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风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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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风云图-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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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马主人摸了摸肿起的脸颊,大怒道:“去你妈的,竟敢打当今文华殿大学士的儿子,我和你拼了。”发狠向黄衣男子扑上去。

    古钺聪微微一怔,心忖:“他爹是文华殿大学士?不是那日在刘雷傲卧房中磕头如插烛也似的郑伯?”想起郑伯为人,心想:“郑伯欺软怕恶,胆小如鼠,怎会有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

    黄衣哥哥不待他扑近,一脚将面前木桌踢飞,顺势操起腾空的茶壶往他头上扣去,说道:“老子让你凉快凉快。”凉茶水登时迎头浇下半壶,宝马主人浑身一个激灵,更是大吼一声冲了过去,但他丝毫不会武功,还未碰到黄衣男子衣角,又结结实实挨了两记耳光。

    就在这时,红衣弟弟已解开宝马缰绳,说道:“哥哥,别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计较,我们走罢。”宝马主人见宝马被抢,“啊哟”一声,叫道:“别动我的马。”发疯似的纵身扑上去,一把紧紧拽住马缰绳。

    红衣弟弟道:“小子,放手!”宝马主人死死拽着,还生怕拽得不稳,又将马缰在手腕上紧紧缠了三圈,说道:“我的马,打死也不放。”红衣弟弟左手一探,抓起他衣领将他凌空提起,说道:“再不放手,爷爷一掌毙了你。”

    欧阳龙儿笑道:“他们一个老子,一个爷爷,确是一对双胞胎。”古钺聪含笑不语。

    宝马主人双足在空中乱蹬,手中马缰绳却死也不放。

    “咔嚓”一声,红衣人手臂震处,宝马主人左手肘关节已被拧得脱臼,他忙将马缰换到右手,仍是紧紧拽着。

第十八回 如此持家4() 
古钺聪微微一动,忖道:“此人莽则莽矣,可远比他老子有骨气。”正自想着,欧阳龙儿道:“相公,再不动手,宝马便是归这两个人了。”

    古钺聪点点头道:“夺马是小,此二人来路不明,既让咱们撞见了,须得查一查来路才是。”说着就要起身。

    欧阳龙儿轻轻按着他双肩道:“对付江湖宵小,无需相公出手。”猛地一拍桌子,欲要吓一吓两人,谁知一拍之下,用力过大,指尖至手臂登时痛麻难当,直疼得满地乱转。她吹了吹手,冲两位双胞胎道:“那位老子并那位爷爷,‘称重要找分量足’,莫若过来和本祖宗玩玩手段,消磨消磨两位的力气?”

    黄衣哥哥闻欧阳龙儿说话,咧嘴冷笑一声,提刀过来,将刀放在桌上,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说道:“刚才的话是你说的?”

    欧阳龙儿道:“是你祖宗说的。”

    黄衣哥哥看她一眼,拉起衣袖放在掌中,伸手往桌上一抹,似是抹掉桌上尘土,手肘实则有意无意在欧阳龙儿手腕“大渊”、“经渠”两处穴道上搭去,只觉欧阳龙儿腕上力道如泥牛入海,知她并无半分内劲,又见欧阳龙儿恍无知觉,更断定她便是寻常村夫无疑。

    古钺聪看在眼中,只顾喝茶,丝毫不动声色。欧阳龙儿一面把玩手中萝卜,一面笑道:“这位老子并这位爷爷,你们两个武林高手欺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实是大失身份,这样罢,本祖宗也不为难二位,你们只要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老祖宗,我便接着回家种地去,不然,便要你们将这颗大萝卜连同萝卜根一齐生吞进肚子里。”

    黄衣哥哥“嘿”地一声怪叫,说道:“弟弟,我们今天是见鬼了么,怎么遇着的人一个比一个不怕死。”

    欧阳龙儿指着桌上茶壶,淡淡说道:“再多说一句,不光要你们吃萝卜,还要将这茶渣连同这茶壶嚼碎了一并吞进肚子里。”

