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策马扬鞭,加快了速度,没多久就赶到了码头。
行程安排地非常紧凑。
这一行大概有二十几个人,加上护卫,近百人。
东宫先前并没有设禁卫,所有的护卫加起来也只有这么多了。
这时候也好,跑路的时候人少很方便。
到了码头先从水路北上,到时候再转陆路。
这回正好赶上顺风,上船的时候天刚黑下来,零星几颗星子。
姜萝站在船头,任由长发被风吹乱,在身后张牙舞爪。
景和给她加了件披风。
“早知道该把小月留在东宫。”
姜萝有些怅然。
“那她成了废子,下场也不会比现在好。”
景和不知说些什么好。
与这伙人在东宫一起住了好几年,笑笑闹闹,以为会一直这么下去,就先折了一个顾小月。
应该更早就与她摊开了说,问出她背后的人。
如今想到了这上面去,也是枉然,人死不能复生。
一夜顺风,船已经行驶了整段路程的三分之一。
三个小孩子都没有哭闹,一行人从水路走十分顺畅。
北方河道常年冰封,即使是如今也常有不通的时候。
便从水路换成陆路,重新坐上马车。
等过了那一段河道,再坐船。
熙元帝派去传旨的太监被人打晕,等被发现已经过了好半天了,剩下的人在东宫找了半天,才发现被损坏的密道。
由于密道已经彻底崩塌,不能通行,搜寻的人出了城也和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游荡,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至于这其中景和的人出了多少力,不得而知。
后来有人找到了顾小月的坟包,这才判断出太子一行人是去了码头。
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熙元帝一面下令阻截景和等人,另一面让人从水路追击。
很不巧,正好遇上逆风。
也没人知道太子是在哪一个码头下的船。
如纸鸢被狂风卷断,顷刻间就飞得无影无踪。
姜萝换上男装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眉眼稍作修饰,气质一变,好一个风流浪荡的罗大爷,没人能认出来这是太子妃。
众多美人就是这位罗大爷的小妾。
侍卫们清一色成了小厮、护卫,装上络腮胡子充镖师。
宫女们就是丫鬟打扮,低眉顺眼,没有半分贵气。
大家都是一流的演技派。
连女装打扮的太子也温柔贤淑。
没办法,他的画像贴遍了大江南北,画得虽然不太像,看见了男装打扮的太子还是能大致认出来。
太子妃的通缉令一贴出来,就有人偷偷揭下来带回去珍藏。
不知道是谁传的谣言,说是枕着太子妃的画像睡觉能变美。
景和虽然对此嗤之以鼻,还是偷偷留了一张太子妃的通缉令。
不知道是拿谁画的蓝本印的,怪好看的。
景和梳了个飞仙髻,眉毛被姜萝修成柳叶弯,一双眼睛清润有神,眼尾拿胭脂一染,无端生出几分勾人的艳色。
唇上涂了口脂,娇妍欲滴。就算盯着太子看上半个时辰,也难发现这位是个男的。
一身浅紫色襦裙,胸口揣了两个馒头,纤腰若束,仙姿玉色。
姜萝包了艘画舫,装作从江南来行商的富家公子,处处妥帖,没一处不像的。
先前美人们还有些为顾小月的死低落难过,如今在江上行船,入眼是壮丽风景,心里也松快了很多。
再加上三个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儿,越长越好看,整天带孩子,绞尽脑汁思索应付八公主的奇思妙想,便没功夫再想顾小月的事。
就算是熙元帝,一时半刻也解决不了全国各地所有的月月舒。
有许多月月舒下属帮衬着,姜萝这一行走得十分轻松。
若非有追兵,说是游山玩水也使得。
还没有入北疆,姜庭轩就接过来了。
乍一看妹妹男装风流倜傥,还没认出来。
“担心死我们了。”
姜庭轩又与景和见礼,见他一双柳眉,十分怪异,又好看,想挪开眼睛,不知不觉又瞥过去了。
“神爱修的。”
景和无奈的解释了一下。
其实他戴个络腮胡子充当镖师也行啊,姜萝非要他女装,其他人也赞同。
如今众人都心情低落,他换换女装也没什么。
大丈夫能屈能伸。
“先回军营。”
姜庭轩原以为逃难的太子殿下会有些狼狈,这回看见了,确实是狼狈,女装都套上了。
见他们精神都还好,连三个小孩子都养得白白胖胖,姜庭轩满腹话想讲,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八公主抱着一只油光水滑圆滚滚的猫,笑眯眯凑上来,“姜大哥,听说你家夫人生了三个儿子,都叫什么名字啊?”
