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过去好多年。他娶了夫人,有了儿女,更是喜欢江湖之外的日子。
他裹着棉被,在自家的小院里晒太阳,闭目养神。
安静祥和。
他正不知要想些什么,忽然听见叩门声。
他让他儿子去看一看。
他儿子领进来一个少妇,穿一身灰布衣,领着一个小孩童。
那少妇走近他跟前,他定眼一瞧。
睁大眼睛,试探而饱含吃惊语气的道:“翠翠?高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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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一剑刺出,贾仇以剑相迎。
一合,两合,三合。
花儿落于下风,被贾仇压的抬不起头,毫无还手之力。
老者在一旁看着,花儿即将落败,老者道:“剑出龙门。”
这“剑出龙门”乃是一剑招,老者在指点花儿。
花儿伶俐聪敏,明白老者意思,当下使出一招“剑出龙门”。
贾仇也不慌张,老者的一句话并不能扭转太大的局势,贾仇接起招来依旧轻松。
“回头望月。”老者又说出一招。
贾仇依旧将其化解。
“伏魔直驱。”
“一扫六合。”
“九曲回肠。”
老者一招一招指点花儿,花儿一剑一剑使出,有模有样。
贾仇对付起来有些吃力了。
“落地无声剑不停。”
老者的指点不曾停下。
“一剑封喉。”
贾仇长剑脱手,花儿长剑削掉贾仇一缕头发。
老者道:“你输了。”
贾仇没说话。
花儿高兴的道:“多亏了师爷指点!谢谢师爷。”
老者道:“不是我指点的好,是这小子功夫不到家。”
贾仇道:“怎么?”
老者道:“剑法,除了讲一个‘准’字,还要讲一个‘快’字。”
贾仇道:“我不够快吗?”
老者道:“你的反应不够快。当我开始指点花儿时,你心里想到了什么?”
贾仇道:“我想我可能会输。”
老者道:“我说了,你心里只能想着赢了,只能想着赢!”
贾仇道:“我知道了。”
老者道:“另外,反应要快,下手不要留情。夜长梦多,当我说出‘剑出龙门’,你就应该下狠手。”
贾仇道:“可是,可是”
老者道:“可是什么?”
贾仇道:“可是她是花儿。”
老者望着贾仇的眼睛,清澈见底却又写满深情。
突然,老者突然间哈哈大笑,笑个不停。
花儿问道:“师爷,您笑什么?”
老者摆摆手,没有接话,哈哈笑着走开了。
贾羽被老者的笑吵醒,出门来看,老者依旧在笑。
贾羽问老者:“师傅,什么事让您高兴。”
老者指着贾仇所在的地方,呵呵笑道:“这个小子,呵呵!像极了你师兄,你知道我刚刚让他下狠手他说什么?”
贾羽道:“什么?”
老者慢慢收了笑声,道:“他说‘那是花儿啊’,你记不记得你师兄,我要他对你下狠手时,他说什么?”
贾羽道:“记得。师兄说‘那是我兄弟啊’。”
老者神色一黯,道:“呵!唉!人真是多变。那时候让他下狠手,目的却是想教你们遇事留一线,凡事不要做绝。唉!如今”
贾羽道:“师兄不是那样的人,小泽子也不会是。龙生龙,凤生凤。师兄的儿子自然是英雄。”
老者道:“我不想他跟你师兄一样,我只想他能活的潇洒,快意。我教给你师兄太多仁义道德了,太多了。害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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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回忆着平云岭以来的所有事情。他命令人多多注意李胡两家的事情,却迟迟没有回音。
江湖好像是平静了。
平云岭的一块石子打到江湖里,泛起涟漪,慢慢荡开,越荡越平静,慢慢的消失,无踪有影。
平静?风雨前难道就没有平静?
不!
沈三思虑良久,他依旧不敢确定。是不是那人回来了。
他不愿相信,却又在心里深信不疑。尤其是他看到姜威使出的那一剑后。
他沈三也会那一剑。
那是他练习了许多年的剑法。
那是他用来杀了许多人的剑法。
那也是那人一招一式教给他的剑法。
第57章 独目狼惊现马府()
贾羽一连潜入马府数次,均没有什么收获,马府里写了字又装成册的纸张,实在太多。
这一夜,贾羽又潜入马府,正翻找间。忽听得推门之声,随之进来一人,脚步甚轻。贾羽听的清楚,连忙翻身上房梁,找个隐密地方,躲避起来。
进来那人,脚步轻微,每迈一步,都要左右看看,好似在牵强夜色,不敢有太大动作。也没有烛火,看不清他的衣着,更看不清他的容貌。
不过,躲在房梁上的贾羽能感觉到,这一位其实跟他一样,是位“夜行者”。贾羽心里悄悄放松,观摩着这位“夜行者”的一举一动。
这位绝对是一个惯贼,动作明白,找寻准确,不一会儿便收获一大包金银,比由自家里拿的还随便。
那人背了金银,走到门边,在门上轻轻一拍,上房离去。
贾羽翻身下来,走到门口,微弱的光线,依旧能看到门上赫然印着个狼头。
独目苍狼。
贾羽赶忙也翻上房顶,早已看不到那贼的身影,贾羽看看脚下瓦,凭着直觉追了过去。
贾羽一路向前,穿过街道,翻过高墙,越过屋顶,却并没有追到那人。
“不好!”
