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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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聊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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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进一步推测,光有情感,但没有文采,只怕也不行。毕竟人皆有情感,若是没有文采方面的要求的话,赵三爷买字都要买得破产。

    是以情感与文采,两个组合,缺一不可。

    那么,是不是两者融合一起后,会产生什么东西,所以赵三爷才高价收购呢?

    毕竟赵三爷买字,不看笔墨优劣,不管纸张用料,不问作者出身,有无名气,甚至连内容都不是重点……

    这些做法,与另一时空大相径庭。

    只能说不同时空,有不同规则,陈唐所要做的,就是摸索出这里的规则,然后活得更好。

    无奈当下,他只能推论到这一步,别的东西看不见,也无法感受到异样。

    陈唐倒想直接去问赵三爷,不过显而易见,人家是不可能说的。就连练武,打熬身子,都只说了个“不容易”,便到此打住。

    情感与文采合二为一的文本,才能卖钱,这让陈唐有点郁闷。文采丰富的文本他多得是,张口可得,但要和己身情感契合起来的就不容易了。毕竟情感这东西,是波动的,是流动的,并没有一个固定形态。若是为了卖钱,而生搬硬套,勉强结合,就属于“为赋新词强说愁”,反而会适得其反,并无效果。

    而且情感具备独特性,难以复制,也就是说当其时情感触动之下所写的东西,就原本有用,以后的抄写本失去了情感加持,就可能失去那种特殊的内涵和意义。

    因此指望这条路发家致富,很难。

    至于想单靠经典诗词便在殷国文坛上一鸣惊人,大放异彩,可能性是存在的,可同样很难。皆因在殷国,诗词歌赋等,都属于小道,并未被看得太重,文章经义,科举之路,才是主流。

    思路整理到此,基本有了个大概。

    虽然知道下一次进项不容易,但不能亏了自己。近日来,陈唐胃口变得很好,三五个包子已吃不饱肚子,想来二十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少,还能长个子,自然吃喝得多。

    他到街边面摊,整整吃了三大碗馄饨面,解决掉午饭问题,然后又去买了十斤米,想了想,直接买了只老母鸡,提着回家。

    苏菱在家做针线活,看他拿着一袋米一只鸡,很是吃惊。要知道昨天陈唐才买了一袋米和两斤肉回来,他去哪弄的钱?

    陈唐道:“阿菱,你会杀鸡不?”

    苏菱点点头:“会。”

    “正好,把鸡杀了,弄干净,剁碎,放锅里慢火炖上,晚饭咱们喝鸡汤。”

    想到美味可口的鸡汤,陈唐觉得自己又有点饿了。

    苏菱不多问,当即放下针线,撸起袖子,要去烧水杀鸡。

    陈唐眼角一瞥,瞥见苏菱右手臂处有个印记,紫黑色,很是显眼,他心一动,问:“阿菱,你手臂上怎么有个伤疤?”

    苏菱道:“是娘亲咬的。”

    陈唐“啊”了声。

    苏菱又道:“那天娘亲咬了我,便睡着了……不知怎地,到现在都没好,可能是娘亲咬重了吧。也好,看着这牙印,我就不会忘记娘。”

    陈唐强笑道:“阿菱,不说你娘亲的事了,快去杀**。”

    苏菱应了声,拿着刀和老母鸡走出去。

    屋内,陈唐脸色渐渐阴沉起来。他看得清楚,不会认错,苏菱手臂上的牙印伤痕,和自己手腕的瘀伤一样,分明便是詹阳春道士所说的邪祟。

    老师陈松有执念,放不下,所以在陈唐身上留了两道执怨,要他考上举人;但苏菱娘亲,为什么要咬自己女儿,她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想了想,冲着外面问:“阿菱,你娘亲走之前,对你说了什么?”

    苏菱正在烧水,闻言回答:“娘亲放不下心,要我照顾好自己,好好过日子……”

    听到这回答,陈唐暗暗松了口气:虎毒不食子,苏菱娘亲咬她,应该没有恶意,等苏菱过上好日子,执怨大概便会消除掉了。

第十章:秘笈() 
苏菱在外面烧水杀鸡,陈唐坐在房中,开始翻阅各种书本,要好好温习一番功课。

    在殷国,由于印刷术落后的缘故,书本价值不菲,很多书生买不起书,只能抄书,抄写在劣质的黄边纸上,一张张叠起来。

    多年来,陈唐倒是积攒了几本书,主要都是经义文集,是科举主考的内容。

    “咦,这是……”

    在翻动一本《贤子注疏》之际,翻出了一页厚实的纸来。

    这张纸是被折叠起来,夹在书中的,打开后,足有一张a四纸那么大,上面描绘着一幅画像。

    陈唐首先注意到的是纸张的质地,很厚实,不似寻常,摸上去,软软的,仿佛是牛皮,又或者是羊皮之类。甚至他脑海里还掠过一个惊悚的猜测:

    人皮!

