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身形一动,跟了上去。。。。。。。
这里是一片废墟,到处是断壁残垣,大部分的房子都破旧不堪。牛粪男一路翻墙过巷,最终进了一处偏僻的拐角,来到了一间破草庙里。
此时草庙的角落里,正放着一个包裹,包裹被破布裹了好几层,里面放着一个婴儿。
牛粪男上前抱起婴儿,将满是牛粪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后从怀里摸出半个发黄的小馒头,轻声道:“吃呀,虎子,张嘴。。。。。。”
婴儿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百零六章 唐明()
牛粪男摇了摇怀中的婴儿,慌张道:“虎子,你别吓爹啊,快醒醒。。。。。。”
婴儿依旧是一动不动,宛如睡着了一般……
牛粪男伸手探了探婴儿的鼻息,顿时脸色一变,浑身都颤抖起来。
“虎子,爹带吃的回来了,快醒醒啊。。。。。。”他疯狂地摇晃着包裹中的婴儿,可是婴儿似乎没有了生命迹象。。。。。。
林然一直在不远处看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叹了口气道:“他已经死了!”
牛粪男嚎啕大哭道:“天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这么对我?有什么冲我来啊,孩子是无辜的,我的虎子啊。。。。。。”他一边哭着一边大喊,直至最后,已经哽咽得泣不成声……
林然经历过至亲离世之痛,那日在葫芦山顶,他亲眼看着娘亲被雷烈灭魂,也是这般模样。他上前拍了拍牛粪男的肩膀,安慰道:“节哀顺变吧!”
牛粪男抽泣着,想要停下来,却止不住泪水,呜咽道:“就在昨天晚上,我家女人被那些鬼怪给害死了,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晚上,我家虎子。。。。。。呜呜呜……”
一夜之间,丧妻丧子,从今以后,世上再没有为他无条件付出一切的人了,这种悲痛是沉淀在骨子里的悔恨和空虚。。。。。。
万年俱灰之后,有人在沉痛中死去,有人在沉默中爆发。。。。。。
“起来!”林然朝着牛粪男厉喝一声。
牛粪男微微抬起眼皮,看了林然一眼,随后又垂下了脑袋……
林然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冰冷的眼闪过一丝同情。
“你想不想报仇?”
牛粪男自嘲道:“呵呵,报仇?那可是鬼魂,妖魔,我找谁报仇?拿什么报仇。。。。。。”
林然道:“只要心中有一把火焰,就能让仇恨燃烧。。。。。。”想当年,他只是一个布衣少年,在葫芦山顶面对分神老怪,却丝毫不惧,更是血泪泣言,只要活着一日,誓灭东密满门……如果一开始他就放弃,只怕早已葬身在归苑山的地下暗流中了……
牛粪男一脸沮丧,朝林然道:“少侠,你别管我了,就让我死在这里吧,我女人和儿子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林然皱眉道:“你可以就这样死去,可是以后还有千千万万无辜的人,无限重蹈你的覆辙,经历这世间种种苦痛。。。。。。你可以一死百了,也可以做点什么,自己决定吧……”
牛粪男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采,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叹道:“我。。。。。。我只是个普通人,又能做些什么。。。。。。”
林然心细如尘,自然捕捉到了对方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微光,顿时淡笑道:“你既然死都不怕了,就能做任何事,我可以帮你,让你成为修士。”
是的,一个死都不怕的人,做什么都会一往无前,无所畏惧!这一点林然自己深有体会。
牛粪男一听,顿时不可置信道:“你……你是说,我可以成为修士?成为强大的存在?”
林然点了点头,肯定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想!”
牛粪男之前见识过林然的能为,对他十分信服,再不犹豫,顿时跪了下去,朝林然磕头道:“只要能成为修士,我药山做什么都愿意,以后我这条贱命就是大人的,只要大人用得着,药山万死不辞。。。。。。”
林然平静地道:“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替我办一些事……”
药山坚定道:“大人尽管吩咐!”
林然道:“这样,你去城西郊外二十里处,相望坡的山脚下,替我见两个人!”
药山好奇道:“两个人?什么人?”
