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杀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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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杀之神-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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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知道吗?兵家有一道篱藩,名曰『人性』。」屈戎玉再次叹气,

    她几乎是一句一叹:「人称爷爷为『当代第一兵家』,其实我觉得不是……他很

    聪明,摆演兵棋、作战术规划,实在是无人能敌!但他跨不过『人性』……因为

    ,他太重视我了!」

    闻言,君弃剑怔了。

    当年,天才军师,诸葛季云,不也是如此吗?

    被称作『天纵英才』的诸葛静,实际上却是一个爱妻护子的人,他是一个温

    柔的丈夫、和霭的父亲,君弃剑很清楚!诸葛静与杀妻求将的吴起不一样!大大

    不一样!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君弃剑缓缓念著。

    屈戎玉凝神看著君弃剑,等他说下去。

    这两句,是李白写下的。

    君弃剑呆呆地、几乎是机械式地说道:「若果,早点用兵,可以避免了不得

    不的时候,早点用兵,可以比晚用少死很多人,那应该要用、还是不用呢……」

    同样的问题,一个他已经问过很多很多人的问题。

    第一次提出这问题时,那是灵山战役当天,诸葛静出门之前,那时他三岁。

    诸葛静没有答案;谢祯翎说:应该先搜集情报,判断对方是否可能被说服,不要

    用兵。

    第二次提出这问题时,那是与君聆诗流浪四海的时候,那时他十岁,君聆诗

    回答:如果你早点问,或者有人可以答你,如今,没有了。君弃剑现在晓得,二

    爹的『有人』,那人,是指稀罗△。

    第三次提出这问题时,那是在劫冈底斯山狱後、在唐古喇山口与段钰、宗

    飞妍、程至清道别时,那时他十六岁。段钰回答:杀将!

    第四次提出这问题时,那是在灵州战役之後,寒星刚死,在首阳山上,那时

    他十七岁。自问自答的结果,他想要放弃『兵道』。

    现在,是第五次,君弃剑十八岁。面对的人,是屈戎玉。

    听了这问题,屈戎玉怔了。

    「怎样……你有答案吗……?」君弃剑盯著屈戎玉,问道。

    屈戎玉呆然半晌,心里觉得君弃剑是在刁难自己!但真正细看,君弃剑的情

    貌却是无比真切、满满的求教意味,并无刁难他人时应有的轻蔑神色。

    於是,屈戎玉开始深思了。

    不久,她得到答案。

    「如果是爷爷,他会!」屈戎玉笃定的答道:「我也是!」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君弃剑要的不是答案,他只是想藉此观察屈戎玉

    的态度。

    君弃剑点点头,又拿起了桨。

第109章 第卅八话 舟上策 ̄之二() 
船行数里,君弃剑终於再次开口:「以我个人的想法,最希望落脚的地方,

    是在蜀中。」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放得很远,透露出一股怀念。

    他本出身蜀地,遇到诸葛静的地方,亦是在蜀中;诸葛静是蜀人、谢祯翎是

    蜀人、诸葛涵自然更是蜀人!

    若说君弃剑有家乡,就是蜀地!

    但屈戎玉并不明白这层道理。实际上,根本没有人知道君弃剑从何而来。故

    屈戎玉一闻此言,即大皱其眉,沈吟片刻後,道:「你怎会想去蜀?在你立足未

    稳之前,蜀是最危险的地方……」

    云南有所行动了,这是他们心里都很了解、但还『不敢』去证实的;青城与

    唐门联合,也是南武林极难搞定的一股势力;再加上『没钱就扁』行动失利的原

    因尚未查明,如今的蜀地,实是危机四伏!

    於是屈戎玉又问:「有否第二个选择?」

    实际上,真要考虑一个根据地的话,最适合的地方,应是苏州的林家故宅!

    前任南武林盟主林家堡灭门,至今还不到二十年,苏州的地方士绅,多还认

    得『林家堡』这块招牌。再加上众所皆知,君聆诗即是林家堡遗孤,选择在林家

    堡立稳脚步,不仅容易得到地方上的支持,且四周皆无大患,可以安步当车地培

    养实力,才是上上之策!

