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一切以门派为重,待此事一了,我再去找她,是生是死,我都会带她回来。”
26。被捕()
被人一掌打晕后,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安才生生疼醒过来。om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客栈地上,身上的东西都被人搜了去,脊椎骨还被穿了根细细的锁链,拷在一变…态的手腕上。
长安痛得直想骂娘,哆嗦着撑坐起来,想用符力挣断锁链。可也不知这链子是什么做的,竟能将她全身的符力都封印起来,一分一毫都不留下。
长安没了辙,心想着解铃还需系铃人,若能说动这变…态,让他解开,倒也皆大欢喜。
只是,狱冥哪会给她这个机会,手腕一抬,将她拽到了脚下,锁链摩擦着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我们又见面了,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嘛。”
见长安痛得直不起身体,狱冥笑得更加灿烂,伸出指甲在她的骨节上刮了两下,才贪婪地舔着血道:“你很不错,能从我手上逃走,不过这一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这里是魔域,谅那玄悲老道也没有本事来救你。你让我损失那么多傀儡,是时候还我了!”
狱冥狞笑着说完,拽着锁链把长安拖了出去。
此时,客栈中除了一个抖得跟筛糠似的掌柜,便只剩下狱冥的手下。他们见惯了此事,一点儿都不觉得残忍,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长安痛得头皮都炸了起来,想抬手把锁链拽停,却被狱冥一脚踩住,反复碾压。
这一下,可没有丝毫留情,长安只觉得骨头都要被碾成粉碎,惨叫声脱口而出,却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她不能叫,至少在狱冥面前,她不能一丁点儿认输的意思。狱冥抓她过来,定是为了报复,若她服了软,随了狱冥的意,只怕立时就会当成垃圾处理掉。所以,她必须得忍下去,即便是受了再大的苦楚,只要她不认输,狱冥就不会要她的性命。
长安断断续续地思考着,头磕在地面上,一声不吭。
狱冥看不惯她的坚持,抬脚把她踹下了楼,等她撞停在客栈大厅的桌脚,才拽了拽锁链,将她扯了回来:“痛吗?痛就说,只要你说,我就把链子解开。om”狱冥居高临下,施舍般地问道。
长安侧身躺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她见狱冥不急,便也不忙着回答问题,而是趁着这难得的,不被折磨的机会,认真地想了想自己的处境。
过了一会儿,狱冥有些不耐烦了,狠狠地踹了她一脚,重复了一遍问题。
脚落下之时,长安突然扫见他脚边有个亮晶晶的东西,顿时灵光一闪,抓住他脚踝道:“我。”她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吹便散了。
狱冥听不真切,便凑到她嘴边,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求我。”长安突然抬手,向狱冥的脖颈袭去,她的手上正握着一根明晃晃的绣花针。狱冥一惊,立刻回手挡去,哪成想,长安的手上一点儿力道都没有,被这一下击中,绣花针竟被手带着,扎进了她自己的身体。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狱冥抬手就是一掌,朝她天灵盖击来,其力道重得,令周围的空气都炸响起来。不难想象,这一下若击中,长安立时便会毙命,可她却依旧不闪也不避,毫不畏惧地回瞪着狱冥。
手掌越来越近,一直贴到了长安的头顶。
却见这时,狱冥狠狠骂了句“该死”,旋即翻转手腕,向外打去,掌力激荡间,将半个客栈都轰成了废墟。街外之人,本不明所以,待尘埃落定后,看见废墟中狱冥的身影,顿时吓得四处逃窜。
只有长安一点儿也不慌乱,若无其事理了理鬓发,讽刺道:“怎么,舍不得杀我?”
“没错。”狱冥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我本来不想对你用的,你这么弱,平白浪费了我的宝贝。只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很有趣,有资格留在我身边。”说完,一掌击在长安后颈,将她打晕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的伤已被治好,锁链也从脊椎挪到了手腕。抬眼望去,只见狱冥坐在床边,手中把玩着一个檀木盒子。
看见长安醒来,狱冥和颜悦色地对她道:“来看看这个。”
然事出反常必有妖,狱冥突然温柔起来,反倒让长安觉得不妙。她避开狱冥的手,向一侧靠了靠,才警惕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让你乖乖听话而已。”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知道。”狱冥笑了起来,也不回答长安的问题,单手把檀木盒子打开,递到她面前。长安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有一枚蓝色的珠子,和一个白玉瓷瓶。
“这是什么。”长安疑惑地问道。
狱冥道:“这是战利品。”打开白玉瓷瓶,把里面的半枚丹药倒出来:“这是培源塑骨丹。”接着,又捻起那枚蓝色的珠子:“这是那天擂台赛上,你对手的神魂。这些东西都是你的,随你怎么处置。”狱冥把东西装好,塞进长安怀里,随后召来手下,让他们备车。
长安不明白他的用意,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向客栈大厅走去。刚走了一层台阶,突然听见狱冥道:“你听说过万鬼哭吗?”
