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婆都有嘴说不清呢!事后,她倒好,和你三舅舅还有那娼。妇一起吃酒玩儿乐,全不顾我为的是什么!
你外公向着我,因这事儿恨你三舅母恨得牙痒痒!直叫我不要多管她了,只看她能落得个什么好!我也有心于此,可又怕你三舅舅他做过了……你不知道,你三舅舅不是在我和你外公手底下长起来的,当初他身体弱,禁不住海边儿的风气,便让你的老太太,也就是你三舅舅的祖母带到沪市的乡下生活……也是我和你外公不对,以为两地相隔太近,因此也不想念,反到撂开了手,等到我们想起该好好调。教这个儿子时,你三舅舅已经从怀抱儿大的孩童长成了十三四岁的少年。
你老太太也早我们一步,将他安排进了沪市学堂,念及那里的教学环境比咱们这儿好,我们便没有阻拦,再到后来,他又做为交流生在英吉利读了两年书,带回来时,已是二十二岁的大小伙子,我和你外公能为他做的,便是给他订了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婚事儿,谁知道,那孩子和我们生疏,不满意婚事也不说出来,你那三舅母又是个不着调的蠢货,这么一来二去,竟然让你三舅舅生出了埋怨我和你外公的心思,报复到了你三舅母身上。”
简易觉得不可思议,又见外婆哭得实在伤心,赶紧抽出纸巾帮着老人家擦拭:“外婆,三舅舅的怨恨,是在事发之后,跟您们说的?”
戚老太太点点头:“之前不是说我有心不管你三舅母,又怕你三舅舅铸成大错儿么……因老嬷嬷暴露,我怕她被报复,便将她调回身边儿,到底又辗转手段,让几个丫头入府盯着,哪成想,你那三舅母那个不着调的东西,人家给她三分好脸色她就敢开染坊,竟然抖起精神,‘打扫’宅门儿,愣是把我交代的丫头几乎连根拔起,除了一个粗使丫头瞒得深,剩下的全被她一口气发卖了,你说她那心不狠?全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啊!你若是不满,你送我跟前儿来啊!何至于将她们卖到那种脏地方去?”
简易闻声,愣住,她真是不知道事情还有这么一段儿!三舅母明明看上去又老实又斯文的啊!
“哼哼!”一声冷笑,让简易和正在抽泣的戚老太太怔愣住了。
第481章()
那一世的回忆:
……
“哼哼!”一声冷笑,打断了戚老太太和简易的对话。
发出这声响的不是旁人,正是刚刚尾随简易身后而至,却缩在了门边儿上冷眼偷听的戚祝。
戚老太太一反刚刚落泪的气苦模样,这会儿反倒也跟着冷笑:“嘿,我说是谁呢,这么大谱儿,不是戚老爷么!”
老太太这是反讽,简易忽然想起来,老太太这是真生小舅舅的气了,若是搁过去,老人家过来,哪里会乖乖在花厅里等着,怹早就跑餐厅揪着小儿子的耳朵话思念了。
戚祝被他娘这么一说,有些气短,只能继续哼哼着,表示他在傲娇。
老太太横了往对面儿沙发坐下的小儿子,也不理睬,只是接着和简易道:“因为你三舅母糊涂,我也寒了心,有心教导她一番,还被她用信驳了回来,话里话外道我挑拨她家庭和睦,好似我这个婆婆不愿意看儿媳妇过得顺心似得……后来,我想,算啦,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儿,这人自己作死,谁能拦得住?可咱们戚家是正经规矩人家,没有让儿媳妇受怨的,我和你外公一合计,这事儿得和亲家,哦,就是你三舅母的娘家人说,至于之后再有什么,那就和咱们家族关系不大了。
你觉得我和你外公自私也好、推卸关系也罢,反正我们老两口子是这么做啦!连亲家的回信,我们都保留着了,我们不怕,将来即使对质,我们都有话说!……起初,亲家也和自家闺女说了,谁想,你那好三舅母愣是觉得我挑拨到了她娘家头上,也不知是怎么和她自己娘家人儿说的,反正,我和你外公是落了包含。
那时,你那三舅母的父母要办移民,大概也没心情多管那事儿,只觉得你三舅母活得挺滋润挺心宽,便不肯再管。倒是你外公不干,非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个清楚,说是对亲家有个交代,信最后,还说,要是亲家不信,很可以三方对质!人家亲家正准备出国呢,哪有心情在这里费事儿?人家回信说,这人啊得信命,自己女儿觉得好就是,至于以后,无论好坏,都赖不到婆家就是!你瞧,人家这是嫌咱们事儿多,烦咱们,打发咱们呢!
至那之后,你外公头一次吼我,让我不许再管你三舅他们两口子的事儿,也就是那时候,我才彻底对他们一家不闻不问的!……等事发出来,你道那丫头闹得?嘿嘿,那丫头当时都被你三舅和那贱人拿下了,且不说你三舅母被磋磨成什么样儿,那主仆俩险些就没了性命!还是我当初有意不再联系的粗使丫头找机会联系过来,咱们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那人,也是你大舅舅带着人救下的!
