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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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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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盟约中最要紧的一条就是皇家给皎家以诸多特权,换取皎家不参与皇权争夺和皇朝更迭。否则,以皎家这种明确有神明护佑,甚至出过神仙的家族来说,推翻一个皇朝简直易如反掌。

    安宁公主手中的这枚玉佩就是信物之一。

    见到此信物,如同见到皇帝,认真说起来安宁公主理应下拜的。

    只是这信物上所镌刻的皇帝并非现在的帝王,而是不知多少年以前,第一任于皎家签订盟约的楚姓皇朝,后来的历代皇朝都只是延续这一古老的约定,而非重新签订。

    对于皎家来说,这些后续王朝没有跟皎家签订盟约资格!续约也不过是皎家睁一眼、闭一眼而已。

    安宁公主虽贵为公主,但到底只是女流之辈,在她所受的皇家教育中,也只是要求皇室之人遇到皎家人要分外客气,平等相待不能以势压人。正因为她不知所以然,才会想着给皎月一点教训看看。

    而老太监在宫里服侍了四十多年了,他早年有幸在宗室的典籍室里当差,因此对当时的密档还是瞄了几眼的。

    所以,当他无意中看到皎月腰间悬着的玉佩时,顿觉不好。因为能戴这块玉的皎家人意味着‘执行者’,他们有权灭杀违反盟约的皇家人以及任何人!所以他才赶紧出言提醒安宁公主,他都快熬到出宫养老了,可不想再最后这一两年里无端送了性命。

    安宁公主心里不是不害怕,谁不想好好活着而去找死!?

    都是那个该死的郑家姗挑唆了女儿,女儿又挑唆了她!差点酿成祸事!

    想到这里,她勉强开口道:“我听说皎家有个姑娘自幼在山中修道,指的可就是你了?”

    一幅闲话家常的口气,仿佛没看见地上跪着人和站着的皎月一般。毕竟她作为皇家公主的尊严不容践踏,东方不亮她就从西方找补回来。

    皎月回道:“这个我也说不好,虽说我也是自幼练功,可真正常年在山中也是最近几年的事。”

    安宁公主原本也无意多聊,只道:“小小年纪能不慕繁华已是不易了,可见你心性不错。”

    然后让人把玉佩还给皎月,又赏了皎月一匣子贵重首饰,便带着人匆匆打道回府了。

    她做公主已经几十年了,但今天的事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她要找她父皇问问这事,如果有假,父皇定然饶不了皎家!

    ***

    众人恭送了安宁公主离开,这才纷纷起身。老夫人们跪久了,有些膝盖受不了,往起爬都分外吃力,还得靠人硬搀起来。

    沛国公夫人更是连连抚着胸口,小声跟姐姐颖国公夫人抱怨:“这可真是抽得那阵邪风啊!”

    老太太也不知道安宁公主抽了什么风,但她知道,孙媳妇认亲的时候还给她磕头呢,可在安宁公主面前,她这孙媳妇硬是连膝盖都没弯!她是该感到荣幸呢,还是该头疼呢。。。。。。

    老太太面色复杂地看着皎月,皎月也有些动容地看着这些老夫人。

    刚才屋子里的情形,皎月一点儿没错过,什么人,什么态度她一清二楚,对于自己和安宁公主的别苗头而连累了这些老太太,这让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原本安宁公主召见她,她以为对方不可能不知道皇家与皎家的盟约,如果安宁公主以礼相待,她也客客气气就完了,毕竟长期以来,皎家人和皇室就是这么相处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安宁公主竟然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居然还要她跪拜!拜她个大头鬼啊!

    娘的,她女儿还一起坐着,她跪谁?拜谁?这娘俩简直太不要脸了!

    说什么‘相请不如偶遇’,就是把她诓来给她行礼的么?!

    她还就要治治这高高在上的毛病了!

    她爹给她这块玉佩的时候说的十分清楚明白:最好是用不到,如果必须要用到也不必含糊,该出手时尽管出手!

    虽然她没有直接出手,对方便主动求和了,但到底连累了这些老太太跟着受了罪。

    这些人其实并不知道皎家的底牌,至少不甚明了,却仍肯为她跪地求情,不管她们是为了国公府还是为了什么,她皎月都记下这份情了。

    至于如何还了这份情,显然仅仅口头道谢是不够的,她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老夫人到底经历过风浪的,她很快便恢复了平常的神态,拉过皎月的手,安抚地拍拍,让她不要多想,只管回去继续吃席就是。

    皎月也确实不适合在呆在这儿,因为她感觉到武安侯和世子等人已经匆匆来到宴客厅外,只是隐身在花木后面,紧随他们前来的,还有几道锦衣侍卫的身影。。。。。。

    皎月无意般扫了外面一眼,朝老太太点点头,带着落英和木蕊转身离开了。

    ***

    卉芳阁里依然笑语晏晏,显然这里的人还并不知晓宴客厅里发生的一切。

    皎月也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默默回到席上。

    史氏低声道:“没事吧?”

