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官家,臣要弹劾当朝右仆射曾布。”这人出声道。
“要弹劾曾仆射,所谓何事?”赵佶不耐烦的说道,此刻他饥肠辘辘,只想退朝回后宫用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拦下,又能发火,还要笑脸相迎。
“臣弹劾曾布,他纵孙在闹市骑马奔驰,以至于货郎躲避,遭践踏受伤。”这人正色说道。
昨夜就知晓此事的赵佶,此刻又听到此事,并未有其他表情,朝文臣行列首位之一的曾布,出声问道:“曾仆射,可确有其事?”
待在文臣首位的曾布,听闻宋徽宗发问,战战栗栗的回道:“禀官家,确有其事,此为臣管教不利,恳求官家责罚。”
不远处的翰林院学士林修,望着出列承认错误的曾布,眼眸露出异色,心中暗道:“这老货,果然老谋深算,今日有人弹劾,怕是这老货有意为之。”
而另一处的赵焱,也看着战战兢兢的曾布,心中一惊,众人对昨日曾海当街纵马,一言不发,当作没事发生,那弹劾之人,极有可能是这老货的人。
不管与曾布不合,还是与曾布井水不犯河水的官员,此刻望着前方弹劾之人,心中一凛,纷纷暗道:“老狐狸。”
高居龙椅的赵佶,见曾布并未有一丝一毫的遮掩不说,还并未有丝毫辩解,只道自己有罪,请求责罚,不由点了点头。
“官家,以臣愚见,既然曾仆射认错,当以撤职以惩,以示众人不敢徇私舞弊。”那弹劾之人又开口说道。
“官家,臣已老,愿辞官归隐田园。”曾布也向宋徽宗说道。
而群臣,眼观鼻,鼻观心,对此沉默不语,仿佛未曾看到有人弹劾,权倾天下的曾布,而曾布也满口说道,请求辞官,归隐田园这事。
原本对曾布之孙,纵马街头极为不满的赵佶,经过曾布认错的端正态度,已不再追究,此刻又见那弹劾之人对此追究不放,而曾布也请求辞官。
不由皱起了眉头,对那弹劾之人极为不满,急忙挽留说道:“曾仆射,为国之栋梁,岂能说辞官就辞官,今国家旦夕惊变,还需您出谋划策呢。”
“禀官家,后汉书曰,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而今官家初临升臣为右仆射,却家门不幸,有弟子当街纵马横行,无视律法,布有何颜面做这仆射之位,还请官家另择贤良。”
说罢,曾布涕流满面,朝宋徽宗赵佶,遥遥一摆,弯腰行礼。
望着老泪纵横的曾布,宋徽宗心有不忍,直言说道:“卿言之过重,圣人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家子嗣犯错,念其年少轻狂,姑且不谈,毋有下次便可。”
听闻宋微宗之言,曾布依旧落泪说道:“多谢官家圣恩,但老臣已老,曾家弟子之过,臣有愧圣眷,当受处罚,愿辞官归隐。”
又闻曾布辞官之言,宋徽宗赵佶起身说道:“卿为国之栋梁,无我之许,切莫再说辞官之言。”
随后赵佶望着朝堂重臣,冷声说道:“此事朕在此先言,此事今日已了,他人若有人再拿此说事,莫要言朕惩罚过重。”
文武百官听闻宋徽宗,放下狠话,皆神色一凛,其声道:“臣等铭记于心。”
望着文武百官的回答,宋徽宗点了点头,面露满意之色,随后又对曾布说道:“曾卿,辞官之言,切莫再言,朕初登大位,还需您来辅助一二,怎可弃朕而去,作那归隐田园之事。”
泪流满面的曾布,望着宋徽宗泣声说道:“官家对老臣之恩,比天还高,老臣无以为报,唯有以这微末之躯,为官家尽忠职守,鞠躬尽瘁,不敢再言那辞官之说。”
“嗯”看着真诚的曾布,宋徽宗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早朝到此为止,退朝罢。”
说罢,在群臣声中动身离开,几次被耽搁,赵佶心中早就想退朝,回后宫用膳。
看着赵佶离开后,群臣也离开这大殿,有文臣、武官即可对那曾布献殷勤去。
对此,开封知府谢文瓘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而赵焱则动身前去林修处,两人的儿子都属灵荆山弟子,自然有共同话题,并且也被划分为一派。
。。。。。
“见过林兄。”赵焱一脸笑容的对林修问候道。
“安哉,见过赵兄。”林修也面带笑容的回礼道
二人寒暄过后,赵焱出声道:“林兄麟子,可真让我好生羡慕。”
闻言,林修转过头望着赵焱,出声回道:“赵兄有麟子赵蒙,并不在林宁之下,何出此言。”
“哈哈,我那犬子,岂能与令郎相衬,他呀一心要参军,令郎天资聪颖,他日科举必将独占鳌头。”赵焱摇头说道。
见赵焱如此,林修也露出苦色,无奈说道:“我子志在参军,而非科举。”
听闻林修之话,赵焱顿时露出诧异神色,说道:“令郎也要参军?”