    君弃剑没有再多说。这些事,屈戎玉明白、他自然也明白,但世上并非只有

    『道理』这种东西。

    人有理性、也要有感性,只存其一,不能称之为人。

    魏灵的离去,虽说在双方面观点、诉求皆大相迳庭的情况下,乃是势所必然

    的结果,但也在君弃剑心中留下了阴影。

    每一个人的理念不可能完全相同,这是一定的。当初的神宫寺流风与堀雪

    ,与如今的魏灵,两相比较之下,其实大体来说,情况是相同的。

    即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

    或许屈戎玉说得没错,魏灵走了,君弃剑还是有所不舍。

    没有人会喜欢,身边有人离开……

    屈戎玉见君弃剑仍无法释怀,略想了想之後,即道:「喂,你有没有听说过

    ,从前有个女员外……」

    「女员外?」君弃剑微微一怔,回了神,但闻屈戎玉继续说道:「他很喜欢

    马,买了很多马回家,她靠马拖运货物,到各地去作买卖。但是她不懂得养马,

    所以很多马累病了、饿瘦了。她就找了一个马来养马。每当女员外出门去作生

    意,马就在家里照顾那些马,把马儿全都养得又肥又壮。日子一天天过去,有

    次马忽然告诉女员外,其实他很喜欢女员外。女员外吓了一跳,其实他也喜欢

    马,但是从没想过要和马有什么主从之外的关系……或者也可以说,女员外

    早就有其他的对象、又或根本还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女员外拒绝了马。马很

    伤心,走掉了。这时女员外正好要作一笔大生意,需要很多马来拖运货物,但马

    儿失去了照养,全部饿死了……」

    说到这,屈戎玉歇了口气,看看君弃剑,似有所觉。

    屈戎玉道:「如果你是那个员外,你要怎办?」

    「再找一批马来用。」君弃剑不假思索,随即答道。

    因为女员外既然不能勉强自己接受马,也不能要求马留下。马儿死光已

    是事实,生意又不能不作下去,重新找一批马,是一定要作的事。

    屈戎玉嫣然一笑,这笑容是绿色的,很自然、很开朗。君弃剑从没看过这种

    笑容。

    原来,会说故事的人,不只是自己而已。

    凝神一看,原来已到了彭蠡入长江的湖口了。君弃剑将桨反摆,使小舟在江

    面上维持著定点,道:「当时,我和流风、雪,就是在这儿遇到了二十二水帮

    集会。离开他们的船队之後,发现我们的船被凿了,我们就弃船上岸,遇到了含

    蓝娇桃在内的七个倭族人追杀。将他们击退以後,发现四周都是杉木……」

    「杉木?」屈戎玉眉头微皱 ̄杉木是针叶类植物,不应该在江南见到。

    君弃剑知道,屈戎玉一定也很清楚杉木的生长特性,此是不需多加解释的,

    即道:「是杉木。我们觉得奇怪,便往林子更深处走去。走了一阵,便见到了南

    宫府邸的大门……」

    「就这样?」屈戎玉一怔,跟著站起身在江面上眺望,并指挥著君弃剑将小

    舟在江面上逡巡著。君弃剑一边摆桨,也见到屈戎玉的眉头愈来愈紧。

    不知不觉,船已过了彭蠡湖二十馀里,虽然还不晓得南宫府应该怎么去,但

    这距离已大大远离了第一次靠岸时的地点附近,於是君弃剑又将小舟逆流行上。

    他与水几是一体,船行极快,不过一刻钟,已将小舟驶回彭蠡湖口,再次缓

    缓顺流而下。

    屈戎玉仍然站著,第一趟,她用看的;第二趟,她用听的;第三趟,她用闻

    的;到得第四趟,时已薄暮,屈戎玉满脸惑然,喃喃道:「没有……怎么可能!

    怎么会没有……」

    这些话,在君弃剑听来,给了他两种感觉。

    一是惊讶、一是沮丧。

    因为很显然的 ̄屈戎玉也找不到南宫府邸的入口。

    「布阵口於水上,必有水流激缓交流错纵之处……怎么会这样……」屈戎玉

    的脸上满布著大愕与无奈,君弃剑亦感到事不寻常。

    水流或急或潺,在他而言自是了若指掌,但来回了四趟,却也没有感觉到江

    中有什异状。

    阵口真的在这里吗?

    君弃剑摆动双桨,让小舟在南岸靠岸了。

    若阵口非在江中,或许是在岸上。

    天色渐暗,剑玉二人在岸边树林中不断搜寻,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待得天色全黑,明月挂天,屈戎玉终於倚树坐倒,叹道:「只怕就算爷爷到

    来,也难能找到破阵关键……南宫寒……到底是何等样人?」

    君弃剑一言不发,独个儿向林中深处走去。

    他还记得 ̄当时,击退了蓝娇桃等七人以後,他忽然感觉到寒冷,那不是江

    南三月的气温。同时,才发现身旁的林木,全从阔叶植物变成了杉木。

    就像……就好像在华北,甚至是东北一样!

    这么诡异的情况,能有合理的解释吗?