“魔修祭祀大典?”
“对,你知道的还挺多。”狱冥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直走到客栈门口,才又没头没尾地问道:“你想回去吗?回天剑门?”
“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让我回去了。”长安反问道。
“我可以放你回去,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狱冥停顿下来,一把掐住长安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七天之后就是万鬼哭,那天,所有有头有脸的魔修,都会去黎城参加祭祀大典,你的姜澜也会来,我要他的一滴血,你若能给我拿来,我便放你回去,如何?”
狱冥紧盯着长安,不放过她神色间一丝一毫的变化。
但令他失望的是,听见姜澜的名字,长安竟没有一点儿动容,只微微皱了皱眉,不屑道:“且不说我有没有命取他的血,就你的人品而言,我不信你会真的放我离开。狱冥,你既无诚意,那我凭什么要去冒险。”
长安颇为无礼,狱冥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诚意,我便给你这个诚意。”甩开长安,举手对天:“我狱冥向魔神蚩尤起誓,若长安替我取来姜澜的血,我便放她离开。”
说完,对长安道:“如何,你可满意?”
长安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个逃脱的机会,便点点答应下来。
如此一来二去,手下也已备车归来,狱冥将长安扔上了车,才示意下属去往黎城。
狱冥的车,是由两条蛟龙拉着的飞天马车,其速度之快,不过两天时间,便已到达了黎城。在此期间,长安本想以对付姜澜为借口,让狱冥解开自己的符力封印,却没想到,狱冥只冷冷丢下一句“你诡计多端,哪怕没有符力也能成事。”便不肯再多理她。
这样的态度令长安颇为不满,但她也没着急,毕竟她早已料到,以狱冥的疑心病,若会解开她的封印才有鬼了。所以,早在一开始,她便已留有后招。
到了黎城,凭狱冥的嚣张竟没有直接飞入城中,而是规规矩矩地停在了城门口,把长安拽下了车,用力踹在她膝盖上。
“跪下磕头。”狱冥冷冷道。
“凭什么。”长安不肯听他摆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狱冥也不理她,按住她的头,就往地上撞。这三个响头,磕得她头晕目眩,好不容缓过劲来,想找狱冥麻烦,却发现他已虔诚地跪倒在地,结结实实地叩了三下。
如此一来,长安也不气了,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想要看看黎城究竟有何不同,竟能让狱冥跪拜。
27。锤子()
要说这黎城,其实一点儿也不像魔修聚集地,反倒更像是一个人间仙境。om
放眼望去,只见黎城繁花似锦,绿树成荫,草木的绿意,将天空都染成了碧色。而在城的左边,长安又看见一处瀑布,这瀑布高不见顶,就像从天空坠下,氤氲出袅袅水汽。
如此美景,本该赏心悦目,可长安不仅不觉得惊艳,反倒吓得后退了一步――
这可是处藏风聚水的宝地,若说底下没有墓穴,她是绝对不会信的。
可若单单是墓穴也就罢了,看这城中弥漫着的木系灵气,长安便可推测,底下这处吉穴怕是早已被木系精怪所占,而且,这精怪只怕不日就要成型了。
这般推测,长安便不肯再往里走。
且不说这么多年的魔道祭祀有没有令这木系精怪沾染戾气,就说它成型之时的雷劫,让这一城之人陪葬,便已绰绰有余。
“狱冥,你是不是一定要去参加祭祀大典?”长安后退一步,惴惴问道。
狱冥看了她一眼道:“是。”
“那我就不去了,毕竟我是正道修士,身上的气息瞒不过别人,若是进去,少不得给你惹麻烦。”
长安说得句句在理,狱冥听了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压着她进了城,丝毫不顾及她正道修士的身份。
长安还以为是他嚣张,可进了城才发现,这城中来来往往许多人,大致可分为两拨,数量少的那一拨,看起来正气凌然,不像是魔修,倒像是正道大能;而数量多的那一拨,则与狱冥一样,周身满带戾气――
这类魔修身后,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些正道弟子,少则几个,多则数十个,如狱冥这般只带一个的人,反倒不那么起眼了。
“长安,你现在可还有借口逃跑?”狱冥冷笑着问道。
长安狡辩道:“怎是我想着逃跑,要是早知道里面的情形,我也不必”
话未说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笑声,回头望去,就见一壮如黑熊的魁梧汉子,拖着十七八个正道弟子往狱冥身边走来。om
“哎,狱尊主,你怎么只带了一个?”