“是极,他也要参军,儿大不由父,我也管教不了,唯有听之、任之。”林修无奈回道。
对此,林修并无隐瞒之意,林宁想要参军,他也需重新替林宁铺路,自然无需隐瞒。
听着林修无奈之言,赵焱也深以为然,他的儿子赵蒙,也一样,丝毫管教不了,二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由在这育儿经上,开启了话匣子模式。
第103章 年前()
“阿嚏、阿嚏。。。”
“赵师兄,你怎么了?难道是感染风寒了?”望着连打三个喷嚏的赵蒙,张罗疑惑问道。
虽然身为武者,气血旺盛,但也不代表寒暑不侵,要达到那种地步,只有先天高手才能做到,而先天之下的,虽然体质强大,还是会被风寒所侵。
听着张罗关切的问候,赵蒙摆了摆手,不屑的说道:“区区风寒,又怎能入我体。”
看着赵蒙的样子,张罗瞳孔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揶揄的说道:“诗经曾言过,寤言不寐,愿言则嚏。寤言不寐,愿言则怀,赵师兄可知何意?”
“是何意?”赵蒙疑惑问道。
“汉代大儒郑玄曾对此批注过,曰我其忧悼而不能寐,汝思我心如是,我则嚏也。今俗人嚏,云“人道我“,此古之遗语也”张罗出声解释道。
闻言,赵蒙露出苦笑神色,他方才只是一时未曾反应,不代表文低差,如今张罗一解释,什么都清清楚楚了。
“我怎会有佳人思念。”赵蒙洒然说道,自家人知晓自家事,他对所谓的男女之情,志不在此,所至今为止,也不曾有过女伴。
然而张罗听此,却摇了摇头回道:“赵师兄,昨日英雄救美,说不定那小娘子,对你芳心暗许了哦。”
对张罗的话,赵蒙洒然一笑,摇了摇头,表示毫不在意,说道:“张师弟,我等前去何方?”
昨日的杀人犯,以及当街打断别人四肢,两人今日却毫不收敛,依然在闹市闲逛的,也就这两人了,至于林宁还在林府内,苦读道藏。
而少阳宗的傲卿几人,如今在何处也不晓得,这诺大的街道,毫无少阳宗弟子的痕迹。
如今的京城,天空一片白朦朦,空中飘荡着鹅毛大雪,不时出来呼啸寒冷的风声,然而却吹不灭百姓心中火热的心,一切寒冷也被年前的气氛所化。
这诺大的街道上,布满了人群,其中有普通人也有侠客,在张罗所望之处,便有一衣着寒酸的书生,正在出卖字画,眼前摆放着代表喜庆的红色对联。
这对联写的倒是极为工整,但却少了一丝韵味,这股韵味张罗也无法形容是何物,若真要说,便是灵魂。
少了这股灵魂,这字迹工整的对联,只能是字迹工整,而算不得大家,不过这对联倒是极为便宜,对联加上横联,也不过是三十文。
摆摊的寒酸书生,身着一袭代表穷酸、低贱的青袍,这青袍洗的发白,双手极为修长有力,此刻正不断的研磨,在这寒冷的气温之下,研出的墨水若不搭理,很快便会冻住。
忽然感到摊子光线被遮挡,这寒酸书生不由自主抬起头颅,发觉摊前有两道人影,一道极为魁梧,身着锦衣华服,而另一道身影倒是极为瘦削,和自己一样身着青袍。
这两人正是张罗和赵蒙,因为张罗在山中被玄级弟子的书画所吸引,感悟剑道,如今对书法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而赵蒙只能跟随在张罗身后。
望着眼前两人,穷酸书生眼眸闪过一道异色,眼前二人明显不是一般人,那锦衣华服的高大男子,一看非富即贵,腰中所佩戴的玉环,一看就非同一般。
而令一道瘦削的少年,也极为不同凡响,虽看似平凡,然而身着青袍,腰中所配的玉佩,一眼就让穷酸书生认出,这是当今大宋最强门派,灵荆山的代表。
“二位,有何需求?”穷酸书生朝张罗二人轻声问道。
闻言,张罗展颜轻笑,施礼问道:“不知这对联,是否出自郎君之手?”
面对这唐突的问候,穷酸书生并未慍怒,将手中的研放在摊上,笑道:“此书画,确实出自我手,不知郎君为何如此一问?”
看着眼前的穷酸书生,或许别人看不出这穷酸书生的身份,但张罗却不属于哪类,拥有系统侦查的张罗,可出任世上最强的侦察兵。
这看似穷酸的书生,真正的身份,则是江湖中的夺命书生,一身修为可达后天,手中毛笔,却能轻易夺人性命,张罗才不相信这毫无灵魂的字画,会是此人写的。
“只觉得此字画,与郎君不相衬。”张罗笑道。
“哦,郎君何出此言?”夺命书生不相信他会被人认出,故疑惑问道。
对此,张罗并未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随意拿了一副对联,开口问道:“店家,这幅书画多少?”
