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岳山庄的动向,她已经交给晴马和月鹿去处理了,她只要等待最后时刻出现去收网就可以了。
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大事,永远不会忘记。
夜锦衣正打算上马,却被卫卿笑突然拉住手臂,她将脚从脚蹬上放下来,看着卫卿笑,问道:“怎么了?”
卫卿笑两只手都握住她的手臂,目光殷切道:“我们不去洛阳好不好?”
夜锦衣不解道:“为什么?”
卫卿笑低头道:“我还不想想起来。”
闻言,夜锦衣松开手里的马缰,语气渐渐冷起来,道:“为什么?”
卫卿笑突然上前抱住夜锦衣,声音突然变得委屈:“我昨天看到我的身上很多伤痕,我以前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夜锦衣闻言,眸中的冷色渐渐化开融成一片雾霭,她缓缓抬手,轻轻拍了拍卫卿笑的后背,她并没有回答卫卿笑的话,因为她回答不出。
卫卿笑也并没有去等夜锦衣的回答,他只伏在夜锦衣的肩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以前一定受了很多苦,不然我怎么会把以前的东西都忘记了。既然那些都是不好的记忆,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了,我只要记得你就好了。”
夜锦衣皱眉道:“可是······”
卫卿笑忙打断她的话,道:“你那天说了喜欢我,那你一定不希望我想起过去的事情难受,对不对?”
夜锦衣沉默了许久,才微微点点头:“是。”
卫卿笑这才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道:“那我们不去洛阳了好不好?”
夜锦衣又沉默了许久,才道:“好。”
卫卿笑这才松开夜锦衣,将手扣在夜锦衣的肩头,咧开嘴笑了笑:“那这些天,你就陪着我好好玩,行吗?”
夜锦衣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缓缓点头道:“好。”
正在这时,像是实在忍受不了夜锦衣同一个男人这样亲密,赛贵妃快步走过来,扯着夜锦衣的衣袖,娇笑道:“夜公子,这里只有两匹马,我只好与你同乘一匹了。”
卫卿笑冷冷瞥了她一眼,抱臂道:“凭什么?”
赛贵妃闻言,并未理卫卿笑,只对着夜锦衣又笑了笑,道:“公子难道忍心我一个柔弱女子步行跟着你们吗?”
夜锦衣未答,只是跨上马,朝赛贵妃伸出手。
赛贵妃见状,脸上露出喜色,她忙伸出手来正要握住夜锦衣的手,却在她的手距离夜锦衣的手不到一寸时,卫卿笑就已经伸手握住了夜锦衣的手,并且直接跨上马,坐在了夜锦衣的后面。
赛贵妃的手还愣在半空中,她不可思议地盯着卫卿笑,正要说些什么,卫卿笑就抢先开口道:“确实不忍心,那后面那匹马就留给姑娘了,我们两个大男人就凑合着骑一匹了。”
说罢,卫卿笑直接抢过夜锦衣手里的马鞭,朝着马背一抽,马就疾驰而去,他这才朝着被抛在身后还在气的瞪眼的赛贵妃喊道:“姑娘,你还是快些吧,不然就赶不上了。”
马跑出很远的距离,夜锦衣才无奈笑道:“怎么跟一个女人计较?”
卫卿笑抱住夜锦衣的腰,整个人伏在夜锦衣的手背上,这才懒懒道:“你不说我是一个孩子吗?孩子跟女人计较,很公平。”
夜锦衣无奈摇摇头,道:“是很公平。”
许久,夜锦衣才抬手拍拍卫卿笑扣在自己腰上的手,轻声道:“卿笑。”
“唔。”
夜锦衣低头道:“以后不可以抱着我说话,记得了吗?”
卫卿笑闻言,猛地将头从夜锦衣背上抬起,盯着夜锦衣的耳后,道:“为什么?”
夜锦衣道:“因为两个男人抱着,要让人误会的。”
卫卿笑道:“误会什么?两个男人为什么不可以抱着?”
夜锦衣笑了笑,道:“你现在还不懂,只要记得我的话就好了。”
卫卿笑却不依不饶,问道:“不,你一定得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抱着你说话。”
夜锦衣敛眸道:“你以后要娶妻子的,你不可以让人以为你喜欢男人。”
卫卿笑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他道:“可是我的确喜欢你,你也说了喜欢我。”
夜锦衣闻言,喉头突然一紧,心里涩涩的有些难受,她心里默默叹一声,才开口道:“可你以后也一定要娶妻子的,对不对?”
卫卿笑摇头道:“我为什么要娶妻子?我为什么不能娶一个男人?”
