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一整天不错眼珠地盯着场上的比法可是一件累活儿。冯凭现在只想早点睡觉。但那老婆子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
她摆满了一桌子瓶瓶罐罐盒盒,对冯凭说道:“坐下来,我们这就开始。快的话这一个晚上就够用了。”
冯凭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叫道:“等等!怎么意思?听您老人家话外之意学这玩意儿一个晚上还可能不够用?”
老婆子答道:“很有可能。如果你足够笨的话。”
冯凭脑子有点儿木,心说我好像没求着你教我,但你这老太婆好像还死乞白赖要教我。
他张口道:“我说老人家”
那婆子打断他说道:“好了别废话,这就开始吧,不然一个晚上真完不了了。”
冯凭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跟着老太太学上了易容术。学了一会儿就开始觉得好玩至极了。冯凭便开始不断问自己不明白的问题,那老婆子对冯凭的任何问题都解答的清清楚楚。冯凭可以猜出这老婆子绝非等闲之辈。
她对着冯凭的脸一边勾画一边给冯凭讲解指点,待天光放白时就将易容术全部传授给了冯凭。
这时昨夜和老婆子打赌的伙计进来,端着一盆洗脸水和毛巾要伺候冯凭洗漱。看见冯凭一愣,说道:“老爷,您怎么在这儿?公子呢?”
冯凭忍住笑说道:“他去你房里找你去了,要还你那十两银子。”
那伙计大喜,说道:“真的啊!我这就去找公子!”说吧就往屋外跑。
冯凭和那老婆子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就听那伙计大叫着跑进来,惊慌失色地叫嚷道:“见鬼了见鬼了!那边又出来一位老爷!我不是做梦还没醒吧?”
那老婆子已经笑弯了腰快岔过气去了。
第123章 功夫堂群殴()
冯凭一早送走老妇人后,匆匆吃了早饭就回了罗浮山。始终他也没弄清楚老妇人是哪位朋友派来的。
执事道人已发话,所有肖志敬弟子都转去东山功夫堂受教。不再去过去旧的练功场。
除了冯凭和冯羕,其他弟子都不知为何突然换到葛师叔的场子练功,但也只能照办。
寝室中除了莫玉蝶和几个葛道望门下的俗家短修弟子,大约三分之二都是肖志敬弟子,大家飞快地收拾停当就赶往东山道场。
东山的练功场地比原先肖志敬的练功处宽敞。练功堂内葛巢甫的弟子都已在东侧坐好,西侧一边留给肖志敬的弟子。
当肖志敬的弟子们入场时,座上的弟子们都侧目斜视着这些新来的。眼中大有不屑之色。
冯凭对转入葛巢甫门内会被老人欺生早有预料,也不在乎,随众人入了位,敛目静坐。大多数肖志敬门下弟子却受不了这些人的斜眼瞪视,大多回瞪他们,气氛极不友善。
这时只听站在堂前的大师兄彭大同说道:“各位师兄弟,今后我们这里可能要挤一些,肖志敬门下的弟子转入我们师父门下。大家将就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众位师兄弟都互相体谅些。”
这时蒯大放见彭大同说起师父竟然如此不尊重不禁大怒喝道:“彭师兄,你一直对道庭师叔前辈都是直呼其名吗?你师父没教过你道门礼仪?”
彭大同听到蒯大放的言辞指责并不生气,只是鼻中嗤了一声也不争辩。
东侧坐着的一位葛巢甫弟子不屑地帮腔道:“道门礼仪要看对谁用?难道我们还要对一个道庭败类、罗浮山叛逆客客气气的吗?”
这次不光蒯大放愤怒了,连本已坐在位上的好几位肖志敬门下弟子都一跃而起,怒目瞪向那个坐在东侧弟子。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怎能容人当面侮辱自己的师父。
那弟子见惹了众怒也有点儿紧张,嘴里叫道:“怎么着?你们也想反了不成?要动武不成?”
便有东侧弟子叫嚣着:“肖志敬叛教,门下弟子难道不该查查就直接发到我们这里来。师父又不在?出了事怎么办?谁来负责?”
一时堂内七嘴八舌沸沸扬扬乱成一团。
蒯大放前几日不见了师父,彭大同被派到功夫堂督导,心中已觉不正常。现在见葛巢甫弟子将山中针对肖志敬的传言理直气壮地挂在嘴边。心中不禁一阵悲哀,凭直觉他知道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知师父为何会走出这一步,但他们这些肖师的弟子从此在山中将再无颜面和身份了。
此时的场景使蒯大放想起了冯凭刚入山门时的情形,如出一辙,只不过众矢之变成了所有肖师弟子。蒯大放悲愤地暗自感慨:真是报应啊。他抬手制止了群情激奋的同门师弟,默默无语地坐在了位上的蒲团之上。
众肖师弟子见大师兄不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蒯大放软了,只得犹犹豫豫地陆续坐到位上,强把怨气咽了下去。
东侧的弟子见这些新来的软了,有一些人便发出了嗤笑。
这时坐在西侧的陈书桓坐的不稳,身体一歪,不小心碰了左边东侧的一位葛巢甫弟子一下。那弟子身形高大,体壮魁伟,猛地甩了陈书桓一个嘴巴子。陈书桓没有想到对方会一声不语就发飙,措不及防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被结实地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陈书桓愣在当地说不出话来,被打的有点儿发懵,心中奇怪:我到底怎么你了就发飙。
本已忍气吞声坐下不语的蒯大放见状喝道:“你干什么?为何随便大打人?”
