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军队一边种田,一边戍边,很少有主动出击的时候。
姜萝就觉得,他们实在是太有节操了。
犬戎来抢边境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咱们也该去抢他们的牛羊啊!
大家都是有需求的,不抢白不抢,撸起袖子就开干——
别的不说,现在大家每天都能喝上羊肉汤,练兵也有劲儿了。
至于什么大国恃强凌弱,强抢牛羊之类的事,都是边境的山贼干的。
山贼神出鬼没,大家都没办法。
景和实际上还是有些不得劲。
这些天姜萝骑着黑大爷,一身戎装,四处抢羊,让边境的犬戎闻风丧胆,想想都很有趣
然而姜萝并不允许景和去。
虽然景和内功练得不错。
在马上拼杀的能力就不太行,姜萝一枪就能把他撂倒。
景和只能眼巴巴望着。
连慎儿都能跟着去,他却不能。
“你怎么傻乎乎的,不知道享福,外面天寒地冻的,有什么好的,你在炕上吃火锅,多舒服啊,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姜萝打了个饱嗝,看着对面使用农民揣姿势捂手的景和,朝大毛勾了勾手指。
“是是是。”景和嘴上在附和,心里却在小声bb,每天跑得连影子都没有的人不是你吗?也不嫌弃外面天寒地冻。
大毛屁颠屁颠钻进姜萝怀里,十分乖巧,收了爪子把粉色的肉垫递过去,求摸。
姜萝轻轻捏了捏,一如既往的软。
“你还不如大毛,大毛都知道让我摸爪子。”
“我怕你拧断我的手。”
景和依然揣着手,丝毫不理会姜萝的挑衅。
上回他天真的答应了姜萝掰手腕的要求,手整个儿膨胀了一圈。
姜萝还说,别人看见了会诧异,为什么两只手不一样大,然后把景和剩下那只手也捏肿了
现在想起来,景和的眼眶都有些湿润。
景和从来不知道姜萝会是这个鬼样子。
明明对那些小美人都好得不得了。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三个小家伙身体都不错,如今已经会在榻上翻身了。
景明最小,却很照顾姐姐,每次小姑娘哭了,他就伸出手给姐姐吃。
有时候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两只爪子都被双胞胎抓住往嘴里塞,拉都拉不住。
何惜蕊说贱名好养活,一开始还叫景明小畜生,东宫诸人轮流上,才劝住,好不容易让小畜生变成了小混蛋。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恶毒继母。
至于那一对双胞胎姐妹,也没按照熙元帝赐的名字叫,鸳鸯瞳的是姐姐,大宝,蓝眸的是妹妹,二宝。
虽然大家都觉得景耀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让景明背上小畜生的锅,也太惨了。
姜萝不好用真名去混军营,就取了个罗江的假名。
每次一出营一大堆军士围上来。
“罗哥,咱们今儿去哪抓羊啊?”
十分热切。
“上回那地儿都被我们撸秃了。”
“就知道抓羊,你们怎么不去抓老婆,一个个都是光棍?”姜萝一看见他们,就觉得疲惫,天天去抓也很累的啊,每次为了找羊,在雪堆里刨半天羊粪。
“我们想喝羊肉汤。”
军士们都亮出了白森森的牙齿,讨好地看着姜萝。
“那你们想吧。”姜萝也亮出了更洁白锋锐的牙齿,在几个东宫美人的招呼下去了她们的营帐。
“真羡慕罗哥啊,那么多美人。”
“你怎么不羡慕罗哥长得美呢?你要是长得像人罗哥那么俊,还用愁美人,天天自己看自己就美翻了。”
“你们都好做作,我只羡慕罗哥会抓羊。”
“我也好羡慕。”
“我也是。”
“神爱,给你做的袜子有没有穿?”
姜萝的大嫂是个十分温和的人,见姜萝当着她的面脱靴子,也不觉得姜萝此举失礼。
“看,大嫂的袜子。我最喜欢了。”
姜萝晃了晃大拇指。
“快穿上鞋,冻着了怎么办?”