姜庭轩愣了愣。
“这是八公主。”
姜萝只得提了一句八公主的身份。
姜庭轩一时语塞。
怎么出逃把八公主也捎带上了?
这是个活人,又不是萝卜白菜。
还有那猫似乎还有条狗?
“我也有三个侄子。到时候他们可以玩在一起。”八公主这是指吐泡泡的双胞胎和景明。
“臣的大儿子年纪还比公主长上两岁。”
“这样啊那大侄子也是和姜大哥习武吗?善使刀还是枪?”
“这”
姜庭轩不知不觉就被八公主带偏了。
两人扯了好半天。
到了军营姜庭轩才反应过来,嗓子说干了还没有讲什么正事。
“殿下先住在军营,我们一定会护住您。”
“陛下无罪而废太子,朝堂动荡,迟早会迎殿下进京的。”
“殿下且安安心心住着。”
姜庭轩先表明了一番立场,至于其他事再慢慢谋划、权衡就是了。
景和召集了一番心腹,带上了姜萝,也没说什么,镇一镇军心,带他们认认人。
熙元帝虽然失了智,某些方面还残留着理智。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国家至少有一半落到了景和手里,便没有再出兵追捕,以免激化矛盾。
要是他单方面抓捕景和,可以。
要是父子各占一方,互相争斗,耗损国力,不行。
就算刺杀事件不是景和做的,那么这次景和暴露出来的力量,足以让熙元帝背后发凉。
这个温和谦恭的儿子,已经露出了他恣意强大的一面。
他再也不会屈服在这个老父亲膝下了。
不说景和,只想想八公主,熙元帝就一阵头痛。
哪家的闺女像这样
屁颠屁颠跑出去。
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熙元帝心里真过意不去。
只是圈禁而已,景和,何至于此?
是不甘心屈居人下,还是不屑于伪装?
他从未想过要这个儿子的性命。
终究也是手掌心里养大的。
怎么到了如今就离了心?
珍皇贵妃醒过来了,日日哄着熙元帝开心。
好感度才到八十五。
她真的要发疯了。
演了一出苦肉计,成功离间了太子和皇帝,怎么好感度才了这么一点。
难不成还要她为救驾而死才能刷满好感度?
神经病啊!
主线任务做不通还有支线,只要她把支线任务好感度刷到了100,也能填补主线上的空缺了。
如今熙元帝把她看得很紧,要怎么才能看见景耀呢?
第94章 神爱太子妃【十八】()
景耀的躯体里容纳了两个灵魂。
或者说是同一个人;但记忆有两份。
一个景耀是正常版;王妃是何惜蕊,眼睛尝过剁椒鱼;鼻梁试过马蹄尖。
另一个是谋划成功,占据大位;又死于犬戎之手的重生版景耀,王妃是姜神爱。
偏偏两个人的性格都很霸道;坚定地认为对方是孤魂野鬼,争来抢去。
攘外必先安内,身体都没抢到抢什么皇位。
再说得了皇位,最后死在异族手里;又有什么意思?
但没有皇位,这两个景耀都要崩溃。
从出生起;皇后就在说,你是皇后的儿子;生来是要继承皇位的。
太子身体不好,生母早逝,功绩平平;还能有比你更合适继位的人吗?
景耀不知道钻了多少个牛角尖,记忆碰撞在一起带来的强烈眩晕感让他时时呕吐。
偶尔还能看见肚子上有一个大洞的瑞吉娜,满身是血;冷漠地看着他。
正常版景耀占据身体的时间越来越多;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依然被关在宫里;和皇后排排坐;什么事都做不了。
顾小月那个没用的东西也没成功把毒下给景和。
想到这里,景耀就要发疯。
更可怕的是,他硬不起来了。
太医也诊断不出来。
极少数清醒的日子里,他都为此忧愁着。
如果重生版景耀的记忆是真的,何惜蕊极有可能生了一个傻子。
要是那不是真的,景和把他三个孩子都抢走了。
他需要一个孩子,至少需要一个继承人吧。
景耀又一如既往忧愁着,直到闻到一股异香。
一个美丽异常的女子打着一把油纸伞,从宫墙那里走过来。
面容似曾相识。
“你可还记得我?”
珍皇贵妃温柔一笑,其间又有无数忧愁。
“你是?”