    皎月道:“赏了一匣子首饰。”不然还能怎么说!

    史氏点点头,“这就好。”便再也不说什么了。

    皎月随意地吃了几口,正要放下筷子,一个年轻的媳妇朝她们的餐桌走来。

    “这不是史姐姐吗?”那媳妇笑呵呵地朝史氏说话,两眼却不停地往皎月身上瞄。

    皎月假装没看见,拿起桌上的果子汁慢慢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是樱桃汁,她还以为是石榴汁呢。

    今天算得上是她第一次在京城的社交场上公开亮相,早做好了被人当猴子看的准备,可这么肆无忌惮的还是让她有些不爽。

    身边的卫蓉盯了那女人一眼,低声道:“那是丁御史的媳妇,成亲前就是有名的快嘴,跟她说话得小心。”

    那些个御史言官整天没事还找事呢,媳妇枕头边吹吹风,他们也能写一本折子的。反正风闻奏事是他们的权力,不用还被说白领俸禄。

    皎月“嗯”了一声,在她还没摸清京城的底细之前,她是不会妄动的。

    正所谓有备而来,她现在两眼一抹黑,刚跟安宁公主对上,虽说结果没啥,可怎么也得蛰伏一阵子才好。再者,她嫁过来是跟卫封过日子、修炼心性的,又不是为了跟谁别苗头。

    只是有些人却不怎么想。

    “难怪史姐姐藏着掖着的,真真是个大美人。此前人都说姚三姑娘是京城第一美,不过我看这名头以后得让出来了!”

    一句话,捧了这个踩那个,又影射史氏压着别人出头。

    皎月现在明白卫蓉说的这张快嘴的意思了,不仅仅是速度快,还比刀子更锋利!

    刀刀见血,捅人都不带眨眼的!

    史氏的脸色都十分不好看。

    她在家是国公府的正经小姐,出门子了也是国公府的媳妇,论身份地位,对方一个小小的七品官的家世算个什么?

    偏偏却这个小官是个御史言官,她自己可以不在乎,却不能不顾及娘家和婆家,真给御史叮上了,没事也能找出点事来。

    史氏气得胸脯都一鼓一鼓的,皎月瞧着如果不是顾及什么,她一定会把那什么丁御史的媳妇给掀翻吧?

    皎月四下看了看,忽然对丁夫人道:“我瞧着这位夫人的衣裳好像脏了,你要不要去换换啊?”

    丁夫人正得意地等着下面的回音,忽而听她这么一说,不由低头去看衣裳:“哪里脏了?我怎么没看见?”出门坐客,再怎么也不能在衣着上出纰漏,丁夫人很是仔细地把衣襟看了一遍。

    皎月指了指道:“身后呢!”

    丁夫人将信将疑地一转身,好巧不巧碰翻了一盏鲜红的樱桃汁,全数都倾洒到了她米黄色的棕裙上,一片殷红,不高不低,正在屁股下面一点点,还在滴滴答答往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月事弄脏了衣裳呢。

    丁夫人到底脸皮子比不上嘴皮子,也不管皎月刚才说的脏是哪里了,只被那一片殷红晕了眼,她惊呼一声,连声招呼了自己的丫头仆妇过来,簇拥着她快步离开了,也不知道这顿饭还能不能回来了。

    史氏亲眼看着这一切,她几乎可以断定丁夫人衣裳原本没脏,可现在确实脏了。

    她深深看了皎月一眼,随后说一句:“这可真是不小心,我还正想提醒她呢。”

    在座不少聪明人,都纷纷点头,转而说起别的家常里短来。

第一百十六章 要封哥哥() 
第一百十六章要封哥哥

    皎月坐在水晶镜子前,摸着自己的脸犯寻思。

    皎家人长的都好,一代代人累积下来又多少有些带仙气儿,周围的人看惯了还好,倒是见多识广的京城人突然一见大惊小怪起来。不过是吃个筵席,就惹了不少姑娘媳妇的眼。

    “你们说我要不要戴个面具或者易个容啥的?”

    “哦?谁要戴面具易容啊?”

    门帘子一掀,一个满身雄性气息的男子大步跨进门来!

    “封哥哥!”皎月忽地扭过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封哥哥,你回来啦!”

    “你怎么才回来呀!”不自觉中,话音儿里就带了委屈,而人随着声音已经飞身扑了过去。

    卫封就势抱住来人一个原地旋转,哈哈大笑着顺势扑倒在了炕上:“月儿,月儿这是受委屈了?来,让封哥哥好好瞧瞧!

    哟,这还掉金豆子啦!

    唔,不哭不哭,封哥哥回来了!乖,不哭啊!受委屈了是不是?等哥哥给你报仇去啊!”

