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多方势力一齐下手的结果。
有皇后景耀这一波、有四皇子、有那些想把自家女儿嫁给景和的、有姐妹间互相嫉妒的
说起来那位四皇子在前几年吃饭的时候噎死了,如今坟头的草已有三尺高。
四皇子长得十分肥胖,和景耀关系很好;同穿一条裤子,心机深沉,喜欢招揽江湖人士。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四皇子都没有逃脱噎死的命运。
很少有人提起他。
就算是史官,也只是记载了一个因意外亡故。
着实是死得太尴尬了。
所以这回皇宫里查刺客,最后牵扯到四皇子,众人都不太相信。
四皇子早就凉了,还指挥下属去刺杀熙元帝吗?
怕不是在睁着眼睛说胡话。
熙元帝就气得爆炸了。
因为他的心肝儿肉、珍皇贵妃为了救他;如今正昏迷不醒。
眼看就要去了。
熙元帝亲自彻查;最后查到了景和头上。
“你说,他会相信吗?”珍皇贵妃小心翼翼地和皇帝攻略系统交流。
“就算不相信,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信任景和了。”
珍皇贵妃又放下心来。
其实这次刺杀是她与系统一同谋划的。
若是不除去景和;她永远都是何皇后的替代品。
为了完成任务,一出苦肉计又算得了什么。
熙元帝并不相信景和会对自己下杀手。
如果,本来就是冲着珍皇贵妃来的呢?
要是珍皇贵妃死了,自己伤心过度;只留下一个年幼的瑾儿;景和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继位?
到时候瑾儿一个失去母亲庇佑的孩子,如何能在宫里活下来。
实在是一箭三雕的良策。
熙元帝仍是不愿相信景和会做这种事。
景和这辈子从来没做过一件蝇营狗苟之事。
但这回彻查;熙元帝仍然查出来不少属于景和的势力;实在是令人心里发寒。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儿子不显山不露水;竟然有这么大一批人手。
明面上是经营着月月舒,实际上串成了一个巨大的情报网。
景和十分无语。
熙元帝查了这么久,就只查出了一个月月舒?
原来还以为北疆的人手会被发现呢。
“朕想听你解释。”
熙元帝看起来像老了十岁的样子,十分疲倦,又为珍皇贵妃的伤势忧心,几天没合眼了。
“孤若说无心皇位,父皇一定不信。”
“孤一生无愧于心,死也不会做这种事。”
景和即使早有准备,此时也有些难受,反而问道,
“这计划简直可以称得上天衣无缝,父皇不觉得这一份证据,一环扣一环,过于完美?”
“以你的心智,做得到。”
熙元帝第一次对景和失望。
证据都摆得明明白白了,他还不承认。
妄想脱罪。
“父皇对孤真是信任有加。”
景和笑了笑,难道以他的心智,会去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吗?
杀珍皇贵妃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熬死了熙元帝,那对母子还不是任由他处置。
有以逸待劳的方法,他会精心策划这么一出智障戏?
还会让珍皇贵妃有美人救帝王的戏码出现?
若不能一击必杀,这等计划,做出来有什么用处?
“景和,朕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一回。”
熙元帝看着这个长大了的儿子,叹了口气。
“父皇待我的好,我的确知道。”
景和也叹了口气。
熙元帝的防备、控制、疑心,他也全知道。
“父皇如此坚信此事是我所为?”
景和再问了一遍。
“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熙元帝眼圈一红,背过身去,不愿让景和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
“父皇不必伤心。”
景和也只是劝了一句。
熙元帝要是信任他,怎么会已经在心里扣死了这个黑锅。
再完美的证据,找一找总有疏漏。
既然心已经偏了,何必作出一副被他背叛的样子?
说起来月月舒,那些情报网,可曾做半件见不得人的事?
只是打了几个拐子窝,把那些被拐的孩子送了回去,留的痕迹重了一些。
再就是监视异族的动向。
景和真想求熙元帝用屁股好好想一想,他真的会做出刺杀这种脑残事情?
要是景耀没疯,说是景耀还有可能。
如今说再多也没用了。
“你先回东宫罢。”
熙元帝挥挥手,要赶景和出去。
“是。”
景和三拜九叩,最后一声磕头的轻响落下,他又添了一句。
“孤身有疾,并不能有子嗣。若父皇有心立十六为皇子,孤绝无怨言。”
“孤是父皇的儿子,也曾这么想。”
景和觉得,兄终弟及,也行。
要是十六扶得起来,他平了江山,再传位给十六有何不可。
只要有太子妃和东宫那群丧心病狂的美人陪着,天下何处去不得?