要说咱们戚家有什么不对,那就是没有将你三舅舅绳之以法,可是,孩子……我们是他的生身父母,又只生他、没教养他,我们心虚,下不去手啊!这普天之下只见狠心的儿女,不知可有那狠心的爹娘?不管别人,我和你外公,是真的没有那份狠心啊!……再有,就是没有及时处理了那个娼。妇,可是,孩子啊,那时齐衍已经出生,她是我们的孙女儿,我们不能扼杀自己孙女儿的母亲啊!除非,我们能忍心将齐衍一起除掉,否则,后患无穷r /》 简易相问:除了娼。妇后患无穷,那让三舅母受大罪,就不怕她的娘家报复么?
可是,简易没有问出口,她很清楚,那种连女儿都不甚关心的家庭,又怎么会为了女儿得罪一个大家族呢!再说,他们已经移民国外啦。
戚老太太长叹:“我们唯一做的,就是想好好弥补你三舅母,起初,我们是想联系她娘家,可是,当初他们一家迁徙海外时并没有留下地址和联络方法,大家也早八百年就不联系啦。我和你几个舅母连番劝她说出娘家的联系方式,可是你三舅母就是闭嘴不提。她一个没嘴儿茶壶,只会说要静修,我和你舅母们没有法子,只能随她……我们也找过她那贴身丫头的夫家,结果,人去楼空……”
老太太近乎自嘲的说:“谁承想,后来闹出来的,还是那个丫头的丈夫。”
简易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这事情中的苦主也算自作自受了,可真说起该杀的,仍旧是戚三那对儿奸。夫。淫。妇,只是这话,面对外祖母,她说不出来。
她说不出来不要紧,自有敢说话的。
戚祝估计是当隐形人当够了,他一开口就没好话:“娘说的是,儿子就问一句,该杀的不杀,该罚的逍遥,这是什么道理!”****,他是受够了戚三那个伪君子了,那小子,自小到大,每回回家来,都是一副大家对不起他的嘴脸,什么读书人、知识分子,他丫的就是一个斯文败类!
戚老太太冷笑:“戚爷别客气,您不是都出了家门儿啦么!还管我喊娘?老身我可不敢当呢!”
戚祝哑然,他娘好过分!不过戚爷不怕!
戚爷腆着脸,挤开一直沉默不语的齐浣,坐到他老娘的身边儿,拉着自己娘问:“娘,您这话可真委屈儿子,儿子是和戚三断绝关系,可不是和您、不是和我爹、更不是和我另外几个兄嫂、更不是和戚氏一族分开……娘,您也别说让我和老三调和的话,那种断子绝孙的玩意儿,我可不想受他连累!”
戚老太太沉默半晌,终究没有摇开戚祝紧紧攥着她手臂的手。
半晌过后,戚老太太长叹一声:“也罢,我和你们爹是他的父母,你们终究只是兄弟,我不能要求你们什么……也罢、也罢!”
戚祝咬咬牙,松口:“齐衍,您放心,我呆会儿就让人给送回去。”
戚老太太挑眉:“你愿意?”
戚祝反笑道:“儿子有什么不愿意的?儿子又不是有钱没处使,愿意给旁人养女儿?”
戚老太太气不顺的拍了儿子一巴掌,拄着拐杖缓缓起身:“今儿我前来,本就是叫你明儿回家里一趟。”
她见儿子梗着脖子面带不豫,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你放心,不是叫你和老三言和的!我和你们父亲也想开了,这儿孙都有儿孙福,我们老两口子忙活一辈子,为谁辛苦为谁忙呢!老三这一出闹出来,损害的不止是他自己,还有你几个兄长,我们为人父母不可那么偏心,更不能因为自己亏欠哪个,就让其他儿女也跟着弥补,你说得对,你们只是兄弟,不欠他的,不欠他的。”
戚祝小心翼翼的瞧着自己娘亲的脸色,见老人家只是眼含悲凄,神色却不差,心知娘亲并不是那么悲伤,倒也放下心来。
老太太摸着儿子的发鬓,道:“明儿你们过来,我给你们分家……至于老三,我们生他一场、也不顾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偏袒他这么多年,也早已不欠他了,这以后如何,随他吧!”
戚祝被老太太的话惊呆了,这意思、这意思是要放弃那个混账啦?
心知老太太是选择自己放弃了老三,戚祝惊讶得几乎不能相信。
简易倒可以理解,一个品质和本事都好的儿子,一个有文化有能力的人渣,想都知道会选哪个!