那大块头弟子冷冷地说道:“大爷看他像没骨头一样,怕不小心摊在爷身上弄脏了爷的衣服。你大爷可不是姓陆的小妞下手那么温柔,让你个软蛋全须全尾的下场。”
东侧一片哄堂大笑。陈书桓羞得满脸通红。
蒯大放一言不发,突然站起身猿臂一伸就薅起那弟子的脖领子将他掼起,在空中转个旋脑袋朝下高高竖起拎在空中。
那大块头手脚乱动无法挣脱,口中叫道:“你要作甚?放爷下来!你个师门叛逆的狗崽子,看你敢把大爷我怎样?”
蒯大放冷冷地说道:“不想把你怎样,只替你师父教教你如何对人尊重一些。”说吧猛地把他身体举过头顶,向堂外一贯,那弟子硕大的身体砰的一声击碎了功夫堂的木格门被摔到了堂外。
那弟子硕大的身子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的他捂着屁股呲牙咧嘴的站不起来。
东侧众葛巢甫的弟子哗然而起,都冲向蒯大放。
这边肖师的弟子也被激怒,纷纷起身冲上前与对方动起手来。
一时间功夫堂中乱作一锅粥。
双方谁也不让谁打斗在一起,但都不用法术只用俗世武功贴身肉搏。肉搏一番以泄愤恨充其量就是皮肉吃些苦,用上法术可是要死人的,大家这点儿素质还有。
那蒯大放的功夫的确不是吹的,在堂中施展开拳脚无人能敌。
这时那摔到堂外的大块头也爬起来回到堂中,两眼喷火瞪着蒯大放就扑过来要和他一决高下。
冯凭向宋云飞使了个眼色。宋云飞会意,猛地飞起一脚,截在他扑向蒯大放的途中踢向那人下盘。
那家伙措不及防横地里飞出的这一脚,被踢飞起身。宋云飞又腾起几个漂亮的连环脚再次将他踢飞出功夫堂。
那大块头气的哇哇直叫,心说我怎么总被弄出厅堂啊!
宋云飞的法身功力毕竟高达五阶,就算使俗世武功也高人一等。那个只靠人高马大的家伙自然不是他对手。
这时彭大同一声不坑地飞身来到蒯大放身前,拦住他正在教训几名葛巢甫弟子的攻势。手上几个小擒拿手法使出来,蒯大放就觉得应付起来颇为吃力。大家都是行家,一搭手就识对方底细。蒯大放知道对方修为高过自己,看来今天自己难免要在众人面前丢脸了。
彭大同在前一天大比场上已经把蒯大放的强势弱势看得一清二楚。此时几个回合下来,双手一错,已将蒯大放双臂别在他胸口动弹不得。而蒯大放全身的洞门大开,正面要害直对着彭大同的最佳方位。
彭大同阴阴一笑说道:“对不住了蒯兄,你也到堂外凉快凉快吧。”
说罢就要发出棚力准备将他震出厅堂。蒯大放此时已知难免出丑,心知肚明他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从此葛巢甫师门自然还是这位彭大师兄说了算。自己难免也要屈人一等为他马首是瞻。此时他手上身上都失了力道,只得一闭眼要硬接彭大同这奋力一震想来个死磕。
第124章 大师兄的心思()
彭大同面带微笑正要发力给蒯大放一个难堪将他震出厅堂,然后自己再勒令众人罢手,今天的谋划就马到成功。新来的人从此以后自会被震慑的服服帖帖,唯命是听。
他正自得意,猛觉肩膀被人一拍,浑身力道突然尽数被卸去。连他手下已被制住的蒯大放都感到了他力量的变化,蒯大放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借着这瞬间的变故,猛地双臂一个缠丝脱扣翻脱了彭大同的擒拿,向后一跃避开对方的锋芒。
彭大同也不想再和蒯大放周旋,因为肩膀这一拍让他瞬间体会到高手在后。他急忙转过身,却见立在他身后的竟是那个在罗浮山被传的神神秘秘的小少年冯凭。
彭大同对冯凭早有耳闻,知他先前是剑云阁叛逆戴浩天的弟子,好像身怀无上法宝。后来在血玲珑突袭罗浮山时凭法宝立克血玲珑众魔,解了罗浮山和莫家庄之困,可谓出尽了风头。但传闻多是谈及他身怀不知什么法宝,对他本人的修为谁也没有看到。
今日彭大同只在冯凭这一拍之下,马上就认定此人功力绝非凡品。眼见事先的谋划就快达成,他怎能就此罢休。便伸手使出凌厉刚猛的分筋错骨小擒拿向冯凭手臂攻来。
冯凭身形动都未动,只抬起右手,运力到指,食指和中指捻住彭大同击来的手腕寸口,运力一紧。彭大同顿觉全身都似被卸了魂儿一般动弹不得。