熙元帝欲喊一声,却生生梗在了喉咙里。
“晏兮”
这两个字终究没再出口。
他不能判断景和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个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越走越远,再没回头。
都说,人老了偏爱娇妻幼子,果然是没错。
等景和回了东宫,才发现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神爱,太子之位大概要保不住了。”
“保不住就保不住,万一陛下要杀你,我们就连夜逃命,东西都收拾好了。”
姜萝看着轻装上阵的几个美人,神情竟十分轻松。
“就是不知道三个小孩子要不要带上。”
一想到这里就有些苦恼,如今双胞胎才三个月,整天吐泡泡,景明才一个多月,何惜蕊刚出月子。
带着跑路也不太好。
万一生病了可怎么办。
“还是带上吧,留着也不放心。”景和本来心情低落,也顺着姜萝的思路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带上。
这三个孩子早就和东宫绑在一起了。
要是把她们与何惜蕊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如一起带上,神爱医术高明,必不会出事。
“我去问问惜蕊的意思。”
“皇嫂,我也愿意跟着你们。”何惜蕊这会儿也来了,穿的衣服都是轻便利于行动的,首饰也没带。
早就有传言说熙元帝遇刺是太子所为,风风火火调查了这么久,原本空穴来风的传言竟落实了。
景和这一回从熙元帝那里回来,正好坐实了这个结果。
“我们先出去罢,到时候等陛下的圣旨到了,再看回不回来。”就算景和本领通天,也没本事独身面对几万大军,如今趁熙元帝正伤痛着,先出城了再说。
要是熙元帝判的是流放北疆,景和就认个错,去北疆算了。
要是判圈禁,景和就直接去北疆,拥兵为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不能寄希望于熙元帝的慈父之心。
就算有慈父之心,也都投入在幼子身上了。
“东宫有条密道,通往城外,如今我已经打点好了,有多少人要随孤离开的?”
“留在宫里也行,陛下必不会牵连你们的性命,最多只是吃穿用度差一些。”
景和安抚了一下那些惊惶的妾室,好像也没有起太大的成果。
“愿意离京的,到我这里来。”
姜萝率先走到一边。
何惜蕊带着几个抱孩子的宫人,跟上。
谢芙如、慎儿、含烟、顾小月皆跟上了。
司徒倾雪也毫不犹豫过来了。
剩下的是新进来的几个人,平时也和大家相处地不错。
此时露出了犹豫、恐惧的神色,害怕被灭门。
“我这里有药,你们吃了会昏睡两天,不会影响身体,若是不想同行就吃药,回去睡觉。”
她们倒是很信任姜萝,毫不犹豫吃了药,还没走两步就睡倒在地上。
姜萝让人把她们找个空房间放好,准备要离开的人尽量轻车简从,趁夜溜走。
“皇兄皇嫂!”
一个穿着太监服的小姑娘迈着两条短腿,噔噔噔跑过来了。
“我不相信父皇说的话!”
八公主一脸严肃,眼圈通红,看起来是哭过了。
“这个时候小八怎么来了?”
姜萝揉了一把八公主的头。
“皇兄才不会做这种事!为什么父皇不信呢!”
八公主眼泪又流出来了,拿袖子擦了擦鼻涕。
“因为父皇没有小八聪明啊。”
姜萝蹲下来,温柔拭去八公主脸上的泪。
“皇嫂又说笑去了。”
八公主板起脸,气鼓鼓的。
她如今快八岁了,总喜欢学景和板着脸,像个小大人,偏偏双颊婴儿肥未褪,让人非常想揪一下她的脸。
“快回去吧,不必担心你皇兄,我必会护他周全。”
“皇嫂,你们是不是要出京了,带上我好不好!”
八公主抓住姜萝的袖子,可怜兮兮地眨巴着水光潋滟的眸子。
“皇嫂,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我在宫里说,要是这件事不是太子哥哥做的,那么珍皇贵妃一定会醒。”
“她醒了就是鹬蚌相争得利的渔翁。”
“母妃怪罪我,还罚跪。”
“我再也不想看见母妃了。”
“我花了积攒的所有的月钱才溜出来,要是我这么回去让母妃发现,一定会跪死在佛堂里。”
虽然八公主有夸大卖惨的嫌疑,但她这么回去确实不太妥当。
又在皇宫里放狠话。
胆儿也太肥了。
“皇嫂就带上我吧!我吃得很少的!也不占地方,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还能带孩子!”