    黄衣哥哥仰头哈哈大笑,说道:“弟弟,你听见了么,他要我吃茶渣和茶壶……”话音未落,欧阳龙儿倒提茶壶,猛将剩下的半壶茶水劈头盖脸向黄衣男子泼洒而去,手法甚是利落。黄衣男子知对方并无武功,丝毫不将欧阳龙儿放在眼中,一头秀发登时湿透,茶叶夹杂在一头乌黑油亮的发髻之中,好似被人弄了一身尿水相似。

    黄衣哥哥极重自己容貌,那容得如此狼狈,登时勃然大怒,吼道:“去你妈的!”抄起大刀,猛欧阳龙儿脑袋横披过去,欧阳龙儿有古钺聪在旁,丝毫不惧,一字一顿道:“你以为凭区区刀子就能伤到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祖宗?”

    眼见大刀已到欧阳龙儿左颊数寸外之,就要将她半个脑袋劈下来,对方却既不还手,甚至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黄衣哥哥大出意外,这一刀停在半空,竟不敢砍下去,皱着眉道:“老子今天真是撞邪了,你……你果真不怕死?”红衣弟弟见此奇事,也忍不住放开宝马主人走过来。

    宝马主人看得目不转睛,见红衣男子走开,也不牵马逃走,反而凑近来看热闹,口中大赞道:“壮士好胆识,郑某自诩胆量天下无二,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欧阳龙儿抱起桌上萝卜,说道:“今天本祖宗心绪好,你快叫三声‘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老祖宗’,再把这个萝卜连叶带根全吃了,就滚蛋罢。”

    欧阳龙儿正自说着,红衣弟弟暗中向哥哥递了个眼色,黄衣哥哥说道:“好啊,那就多谢祖宗了。”伸手去接萝卜。红衣弟弟趁欧阳龙儿递萝卜之机,暗中掏出匕首,向欧阳龙儿后心刺去。

    宝马主人见红衣男子偷袭,大叫:“壮士,当心背后!”

    欧阳龙儿头也不回,向宝马主人缓缓拱了拱手,说道:“多谢这位公子提醒,本菩萨刀枪不入,他休想伤我。”宝马主人更是又惊有敬。古钺聪留神两人一举一动,手中却端碗闲品茗茶。

    两兄弟见欧阳龙儿看也不回头看一眼,而古钺聪也似聋子一般,丝毫不为所动,均是又惊又骇。黄衣哥哥方伸出手来接萝卜,忍不住又缩了缩手。欧阳龙儿见他不接,趁机发难,大声道:“狗东西,本菩萨送的萝卜你也敢不接?”将萝卜往桌上重重一摔。

    古钺聪有心让她高兴,见萝卜落下,放在桌上的右手暗中运力向下按去,众人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木桌陡然而碎,霎时四分五裂,定睛一看,只见木桌桌面虽然粉碎,但四根尺余的桌腿却深深插入泥地之中,只有数寸露在外面,而那萝卜却连皮也未曾碰坏些许,在地上溜溜直转。

    众人无不瞠目结舌,两兄弟武功虽然平平,武学道理却也是懂的,知要将四个桌腿震入泥地,江湖中恐不出十人,而仅凭一个萝卜施出此等威力,又要让萝卜完好无损,古往今来,武林中实是无人能办到。而古钺聪方才一震,手法既快又轻,丝毫看不出破绽,众人见他从始至终动也没稍动一下,也无人起疑。

    如此一来,红衣弟弟匕首已经递出,却也忍不住缩了回来。

    欧阳龙儿心中大喜,面上却不露声色,说道:“怎样,本菩萨这一招‘摔萝卜’的功夫还过得去罢?”