    他不说话还好,越是安慰,皎月心里越是委屈,江河泛滥似的一发不可收拾。她揪着卫封的衣襟,把脸埋在他胸口,不断涌出的泪水淹了卫封的心肝。

    不知道什么时候,服侍的人都已经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

    。。。。。。

    卫封的心都给月儿的呜咽声搅碎了。

    他的小月儿定然是受了大委屈,不然骄傲如她,本事强大如她,何时这般脆弱过?!

    该死的,他绝对不会放过欺负月儿的家伙!

    他还不知道,女人的脆弱只跟心爱的人表现,跟自己有多大本事基本无关。

    卫封把皎月抱在膝头,抬起她湿漉漉的脸儿,看到那泪水浸润过的越发乌黑的眼眸,此时有着失了群的幼兽一般的无助和委屈,卫封的心都揪在一起了!很不得把自己的心和人都给了她!

    他的月儿这么好,除了他谁也不准欺负,哪怕一丝儿也不行!

    “月儿不怕,有封哥哥在呢!”卫封细细吻上她的眉眼,吻去湿润,真是恨不能把她含在嘴里护着。。。。。。

    皎月再次把脸颊往卫封的衣襟上蹭了蹭,卫封轻叹一声,哄道:“乖,换个地方蹭,这里都湿透了,看把你脸蛋都淹了啊!”

    外间的木蕊翻了个白眼,这男主人也真是,既然淹了就别让主人蹭了,还换个地方蹭。真是不会哄人,难怪越哄主人呜呜得越厉害。

    ***

    皎月发泄得差不多了,又抽了抽鼻子,忽然觉得味道有些不对,这才想起她封哥哥来。

    皎月扬起脸略一打量,见他一身一脸的灰,不由瞪大了眼睛,用充满鼻音的腔调道:“怎么这么脏?”

    人家一回来就被你抱着哭个不停,哪有机会去更衣啊!

    卫封无语,却也不敢辩解,生怕再把她惹哭了,只道:“没事没事,我这是赶路赶得急了,难免有些风尘。”

    皎月立刻跳了下来,把卫封拉了起来,上下好一通打量,又朝外间喊道:“备热水!”又嘟囔着,“你们姑爷还没洗漱,都没个人提醒我!”说着扯了卫封的手就往外去。

    众人心话,谁敢在那个时候煞风景啊!

    不过绿竹还是大着胆子道:“热水和衣物早备好了。”等姑娘想起来现备水哪来得及?这点儿都想不到,还要她们这些下人干什么!

    皎月很不客气地跟着卫封进了净室,卫封巴不得呢,哪里会介意?

    他朝着皎月张开双臂,一脸需要她服侍的样子。

    皎月围着他转了一圈,这才扯开他的腰带丢到一边,又伸长了胳膊解开衣衫扒了下来。

    去了外衣,皎月把人按到长长的竹凳上坐了,让他抬起腿,给他扒下了靴子。

    “嗯~”一股浓浓的异味迎面扑来,皎月赶紧一手捂住了鼻子,一手伸得老长,把那靴子远远地丢了出去。

    “怎么这么大味儿?熏死人了!”难道臭男人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皎月有些疑惑地望了卫封一眼,还是强忍着扒了另一只靴子,一并也丢了。

    卫封见她终于换了表情,心里也松快了些,轻笑着避开皎月的手,“我自己来吧,别被跳蚤跳到你身上!”说着自己把剩下衣物脱个干净,长腿一跨,迈进了浴池里。

    皎月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尖声道:“什么?有跳蚤?!哪来的跳蚤?”她八辈子都没见过跳蚤了好么!在她的印象里,那只是传说,传说!

    卫封仰躺在滚热的池水里,长吐了一口气,闻言笑道:“军营里不讲究,虱子跳蚤没啥稀奇的。

    尤其是我们这些刚去的干净人,最爱招这些腌臜物了。你快去让人把衣裳烧了,不然咱们家就遭殃了!”

    皎月立刻跳了起来,随手施了个小法术,把卫封的里外衣裳一卷,凭空托着往外推了去,她跟在后面直喊:“绿竹,紫烟!快去把你们姑爷的衣裳鞋袜统统拿去烧了!”

    绿竹和紫烟吓得够呛,这是为什么啊!

    “快点,有虱子跳蚤!别蹦到屋子里!”皎月出了正房一挥手,把衣裳等物远远地抛到了外院。

    小厮清明正坐在穿堂前的廊檐下,忽然有异物从天而降,下得他直接窜了出去。“娘的,什么东西啊?”

    绿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远远就喊:“别动,远着些!”她手里还攥着个火折子。

    娘啊,她们这些下人在皎家自来吃喝不愁,尤其是伺候主子的下人,更是不能有这些腌臜物,所以连她也没见过虱子跳蚤呢。这可真是。。。。。。

    皎月主仆如临大敌,烧了衣裳鞋袜还不算,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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