了底。

    明早若还是不知何往,那几人恐怕就要找地方挖野菜了。

    还好,朱高炽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咱们去龙门关。”

    “这。。。”驾车的李毒手上的缰绳一紧,对于朱高炽的决定有些不解,但还是调转方向,向着北边行去。

    马三宝依旧还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对于主子的决定没有任何的质疑。朱高煦欲言又止,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想问便问,你我本是一奶同胞,何须如此遮掩。”朱高炽笑着拍了拍自己朱高煦宽厚的肩膀,解释道:“甘州城大锁,又有无数东厂番子守卫,咱们进不去,也不能去。快活林有那个东厂的太监在,咱们也去不了。思来想去,也只有龙门关这一个去处,离着重阳还有一个月,饿也饿死咱们了。”

    “那吴克敌和咱们没有交情,他见了咱们会不会。。。”朱高煦闷声闷气的说道。

    “应该不会。”朱高炽笑呵呵的耸了耸肩:“他现在和东厂不对付,东厂又锁了城,恐怕这中间有了什么糟芜。将咱们抓了献给东厂也未必能得什么好,这种事他不会做。

    若是抓了咱们献给朝廷,咱们的皇帝堂兄或许会嘉奖他,但他镇守边关,咱们的父王可不会放过他,他不敢。”

    远远地绕过快活林,经过一番喝问、对峙、看守,恭请,灭口的过程之后,

    宽大的营帐中,吴克敌大步走到正中那幅广大的军机图下,转过身,将自己的头盔解下,放在案上,看着眼前的四人,笑了:“都说虎父无犬子,今日见得二位世子,方知此言不虚。”

    “吴将军客气了。”朱高炽带头起身,拱手回道:“不请自来,多有叨扰,还请不要吴将军见怪。”

    “好说。”吴克敌大手一挥,一副豪迈慷慨之气:“多的废话还是不要多说了,末将杀场出身,说话直,还请两位世子见谅。

    两位世子在京中犯了大错,被圣上押在诏狱,这事儿如今已经传遍天下,不知两位世子如何又来到了我龙门关?”

    “呵,将军何必明知故问,将军既然知道孤兄弟几人遭人陷害,入了诏狱,又怎会不知道之前京中大乱,我们又逃了出来。”

    说到这里,朱高炽冲着北平的方向拱了拱手,又道:“父王已经派大军出塞,绕路来此接应,相信不日便至。孤兄弟来此,不过是想在将军这里暂住一段时日,还请吴将军行个方便。”

    “燕王爷出兵了?”吴克敌双目微眯,看着朱高炽,思索着这话中真假几分。

    燕王与吴克敌素无交情,若是朱高炽以情分地位相迫,吴克敌根本不尿他这壶,可若说有大军前来接应,这里边的味道可就变了。

    燕王兵势威震天下,不臣之心路人皆知。造反已是定局,可谓路人皆知。

    以一城一地而战天下,说实话,吴克敌并不看好。但一城一地绕道塞外来打他这龙门关。。。丧子绝户的深仇大恨之下,吴克敌真没多少信心能抗的下来。

    斟酌半晌,吴克敌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是不敢动这两个刺猬,最好的应对,似乎就是暂时扣下来,以不变应万变。

    至于燕王兵马来时,他交人还是不交。。。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一月后的大事才是重中之重。

    心里做了决定,吴克敌紧绷的面皮舒缓下来,刻意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笑道:“燕王久镇北平,威震漠北,百战百胜,也是我沙场男儿,末将一向敬仰,只恨无缘一面。

    皇上猜忌,末将常为燕王不平,奈何位卑言轻,不敢进言直谏。如今有此机会能为王爷略尽绵薄之力,乃是末将前世修来的福分,哪里会有他言。二位世子只管放心住下,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在这龙门大营,绝无人能对两位世子不利。”

    “如此,孤先行谢过将军款待。”

    “不必如此,折煞末将了。”吴克敌起身还礼:“二位世子少待,末将下去安排,今夜大排延宴,款待两位世子。”

    眼见吴克敌走出大帐,沉默的朱高煦看着自己的兄长,疑惑道:“父王会来?”

    “不会。”

    “那等到重阳。。。”

    “那不是你我要考虑的事情。”朱高炽忽然笑了,肥腻的胖脸上带着一种别样的狡黠:“孤刚刚又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父王如今只有你我两个儿子,吴克敌不敢动我们,道衍大师虽然受父王敬重,但他也没胆子让咱们都死在这儿。咱们活到重阳佳节,到时候。。。头疼的便该是道衍大师了。”

    李毒在朱高煦身旁默默地看着朱高炽的谋算,心下没由来的一叹:“或许自己看走了眼吧。。。”

第二百四十六章 看守() 
这是一间真正意义上的石屋,坐落于甘州东厂衙门柴房左近。

    石质的结构,如今门窗也用青石封上,只在原本窗口的位置留下一个人头大小的空洞,用来往里送餐。

    人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不出半月便会因绝望的孤寂而疯狂,但好在门口还有一个看守寸步不离。这个看守的名字,叫房天佑,而这间特别的囚室中所关押的,是他在此世唯一的血脉,房俊。

    “若我出去,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是你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你的命。”

    “懦夫!”

