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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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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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静真人见莫琨动情,虽不明白他为何对一个丫鬟如此难舍,但心中不免起了恻隐之心,开口道:“莫公大不必如此为难。。。。。”

    莫琨摇摇头摆手不语。

    鲍姑心想此事终究还是轮不到自己做主,便望向冯凭,以目暗示让他放弃这个夺人所爱之举。

    冯凭看着鲍姑投来的目光,心中说道:“对不起仙姑,看不明白您的暗示。”把脸转向一旁装傻。常静真人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但也无能为力。

    慕容杉淡淡地看了冯凭一眼,向莫琨施了个万福退出了厅堂。

    当晚莫琨设素斋宴款待常静真人、葛道望和冯凭三人,宴罢常静真人和葛道望回山,莫家早备好一顶小轿送慕容杉随冯凭回城东的崔氏医馆。

    冯凭坐在马上看着身旁载着慕容杉的那顶小轿若有所思。

    在他们行至城东的镜泉湖时,冯凭摆手叫停了轿夫。

    他下马来到了小轿前,隔着轿帘轻声说道:“姑娘出来透口气吧。”

    轿帘一掀,在夜色的昏暗中慕容杉清秀的脸颊被轿帘半遮半掩,冯凭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听慕容杉的声音说道:“不用了,到你府上再说吧。”

    冯凭仍旧站在轿帘旁说道:“姑娘还是下来一下吧,我有话和你说。”

    里面的慕容杉迟疑了一下,掀开轿帘出了轿子,冯凭陪她慢慢踱步到湖边。夜半的湖水宁静无波,真的就如其名一般好似一面湛蓝的明镜,镜中倒映着天上一轮朗月。四周万籁俱寂。

    冯凭还从来没有和慕容杉单独说过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慕容杉率先打破了宁静,她开口道:“请公子恕奴婢直言,公子说话不似大户人家的子弟,用姑娘一词称呼婢女奴婢还是头一次听到。”

    冯凭笑道:“我学礼仪也没多长时间,一年前脑筋都还不够清明,乱用称呼在我身上算不得笑话,姑娘没听说那司马衷说起话来更是荒诞不经吗?”冯凭没好意思拿莫府的老大莫承蝶举例。

    慕容杉侧头问道:“司马衷是谁?”

    冯凭猛觉失言,随即淡淡一笑平静地说:“当今圣上。”

    慕容杉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民间传言当今圣上愚钝倒不是秘密,但似冯凭这般不避名讳直呼其名慕容杉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她的惊异之色也仅仅一闪而过,扭头静静望着湖面不再说话。

    冯凭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姑娘不要误会我向莫公索要姑娘的用意。。。。。”

    他话还没有说完慕容杉就打断他道:“还是叫我杉儿吧,你一口一个姑娘听着别扭。”

    冯凭怔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好,杉儿。莫公为报我救命恩之,许我索要任何我想要的莫府的。。。。。东西。杉儿也曾先后两次救我,你想必知道自己在莫府处境危险,我要带你离开莫府是为了给你一个自由之身。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冯凭组织着语言终于表述清楚了自己的意思,他看着慕容杉。心中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伟大啊,这叫什么来着?英雄救美?行侠仗义?他想象着慕容杉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后感激地看着自己的样子。也许眼中会流露出少女特有的含情脉脉,然后千恩万谢地感激一番后转身离去。而冯凭在做了善事虚荣心大受满足后,也可毫无牵挂地策马直奔医馆和崔先生畅叙久别之情了。

    冯凭站在那里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自己期待的情景出现。慕容杉始终眼望湖水一语不发。夜风轻轻拂动着她的衣裙,冯凭这时才注意到慕容杉现在离开莫府穿的又是那身她惯常喜欢的翠绿衣衫。

    慕容杉的表情就像面前这汪湖水一般宁静。过了很久她才用在她身旁的冯凭勉强能听到的轻柔声音幽幽地说道:“我没有地方可去,既然允了作公子的奴婢,自然是去公子府上。”

    冯凭听她此语惊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听说过各种不可理喻的行为,却没有听说过放着摆在眼前的自由不要而甘愿为奴的事情。

    冯凭随即想到她可能是作惯奴婢了,自由虽好但每日需自谋生计,总不如在大户人家衣食无忧的好。他见识了慕容杉的本事,总在心中猜测她一定不同寻常,现在看来她也许只不过是个会功夫会法术的普通婢女而已。

    冯凭暗想:“原来这女子也不过如此。”心中难免有些莫名的失落。二人转身上轿上马继续前行。

    不一刻便到了医馆。

    廖管家早在门口等待多时,他将冯凭和轿子迎进了府内。

    前一次冯凭随师尊到莫家庄拜访莫琨,只是匆匆回医馆与崔先生一聚。这一老一小那次也没有得机会多说几句。这次冯凭再见到崔先生,两人都分外激动。裴姻出来只与冯凭礼貌地照了一面便回闺房去了,崔先生将冯凭引入内房寒暄。

    冯凭来到晋朝至今,在一起呆的时间最长的人便是崔先生,他早将崔先生视为最亲近的人。

    此时崔先生欣慰地看着长高了许多,眉宇间已有些英武之气的冯凭,口中喃喃说道:“我们的小主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说话间眼中隐隐闪着泪光。

    冯凭看着崔先生苍老了很多的双鬓心中感慨万分,他知道这位老人在自己身上搭上了全部身心,这种忠诚是冯凭在他过去的世界中很难想象更难遇到的。

    他关切地问崔先生道:“先生最近身体可好?”