姜大嫂比姜萝大十岁,看姜萝像自家闺女,不知道多喜欢,这些天都把自己三个儿子冷落了。
不过姜萝的侄子们也不吃醋,非常喜欢这个“四叔”。
轮流让姜萝抱着骑黑大爷,带他们遛弯子。
大嫂最小的儿子正牙牙学语,整天念叨着四叔、四叔,让人哭笑不得。
该怎么解释那是你二姑姑啊
加上二哥三哥的两个儿子,姜萝一共有七个侄子,还没算大姐、姜蔓、姜菀她们仨的孩子。
二嫂肚子里又揣了一个
武将世家这么能生的吗
姜萝一边忧心忡忡,一边带着侄子们疯玩。
小侄子们目前性子都养得非常好,没有长歪的。
一大群娃叽叽喳喳,在军营里蹦哒,十分皮实。
东宫里过来的妹子们都过得不错,平时姜萝不在营帐里的时候,她们会去姜萝的嫂子们那里串门,带着三个小孩子,聊聊育儿经,把十几个孩子放在一起玩。
司徒倾雪又重新扯上姜萝的嫂子,扩大月月舒的领地,轰轰烈烈开始做生意。
大家都很努力的样子
不能辜负义务教育的熏陶,司徒倾雪正在绞尽脑汁造福群众,努力把姨妈巾倾销到草原上去。
没有钱以物易物也行。
草原上有好多草药都很值钱的!
熙元帝身体不如先前好了,实在不想回忆起珍皇贵妃。
并没有撤她的封号,也没有做别的什么。
忆及她的笑容,她的眼泪,心里竟然会有钝痛感。
熙元帝不想承认自己真动了心。
明明珍皇贵妃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既不纯净美好也不真挚善良。
熙元帝却久违的,尝到了爱的滋味。
这很不正常,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她其实是个精怪?还是下了什么毒?
该死!这个磨人的女人!
珍皇贵妃也没想到,熙元帝的好感度会在撞见她和景耀搞在一起后上升到九十五。
神经病啊
被绿了还升好感度。
难道是发现自己的重要性了?
激活了独占欲?
珍皇贵妃也没想别的什么,只想让最后那五点好感度刷满。
然而她现在完全见不到熙元帝。
这是她攻略过程中,体验感最差的一个皇帝。
又老又古怪。
也不知道景耀怎么样了。
他的好感度进度条已经爆掉了。
第95章 神爱太子妃【十九】()
冬日的雪愈发大了;犬戎撑不过这个寒冬,倾巢而出。
景和火锅也吃不下去了;日日伸长了脖子等姜萝回来。
抓羊也就罢了,怎么还上了现场!
整天叫人抓心挠肺的!混蛋一个!
景和越来越有向怨妇发展的趋势;姜萝一得胜归来,他一边夸一边数落,诉说自己的委屈、担忧。
让人不忍直视。
由于地势原因;营帐已经向边城迁过去了。
论守城;姜萝经验丰富。
昔年敌强我弱都能撑得住;更遑论现在兵强马壮;城高营深。
黑马银甲;一骑当先,姜萝直接带上兄弟们出城杀敌。
所过之处血流成河,生生杀成一条两丈宽的路来。
景和总有些不真实。
感觉自己那些记忆都是假的。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么生猛的姜神爱会被人乱箭射死。
也许是因为千里马需要一个伯乐。
他做不了千里马,就做一个伯乐;铺平庄康大道,让千里马撒了欢的跑。
这几天熙元帝一直听到北疆方向传来捷报,景和指挥大军,姜萝当先锋,把十多万犬戎大军送回了老巢,还趁胜追击,把人家赶到了天山。
熙元帝听了好几遍才接受这个捷报;东宫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太子妃去追击犬戎;把人家吓得闻风丧胆,太子在后面拍手称赞,还有脸写折子邀功。
破镜难圆,其他一切先不论,只说功过,熙元帝依然写了圣旨。
封嫡皇子景和为镇北王,姜萝为镇北王妃,划北疆为封地,二人共治。
说起来姜萝身上还有一个郡主的封号,熙元帝差点忘了。
姜萝和何皇后有些像,眼里揉不得沙子。
作为一个老油条,他看人还算准。
但是他年轻的时候亲自把沙子揉进了何皇后的眼睛。
景和就比他强多了。
百依百顺,从来没有忤逆过姜萝一回。
儿孙自有儿孙福,羡慕不来。
就算要传位,景和真扛得住这么大的外戚?