“带上也无妨。”
景和摸了摸八公主的头,免得她天性被磨灭了。
“你先留个书信,免得父皇不知道你的下落。”
姜萝也松了口。
反正那三个小的都带上了,再加这个也无妨。
“好。”
八公主取了纸笔,写着她无意出宫,撞见太子与太子妃出逃,作为熙元帝的皇女,她有责任去追击逃犯,所以她要随行,时刻监察逃犯的动向,把逃犯一网打尽。
“聪明。”
离家出走还知道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因为是皇兄皇嫂,所以才敢这么写嘛”
八公主又按了手印,也提到了让她的母妃不要担忧,她一定会平安归来。
姜萝不由得有些同情起八公主的生母了。
以前八公主还小的时候,只觉得她非常可爱非常讨人喜欢。
这几年八公主有向十万个为什么转化的趋势,人也越来越有主见了。
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皇家公主。
不知道在宫里捅了多少篓子,嘴巴一张,就要得罪几个人。
皇子都没有这么皮的。
第93章 神爱太子妃【十七】()
众人从地道里出了京城,等熙元帝的传旨太监到;东宫已经空了。
圣旨里不过是将废太子圈禁于东宫而已。
景和收了一只信鸽;看完了又把纸条递给姜萝。
“父皇还算宅心仁厚,我们先跑吧。”
为了加快行程;出京城后,大家上了马。
景和抱着景明,姜萝抱着温平;偶尔温安哭了就抱会儿温安。
他们俩骑得稳;抱孩子也稳当些。
不会骑马、或者骑术生疏的女眷由侍卫带着,速度为上。
美人们就算腿被磨破了皮,咬咬牙也忍下去了。
顾小月也会骑马,带着谢芙如。两人共乘一骑。
她气息越来越沉重,谢芙如只以为是累着了。
直到顾小月喷出一口黑血;松开抱着谢芙如的手。
“小月——”
谢芙如低声唤出来。
姜萝看见顾小月从马上栽下来,慌忙打马转头,用马鞭把她卷住;平放在地上。
毒已经发散到五脏六腑;心脉已断。
“娘娘对不起。”顾小月说话间不停吐血,毒性太剧烈了;夹杂着内脏的碎块,呈粘稠的黑红色。
眉眼却满是笑意,色如春晖。
“我身上有香引;追兵能找上来;娘娘把我放在这里就好”
“芙如;我以前下毒害过你”
“小月——”谢芙如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对不起。”
“你还没陪我去江南”
谢芙如俯身抱住顾小月,泪水夺眶而出。
“若能重来一回”顾小月轻轻抬手欲为谢芙如拭泪,无力垂下。
顾小月还没说完,就咽了气,闭上了眼睛,一脸憧憬,像做了一个美梦。
重来一回要如何
“娘娘——”谢芙如抱紧顾小月,去看姜萝,突如其来的生死离别于她而言还是太沉重了些。
她不知道顾小月是经历了多少次心理斗争才会服毒自尽。
又是如何强忍着毒发的痛楚抱着她策马而行。
顺着一想,心就痛得厉害,眼泪越发忍不住了。
“等我等回转,再择宝地另葬。”
姜萝含怒一掌拍下,边上多了个两米见方的大土坑。
边上的人齐齐一震。
姜萝解下身上的披风把顾小月裹好,才小心翼翼把她放进土坑。
好些人下马,匆匆填了土,堆起一个小坟包。
姜萝削了块柳木,以指作笔,刻下“挚友顾小月之墓,姜神爱立”几个字。
中途算拖了半刻钟,没人说话。
继续赶路。
顾小月是谁的人,姜萝和景和都曾有猜测。
最大的可能是皇后、景耀那边的,也有可能是熙元帝。
这回把她带上了,本打算她半路传消息就把她留在路上。
未曾想她如此决绝。
“莫负了小月的心意。”
一行人策马扬鞭,加快了速度,没多久就赶到了码头。
行程安排地非常紧凑。
这一行大概有二十几个人,加上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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