    红衣弟弟见势不妙,向他招了招手道:“哥哥,咱今日不是遇到了绝世高手,就果真是见了鬼,走罢。”黄衣哥哥自然是不信鬼的,但他明明探实欧阳龙儿并无武功,心下着实不服气,想了片刻,说道:“走就走。”提起大刀转身就走,他走两步,右手突然反手掼出,大喝道:“老子就不信你果真刀枪不入。”使足全力向欧阳龙儿脖颈劈来,拟一刀两命,顺势也结果了古钺聪。

    这一刀来势极快,古钺聪和欧阳龙儿均是一惊,欧阳龙儿仍是一动不动,但这一回却不是故作镇定,而是不知如何动,又往何处动。眼见大刀已触及发丝,古钺聪手掌一翻,将欧阳龙儿向右微掀,又顺势下拉,“噗”地一声,大刀几乎贴着她头皮划过,古钺聪左手抵在欧阳龙儿腰上,右手点向她右臀下承扶穴,欧阳龙儿只觉腰上一股热力源源而来,继而大腿一麻,右腿情不自禁踢向黄衣男子小腹,黄衣男子一刀劈空,刀势甫及收回,身子突然凌空而起,直直飞向房顶,砰一声,又重重摔在地上,登时满天繁星,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第十八回 如此持家5() 
情势极急,古钺聪一送一点,以两人武功,本也不难看出,但众人目光都在大刀和欧阳龙儿身上,竟仍没发觉哪里不对劲。红衣弟弟只道遇到了鬼,再不敢动手,三步并两步要过去扶哥哥,还不及上前,欧阳龙儿从地上拾起黄衣哥哥的大刀,顺势在哥哥喉前一比,说道:“你是他亲弟弟?”红衣弟弟点了点头,欧阳龙儿道:“过来。”红衣弟弟一愣,想要过去,却又不敢,但他和黄衣哥哥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同胞兄弟,见欧阳龙儿手中大刀又向哥哥喉咙刺入些许,只得乖乖走了过来,口中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两位大侠在此,多有冒犯,请大侠绕命。”全然换了一副嘴脸。

    古钺聪见他与方才欺侮宝马主人时判若两人,心中更是憎恶。向欧阳龙儿递了个眼色,欧阳龙儿当即问道:“休要饶舌,我问你,你们是何门何派,到京城来做什么?”

    红衣弟弟道:“回大侠,我兄弟两个是在江湖混饭吃,并无任何师承门派。”

    欧阳龙儿翻转大刀,用刀背在红衣男子脖颈上重重一敲,说道:“你以为本祖宗是聋子瞎子么?方才你兄弟两人一对一口说话,本菩萨听得清楚明白,你再敢满口胡枝扯叶,下一回可就不是刀背这么简单了。”

    红衣弟弟只听得哥哥脖颈颈骨咔擦作响,魂儿也吓没了,说道:“不要杀我哥哥,我说……”

    谁知黄衣哥哥经欧阳龙儿一敲,脖颈吃痛,竟缓缓醒了过来,翻身爬起道:“我先说,我二人是风月观门下弟子。”他只道欧阳龙儿武功深不可测,既不敢逃走,也不敢趁机偷袭。

    古钺聪闻此大惊,心忖:“风月观?风月观何时有了男弟子?”

    欧阳龙儿用大刀刀身在他脸上抹了一抹,旋即收回,说道:“还是这位哥哥识时务,风月观?不知是青楼还是女道观的名字?又怎会有你们这样的男弟子?”

    黄衣哥哥忙道:“祖宗有所不知,风月观弟子除了习武之外,还要学会一门本是,那就是勾引男人,我二人正是陪各位师姐妹修炼的工具。”

    欧阳龙儿点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这风月观虽是道观,却与青楼无异。对了,方才我说什么来着?”

    两人方才全未她放在眼中,哪留意她说什么,苦思冥想半晌,仍是一句也想不起来。欧阳龙儿抱起大刀用力往一旁木桌上一插,但那木桌甚硬,大刀恁是没插稳,倒在桌上咣咣直响。欧阳龙儿也不去管它,说道:“不用急,本祖宗有的是时间,你们想不起,我每一刻钟切下你们一个手指头。二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合计二十个手指头,有足足二十刻钟五个时辰可以想,若还不够,便再切脚趾头也无妨,还是想不起,就再往二位脸上画满乌龟,一个乌龟算两刻钟,怎样……我公道吧?”