    在林中前进数里之後,看到的并非杉木,而是林木渐稀,出现道路。

    远方已出现了一座城池。

    宣城。

    即因传说中,南宫府的位置实与宣城相去无几,故世亦有云『宣城南宫府』

    ,但实际上,从长江上岸、到南宫府邸,根本就不会看到宣城。

    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君弃剑走上了回头路,不久,居然看到了点点火光。

    位置,正是在岸边、屈戎玉休憩之处!

    君弃剑暗咒一声,发步赶回。

    又是二十一水帮!

    君弃剑赶到近处,藉著火光照映,清楚可见江边林间竟有不下二百人围了个

    圈儿,一阵阵的大喝、叫骂、呐喊、助威声此起彼落,显然,已有人与屈戎玉动

    上了手。

    以如今的情势而言,君弃剑与屈戎玉一起行动的时间多了一刻,就是让二十

    一水帮联盟敌意加深一分的最好理由!

    君弃剑在稍远处不动声色地站著 ̄应该要去帮屈戎玉吗?

    这时,正听见屈戎玉一声娇叱,且笑且骂:「你们也未太儿戏了吧?」跟著

    ,又传出了许多的哀嚎、怒喝,呼爹喊娘声不绝於耳,光是听就知道,定有不少

    人被屈戎玉打了个四脚朝天、屁股开花。

    君弃剑并不知道屈戎玉的实力到什么程度,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庐山集英

    会』中元气大伤的二十一水帮联盟,只怕无人能在她手底下走过十招!

    在一片的喝骂喊叫声中,忽听一人大嚷:「众位弟兄且先住手!」

    这声音好熟!君弃剑一怔 ̄似乎,是龙子期的声音?

    鄱阳剑派也来了?

    但鄱阳剑派於『庐山集英会』也已声名扫地,龙子期出声,也是无人理会,

    仍是一片的大喝、叫骂、呐喊、助威、哀号、怒叱……

    跟著,又一人喝道:「格老子的!大夥儿先停了!」

    其声如洪钟,震人耳膜,一听即知,必是二十一水帮联盟之首、庐山集英会

    的主持人:汉鄂帮主,李定。

    李定几乎可说是二十一水帮联盟的盟主,他一出声,人群的耸动停止了。

    众人安静後,龙子期说道:「屈姑娘,有人见到你与君弃剑一同来此……」

    屈戎玉虽然已与不少水帮帮众交过了手,但似乎并未消耗多少力气,回答的

    声调仍是扬扬自得:「是啊!那又怎样?」在她看来,鄱阳剑派不值一哂,她根

    本不会给龙子期好脸色。

    说得更实在点,屈戎玉也不曾卖给君氏父子以外的人面子。

    听到龙子期出声,君弃剑不禁暗暗好笑 ̄怎有人会自己找脸丢?

    当著二十一水帮联盟众人之面,屈戎玉的回答自是使得龙子期陷入了进退两

    难的窘境,便如同在湘江畔、洞庭四帮的人马见到屈兵专的时候一样……

    那又怎样?是啊!就算她与君弃剑一同行动是事实,这些人又能拿她怎样?

    动了屈戎玉,即是惹上云梦剑派!他们惹得起吗?

    君弃剑虽见之不著,但可以想见龙子期脸色必是极为难看。跟著又是另一人

    说道:「屈姑娘,君弃剑已是我等的公敌,你大可不必袒护……」

    这声音也曾听过,君弃剑略一回想,即知是鄱阳剑派的老二,常武。

    屈戎玉微笑道:「据我所知,云梦剑派也是你们的敌人,为什么硬要把我和

    君弃剑分开处理呢?」

    一闻此言,君弃剑身子一震!

    是啊!为什么呢?

    很快的,他便已了解的个中原由。

    因为,连天下第一大帮 ̄丐帮都敢挑衅,且丐帮竟无还击的能力!云梦剑派

    的实力,原就已无人敢小觑,经此一事之後,更是已稳坐『天下第一派』地位了

    !不只是面前这些人,天下只怕已无人能惹得起云梦剑派!

    但君弃剑竟自不同了!原本,君弃剑还有『天赋异才』作为靠山,但如今君

    聆诗武功已废,虽则声名仍在,却如同无爪之虎,或许武林中人仍十分尊敬君聆

    诗的智慧,但却不会『怕』他。

    如此一来,与屈戎玉相较之下,君弃剑便如同一个脆弱的婴儿了。

    鄱阳剑派与二十一水帮不敢动屈戎玉,却可以找君弃剑问罪!

    听了屈戎玉的反问,李定、龙子期、常武尽皆语塞了。

    因为他们很明显的,是在凌弱避强!但这种事,又怎能挑明了讲?

    半晌後,龙子期才讷讷说道:「我们此次前来,乃是要捉拿与倭族人勾结的

    君弃剑。屈姑娘切勿隐瞒其行踪!」

    君弃剑愣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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