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儿,丰忱还略微心虚的打听了一下儿,她媳妇儿的进展。
简易笑道:“想问就问,我为人身正不怕影子斜,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必这么畏畏缩缩的,好像我欺负你。”
丰忱问:“那原尘有没有太嚣张?若是她不配合,就叫大菲小菲上,你别气到就成。”
简易失笑:“你别说!我可还真失望,原想着是不是有做一回恶毒大妇的机会,没成想人家还挺配合。”
一听自己媳妇儿这口气,丰忱就先松了口气,看自己媳妇儿心情不错的样子,应该计划进行得挺顺利。
“你预备怎么办?”丰忱这么一问,简易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回。
丰忱疑惑:“你这丫头向来十分精明,到底是什么秘密,竟然让你甘愿花大本儿付出?”
简易犹豫一下,才道:“这说来可就话长啦,你要保证冷静哦!”
虽然她那大姑子在世时,丰忱还小得不记事儿,但毕竟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怎么着,听了这消息,心里难受是肯定的。
丰忱一听媳妇儿给自己打预防针,心里便有些惶惶地:“悦鸣啊,你可别故意吓唬我啊!”
简易对着电话就瞪上一眼,道:“你且听清啦!”
接着,她便一五一十的将原尘怎么说的,事情又是怎么个意思,一一详述了一遍。
直到她说得口干舌燥,才发现,丰忱似乎沉默了许久。
“子义?”简易晓得他心情不好,因此也不闹他,只是试探着轻轻地呼唤着他。
“悦鸣,你听着,本来我想和你说,我今儿下午就到沪市,只是既然有这一出儿,我中午就过去,你在家里好好儿的等着我,记住别让原尘走掉,我要亲自问她!”
丰忱说到这儿,不禁补充道:“悦鸣,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有些事儿,我得亲自听一遍,方能想想怎么和咱娘说……对啦,悦鸣,你去叫原尘写一份口供,就是她和你说的这些来龙去脉。”
简易理解的点点头,有意识到丰忱在电话的另一端,看不到她的动作,便道:“行啦,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放心就是,我会搞定的!你自己注意安全啊,不要太过着急,原尘就在着扣着呢,不管你来不来,她可都在这里。”
丰忱被简易话逗得轻轻一笑,只不过现在夫妻俩都没有说笑的情绪了,便互相嘱咐两句就放下了电话儿。
回到大厅,原尘一直在远处坐着,除却姿势比一开始随意许多意外,倒挺规矩的。
简易见大菲小菲俩人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心下当即有数儿啦,她缓步走来,轻轻坐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
原尘打趣的看向她,一脸暧昧的笑道:“我倒是要恭喜你们啊,感情这么好,通一个电话儿都能这么长时间,比见面诉思来得还缠绵啊!我说,你丈夫是不是准备过来一趟啊!”
简易柳眉一抬,笑道:“你倒挺精怪的。”
原尘不以为意撇撇嘴:“这有什么啦,以你和丰司令的感情,这些事儿不会瞒着他,也没有必要瞒着他,可是他一旦知道了,定然会过来找我再问个清楚,你说,我是不是又要在这里耽搁些时日?希望不要碰上丰淑才好。”
简易笑道:“你有一点儿没有猜准?或者说,你没有猜全呢!”
“洗耳恭听!”原尘感兴趣的问。
简易笑着将笔纸推到她面前,笑道:“丰司令希望你能将自己的口供写出来。”
“口供?”原尘哼笑着,“我这还成受审啦怎地?”
简易微微一笑:“你以为呢?我请你吃茶话会?不过是审问过程中,咱俩达成交易而已。”
原尘觉得憋气,嘴一嘟:“你知不知道我知道的事儿写出来需要多少字,需要多少纸张多少笔墨?”
简易耸耸肩,颇为大方的表示:“这些都随你意愿……是要编成书册也好,写成课本儿也罢,都随你的意,只是一点,你得记得将东西都写全乎啦!我可不希望,到时候全球通缉你,你说呢?”
原尘郁闷极了,她也算开了眼,头一回见到斯斯文文着就将混不吝演示的格外透彻的贵妇人。
“好吧,出时间、出力气都可以,但是你们总得有些表示吧?”原尘眼珠一转,笑道,“你也知道,写东西这事儿,特别费脑子,要是我有一两处较为关键的地方忘记写上啦……”
简易点头:“行,你说吧,想要什么?”
尽管简易表现得很好说话,但原尘也不敢真的得寸进尺,她嘿嘿一笑,比划了一个“五”:“硬通货,五个!”
简易也不待犹豫地,点头许诺出来:“成,你好好儿写,定金是五个,但是如果写得让我和司令满意,可以翻倍,不过,那就得写完再算啦!”