    崔先生答道:“公子毋需挂念,老夫的身体硬朗的很。”

    冯凭说道:“我为先生找来一位婢女,平日伴您左右照顾先生。”

    崔先生一愣,冯凭接着说道:“冯凭自小无缘得父母亲泽,唯受先生日日辛勤照料与教诲。先生不异于冯凭之父,而冯凭还从未有过些许回报。今日也是机缘巧合得莫家赏赐,权作小辈尽的一份孝心。”便把莫琨如何感谢自己并施以赏赐之事简要地向崔先生讲了一番。当然一些内情有所保留就略去不讲了。

    崔先生听后眼中有泪光闪烁,感慨终于等到了云开雨霁的一天。

    现在的冯凭不仅心智变得清明睿智,而且心怀人主难得的恩泽之心。道法修为长进又如此之快,此次在莫家庄危难中更是小露锋芒。所有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以至于崔先生都难以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他欣慰地看着冯凭眼中充满了慈爱。没过一会儿略做梳洗打扮的慕容杉由后宅老妈子陪着来见过崔先生。

    崔先生看了看立于面前沉静如水、从容不迫的慕容杉,隐隐觉得这丫头不知为何看起来似乎与一般下人有些不同,但究竟有何不同他一时也说不清楚。崔先生也没有太在意这种感觉,随便交代了几句后就让她下去休息了。

    崔先生和冯凭这一老一少分别的时间也不算很长,但中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而两人却不方便时时沟通,崔先生太多的关切之情今日正好向冯凭一一倾吐。关于戴浩天,关于裴姻和莫玉蝶,关于冯凭下一步的打算。。。。。两人有太多话谈不完几乎聊到夜半四更才回房睡下。崔先生躺在床上犹自唏嘘不已,久久难以入眠。

第40章 不讲究礼数() 
冯凭次日辞别了崔先生回到罗浮山。刚进入居室冯羕就神秘兮兮地告诉他前一日仙姑回山后,把肖志敬叫到南华宫训斥了很久,后来大家在功课房练功时见老爷子始终阴沉着脸,大家不知道仙姑到底对他说了写些什么,但师兄弟们都私下传似乎与冯凭有关。冯羕让冯凭见到师父后一定要小心。

    冯凭对回山后的一切可能都有预估,近段时间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虽说在罗浮山和莫家庄狙击血玲珑的事上冯凭立了功,但且不说戴浩天的这层关系,单是在惩戒堂自行破狱而出就又犯了戒罪加一等,加再上后来非得向莫琨要个丫鬟让鲍姑怒气冲天,自己回山后实在是凶多吉少。

    冯凭心想反正自己已经通了道门云笈三阶,达到了三年后中秋夜的北斗七星坛会的要求。最好去找葛仙翁走个关系,让自己下山算了。

    让罗浮山当家师尊娘厌烦上了,冯凭知道以后不可能有好果子吃。反正自己的目的是通过三年后的北斗坛会见司马遹,搞到秘籍回实验室。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能省些心就省些心,现在舒舒服服地等到三年后赴会北斗七星坛会最轻松。

    他心意已定,想着葛仙翁对自己不错,这个忙还是会帮的。只等日间功课一结束就找个机会土遁到朱明洞去见葛仙翁。

    现在离早课还有一会儿,冯凭在功课房蒲团上盘腿而坐想着心事。这时大师兄蒯大放来到冯凭身前。

    冯凭仰脸望着蒯大放看他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只听蒯大放说道:“师父让你去南华宫见他。”

    冯凭一愣,心说马上就要做功课了,去南华宫做什么?他知道蒯大放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师父口信,便一言不发起身出了功课房沿山间石径向山顶的南华宫走去。

    南华宫是罗浮山师尊和众长老居住和商议门中要事的地方,巡检房、议事堂等道庭要害部门也都设在南华宫各个偏殿。南华宫殿群相当于罗浮山的心脏,设在山顶浮山华盖之上。

    罗浮山整个格局以罗山为基,浮山为盖。传说罗浮山最早为两座相隔万里的不同仙山,后有仙人施法将远隔万里的浮山乾坤腾挪搬来盖到罗山之顶,与罗山合二为一。浮山像一座华盖罩住罗山,也成为罗浮山的中心心脏。山上的众修炼弟子平日练功修炼都在罗山区域,没有特召不得越界进入浮山。