林然道:“到了之后,你大喊:牛牛马马快出现,自然就明白了!如果你见了他们之后,还愿意跟着我,就来朱雀大街的张府。。。。。。”
“朱雀大街。。。。。。张府。。。。。。小的记下了。。。。。。”
药山默默记住地址,起身往外跑去。也许是太饿了,他还没跑出多远,顿时一个踉跄栽倒下去。。。。。。
林然见状,从指尖逼出一滴鲜血,一指弹了过去。这滴血是莲台造就的至圣之血,对于寻常人来说,一滴足以提神醒脑,驱邪祛病,强健他们的体魄。
药山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丝腥甜入口,顿时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也为之一振。他抬头感激地看了林然一眼,转身朝草庙外跑去……
一个重获新生的人,无所畏惧,他此刻只有一个信念,完成林然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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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破晓,旭日东升,永安城笼罩在一片祥和之中,内城的朱雀西街上,张家兄妹此时正在大门外翘首以盼,期待着林然的归来。
张遂靠在门柱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担忧道:“林兄弟去了这么久,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张欣坐在一旁的石墩上,打着哈欠道:“哥,你回去歇会儿吧,都等了一晚上,你不累,这门都累了。。。。。。”
张遂叹道:“诶,妹啊,我们这修行之人是不会累的。。。。。。”
张欣一听,顿时起身,上前轻轻推了他一把。。。。。。
“哎哟!”张遂猝不及防,一个站立不稳,踉跄摔在了门槛上,跌了个狗吃屎。
张欣故作惊讶道:“咦!你们修行之人不是不会累吗?怎么站都站不稳了?”
张遂苦涩一笑道:“哥这是心力交瘁。。。。。。”
张欣眺望着远处的街道,没好气道:“哼,说起这个林然,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你是中了什么邪,这么信任他!”
张遂语重心长地道:“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所以最好不要多嘴,林兄弟可不简单。。。。。。”
张欣噘嘴道:“不就是一个难民吗?”
张遂想起了那日在玉龙雪山,林然破开冰面的那一幕,嘀咕道:“不好说。。。。。。”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吵着,就在此时,只见一名男子踱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朝来这里走来。男子身穿铠甲,头戴钢盔,腰间挂着一柄佩剑,一副军官模样打扮。他看了看虚脱的张遂,刚毅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张兄这么好雅兴,一大早就在门口做俯卧撑呢?”
张遂一见来人,顿时站直了身子,朗声道:“唐明,你来做什么?”
被唤唐明的男子笑道:“做什么?现在有高人相助,有底气了?”
张遂故作糊涂道:“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唐明冷笑道:“呵呵,你少给我装蒜,江洋二虎昨天在城郊外遇害,你敢说你不知道?”
张遂一听,顿时脸色一变:“莫非林兄弟。。。。。。难怪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唐明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冷声道:“能怎么样?在永安地界,敢犯我唐家者,后果自负。。。。。。”
第二百零七章 衡山书院()
张遂震惊地瞪大了眼,失声道:“你是说林兄弟他。。。。。。他……林兄弟啊,是我害了你啊。。。。。。”
张遂听着唐明的话,认定林然已经遇害,顿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张欣在一旁看着,满脸失落道:“哥,你把那小子说得那么神,我还以为他真有什么能耐呢,没想到。。。。。。”
张遂自责道:“都怪我,要不是我让他去送信,他就不会惨遭不测了……”
张欣噘嘴道:“我早就说过,那个林然不靠谱,你偏不听。事已至此,哭也没用,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唐明在一旁看着,郁闷道:“你们嚎个什么,我还没……”
就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张兄,你哭什么?”
张遂抬头看去,来人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一头白发如雪,飘然出尘,正是林然。
张遂一见林然,顿时激动得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林然,眼神:恍惚道:“林兄弟,真的是你!你没死,你没死……刚才听唐明所说,我还以为。。。。。。”
“唐明?”林然听到这两个字,缓缓推开了张遂,看向一旁军官模样的男子。
唐明一双锐利的眼死死盯着林然,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
“呵呵,你就是张遂的外援?想必江洋二虎就是死在你的手上吧,臭小子,你知道跟唐家作对的下场吗?”
“不知道!”林然淡淡回了三个字,并不以为意。
“哼!”唐明冷哼一声,从林然旁边穿了过去,就在二人擦肩之时,只见唐明突然发难,右肩一摆,狠狠撞向林然。
感受到一股巨力来袭,林然心念一动,莲华圣体的外力轰然爆发,心物合一,稳如泰山压顶,岿然不动。
交错的瞬间,唐明只觉肩膀一酸,顿时脚下一软,被震退了数丈。他定了定身形,一脸惊骇地盯着林然道:“小子,你以前混哪儿的?”