“成交!”这简直就是原尘想也想不到的,太大方啦!
不过,她原尘也是讲究的人,既然承诺了写完,她自然就不会食言,说到做到,还要做得极好,这可是她做人的宗旨。
二人又闲扯了一堆,简易道:“好啦,这回咱们可以接着聊聊啦!”
原尘笑道:“我一直都愿意和您聊,只是您太忙了而已啊!”
简易笑道:“那行,说说吧,你真的没有报复丰三姨的意愿?毕竟她让你和你娘分别了那么久。”
原尘不在意地摆摆手:“我都说啦,我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啦!……不过呢,说真的,我幼时的确恨过,只是后来,自己通过努力,侧面将亲娘救回来,且已经安排妥当,心中的那份恨意就减轻了不少。我现在就盼着,等此间事结,就带着我亲娘一起出国,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儿让她享享福。”
简易又问:“那你的哥哥姐姐们知道事情真相不?”
原尘嗤笑:“丰夫人,不要把我想象得太善良,我之所以安心和您合作,主要是斗不过您和丰司令的感情,要想啃您和丰司令这块儿骨头,太费力,太不合成本啦!所以,我才会及时止损。”
简易笑道:“您不用太自谦,我可没有忘记您当初对我丈夫意图不轨呢,这样的您,为达目的可以牺牲自己的那么一个您,觉得我敢把您划分到好人范畴?咱俩对对方的感官都彼此彼此,敬而远之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
原尘像遇到知己一般,欣然点头:“我那几位哥哥姐姐,从来都没拿我当亲妹子待过,也许到底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吧,感情不深,大家都习惯明哲保身啦!既然到家都如此,我又何必费心费力的忙乎一通,到最后还可能让他们当成恶人?而且……丰淑到底没有儿女,她也到底待我还凑合,既然这样,我做不到真心地好好儿的孝顺她,那不如让她有三个名义上的儿女吧!至少,母子之名在,他们不得不孝顺。”
简易闻言,若有所思,片刻笑道:“到底是心思缜密的原尘姑娘啊,你不将丰三姨的路都堵上,她有退路,就不会惦记着找你,你自然就不会有麻烦……真真是好心计。”
原尘懒怠地笑着:“彼此彼此,你能看得明白,说明你是明白人儿,这样,咱们说话才有意思。”
简易想了想:“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什么意思?”原尘问道,“我告诉你,出国我是出定啦,你可留不住我!”
简易无奈地摇摇头:“人最好别想太多,想太多容易噎着!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提高一下自己的效率,我怕我婆婆和小姨会想见你!”
原尘至此,方才收起笑容,摇头拒绝:“这个你们就不要想啦,得寸进尺可不是这么样儿做的。你知道,我可以将你们要的准备好、准备齐,而我要的则是快点离开,我希望咱们最好都不要违反自己的承诺,如何?”
这本来也只是简易的一个试探,开玩笑,她都出那么多钱啦,她若是还赖在这儿不走,那她就得想辙强制啦!
“那行,你跟着大菲小菲去你的屋子里休息吧,今儿放你半天假,你愿意写东西就写,不愿意也不强求,不过自明儿早上起,你可就要奋力啊!不然我不保证丰三姨不会提前过来啊!”
原尘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她甚至有一点儿……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你最好别盼着她来!她要是来啦,你就知道难受的滋味儿啦!”
简易伸手从腰间别着的枪套里取出手枪,笑道:“我这人最是尊老爱幼呢!”
原尘瞥了一眼枪,虽然好奇得很,她却真是一点儿不敢摸。
“你就是用这个尊老爱幼的?”原尘不信简易敢开枪。
简易眨眨眼,笑道:“希望丰三姨别在我练射击时乱闯,不然,也只能劳烦军事委员会定我无罪啦!”
原尘闻声,顿时囧住,正因为她都听明白,才知道眼前的人有多光棍儿。
丰忱是赶着饭点儿到达的,简易此时早已命人备好了一桌大餐,只待他回来。
丰忱表现得很不错,第一时间到家不说,见到简易没有立即询问原尘和她交代的事情,只是拉着简易一阵嘘寒问暖。
小两口儿用过餐,丰忱洗漱一番过来,二人才说起正事儿。
听到简易的安排,丰忱满意的将头搁到简易肩上,轻道:“辛苦你啦,媳妇儿!我想着,今儿下午就问她,然后,明儿一早儿,我就南下,去找咱们娘,还有小姨。”
简易闻之,有些心疼他,不禁道:“要我说,这事儿最好还是再想想。”
“嗯?”丰忱没有料到简易会这么说。
简易道:“我吧,是这么想的,娘这回回去,且不知道会不会知道所谓‘真相’,你这么急可可的,也不弄清楚了就过去,一来容易惊到旁人,二来,万一娘了解到了丰三姨的身世,你不好太过掺合的。”
说到丰三姨的身世,丰忱突然想起来:“对啦,我只知道她不是我外祖母亲生的,却不晓得她从何而来呢!”