夜锦衣苦笑道:“因为你爹你娘,应该很久以前就想抱孙子了。”
卫卿笑突然沉默了,半晌,他才涩涩道:“你说这些,就是想说我以后不能跟你太亲近,是不是?就是想说,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不能在一起是不是?”
夜锦衣没有说话,此前她并没有发觉有什么问题,许是她觉得兄弟两人如此并无伤大雅,可是她偏偏看到了赛贵妃看向她和卫卿笑时那种怪异莫名的目光。
就是那种目光让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本来只以为女人和男人在一起会让人误解,可是此时她才发觉男人跟男人太过亲密更容易让人误解。
而且,这误解的后果要比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暧昧不清更严重。
她的确已经不在意这些琐事了,因为这么多年,她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就连平日包扎伤口有时也是鬼宿等人帮她处理的。
可是,如今,她不能不在意卫卿笑的事情。
卫卿笑是无境山庄的大公子,他以后一定要娶妻生子,她不能让他的名声有任何影响,她不能让别人以为卫卿笑是个·····断袖。
所以,她不得不处处谨慎,即使,这对卫卿笑而言,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没有等到夜锦衣回答的卫卿笑,在经历长久的沉默后,嘴角突然浮起一抹嘲讽悲哀的笑意,然后,他松开了夜锦衣的腰身,开始敛眸不语。
一百二十七章 好喝的鸡汤()
夜锦衣不是傻子,她自然感受到卫卿笑突如其来的疏离,可她只能选择沉默,只能选择冷漠。
因为卫卿笑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放纵不羁的摽梅宫宫主,而是任啸决同虞宁的独子。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才到了最近的城镇。
马才刚刚停在客栈的门口,卫卿笑就快速下马走进店里,并未同夜锦衣多说一句话,而夜锦衣目送他快步走进客栈,亦是不言不语,只沉默着下马,然后将马交给迎上来的客栈小厮。
赛贵妃也紧跟着他们停在了客栈的门口,才刚刚下马,她就挽住了夜锦衣的手臂。
夜锦衣微微皱起眉头,道:“赛姑娘······”
似乎是意料到夜锦衣接下里要说的话,赛贵妃忙打断她的话,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夜公子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吧,再者,我只是挽了公子的手臂罢了。”
夜锦衣抬眸扫了一眼已经坐在店里死死盯着他们两个的卫卿笑,抬脚朝客栈门跨去,压低声音冷声道:“随姑娘的便。”
一顿饭,夜锦衣吃的食不知味,除了卫卿笑直接摔下筷子回房间休息的原因外,还因为赛贵妃一直坐在她的身旁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就差直接喂她了。
像是忍耐了许久,夜锦衣终于放下筷子,盯着赛贵妃道:“赛姑娘。”
赛贵妃也忙放下筷子,双手托腮,含情脉脉地看着夜锦衣,柔声应道:“嗯。”
夜锦衣道:“我跟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姑娘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赛贵妃想了想,笑道:“喜欢你需要原因吗?”
夜锦衣一滞,敛眸道:“不需要。”
纵使夜锦衣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因为喜欢一个人的确是不需要理由的。
赛贵妃见状,问道:“那现在,轮到我问公子你了。”
夜锦衣抬眸道:“什么?”
赛贵妃道:“公子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自认我长得足够美,我也自认我足够温柔,可以俘获一大票男人的心,可是公子为什么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还有公子口中的那个杨柳姬,公子既说她不如我,又为什么喜欢她?”
夜锦衣道:“我从未说过我喜欢杨柳姬。”
赛贵妃睁大眼睛道:“可你那天拿我跟她作比较来着。”
夜锦衣道:“因为你们都是开黑店的。”
赛贵妃哑然,像是没有想到真正的原因是这个,她有些缓不过神来,半晌她才问道:“公子还没说为什么不喜欢我?”
夜锦衣道:“你数数,这店里坐了多少人?”
赛贵妃闻言,果真抬头数了数,然后颇认真地回答道:“不包括你我,七个。”
夜锦衣笑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这七个人。”
赛贵妃语塞:“这······”
见赛贵妃无话可说,夜锦衣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柔声道:“那块玉佩我迟早会拿回来,烦请姑娘你保管好。”
赛姑娘见夜锦衣起身要离开,忙站起来道:“这块玉佩对你很重要吗?”