不过,到底为人父母心呢,外祖终究不舍得放下,到底只言分家,不提驱逐。
戚祝其实很好哄,自己娘亲几句话,就抚平了他的炸毛,心满意足的家伙,餍足的点点头,欢欢喜喜的将自己母亲恭送到大门口,注视着车子缓缓开出视线,他这才返回身。
简易抱着胳膊倚在洋楼的大门框上,看着美滋滋的舅舅迫不及待的给他姐姐,也就是简易的娘打电话。
“妞妞,你娘昨儿就知道啦,她明儿早上能抵达沪市呢!”戚祝这会儿年龄倒退到了稚龄,简易觉得她要是拿着块儿糖、摸摸小舅舅的头,小舅舅都能开心的叫她阿姨。
简易缩缩脖子,想着自己娘亲彪悍的找自己算账,啧啧啧,也不知她爹能不能管住?
“小舅舅,我娘过来,那我爹呢?”
戚祝哂笑:“你爹离得开你娘么?三步之内,必能跟上。”
简易点点头:“您还用电话不?”
戚祝摇摇头:“不啦,我去酿酒去,你一起么?”
简易也摇头:“我用电话去!”
戚祝一撇嘴:“你这是给丰小子电话?到底是重色轻舅的家伙!”
简易可不管那些,笑哈哈的就往楼上跑。
戚祝不甘心的大喊:“喂!我说,女生太主动人家可不珍惜啊!”
简易站在栏杆上笑呵呵的比划着电话筒的模样,冲着戚祝摇。
戚祝看着外甥女儿毫不留恋的冲进书房,气嘟嘟的低声嘀咕着:“应该是丰小子主动打过来才对啊!”
……
第二日清晨,沪市火车站。
因为是第一波出来的乘客,人数并不太多。
简易跟在戚祝身边翘脚以待:“小舅舅,你看到我爹娘啦么?”
戚祝也不时的寻摸着:“我没看到呢,哎呀,等等啊!”
“爹!娘!”简易良好的视力发挥了作用,她兴冲冲的向人群里挥手,那顾盼的神采在看到简六爷夫妇身侧站着的人时,立时凝固住了。
骄阳在碧澈的天空中,散发着热量。
暖风徐徐,让它照射下的子民,也感受到了温暖。
沪市新建的简式公园迎来了本日第一波的游客,垂柳窕窕,水波涟漪波光潋滟的湖畔,是谈情说爱的最佳场合。
从湖畔走过,踩着木桥,朝着不远处的乌檐白墙长廊而行,简易坏心的挠了挠裹着她秀手的大掌,嗔道:“你来怎地不和我说一声?”
丰忱低头看向她,如星的墨眸中涌着无尽宠溺:“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
有情。人的相视,那你勾我、我连你的眼神儿,像是拔糖一样,越搅合越缠粘,看来看去便更难分舍。
简易瞅着丰忱看过来的专注目光,傻乎乎的,心底乐开了花儿,素手丹蔻点向他变得有些古铜色的脑门儿,轻笑:“看什么呢?呆子!”
人,大都喜欢自己被心上人专注的重视,便是简易也不例外。
小两口手拉手、摇晃着,相视中默契一笑,那无尽的风。流和韵味,看得湖中游过来的各色锦鲤都醉了。
“你过来没问题么?”穿过走廊,简易二人向着远处的梧桐大道走去,那里人少数多,荫凉爽身,正适合说说悄悄话。
丰忱不甘于只拉。拉媳妇儿的小手了,他轻笑一声,很自然抬起抓着简易的手,转个方向,放到自己嘴边儿亲了亲,让简易的手背在他脸颊上蹭了蹭,便又很自然的让另一只手握紧简易的小拳头,空下来的大掌便很“厚颜”的拢在了简易的肩头。
这么顺其自然的动作只用半分钟,便让原本走在他身旁的简易,顺利的、似乎没有察觉的依偎在了他的臂胸之中。
简易心里甜蜜蜜的顺势将头倚在了丰忱的肩膀上,笑道:“你过来,婆婆知道不?”
丰忱笑道:“自然知道……不但知道,还巴不得我过来,好尽快给她添个孙子呢!”
“呸!”轻轻的说出爆。破。音,简易瞅着周围没人,一口咬住了丰忱的下巴,上下牙齿不客气的搓了搓,这才松口,只留下泛着水光的两排齿印儿和红痕。
“嗬!”丰忱疼得倒吸口气,又气又无奈的看着笑得一脸得逞的媳妇儿,哭笑不得道:“夫人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啊,这叫人看到,你夫君的威仪可都扫地啦!”
简易鼓着脸颊故意直视他:“活该,谁叫你放着好好儿的话不聊,一开口就是耍流氓呢!若不是咬咬看,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带着人。皮。面具的坏人?”
丰忱苦着脸,叹:“我亲爱的夫人,您怎么总是这么有理呢?”
简易再次伸出“狼爪”,捏向丰忱的脸颊,又顺势往外拉了拉,笑道:“我亲爱的夫君先生,您忘记您的妻子是生产道理的?”
“哦,对对对!”丰忱一脸恍然大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