听闻张罗之问,这夺命书生指了指身旁的板子,那上面写着三十文,正是方才张罗所看的价格。
随意从钱袋拿出三十文,放在这摊子上,便转身离开这字画摊,对于和夺命书生,张罗并无想相交的想法,方才也不过是看见一穷酸书生贩卖字画,被书画所吸引,没想到居然是个隐藏大佬。
目睹张罗转身离开,夺命书生眼眸闪过光芒,倒是并未阻止,将三十文钱收入钱袋中,又开始研墨,预防墨汁被这寒冷天气所冻住。
离开字画摊后,赵蒙露出疑惑之色,望着拿着对联的张罗,开口问道:“张师弟,你为何要买一副对联?”
拿着对联的张罗,听着赵蒙的话,笑道:“赵师兄,来此京城并无携礼,这对联就算送你的礼物吧,可别嫌弃礼轻,可谓礼轻情意重哦。”
接过手中对联的赵蒙,摇了摇头,搞不清自己这张师弟,无缘无故为何买一副对联,这对联的书法,莫说不如扬韩,更连他也不如,一副毫无灵魂的书法。
对赵蒙的想法,张罗倒是略知一二,这对联虽然出自夺命书生,但还真当不了礼物,他也未曾想以这简陋对联,糊弄赵蒙当作礼物。
赵蒙心胸宽广并不当回事情,他张罗可做不出这种,故意搪塞好友的事情,故一路上张罗都在观望,想着能当作礼物的东西。
这一路上,让张罗发觉了不少有趣的事情,比如一个买炊饼的汉子,看似平凡不起眼,实则却为一武林高手,具有一流层次的修为。
这修为虽然如今不被张罗放在眼中,但一流始终还是一流,改不了他是一流的身份,要知晓凶名远扬的黄风寨,也不过都是一群一流的人,加上耶律大石这个后天高手而已。
然而这一名一流的高手,如今却在京城闹市之中,提着担子在贩卖炊饼,这让张罗不由哑然失笑。
缓缓带赵蒙上前,绕过人群来到这炊饼前,张罗发觉这人生意还挺兴隆,排成了一个长队。
“张师弟,你腹中饥饿,若如此我带你前去酒楼,今日我为东道主。”赵蒙看着排队的张罗,出声道。
“嘘”竖起食指,张罗让赵蒙噤声,望着噤声的赵蒙,张罗笑道:“赵师兄,这炊饼别看不出奇,或许别有洞天哦。”
说罢,便不再开口,安心排在人流之中,等待着购买这炊饼,赵蒙被张罗一说,仿佛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开口,排在这人流之中。
不多时,人流逐渐减少,终于轮到张罗时,已经度过一盏茶的时间,近距离接触这贩卖炊饼的,张罗发觉这人并不高,只比自己高上几分。
如今的张罗,身高约摸在一米七左右,而这买炊饼的虽然不是武大郎,但也只在一米七二左右。
看着张罗的穿着,这买炊饼的眼眸一闪而过,随后开口说道:“孙氏炊饼,两文钱一张,一人仅限两张炊饼。”
听着这话,张罗心中暗道:“这算是北宋时期的,饥饿销售了吧。”
随后从钱袋子掏出四文钱,交给这贩卖炊饼的,这买炊饼的也伸手接过,望着这双手,张罗眼中闪过异色,这人的修为看来是在手掌上,一双手比常人还大几分,并且及其宽厚。
随后这买炊饼的,立即拿出两张炊饼,这炊饼被包裹在棉被内,以至于不被冷风吹冷。
接过被油纸所包的炊饼,张罗也不嫌弃,便转身离开,排在张罗身后的赵蒙,也拿出四文钱,买了两张炊饼,便也快速离开。
一人两张炊饼,缓缓行走在闹市之中,张罗与赵蒙低头吃着炊饼,原本行走的步伐不由一滞,抬头看着对方,异口同声说道:“好吃。”说罢,二人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这炊饼的火候极为好,而里面的猪肉也极为劲道,似乎是以肉掌,不断打敖出的,张罗猜测他应该是运用内气手段,打敖出的猪肉。
经过这一段插曲,有了穷酸书生和这买炊饼的预防,张罗看着路上一名卖豆腐的老丈,是个武林高手,也没那么惊诧了。
当然,也丝毫没有错过这卖豆腐的,和赵蒙齐齐插入人流中,购买了热腾腾的豆腐,在这漫天飞雪中,拿着被油纸包裹的豆腐,就地开始实用。
没有所谓的酱油,以及辣椒或者小葱等配料,就单单豆腐,张罗吃起来也极为美味,拥有豆制品的甘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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