走到狱冥身边,魁梧汉子不屑地看了长安一眼,然后随手一搡,将这些个正道弟子推至狱冥身前:“前些日子,我去流乐宗打了趟秋风,逮了这些个小虾米,狱尊主要是手上无人,我倒可以把零头匀给您。”他一边说,一边笑,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狱冥。
狱冥见他面带得意,神色倨傲,何尝猜不出他送修士是假,落井下石是真,便也懒得给他好脸色,冷冷说道:“你既知手上都是些小虾米,又怎敢拿来送我,看来,是太久没来我狱湮宗拜谒,你连规矩都忘了!”
狱冥说完,一掌拍了过去。
魁梧汉子虽人高马大,可动作却一点儿都不迟钝,双手一摊,唤出本命双锤,一锤迎击狱冥,一锤朝长安甩去。
“狱冥,我今日便毁了你的俘虏,我看你到时拿什么献祭给祖神!”
打定主意要毁掉长安,魁梧汉子便纵跨一步,踩住锁链,他右手的锤子舞得密不透风,牢牢锁住了狱冥的救援之路。
没人搭救,长安也不惊慌,就地一滚,躲开了这迎面而来的锤子。只是,令她意外的是,这锤子竟会拐弯,她躺在了地上,锤子便跟着打向地面,一下接着一下,随着她滚动的轨迹,在青石板路上砸出了无数深坑。
如此一来,长安也不由得感到焦急――
若换了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她被锁着,锁链的长度有限,一旦到了底,便再无退路,唯有用符力,强行挡住铁锤
只是,这样一来,狱冥势必会发现封印有损的事实,若他出手加固封印,自己再想积聚符力,逃出魔爪,可就难了!
长安徘徊不定,可世事催人,根本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再一翻身,锁链已到了底,锤子破空而下,带着空气爆裂的巨响,朝她脑袋砸了下来。
此情此景,自是保命要紧,长安食指一曲便要掐诀。
然就在此时,突然有一枚镇纸凭空出现,挡在了锤子下面。这枚镇纸不足铁锤十分之一的大小,可却力逾千斤,任由铁锤下压,也不移分毫。
“段青砚,你个直娘贼的狗东西,怎么总来妨碍老子的事情!”
看见这枚镇纸,魁梧汉子登时暴怒了起来,指着段青砚的鼻子大骂特骂。
段青砚也不理他,走到长安身边,曲指敲了敲她腕上的链子。只见,随着他的动作,长安手上的锁链顿时层层龟裂,碎成小块。
“姑娘,你没事吧。”段青砚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长安站直了身体,抬头望去,便见眼前之人,约莫三十岁的年纪,相貌英俊,气质儒雅,面上挂着和善的笑,看起来颇有一番普度众生的慈悲。
“谢谢,我没事。”
长安刚行了谢礼,狱冥便走到她身边,路过那魁梧汉子的时候,他随手一挥,便将他的本命双锤击成了碎片。
如此一来,长安立刻便知晓,狱冥并不是真的被绊住,而是想借那个机会,探探她的底细。不过好在,有人搭救及时,自己总算是没有暴露。
“段青砚,你灵修与我魂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插手我的事,是想作甚?”狱冥的如意算盘落了一空,心情甚为不爽。
而段青砚本也看不惯他的做派,便甩袖道:“不想作甚,我只是看不惯你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狱冥说完,凝气一击,打向了段青砚胸口。
段青砚微微一愣,旋即召回镇纸,抵挡过去。他挡得极快,可狱冥打得更快,连出数掌,将他打得倒退三步,才收回魔气,站定在长安身边。
“狱冥,你的血腥气又重了。”段青砚捂着胸口,停在不远处,抬起头,反反复复地打量了狱冥许久,才蹙着眉,严肃说道:“狱冥,我再说一次,吸人神魂修炼魔气,根本是邪修所为,你若再不放弃魂修一途,迟早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哦,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
狱冥桀桀怪笑起来,也不与段青砚多说,拽着长安,径直去了客栈。
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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