    然后陈唐观看上面描绘的画像,是一个道士形象,仙风道骨,盘膝坐着,姿态与一般的打坐近似,又略有不同,其双手掐成一个古怪的架势,竖在胸前。

    画像右边写有字,字体方正,看着,给人一种非常稳的感觉。

    “善养经!”

    三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外家练力,内家练劲,而真家练气。吾,善养吾之天人之气!

    就这么多了。

    陈唐琢磨着这话,心中有些嘀咕,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不是该唤作《天人经》吗?怎地叫《善养经》。不过名字这些,并非重点,关键在于内容。

    越是琢磨,内心越发激动:敢情此画,乃是一份武功秘笈来着。

    当即思索起来,要弄清楚它的来历。

    过了一会,一份有些模糊的记忆浮现上来:这张画,还有床上的枕头,应该都是父亲那一次带回来的。

    那时候陈唐父亲不知出了什么事,身负重伤,有个满脸大胡子的道士送他回来。在床上躺了两天,便驾鹤西去。

    当年陈唐不过七、八岁的样子,随着年岁渐长,关于孩童时代的东西就显得迷糊了。他只喜欢读书,看不懂这画,便折叠起来,夹在书中。

    直到今天,再被翻了出来。

    现在的陈唐,已然不同。他对于武功一途,可是感兴趣得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想强身健体,想有一技之长,最好的选择,当然是练武。

    特别是中午在赵府,看赵三爷一巴掌拍烂一张实木木桌后,陈唐练武之心,更加热切。

    然而练武不易,得有大笔银子支持,还得有人教,练各种套路招式,循序渐进。关键在于,陈唐今年二十了,这个年纪,已然错过打熬身体的最佳年龄段。

    不过现在翻出这幅《善养经》来,让陈唐喜出望外,仿佛看到了练功的希望。

    他赶紧拿着画坐上床去,仔细端详。

    画上的道士形象,描绘得极为细致,线条勾勒,用笔别有一番韵味。撇开其他,光是这份画工,便有独到之处,能卖上银子。

    但是,怎么练?

    上面可没有写动作步骤这些,记得一般的武功秘笈,可都是一幅幅,一个个动作,很详细地标注明白,人看了,即可照葫芦画瓢,一招招练起来。

    “嗯,此画本身,可能就是秘笈,所以该用观想法。”

    陈唐想到这点,也不犹豫,凝神贯注,把整幅画从头到尾看下来,半点不漏,渐渐地,他脑海里,便有了一个大概的形象轮廓。

    感觉记得清晰了,他便模仿画上的道士,摆出一模一样的打坐姿态来。

    “不对,我手和脚的位置,还有些出入,没有摆对。”

    他再度认真观摩画像,找出不符合的地方。

    如是三番几次,始终有不协调的感觉,进不到状态去。

    折腾下来,陈唐满头大汗。好在身子骨不同以前,否则的话,早累趴倒了。

    他心里又想:既然画像是和枕头一起带回来的,两者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于是又把画像和枕头贴到了一起,翻来覆去地弄,但没有丝毫异状发生。

    始终徒劳无功,最后陈唐有些泄气了,觉得自己太急于求成。即使画像不凡,但也不可能一学就会,肯定有难度。

    “不矜哥,可以吃饭了!”

    外面苏菱叫唤道。

    陈唐便将画像压在枕头下,走了出去。

    不知不觉,已经到傍晚时分,寻常人家,都得早吃饭,要是天黑了,没有油灯的话,可就麻烦。

    今天晚餐极为丰盛,整整一瓦煲的鸡肉和汤,揭开盖来,顿时有浓郁的鸡汤味飘出,满屋皆香。

    “好!”

    陈唐食指大动,当即开吃。即使他在胡家庄当塾师的时候,鸡肉也没吃过两回,一般吃的,都是猪肉。

    这一顿,苏菱放足了米。两人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最后不管米饭,还是鸡肉,都被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汤底,都让苏菱给喝光了。

    “阿菱,吃饱了吧。”

    陈唐笑问。

    苏菱抹了抹嘴,重重一点头:“我从没有这么饱过。”

    陈唐哈哈一笑:“从今天吃,我们每天都要吃饱饭。”

    说着,拿出钱袋,数出五枚中钱:“这些,是这几天的伙食费,你拿去买菜买肉,别不舍得花。花完了,我还有。”

    望见五枚中钱,苏菱又是吃惊又是欣喜,双眸忽然涌出来水雾,有眼泪掉了下来。

    陈唐看到,叹了口气:“一些粗重活,你就不要去做了,万一受伤,还得花钱看大夫不是?”