    “想吃点儿什么?爹给你安排。”

    每一次房俊的咒骂也好,质问也罢,房天佑都会给予回应,不分昼夜。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父子重逢的场面,但真正见面了,却是一番激烈的拳脚后的囚禁。房天佑很无奈,却不得不为之,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变了,百变的面孔下难藏内心的疯狂,对自己这个生身之父都敢下死手,若不是提前叫了苟小云和东方寒,想毫发无伤的生擒这孩子,当真也不是一件易事。

    中午前后,番子端着餐盘送来简单而精致的饭菜,顺便将门口房天佑的净桶收拾走。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云峥。

    “你最好立刻放我出去,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我师父也不会放过你们!”

    不屑的看着那个洞口处阴狠扭曲的面容,云峥冷冷的哼笑一声,没有理睬:“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性还是不足。”

    “让指挥使见笑了。”房天佑拱了拱手,叹道。

    “无事。”云峥挥了挥手,笑道:“刚送那个顾云烟出城,城门口一大群贱人吵嚷着要入城。咱家心里烦闷,便来你这儿躲个清净。”

    重阳互市将至,中原客商四方云集,大车小辆的载着各色货品来到甘州城下,却被拒之城外,自然不甘,咒骂吵闹过后,有那背景深厚的竟试着做云梯爬墙,被守城的东厂番子们杀了一批之后,倒是再没有如此激烈行径了。

    甘州城内外在刀兵的强势镇压下勉强算是有了一个不算平静的稳定,可内外的不满只会积累,不会消散。

    三千黑心卫不少,但只要有一个振臂一呼的,潮涌之下,覆舟难免。因着徐如意下令锁城,云峥只有无条件的执行,上下的压力,让云峥有些难受。

    而人在艰难的时候,身边若是有个同样困苦的朋友在旁,感觉会轻松很多。

    “杀!”

    “一个不留!”

    “弟兄们!拼了!”

    隐隐的喊杀声传来,云峥笑着解释道:“顾云烟走前出示了督主的手令,要扫平锦衣卫,咱家便让小夜和细枝领人动手了。这该是他们那边的动静。”

    “哦。”房天佑点点头,旋又有些愁容:“督主那边似乎在布一张大网,远至龙门关,近到甘州城,各方势力似乎都牵涉其中,只怕最后死伤不小。”

    “杀人,救天下。”云峥又提起徐如意的名言来:“杀得人多了这天下才救得起来,咱们只管做事便是。”

    “就怕最后皇上那边不好交代。毕竟这天下虽然是皇上的,但也是那些朝堂士大夫的。”

    “督主总会有安排的。”云峥老神在在,对房天佑的忧虑并无担心。

    话说到这里,那边脚步声响,夜雨泽一身血色,周身杀气仍未散去,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咱东厂的罗福来无能,锦衣卫的毕天火也没好到哪去,之前看着还有些架势,谁想一动了真格的就变成草包一个,功夫软绵绵的不成样子,还留着鼻涕,简直就是个病秧子,也不知是怎么搞的。”

    “顾云烟今日出城前好像见了他一面?或许根子在这儿。”云峥给了一个无法验证的猜测,又问道:“都处理完了?”

    “大局已定,细枝在收尾。我倒是在他府上密室中发现点儿东西。”夜雨泽神色古怪,示意两人凑过来,低低的声音道:“还记得小姐之前说的那个楼兰公主的事吧?”

    “月玲珑?怎么了?”云峥不解道。

    “之前那伙子黑衣人。。。”夜雨泽指了指城外树林的方向:“就是锦衣卫的人手。”

    “目的呢?”

    “楼兰秘宝,还真被小姐猜中了,根据锦衣卫多年来暗中搜集的线索,似乎真有这么个东西。”

    “在哪?”

    “那就不知道了。毕天火还没查出来,便被我送下去了。”夜雨泽摊摊手:“不过这事情不难想,这东西没有便罢,只要有,那知道下落的人无外乎就是那位公主殿下。反正她们现在就在咱们东厂,要不咱们找她们聊聊?”

    所谓的聊聊,夜雨泽的意思自然不会是什么温和的询问,这也不是东厂一贯的风格。

    云峥斟酌片刻,摇头道:“算了,那小娘皮身边的两个侍卫不是易与之辈,咱们得防着最后鸡飞蛋打,再说她与小欧阳关系不错,咱家也得给些关照。嗯。。。反正他们飞不了,先放着吧,回头自有督主定夺。”

    “哦,对了,城里边怨气颇重,各坊巷间开始隐隐有些骚动。。。”

    晃晃悠悠的,时间来到了下午,各处情报汇总,加以三人勉力的分析,定夺,正事算是告一段落。

    云峥和夜雨泽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腹中有些鼓涨,便也就顺势起身。

    云峥走的干脆,倒是夜雨泽看着洞口那张与房天佑颇为相似的面庞,安慰了一声:“别想太多,小孩子不懂事,等他明白了,自然会体谅你的。”

    说到这里,夜雨泽又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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