这话,简易可不好和他说。
要说,这丰淑是怎么来的,也是难以启口。
话说,自从丰臻出国,郑家就翻了脸,因为他们的胡闹导致丰忱他外祖母流产之后,便有所收敛,只是他们终究不甘心,便派人使出了一招特别版的美人计:
一个老男人,在“无意”中,看到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孤女,义正词严的护着他的诗作,一首在所有家人亲戚朋友眼中都不能容下的诗作,不禁轻轻地敲开了他的心房。
那个老男人就是丰忱的外祖父,而那个小孤女不用说,就是美人计中最重要的棋子。
丰忱的外祖父(下面称为丰家老太爷),起初也只是将小孤女当成干女儿来养,没有其他心思。只是孤女的身世太可怜啦,她的父亲和丰家老太爷简直是一个版本印出来的一般。
只是小孤女的母亲特别善解人意,完全理解自己丈夫的心意,这点让丰家老太爷简直羡慕嫉妒恨得到了一定的境界。
尽管丰忱的外祖母(下面称为丰家老太太)和他感情好,可到底二人在志趣方面是有着不小的分歧的,甚至是在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历史观等重要方面,都有着不小的诧异。这些,都不能不说是属于丰家老太爷心底的遗憾。
而那小孤女却好像完全承袭了她父亲的品格,对于可以和自己侃侃而谈、不断支持她的女孩儿,丰家老太爷心底竟然渐渐起了一股男女之间才有的情愫。
无媒苟合,发生在丰家老太太再度有孕的时候,而他们府中的那名小孤女也在和丰家老太爷的某些次的“情不自禁”中,怀有了孩子。
本来小孤女的出现,就让丰家出丰家老太爷以外的人起了疑问,只是苦无证据。
直到满清灭亡,郑家倒台,才在郑家家主的心腹的心腹嘴里,套出了小孤女真实身份。
而那时,丰家老太爷正和丰家老太太闹得几乎翻脸。
原因很简单,他和小孤女的事儿曝光啦。
第505章()
那一世:
丰家老太太被气得动了胎气,一怒之下就要处置了小孤女,不想那女孩儿心眼儿极多,几个小计谋就将丰家老太爷耍得团团转;她只要三言两语的,就将丰家老太爷哄得和丰家老太太大闹了好几场。
因为丰家老太太要处置小孤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丰家老太爷跟闹开了,若不是他兄嫂相拦,他都能口无遮拦得说出析产别居的话来。
丰家大老太爷为了让弟弟安稳下来,这才将小孤女这等事件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带他去亲自审问了口供,直到丰家大老太太出主意,诱出小孤女的实话,丰家老太爷这才相信了。
只是那时丰家老太太的孩子又没有了,而那小孤女也在生产时,丢掉她的性命。
为保障丰家的名声,又因丰家老太爷对小孤女的女儿极为看重,丰家大老太爷同意了弟妹的请求——析产别居可以,那个女儿就要认在她的名下,那个女孩儿,她便是丰淑。
尽管丰家大老太爷夫妇都觉得这个要求有些欺人太甚,奈何弟弟固执,他们也只好委屈弟媳啦。
丰家老太太欣然同意,却也偷偷儿的留了一手儿,她吃定丈夫的“无知”,请求了丰家大老太爷夫妇,没有将丰淑记到族谱上。而后,在会自己的院子前,将底细交代给大儿媳,让她照顾着丰淑。
从此之后,十几载,即使丰淑嫁人,她也只见她一面儿,还是和全家人聚会时才见得到。
……
丰忱想知道丰淑真实身份的缘由,简易又不好说,便现吩咐原尘将这段儿事儿歇下来,给丰忱看。
而为了表示对原尘的犒赏,简易免了她和丰忱的见面,一切都等第二天再说。
丰忱看完整个事情的缘由和真相,不禁慨叹:“我说小时候为什么觉得外祖父成天围着外祖母转,外祖母都从未和他多说一个字儿,原来关键点在这儿啊!”
简易借机吐槽:“我就说这天下的男人啊一般黑,之前你也说过你外祖父母感情甚笃,结果就成了这般模样?”
丰忱闻之,赶紧表示:“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又不会做那等无耻之事!男人,洁身自好、爱惜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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