贾羽在心底暗骂一声。
长安城人家何其之多,一个深谙盗窃之道的贼人,却不会如此奔逃。事先找个院子,携赃款躲藏是再好不过的方法了。
贾羽连忙往回奔去,本已知难以再追上那人,却又不料又在一个转角望见一黑衣人。
贾羽冷却的心又泛起热来,足尖点地,追了上去。
这一次他能望见那人,如何还能追丢?直追了三五条街,那人突然停下,道:“这位朋友,幸会幸会。”
贾羽放慢脚步,慢慢上前,道:“幸会幸会。”
那人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是那方的捕快?”
贾羽道:“果然是你!独目苍狼。”
“什么?独目苍狼?哈哈哈!朋友老花眼了吧。”
“呵呵!花不花眼,一探便知。”
说着贾羽便动手,那人由袖中伸出一把断剑,与贾羽打斗到一起。
贾羽赤手空拳,三五合便将那人按倒在地。凑近一看,贾羽却让认得这人。
“孙牧?”
“贾”
“呵呵!原来是你,看来我今天白忙活一场。”贾羽放开了那人。
“贾先生,真的是你?”
孙牧爬起来,揉了揉胳膊,道:“想不到能在这里碰上您。”
贾羽道:“轻功见长嘛!”
“哪里,哪里。不过是混口饭吃。”
“遇见也还是缘分,我问你,这独目苍狼你知道吗?”
“这个小人还真知道。他也真是个江湖败类,偷不是偷,贼不是贼的。您在找他?刚刚是在追他?”
“没错,你既然知道他,就给我说一说。”
孙牧道:“小人不是太清楚,您可以到窦将军府里查看查看?”
“窦晶?”
“对,这独目苍狼最先出现在他府里。好像还是头西北狼。”
“西北狼。窦晶是戍边的将军,正常。你还知道什么?”
“其他就不知道了,这独目苍狼虽说也是个贼,然而我们没谁能知道他,也没人见过。”
贾羽道:“好,你明天在城隍庙等我,我找你有事。”
“城隍庙?好好好!是我一个人去吗?”
“你还有同伙?”
“有几个人同住。”
“你住哪?”
“我们这种人,从来不定地方。不过,您要是找我,我不敢乱跑。”
贾羽道:“行了,去吧。”
孙牧道:“哎!您明日几时到城隍庙?”
贾羽道:“你就等着吧,叫上你的朋友们也行。”
贾羽说罢,离去了。
孙牧也捡起自己的刀,拍拍心口,大步离去了。
贾羽回到府里,老者还没有睡。贾羽行了一礼,悄声道:“师傅,您怎么还没睡?”
老者道:“我睡醒了,人老了,觉少。怎么样,今天有收获没?”
贾羽道:“没有,不过遇上了独目苍狼。”
贾羽把今晚发生的事,说给了老者。
老者听后,道:“孙牧,大步走。他多少得知道独目苍狼。这个窦将军回长安做什么?”
贾羽道:“我派人查查?”
老者道:“不用,不用。咱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你叫孙牧到城隍庙做什么?”
“我想带着小泽子去,问问独目苍狼的消息。”
老者道:“行,既然找不到马老头子的反言,那就找这个独目苍狼吧。”
贾羽道:“哎!还有件事,师傅,司马空就要到了。他来取您带给师叔的信。”
老者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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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初起,贾仇起床,用过早餐,老者陪着他练了一通剑,便跟贾羽去了城隍庙。
孙牧早已经等在哪里。
贾羽道:“来的挺早嘛!”
