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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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兮-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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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仿佛一下坠入深渊,踏进了老翁讲过的溺水之河,慌张、害怕与不知道哪里来的羞耻感充斥着他的灵魂。

    他疯狂挣扎,竟不敢停下。

    那三个男人也没有停下。

    少女带泪的娇喘也没有停下。

第6章 平云岭上剑光闪() 
人在欲望得到满足时,大概灵魂与身躯都会麻痹酥软。

    而人在极度愤怒时,大概灵魂与身躯能够得到无穷的力量。

    草庵内的喘息还在继续。

    男人听见少女撩心的呻吟,嗅到如兰的香气,也感受自己如狗般的喘息。却未听到孩童愤怒的挣扎,更未查觉的绳子的断裂。

    “哗!”

    剑出鞘!

    没有谁知道这三个男人是否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也没人知道他们在最后一秒想到了什么,是知足、还是后悔。

    或许是他们太过专心,也或许是孩童的剑太快。

    一刹!

    就一刹那!

    三块肉团的蠕动被彻底终结。

    各种声音一下子减弱渐息。

    孩童持剑呆立着,胸腔快速的起伏,久久不不能平息。

    ————————————

    夜。

    月圆,少云,微风。

    一老者背手立于平云岭上,蒙面,衣角轻飘,眼睛透着自信神色。

    他对面是众多江湖客。

    刚开始很平静。

    或许厮杀前都会有一会儿平静,留给内心与灵魂。

    俄尔,老者率先道:“诸位果然赴约,老朽欣慰。”

    “哼!你以为没人敢杀你吗?”

    “有!当然有!诸位不都是为杀我而来吗?”

    “那么多朋友丧命你手,他们与你何怨何仇?你下如此狠手?”

    “废话何必多说呢?出手好了。”老者竟不愿过多言语,一上来就索战。

    猖狂的索战!

    “你以为你剑法高明,难道我们怕你吗?”

    没人出手,连那些带着血泪家仇来的人也没有出手,因为大家都知道划破众多好汉的快剑,却没人知道老者的深浅;但是,有人责问,因为他们占着道义。

    “既然不怕我,不如就由阁下,你,来取我姓名吧!”

    老者把“你”字说的很重。

    那人没动。

    “怎么?不敢吗?”

    “太也猖狂,看剑!”

    那人出手,一剑直刺老者咽喉,老者轻摇脚步,一下躲开,谁知这一剑本就是虚招,那人一转手腕,剑又刺向老者心脏,不料老者突然抢近那人身边,以剑柄击在那人腋下、腰间、膝盖,左手又往胸间一推。

    一合。

    那人便已落败。

    老者哈哈一笑,甚是和蔼,诡异的和蔼,缓缓说道:“夺命无声,朋友可姓李么?”

    那人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瑞华是也!”

    “不知李舒是阁下什么人?”

    “那是家父大人!”

    “哎!李舒的‘夺命无声’也曾横行江南许多年,有几分真本事,阁下还需多多练习啊!不然何以承父志,报父仇呢?”

    “你胡说什么?什么报父仇?”

    “哦?莫非阁下不知?不孝!不孝!不过阁下可以问问你身后的这位胡朋友,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李瑞华身后一人喝到:“你胡说些什么?李舒是我好朋友,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者道:“胡边,激动什么?我也没多说什么,也没说与你有关系,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我呀,也不过是为李舒不平罢了。”

    “你害了那么多朋友,你有什么不平。莫多说,我来会会你。”

    胡边说罢,双手齐出,打出十数把飞镖,他紧跟飞镖之后,拔剑向老者刺去。

    老者又轻摇脚步,十数飞镖尽数躲开,向前一步,抬脚一踹,胡边竟连老者衣角都未碰到便被踹飞过去。

    简单的招式,只是是老者用出来的。胡边大概也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这样就被人踹飞。

    “哈哈哈!”老者又笑道:“胡边,你对旁人的套路,对我可是没什么用啊。还你!”

    老者一伸手,胡边急忙翻身躲避,李瑞华却应声中招。

    原来是一枚银针,极细,如此夜间,几乎不可见。

    “李瑞华,你是叫李瑞华吧?唉!人老总是记不住东西。不过,听说李舒是暴病而亡,他棺材里现在也许也有枚一样的银针也未可知啊!”

    “你什么意思?胡边,你怎么解释?”

    胡边道:“李贤侄,莫要听他胡说,这银针根本不是我的。”

    “你”

    “好了!好了!你们来是来杀我的,别起了内讧啊!”李瑞华方要与胡边争执,被老者打断。

    但是这种事怎么能善罢甘休呢?两人吵闹打斗着下了岭去。

    “还有谁来?你?敢吗?”老者伸手又指向了一人。

    “有何不敢?看招!”