“七年前,我差点被拐子抢了,是你救了我。”
珍皇贵妃美目似有无限柔情。
内心却十分疲惫。
景耀的桃花眼里布满了血丝,鼻梁骨以前摔断过一回,有些歪。
整个人虽然衣饰整齐,却有种疯狂而邋遢的感觉。
让人完全没兴趣攻略。
还不如糟老头子熙元帝呢。
一切为了任务。
尽量把他想成昔年的英俊美少年。
景耀终于从旮旯角落里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当年南下时见一个小姑娘被拐走心里惋惜,抓了拐子,本来打算把她带回去,没想到她被家人接走了。
“姑娘为何在此处?”
“不必多言,我只是听说你在这里,特地来看看里表示谢意。”珍皇贵妃深知欲擒故纵的道理,只柔柔一笑,取了几叠小菜、一壶清酒。
是否使用合欢酒?
固定道具:好感度50
是
珍皇贵妃替景耀斟酒,一双美丽多情的眼睛饱含期待。
喝啊喝了好感度就会涨五十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道具,一定要喝啊
景耀不负所望,一口闷。
沉寂已久的某处竟然有抬头的趋向。
天啦——
难道老天终于要眷顾到自己了吗?
这个女人,就是上天派来解救自己的吗?
正常版景耀邪魅一笑。
系统,好感度不对吧——
珍皇贵妃一脸震惊,看着直接爆表的好感度页面。
景耀深情地看着珍皇贵妃。
“珍儿,就算你是他的皇贵妃,也迟早会承欢于我身下”
上辈子两人一起缠绵快活的记忆占据了景耀的脑子。
他一个虎扑过去,把珍皇贵妃压在身下。
“你放开我,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珍儿,你注定是我的。我是新君,你是太后。”重生版景耀突然占据上风。
“瑾儿该叫我皇兄还是父皇呢?”
景耀撕开珍皇贵妃的衣服,熟稔的技巧让珍皇贵妃娇喘连连。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支线任务是完成了吧——
“孽子!畜牲!禽兽!”
熙元帝看着两人滚成一团,气得双目充血。
被绿三连击。
“熙郎!都是他强迫我的!”
珍皇贵妃欲推开景耀,哭得梨花带雨。
景耀这会儿喝了假酒,不举神药的药效被冲破了,积攒了这么多天,终于憋不住了,当着熙元帝的面去顶珍皇贵妃。
“狗东西!”熙元帝一脚踹开景耀,又一巴掌扇在珍皇贵妃脸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
熙元帝脸色发青,看着哭哭啼啼的珍皇贵妃。
记忆里另一个人的音容笑貌又清晰起来。
她从来不会如此失态。
就算是容貌相似,珍皇贵妃也不是何皇后。
“我来看看”
珍皇贵妃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被熙元帝打断。
“你给我滚,滚回朝凤宫,不滚出朝凤宫,你喜欢这里,就搬过来住。”
他让人把景耀押下去,徒留珍皇贵妃在这座偏僻的宫殿里。
景和最近都没怎么出门。
眉毛还没长好,不愿意出门。
上回与下属们会面时,姜萝特地给他画了一字眉,果然是一个“一”字,中间都是连着的。
别提多丢人了。
要是每天出门前都这么画眉毛,剩下那点形象也没了。
北疆很冷,景和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只能窝在室内吃火锅,坐在热乎乎的炕上,涮羊肉,一日三餐吃火锅。
没多久他的痔疮又发作了。
一边喝王老吉一边吃火锅。
大毛就瘫在他两腿之间,时不时拿爪子呼他两下。
除非打中了景和的二弟,他是不会管大毛的。
三毛蹲在对面,恹恹欲睡,自从吃了不举神药后,它就不太开心,整天吃得多动得少,长胖了很多,失去了斗志。
被大毛狂甩巴掌也不反抗,总用控诉的眼神看着景和。
然而并没有什么办法。
性甚致灾,割以永治。
“今年他们还来打秋风吗?”
景和其实感觉今年年景还挺好。
特别是姜萝总带着军士去抢犬戎们的牛羊,烧他们的帐篷
牛羊肉都没断过。
“以往说不定,今年嘛他们有这个需求,但,敢不敢来就不一定了。”
姜萝刚吃完一个羊腿,把骨头放在桌子边上。
朝中的军队一边种田,一边戍边,很少有主动出击的时候。
姜萝就觉得,他们实在是太有节操了。
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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