    知道这小女孩性格执拗,干脆在钱方面做文章,更能让苏菱听从。

    果不其然,苏菱答道:“好的。”

    又说了些话,苏菱收拾碗筷,陈唐则去弄水洗漱了身子。忙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虽然天气闷热,但这时候村中也少人出来纳凉,基本都关门闭户,早早上床睡觉了。

    陈唐回到床上,房内一片黑暗,他忽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就是这几天睡觉,竟从没有蚊虫滋扰叮咬。按道理说,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季节,肯定有许多蚊虫滋生,飞来飞去的。

    “阿菱,你在外面睡,有没有蚊子咬你?”

    陈唐忍不住问道。

    苏菱脆生生地回答:“好像没有……我睡得很安稳,以前在旧家就不行,每天晚上,都会被咬很多包,又痒又疼。”

    她的旧家,就是一座茅棚,没人住后,早崩塌掉了。

    陈唐搔搔头,嘴里说道:“奇怪……”

    吃晚饭的时候,已然黄昏,蚊虫都该出来活动了,但似乎也没被叮咬过。

    说起来,就像整座房屋,都不存在蚊虫一般。

    思索无果,陈唐不再想这件事,盘膝坐在床上,静心下来,继续进行《善养经》的观想修炼。

    虽然房内光线昏暗,难以视物,但画像已牢牢记在脑中,冥思即可。

第十一章:报应() 
(喜欢的,请投票支持一二,谢谢!)

    清晨的天气很好,苏菱的心情比天气还好。

    她手里提着半斤新鲜的半肥肉,是她一清早到附近市集上买的,要拿回来熬肉粥当早餐——不矜哥吃腻了野菜粥,想吃肉粥。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女孩心情雀跃,嘴里还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忽然,苏菱停住脚步,前面路上,一个黑壮的汉子拦在那里。

    陈虎,村中有名的泼皮闲汉,靠着一身蛮力,以及凶狠的性子,在陈家庄上是一霸,没少做欺男霸女的事。去年的一个夜里,他喝醉了酒,闯进王寡妇的家里,直接用了强,事后导致王寡妇投井自尽。

    但这么大的事,却没人报官,最后由陈族长出面,赔了一百钱,草草了事。

    陈族长,是陈虎的本家。

    陈虎双手抱胸,一脸玩味地看着苏菱,咧嘴一笑:“苏菱,这么早就买肉回来了?”

    苏菱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周围附近,看不到一个人。这条路,本就是返回陈家庄的小路。

    陈虎大步迈来:“把你的肉给我。”

    这是要抢肉的。

    陈家庄是个几十户的小村庄,世代耕耘为生,除了陈族长等少数几个大户外,别的人,日子大都过得清苦。

    陈虎不事劳作,整天游手好闲,好赌好色,家里早败坏得差不多了。他盯上苏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今天终于逮住了机会。不但要抢肉,还要抢人。

    “不给!”

    苏菱转身想跑,不料被大步奔来的陈虎一把抓住颈脖。

    陈虎面露狞笑:“想走,没那么容易!哈哈,今天,虎爷不但要吃肉,还要尝尝雏儿鲜!”

    说着,要把苏菱拖拽到路边树林里去。

    嗡!

    一道紫黑色的气息蓦然从苏菱右手臂上冒出,身边一丈的范围内,顿时变得鬼气森森起来。

    “这是什么?”

    陈虎吓一跳,有寒气从尾椎骨直飙上脑门,转瞬之间,那紫黑气息便凝聚起来,化作人形,是一个长发披头的妇人形象,厉声叫道:“你,敢害我女儿,我要吃了你!”

    “鬼呀!”

    陈虎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转身就逃。

    唰的!

    一道黑气追上去,打进了陈虎的后脑勺,但他浑然不知,没命奔逃,转眼逃得不知去向。

    他逃走后,紫黑气息凝聚的妇人深深地看了苏菱一眼,随之渐渐消散,最终消弭不见。

    “咦,刚才是怎么啦?”

    神色呆滞的苏菱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却似乎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事,连陈虎的出现都不记得了。她想了想,摇摇脑袋,喃喃道:“好奇怪……”

    “嗯,还是快回去煮粥给不矜哥吃吧……”

    想到陈唐,小女孩的脸上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今天天气真好!

    ……

    昨晚练了半宿打坐的陈唐,今天睡过头了,起床时,感到腰酸背痛,很不舒服。

    “哎呀,看来这功,真不好练……”

    陈唐嘴里嘀咕道。

    他尝试了数十次,但没有一次成功,不知为何,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爆黄豆般作响,定一定神,走出房去,就闻到浓郁的香味。

    “不矜哥,你起床了。肉粥很快就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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