    “云砀剑!不错!”

    这人剑法真也不错,一眨眼间已经与老者交手十数招。不过老者还没抽剑出鞘,还没把他看在眼里。

    果然,三十招过后,他出剑突然一顿。就这一顿间,他被老者打飞出去。

    “云砀剑!不错!不错!你姓方喽?”

    “方宇鹏。”

    “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云砀剑真是厉害,我曾经数次请求方琼老前辈借剑谱一观。可惜!可惜!至今也未如愿。不知阁下能否满足老朽这个不情之请啊?哈哈哈哈!”

    “你是在羞辱我吗?我方家剑谱已被贼人所盗窃,举世皆知了,你又想如何?”

    “被盗了?嗯!有可能。不过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唉!好了!好了!不知道有位叫林峰的朋友来未来?”老者又道。

    人群中转出一个人来,道:“我正是。”

    “听说你是追踪觅迹的好手,怎么不帮你的好友方先生找一找剑谱呢?”

    “云砀剑谱与阁下何干?莫非你求观不成反施盗?”

    “哈哈!好一张利嘴。不过,你不该来,就是来了,我叫你,你也不该出来啊!我又不认得你。哈哈!不对,我不认得你,别人认的你。哈哈哈!”

    “你个疯老头!你要怎的?”

    “当然是请阁下赐教啦!”

    说罢,老者拔剑,竟率先出手,向林峰刺去。林峰不得不出手交战。

    一招。两招。三招。

    老者好像在逗他玩一样,只是逼的他来回慌张格挡躲避,却不伤他半分半毫。

    “啊!”

    众人都凝神两人打斗中,不料方宇鹏大叫一声。

    这一声方住,林峰便被老者打飞出来。

    林峰方落地,一柄宝剑又落到他眉间。

    “林峰!你怎么会我方家的云砀剑法?妄我叫你一声叔叔,你竟是这样的卑劣小人。”

    “贤侄!我并不会云砀剑法啊!你莫不是看错了吧?”

    “胡说!我看的真真切切,你方才使的就是云砀剑法,怎会有错?”

    林峰不再言语,一剑劈开方宇鹏的剑。方宇鹏转手又刺一剑,这两人同样打斗着下岭去了。

    众人见状,精明之人已经看出端倪,开始心慌。人在江湖飘,谁都有不光彩的事,万一给老者抖出来,可是不好。

    其中一人,向旁边几个朋友使了使眼色,喝道:“老头!不要挑拨离间,大家一起上,为死去的朋友报仇!”

    说罢,他们几个人出手,攻向老者。

    也真可谓是一呼百应。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出手。

    一场大战,已在眼前。

第7章 长安古城史书中() 
好多人丧命于一柄快剑之下。

    每一位死者身上都留有一张字条。

    字条写道:中秋佳节平云岭不见不散。

    好多人都上了平云岭。

    见到了一位蒙面老者。

    他们群起而攻之。

    却未料,老者并不与之纠缠,纵身一跃,飞下岭去。

    “枉死几多英雄客,凶手谁人?

    众人皆为我屠戮,此言可真?

    江湖恩仇多少事,谁可道尽?

    云岭万重落佛山,欲知可寻!”

    老者的声音随着他身体,下坠落入岭下,传入众人耳中。

    拔剑而起的众人,心情也随着老者身体,坠入深渊,恍惚间失落了日月光明。

    刚被激起的怒火斗志,被一下浇灭。好比一团干柴,刚被点燃,就被一捧土盖灭,里面还是炽热非常,却再也无法燃起;好比少年叫花子误入烟花巷,娇声娇气入耳缠身,欲火中烧难耐,却无半分银钱泄欲。

    是失落?是无助?还是悲愤?

    大概在场的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属于自己的感受。

    不过,众人看着老者跳崖而下,却没有一人追杀而去。

    无他,平云岭,岭已平云,鸟亦少至也。谁人又有胆色敢在如此之月夜,纵身一跃呢?谁人又犯得着在如此之月夜,纵身一跃呢?

    大家瞥几眼那些家仇在身者,二十余人,皆无动于衷。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各自是为什么?

    大概是身负家仇者不止一人,而是为数众多之故吧!