永安城是有禁武令的,所以二人刚才的对决都没有使用内力,是纯粹的外功比拼。唐明身为元婴巅峰强者,禁卫军虎豹骑队长,一身外功早已炉火纯青,可就在刚才的角力竞逐中,他竟然输给了眼前这名少年……
以林然这般年纪,这等能为,放在哪里都绝对不会是碌碌无名之辈。
林然冷声道:“城外难民一霸,南霸天!”
唐明眼神一变,厉声道:“哼,南霸天是吧,得罪了唐家,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林然道:“我等着!”
“难民一霸,南霸天……”唐明深深看了林然一眼,捂着肩膀朝右边的街角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个唐明,虽然年纪不大,却有着元婴巅峰的修为,刚才若不是林然及时反应过来,只怕肩膀就要脱臼了。
林然扶起一旁的张遂,好奇道:“这人是什么来头?”
张遂道:“唐明是禁卫军统领,负责安乐宫的巡防,手下有四百虎豹骑,平时嚣张跋扈,欺压良善,这回只怕是因为手下被杀,来试探林兄弟你的。。。。。。”
林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李王要把提携张家,就连禁卫军统领都是唐家的人。。。。。。
张欣不懂修行,所以并没有看出来刚才的角力竞逐,她只知道林然把唐明撞飞了,此时见唐明离去,她这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着林然道:“看不出来,你力气还蛮大的,你真的杀了江洋二虎吗?”
林然淡淡的道:“我不想杀人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其平淡,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只是想与不想……
张欣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呢喃道:“唐明不教训我哥一顿就走了,难道真是怕了这名白发少年?”
张遂苦着脸道:“你倒是希望他教训我!”
林然不禁问道:“怎么,这个唐明时常欺负张兄?”
张遂苦笑道:“不瞒林兄弟,过去几个月在永安,我就像唐家的一条狗,时常要摇尾乞怜,才可勉强度日。。。。。。”
林然点了点头道:“张兄也是个能人,能忍常人之不能忍!”
“林兄弟过誉了,我不过是软弱好欺罢了!”说到这里,张遂突然想到了什么,转问道:“对了林兄弟,李姑娘怎么说?”
林然见他一脸憔悴,不想打击他,顿时将昨晚的事情委婉地说了一遍,在提到李令月的态度时,他是这么说的:李令月看了那封信,说你来迟了一步,事与愿违,在这之前她已经答应唐家了。。。。。。
“我命休矣!”张遂听后,顿时长叹一声,倒了下去。
张欣赶忙上前接住他,埋怨道:“林大哥,你就不会说委婉一点儿吗?我哥这性子,哪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啊。。。。。。”
林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已经说得够委婉了。。。。。。
张遂勉强支起身子,支支吾吾道:“小妹,备马车,我要去城东的衡山书院!”
张欣没好气道:“不是一大早就在前院备好了吗?我去把车赶来,稍等会儿。。。。。。”说完转身进了屋子。
林然见张遂嘴唇发紫,脸色潮红,顿时明白了一些,看来他是急痛攻心,引发了体内的剧毒。
“张兄,性命要紧,事不宜迟,还是我带你去吧。。。。。。”
张遂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道:“不可,永安内城有禁武令,林兄弟身法再快也使不得。还是等欣丫头把马车赶出来,一同去衡山书院。。。。。。”
林然点了点头,将他扶到一旁的石墩上坐了下来。张遂摊开手脚,闭目养神,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林然看着张遂的垂死模样,不禁暗想,这可真是剩下一口气了,不知道那个孔师父是否真的如传闻中厉害。。。。。。
没过多久,张欣就牵着一辆马车出来了。这是一辆很普通的马车,两边车门是可以左右移动的木板,前面则是垂着一块蓝色的帷幕,既简单又实用。
“哥,哥你怎么了?”看着脸色潮红的张遂,张欣急忙跑上去将他扶了起来。
张遂此时眼神浑浊,嘴唇发紫,他微微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没能说出口。
张欣看了看张遂,又看了看一旁的林然,急道:“我哥怎么突然这样了?”
林然解释道:“他中毒了……”
张欣一听,顿时一脸惊疑道:“中毒?中了什么毒?”
林然道:“你再问你哥就要死了,还是快带他去找孔先生吧!”
张欣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会赶车吗?”
林然想了想,回道:“试试!”
林然虽然没有赶过马车,可是小时候却经常帮镇上的吴伯赶牛车,基本技巧还是掌握一些,顿时一个翻身坐到了马车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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