好像连亲儿子都没有。
熙元帝思维又发散了。
景和也思维发散了。
庆功宴上,边城一堆大姑娘小媳妇围着姜萝敬酒,有的大胆的还撅嘴要亲在姜萝脸上。
虽然被躲过去了,景和心里还是很不得劲。
要是他敢这么干,嘴都给姜萝打烂。
“家里有醋坛子,诸位美意我心领了。”
姜萝抱拳一笑,冬日也有千万繁花盛开的感觉。
看看那些小姑娘,脸通红通红的。
景和这么多年也看习惯了,仍然觉得,真是好看啊
越来越觉得姜神爱男装更好看,特别是一身甲胄策马提枪的时候,简直可以让人晕厥过去。
他可能被那群疯狂的女人传染了。
靖国公姜威本来打算等景和继位后就急流勇退,做个养鸡老人,溜猫逗狗,闲适半生
但是
人算不如天算,现在的生活越来越超脱他的预期。
先是景和顶着罪名北上,他硬着头皮收下了。
然后姜萝就上了战场,景和也不知道劝劝。
他最宝贝的闺女早就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了,还热血上头打打杀杀的,大人多担心
虽然她到目前为止头发都没少一根。
哪有这样的夫妻,又不是迫不得已。
一个骑着马冲出城门以一敌百,豪气干云,热血冲天,另一个站在城门上深深凝望,目不转睛,眼睛发光。
偏偏杀敌的是他闺女,看得发痴的是太子爷。
姜威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姜爷爷,你好厉害啊”
令人头大的声音传来。
姜威脸色一变,快步离开。
八公主又来了!快跑!
“姜爷爷,您上回是怎么把敌军打跑的,是一枪戳死了十个犬戎人吗?十个还是串在一起的?”
“姜爷爷,兵书里说的那个笑里藏刀您是怎么使的,刀怎么藏在笑里啊!”
就说为什么叫姜庭轩大哥!叫老子爷爷啊!
姜威笑里藏刀,一脸和蔼,足下生风。
“姜爷爷,你怎么走得这么快”
姜萝差点笑得从房顶上掉下来。
“小八越来越不着调了。”景和也十分无奈。
他上辈子也没和八公主怎么相处。
只知道她性子执拗又聪明,没想到自由放飞的八公主长成了这个样子
偏偏她还是真的好奇,一脸旺盛的求知欲。
真让人头大。
“我发现只要你在,不管是哪里都特别有意思。”
景和瘫倒在房顶上,大毛一屁股坐在他胸口。
“我也没办法。”姜萝一脚把他踢下去,接住了惊慌失措蹿得老高的大毛。
“姜神爱!”
景和在空中打出一个翻转,险而又险使出梯云纵,万幸没有以平沙落雁式落到地上。
“你轻功太差了!又懒!一点进步都没有!我不踹你你永远都不会飞!”
“你把我踹飞就算是会飞了吗!”
景和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气鼓鼓的。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我下回换个法子就是了。”
姜萝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算了你还是踹我吧。”
景和想起来辛酸的练功史,就热泪盈眶。
什么躺在一根绳子上边睡觉边练功、倒立、被蜜蜂群追
虽然真正的危险没遇到过,都是有惊无险,那份惊就留下了足够多的心理阴影。
景和都想不起来上辈子在北疆是怎么过的。
连现在十分之一的刺激都没有。
“犬戎犯京是多少年?”
熙元帝面沉如水,站在景耀面前。
“熙元二十七年。”
景耀受了刑,仍被绑在刑架上。
他如今自己把两份记忆整清楚了,另一个自己不知道是融合还是消失了,神智总算彻底恢复了正常。
“现年是熙元二十五年,犬戎来犯,已被景和与太子妃打回去了。”
熙元帝把捷报记得很清楚。
“溃逃至天山北。”
“你看,我又慢了景和一步。”
景耀笑了笑。
“你是说景和也是如你一样?”熙元帝虽然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事,但这回,景耀说的事确实都对上了。
景耀已经被关在地宫好多天,没有任何消息渠道,依然提前指出地动是哪一天,水患在哪一处。
精确无疑。
“不然我的王妃怎么变成了他的太子妃?”
景耀也不知道为什么姜神爱会有如此大的改变,但是他确实不太了解自己的王妃。
是他负了姜神爱。
是他暴殄天物。
“我只是晚比他生了半年,他就得去你所有的宠爱。”
“我们一样都是嫡子,你事事都就着他。”
“我不管学得如何好,都不得你一句夸赞。”
“你眼里只有景和,这也罢了。”
“该把他踩下去的时候你也没留情。”
“我来慢慢与你说”
景耀又笑了笑,不知道熙元帝这回,待景和还有多少慈父之心
反正他已经过得一团糟,众叛亲离,妻离子散。
不如彻底揭开,撕破了看,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
熙元帝从地宫出来。
原来他会死在珍皇贵妃与皇后的联手算计之下。
临死前试图向景和求救,却太迟了
回京的景和一腔孤勇撞进景耀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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