    作壁上观总是很多人平生的行径。

    ——————————————

    长安城,太史公府邸。

    青萝翠蔓略显秋意,秋意之中,有一十六七岁妙龄少女在侍女簇拥之下打秋千,盈盈笑声,翻过院墙,传入墙外行人的耳里。

    墙外行人,骑着大宛名马,全然不为妙龄少女的笑声所动,却又在少女的笑声中,徐徐来到太史公府邸前。

    大门处有一块匾,上写着“马府”二字。

    来人下马,叫门。

    门内转出来一个小僮。

    来人拱手道:“烦劳通报马大人,说南鄂沈三求见。”说罢,将一锭银子交到小僮手里。

    那小僮笑道:“大爷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通报!”说罢,闪进门去。

    不一会儿,小僮出来,沈三迎上去。那小僮笑嘻嘻的道:“大爷,我们老爷让我向大爷您问一句,非进不可吗?”

    沈三又拿出一锭银子,道:“烦劳小哥再走一趟,就说非见不可!”

    小僮收了银子,又闪进门去。

    不一会儿小僮又出来,将门大开,笑嘻嘻道:“大爷请进,老爷在书房等您,请随我来。”

    书房内等着沈三的马大人,名业,字无功。年近花甲,须发皆白,双眼昏花,行动无力,早已不任太史公一职了。但因修史之需要,太史公一职由马氏一门世袭,故而他的府邸依然被叫做太史公府邸,只不过这已经是叫他儿子了。

    小僮引沈三入了书房,道一声“请”,转身退去。

    沈三大步踏进,高声道:“马大人,别来无恙!”

    “你今天来找我,只怕是马上有恙了!”马业眯着昏花之眼观赏着一幅画,头也不抬的说道。

    沈三毫不为意,也毫不见外,抓起一把椅子坐下。道:“小弟也不愿来找老兄,奈何江湖事多,不由己身啊!”

    马业依旧目不转睛的赏画,一只眼睛也未分给沈三,道:“何事,快说!”

    “老兄上知炎黄事,下晓市井间;游遍赤县山,访尽神州川。这地理之事,当然要来求教老兄你了。”

    马业依旧仅仅用嘴来招呼沈三,道:“无需溜须拍马,快说!”

    “哈哈!老兄何必如此着急呢?就如此想要我走?放心吧!我进门时可是规规矩矩进来的,无妨无妨!”

    马业没有接话,安静的赏画。

    沈三又道:“好!老兄,小弟此来想向老兄你请教一个地方。”

    马业依旧不答话。

    沈三只好接着说道:“落佛山。”

    马业道:“我不知此山。你沈三名满江湖,要找一处山又有何难。何必找我?你此来究竟何事?还是快快说吧,再如此繁絮,不要怪老朽下逐客令了!”

    沈三哈哈一笑,道:“老兄何必着急呢?我无紧要之事,敢来麻烦您老人家吗?既然来了,必是紧要之事,必是旁人做不来之事,必是”

    马业打断沈三,道:“还不快讲?”

    沈三舔了舔嘴唇,看了眼依旧在赏画的马业,放低了声音,道:“老兄当真不知落佛山?”

    “不知!”

    “老兄一定知道平云岭了”

    如此,沈三将平云岭之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讲给了马业。

    马业起初听的漫无经心,到后来沈三说完平云岭老者留下的话后,马业已经双眼瞪着沈三在听了。

    马业听后道:“你说,是他?”

    声音已有些发颤。

    “不知道。不能确定。”沈三回答。

    “那还不快找?快去找他呀!一定要剪除后患!一定要剪除后患!”

    “已经在找了,可落佛山在何处,无人知晓啊!”

    此时马业已经没了沈三刚进来时候的从容,踮着脚,拍着手,道:“云岭万重落佛山,那就一定在云岭之中了。来!你跟我来!”

    马业慌慌张张把沈三带到与书房连通的另一间摆满书架的屋子。将手往西一指,道:“你从那边找,我从东边找,快!”

    沈三小声道:“这能行吗?”

    马业压低嗓子吼道:“快找!快找!”

    “老兄你不是花眼来?”

    “快找!快找!”

    —————————————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平云岭一事,已在江湖传的沸沸扬扬。然而天下之大,奇人之多,竟无一人知晓落佛山。

    众人也只道此山在云岭万重山之中,但若问具体位置,唯有亲身找寻了。

    什么人会去找寻落佛山呢?沈三算一个。除了他之外,率先找寻落佛山踪迹的,就是那些之前死在快剑之下的江湖客的子女兄弟了。

    谁是真凶?

    “枉死几多英雄客,凶手谁人?

    众人皆为我屠戮,此言可真?

    江湖恩仇多少事,谁可道尽?

    云岭万重落佛山,欲知可寻!”

    许多怀有家仇者带着老者这几句话,踏上了找寻落佛之路。

    这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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