夜锦衣不答,因为她想起当日从玉琅砩辖庀抡饪橛衽宓那榫埃彩谴幽翘炱穑刻於几嫠咦约核怯窭奴而非玉展颜。
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赛贵妃忙握住夜锦衣的手,道:“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这块玉佩我就还给你。”
夜锦衣这才微微转过身来,看着赛贵妃道:“姑娘,你的幸福不应该寄托在这块玉佩上。这块玉佩对我而言的确重要,但它的价值却远远不能承担你后半生的幸福。再者······”
夜锦衣抬手拿起桌上的剑,又道:“再者,姑娘喜欢的也许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征服一个人的快感,我猜想之前一定没有哪个男人拒绝过姑娘你。而我并不喜欢被人征服,更不喜欢有人把征服我当做一件快活的事情。”
说罢,她就快步上楼,在小二的带领下进了自己的房间。
眼见着夜锦衣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赛贵妃这才从袖中拿出那块玉佩,她盯着那块玉佩许久,才愤愤抬头,喃喃道:“我就是不信,我得不到你。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说罢,她也快步上楼去了。
整整一天,夜锦衣都没有再出过房间。
卫卿笑晚间下楼的时候便看到赛贵妃一个人对着一桌子的菜发呆,便忍不住走过去坐下,问道:“对着一桌子菜,干嘛不吃?”
赛贵妃神情有些恹恹,她有气无力道:“夜公子一整天没出房门,他不来吃饭,我也吃不下。”
卫卿笑抬头朝楼上扫了一眼,道:“他一直在房间?”
赛贵妃点点头。
卫卿笑的神情有些焦急,但又缓下神色,道:“他不下来,难道你不会给他送上去?”
赛贵妃道:“我也想,可是我怕公子不吃。”
说着,她有意无意地扫了卫卿笑一眼,然后眼睛一亮,忙道:“不如这样吧,你把这汤端给他吧,他好像挺疼你的,你送的他应该不会不喝吧。”
卫卿笑低头,道:“未必。”
赛贵妃闻言,扶额自言自语道:“那就没办法了,我就是担心,公子身体要是饿坏了怎么办?”
像是受不了赛贵妃的念叨,卫卿笑正要起身离开,才走出没有两步,又猛地转过身来,拿起那盅鸡汤快步上楼去了。
赛贵妃眼见着卫卿笑端着那盅鸡汤进了夜锦衣的房间,忍不住抿嘴笑了笑,然后也缓缓起身,走上楼去。
卫卿笑端着鸡汤走进夜锦衣房间的时候,夜锦衣正在闭目调息。
昨天那一次发力耗费了她不少精力,加之才吸收的内力与精力在她血液和经脉中涌动,像是一股又一股四窜的浪潮,让她气息有些不稳。
听到声音,她才睁开眼睛,见是卫卿笑走进来,她才下床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卫卿笑将鸡汤放在桌上,冷声道:“你没吃东西,给你端了鸡汤来。”
夜锦衣扫了一眼鸡汤,微笑道:“好,我一会儿就喝。”
卫卿笑闻言,直接坐了下来,打开盖子,将鸡汤倒在碗里,推到夜锦衣面前,道:“不成,我得看着你喝完才走。”
夜锦衣无奈地摇摇头,才坐下来接过碗。
卫卿笑将勺子递给她,道:“怎么,不准我亲近你,连我给你端的汤都喝不得了吗?”
夜锦衣笑着接过勺子,没有回答卫卿笑的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喝汤,只是这汤才喝了一半,她的神色就有些异样。
卫卿笑自然注意到这一变故,忙道:“怎么了,这汤不合口味,不好喝的话我再让他们做。”
说着,他就起身,打算去把这汤换掉。
夜锦衣握住了卫卿笑的手臂,然后神色如常地搅拌着碗里的汤,有意无意问道:“不,这汤很好喝,是谁做的?”
卫卿笑道:“赛贵妃让我端来的,我去问问她。”
闻言,夜锦衣眸子一紧,但仍笑着看向卫卿笑,道:“不用了,我自己问她就是了,你先出去吧。”
一百二十八章 生米煮熟饭()
卫卿笑闻言,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盯着夜锦衣,神色怪异。
见他还未离开,夜锦衣稍稍抬头,问道:“怎么了?”
卫卿笑道:“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了。”
夜锦衣道:“没有。”
听到这句话,卫卿笑径直把手里端的汤盅又重重摔回桌上,拂袖走出房门。
若非他出门之后看到赛贵妃就倚在门口,若非他看到赛贵妃脸上怪异莫名的笑意,若非他没有看到赛贵妃朝他轻笑一声便走进夜锦衣的房间,他也许还没有发现出现了什么问题。
赛贵妃走进去的时候,夜锦衣已经坐回了床上,桌上的鸡汤还剩着半碗,依旧泛着热气和香气。
才这一眨眼的功夫,夜锦衣的脸颊就已经显出不正常的潮红,额上还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放在膝头的手似乎还在轻微的颤抖。
似乎预料到进来的人是赛贵妃,夜锦衣连眼也未睁,只冷声道:“我以为姑娘虽是性情中人,但绝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赛贵妃轻笑一声,转身关上房门,便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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