    两人所以得风月观中人宠幸,全赖一副俊秀躯壳脸蛋,若四肢不全,左右面颊各添上几只乌龟,便无异于成了废物。不等欧阳龙儿说完,两人已是脸色大变,极力回想欧阳龙儿说过的话,红衣弟弟摸着脑袋想了半日,突然大叫道:“我想起来了,大侠要我们叫三声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祖宗。”黄衣哥哥恍然大悟,当先磕头叫了三声观世音菩萨祖宗。

    古钺聪见两人如此怯懦,忍不住向那宝马主人看去,只见他左右脸各有五根粗大的指印,左手肘关节已脱臼,却仍兀自闲坐,将脱臼的左手放在桌上,右手仍举杯喝茶,一面津津有味看两人磕头,实在硬气得有些过头。

    只听欧阳龙儿道:“不错,两位记性倒也不差,我还说过什么?”

    黄衣哥哥一把抓过萝卜就往嘴里塞,弟弟道:“你干什么?”哥哥不理他,但仅此片刻,弟弟已然想起欧阳龙儿要他们将萝卜连叶带根吃下去,忙去摘哥哥手中萝卜樱子和萝卜根大吃起来,外人若是不知,必以为这萝卜是世上最美味的佳肴。

    欧阳龙儿道:“你们既是陪练的工具,不留在风月观,却来京城做什么?”

    红衣弟弟道:“我们……我们是来游玩的。”

    欧阳龙儿道:“很好,古大哥。”古钺聪会意,右手闪电般在两人风门、肺俞两处划过,两人只觉古钺聪似乎微微动了一动,下半身已不能动弹,两人忙在这两处穴道上拍去,谁无论如何使力,仍解不开穴道。两人此时才知,古钺聪武功竟也是奇高。

    古钺聪向她递了个眼色,示意恫吓两人一番即可。

    欧阳龙儿深深点了点头,拉过红衣弟弟右手放在桌上,说道:“差不多有一刻钟了罢,说好切一根手指头。”提起大刀就砍下去,“咔嚓咔擦”两声,红衣男子小拇指、无名指齐根断落。欧阳龙儿见失手多砍了一个指头,说道:“多砍了一根,算是两刻钟,怎样,还不说么?”

    红衣弟弟见手指滚落在泥地,先觉失意,再觉疼痛,登时鬼哭狼嚎起来。

    黄衣哥哥见状,萝卜也来不及吞吐,含糊其辞道:“我说,我们是奉命来觐见刘雷傲的。”

    红衣弟弟又惊又怒,说道:“哥哥,你怎么讲出来了?”

    哥哥吐出满嘴萝卜残渣,冷笑一声,说道:“再不讲出来,我正好中了你的奸计。”

    弟弟不解道:“我……什么奸计?”

    哥哥哈哈一笑,说道:“我要先讲个故事。”

    弟弟急道:“哥哥,你不想法子给我包扎止血,还有闲致说故事?”

    哥哥不理他,说道:“两兄弟上山砍柴,不幸路遇猛虎,两人拔腿便跑,跑了一会,弟弟突然从背兜里取下一双新布鞋换上,哥哥大骂:‘你疯了么,命在旦夕,你还换什么新鞋,你能跑过老虎么?’你猜弟弟怎么说?”

    弟弟面色惨白,手指鲜血仍汩汩流出,说道:“哥哥,我手好痛。”

    哥哥道:“弟弟说‘只要我跑得比你快就行了。’”说罢满脸得色。

    弟弟有气无力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干系,哥哥,你快帮我包扎。”

    哥哥毫不理睬他,说道:“大有干系,我就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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