冯凭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他对手腕,却用整个手臂和肩脊挡住了外人的视线。只有彭大同清清楚楚知道冯凭是如何以两指制住自己的,旁人却看不出端倪。
冯凭不动声色地说道:“彭师兄,葛师父今日不在。厅堂如此混乱,道庭长辈如若知道,只会说你这大师兄督导不利。我们是外来的,既然来到贵地,自然为你彭大师兄唯命是听。幸好此时没有道庭尊长在此,堂中混乱不堪还是井然有序全在彭师兄一念之间。”
彭大同挣了几下毫无希望解脱,已知这少年功力不知要高过自己几筹。真不知他比自己小了十几岁,到底是如何练出此神功。彭大同知道今日计不得逞,脸上微微一笑,手上不再使力。冯凭也是一笑,松开了两指,退到一边。
彭大同大声说道:“大家住手!大家请住手!都是误会!大家都是道门同志,门不同道相同,不要伤了和气。”
葛巢甫的弟子见大师兄发话,都愤愤地停住殴斗,站在原地对这些新来的怒目而视。
冯凭见蒯大放犹自瞪着彭大同不言语,便对宋云飞使了个眼色。宋云飞会意,大声说道:“众位师兄,算了吧,闹大了让师尊知道不好。大家各退一步得了。”说罢便率先坐在蒲团上正襟坐定。
肖师众弟子见大比魁首如此说,蒯大放又没有什么异意,便也都气哼哼地纷纷坐下不再言语。一时厅堂的秩序缓和下来。
彭大同呵呵笑道:“大家不打不相识,既然罢手言和了,就都彻底消消气。今日师父不在,为兄就僭越提议,现下我等一起宴坐心斋到饭时如何啊?”
众弟子稀稀落落地响应,于是不一刻厅堂便彻底安静下来。众人端坐吐纳,一时间连树叶吹落到堂中地板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晚饭过后,冯凭还想私自离开寝室和宋云飞与冯羕偷偷去约会地会面。却见蒯大放走到他面前说道:“冯师弟,为兄有几句话想请教,能否出来一下?”
冯凭看着蒯大放不知他想说什么,便跟他出了寝室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蒯大放说道:“冯师弟,你实话对我说,宋云飞的法术是不是你教的?”
冯凭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蒯师兄,我一定要回答吗?”
蒯大放说道:“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就告诉为兄。”
冯凭说道:“既然说起信任,小弟也有疑问想问问师兄。”
蒯大放说道:“师弟请讲。”
冯凭说道:“师父常对师兄私传秘授,师兄弟无人不知。师父叛教,孤掌难鸣。如在山中没有帮手行事多有掣肘,不知师兄是否是师父暗中的同伙?”
蒯大放听冯凭如此说,答道:“大放自从十一岁入门跟师父学道,对师父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半点忤逆。师父对大放偏袒是我十几年修得的,我问心无愧。只是如今山中对师父的种种传言,大放毫不知情,也从来没有参与,更是绝不相信师父会做出那般行径。我想师父一定遭人陷害或是另有隐情。”
冯凭看他说话不像违心,心想肖志敬在山中处心积虑却没有买通自己的大弟子,可见心思极其缜密。看来各种行事都是亲力亲为,怪不得那日自己和冯羕在寝室外会面,肖志敬是本人在暗处偷窥而不是潜人跟踪。想是他在叛教之事上对山中任何人都没有透露。根本就无意拉拢同伙加入。
冯凭对蒯大放说道:“云飞是我带的或不是我带的又有何区别?难道大师兄问此只是出于好奇心吗?”
蒯大放摇摇头说道:“自然不单单是好奇心那么无聊。我想如果山中对师父的传言不幸言中,你我所有师父门下弟子改归大师父门下,就再无机缘得见天日。我等入门时志愿恐怕再难实现。十几年山中辛苦如秋水付之东流。总需有人带领大伙冲出一条路来。未来或许才有些机会。”
冯凭说道:“师兄说要冲出一条路来是何意?”
蒯大放说道:“如果我们就这样被转师到葛师叔门下,今后再无机会出头,想必在山中就像无娘的孩子再不被人重视,永无深造之机。据大放所知以往道庭的惯例,如道庭中遇到授业师缘故众多弟子空落了师门,为防止另入他门下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