孙牧道:“小的们半夜便候在这里。”说说指了指他身后的几人,“这几个都是我的朋友,这个是孙”
贾仇摆摆手打断他,道:“我知道了,你再说说独目苍狼的事。”
孙牧道:“我知道的不多,都已经给您说完了。”
贾羽指着贾仇道:“那就在给我这个小徒弟说说。”
孙牧道:“这是您徒弟,嗯!英气逼人。”
贾羽道:“别废话,快说。”
孙牧道:“是是是!这位小哥,您挺好,这独目苍狼,我们几个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未谋面。甚至不知是男是女。但是,独目苍狼这个标记,第一次出现是在窦晶窦将军府里。然后,江湖上就常常出现了。”
贾仇道:“就这些?”
孙牧道:“小的就知道这些。”
贾羽道:“不用小的,小的的。这就是我个小徒弟,算起来,尚是后后辈小子。”
贾仇道:“我再麻烦麻烦你如何?”
孙牧道:“你说。”
贾仇道:“平日里,多探听探听这独目苍狼,如有消息,报告给我。”
孙牧道:“是是是。我一定多多留意。”
贾羽道:“那行了,我这个小徒弟你们也认识认识。”
孙牧道:“还没请教这位小哥尊姓大名。”
贾仇道:“贾仇!”
第58章 说平虏将军窦晶()
北风寒,卷雪弥漫;旌旗烈,汉皇戍边。快马踏雪,风过了无痕迹;车骑粼粼,雪落终究可寻。
平虏将军窦晶,与平寇将军交接完边防事务,带着亲身卫兵。离了西北要塞,离了弥漫风雪,离了壮士军前死生之地,离了将军百战功名之天。默默南行。
他一身甲胄,威风凛凛,眉宇间英气逼人,双眸深不见底,目光如鹰,胆气若虎。连他胯下之马,都如天马下凡尘,好不霸气!
他身后,两列军士,衣甲鲜艳,步伐整齐,目光坚毅,也好似在藐视着这天地间凛冽的风雪。
两列军士间,还有两辆马车同行,一前一后。前面那辆,车厢四周裹着棉被,车厢里放着香炉,燃着些许焦炭与熏香,一少妇身着黑色貂皮,一双玉手裸露在外,玩弄着一块玉器。这是一块上好和田玉,雕琢而成的一只玉鼠。这少妇的属相便是鼠。
后面那辆车,也以棉被裹了车厢,也点了炉子取暖,里面同样有位少妇,比前面那位少妇更年轻的少妇。她同样穿了一身貂皮,一双玉手裸露在外,又嫩又白而又不失血色。不像她的脸庞,美丽却写满了落寞的神情,妩媚中透着一缕缕哀怨。
窦晶缓缓南行,马蹄踏在雪上,车轮碾进冰里,留下一串足迹。随后又被雪慢慢掩盖。
随着这足迹向北,有一个汉子,身着胡人服饰,腰佩弯刀,头发凌乱,满是血丝的双眼怒视前方,沿着窦晶留下的足迹一路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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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窦晶的回来改变了窦府的萧凉。数月之后,他为自己举办的婚礼更添加了窦府的热闹。
窦晶,戍边归来,带回了西北大漠里的传奇故事,也带回了两名西北大漠里的美丽女子。
一个名叫“其木格”,一个名叫“阿娜”。不过,现在窦晶只叫她俩“美人”。
窦晶毛发浓密,胡须几乎长满了整个脸庞,有人说这是好色的标志。确实,窦晶好色,这两人已经是他的第七、第八房小妾。
自他回长安后,不是逛青楼,便是宠幸他的小妾。不只是其木格与阿娜,他以前的小妾们他也从来不会冷落,所以基本无人拜访于他,他也不去拜访别人,落得清闲时光纵私欲。
这一日,他去青楼闲逛,府里翻近一个人来,这人身着汉服,腰佩弯刀,头发凌乱,正是跟随窦晶的哪个汉子。
这汉子慢慢在窦府里摸索,汉人的生活习惯他全然不知,好几次误打误撞差点被人发现。
不过,误打误撞之下,他也找到了他日思夜想,苦苦追寻的人——阿娜。
他深深爱着的女人。
他路过一扇窗,恰好听到阿娜的声音,他想翻窗进去,却发现屋子里还有侍候阿娜的侍女。
窦晶是让胡人闻风丧胆的将军,这汉子在他府里,全然不敢放肆。他躲在窗下,期盼着这些侍女能够离开,却是盼了一夜都没能成功。
天渐渐亮了,他不得已翻墙离开窦府。
不久,窦晶又去青楼,这汉子又翻进窦府,轻车熟路找到阿娜,却同样不能张开口来呼唤她,不能张开双臂去抱拥她,不能把自己的脸庞放在她的秀发上磨唆,更不能用自己的胸膛感受她的呼吸,这一切让他难受,让他憋屈,更让他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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