    冯凭在浮山界口向巡检出示了通牌,上山来到了南华宫大殿门外。

    冯凭上次从飞云顶急急忙忙土遁到此地,在堂中突然冒出来和程岚风面对面撞到一起,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想到那次的冒失冯凭不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这时只听殿门内一声咳嗽,冯凭急忙规规矩矩地正襟危立,朗声报道:“弟子冯凭应召求见肖师父。”

    殿门内走出一个和冯凭年岁相仿的青衣道童,他看了冯凭一眼,说道:“跟我来。”把他引入了殿中。

    拐了几道门,冯凭进到一个偏殿。只见殿内坐着三位道士。冯凭一眼看到了师父肖志敬,赶忙上前施弟子礼。他用眼角瞄了一眼旁边的两位道长发现都不认识。

    肖志敬说道:“冯凭,近日山中遭遇危难,你协助道庭抵御外辱,不辱罗浮山门庭,其情足可褒奖。只是你毁坏惩戒监房,未经戒师同意未满禁期私自脱监,如不惩戒,难以服众。为师也没办法替你说话。”

    冯凭躬身说道:“弟子知错,愿受惩罚。”

    肖志敬点头道:“很好,很好。”指着身旁年长的道长说道:“这位是惩戒堂长老霍师叔,他来向你宣布惩戒规条。”

    冯凭见此道长眉发皆白,说是师叔辈的,但看起来比和他同辈份的葛洪可显得年长了许多。

    冯凭屈身跪下道:“弟子任凭师尊发落。”心中却说:我这次有功有过,是奖是罚全凭你们心意。看来一定是因为我向莫琨要慕容杉的事让鲍姑大为光火,因此对自己就严办了。

    冯凭也不在乎,心想看你们能怎么罚我。只见这位霍师叔展开一轴古卷帛,眯着眼念道:“罗浮山十九代弟子冯凭,在惩戒堂禁闭内省期间,无视山规,毁损戒堂,擅脱桎梏。依我三清玉皇亲颁罗浮戒律,当于一个月内,采得深山青精三十两交罚,并于此期间禁入功课房。”

    冯凭看着那另一个肖志敬没有向自己介绍的年轻道长伏案运笔如飞一一记录。心中明白这是要自己停止修行一个月,每日的所有事情就是上山采这种叫青精的药材。

    冯凭不知这种药材好不好采,便开口问道:“如果弟子一个月内采不够三十两是不是可以延伸到下月?”

    霍师叔点头道:“当然当然。不过若将罚药拖到次月,罚药量则在所差斤两上加倍。如此顺延。”

    冯凭心中有点儿发毛,心中想道:“利滚利啊,仙人也这么黑。如果这种药材不易采,那自己岂不是要困在这罗浮山中当一辈子药农了吗?”

    那负责记录的年轻道士记录完毕,过来让冯凭看了一遍记录,然后递过笔让他在落款处签字。

    冯凭犹豫了半天,最后一咬牙,也不想和他们多废话,挥臂龙飞凤舞地划拉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道士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色,冯凭也不知是他看自己受罚幸灾乐祸还是觉得自己书法太幼稚。总之他也没心情琢磨,向师父和霍师叔施了个礼就出了南华宫。

    他回到寝室正好早课结束,没想到蒯大放已经吩咐一个小师兄为他准备好绑腿、麻绳和药锄等在山中采药的一应器具。

    冯凭心想你效率还真高啊,他撇了一眼坐在寝室一角正不阴不晴地看着自己的蒯大放笑眯眯地说了声:“有劳了,大师兄。”

    蒯大放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一句话也没说。

    冯凭一分钟也不想再呆在屋中,打好绑腿后背上麻绳,拎着药锄就出了屋子走向上山的小径。

    他懒懒散散地在山路上攀爬,走了很久到了临近飞云顶的界碑前。

    冯凭想起来了,“罗浮禁地,无符禁入”,自己上次进入飞云顶是特殊时期,现在再去就是违反规矩了。自己不能给戒律堂一个一个地送受罚的借口。

    他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正在山间巡检的道士,只见他们也正警觉地不断瞄着自己这边的情况。

    冯凭停住脚步没有再往山上走,而是在山腰处用药锄拨弄着灌木丛,慢慢向密林深处攀爬。待离开了巡检道士的视线,冯凭拧身一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飞云顶,朱明洞。

    葛仙翁最近精神很好,每日也不用在壁顶长时间倒脉。百年前道魔争锋,道宗三十六洞天福地陆地神仙以大霍山祖庭为中心集结,共同盟誓共抗魔族。当时魔族势众,分为南北两支。南霍祖庭掌持郑隐被公举为道门盟主,主持岭南各派仙山道众与南方魔族展开激战,一开始便占得先机,一路顺风顺水。而郑隐的师弟作为道门联盟副盟主的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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