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杜成表情一喜,手中大刀蓄势一挥,庞大凶暴的刀气,猛然从中喷涌,犹如一道残月,掠过半空,飞向严立。
场外的张罗与萧钟,反而沉浸下来,方才那一番小动作,让彼此知道还有人,从中作梗。
目睹这狂暴的刀气,严立双眼一凝,如此迅猛的速度,以及将他周身皆所笼罩,知晓自己已然被锁定,无从避免,唯有暗自咬牙。
双手擒住长枪,将内气尽数加持在武器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也狠狠往前一挥舞,枪气散发。
严立临危所施展的招数,大打折扣,与恐怖刀气碰撞,勉强维持片刻,便被其破坏的一干二净。
刀气余力不减,再度朝严立而去。
长枪与刀气相交,破坏力道从双手涌入体内,让严立情不自禁的喷出一口热血,洒落在半空中。
若非方才他所抵挡,这一招便能将他击杀。
感受场中变化,张罗脸色一沉,方才他就认出那人便是他曾经所救之人,严立。
望着场中脸色惨白的严立,张罗皱起眉头,甩出奴役符,将厉鬼御召唤而出。
原本还想乘胜追击的杜成,忽然心中一跳,后背汗毛倒立,犹如针扎般,危机感从中袭来,忙不朝旁飞跃。
“嗤!”
在他原地中,浮现一道触目惊心的沟渠,一道鲜红色的沟渠,皆为流民的血液所铺。
出现在场中的厉鬼御,浑身上下被黑气包裹,战场上的恐惧、死气、血气、化作一道无形的保护罩,将其紧紧裹住。
然而就算如此,他的力量,依然被限制,十不存五,若非如此,杜成根本躲不过那袭击。
“果然此刻将御召唤而出,并非是好事。”若说谁对御的实力,最为了解,在场中人,唯有他。
一鬼独斗四名后天,却依然占上峰,可见其恐怖的实力,如今偷袭一名后天,也难以将其击中,可想而知。
如今太阳照耀大地,虽然非未时那般阳气旺盛,但依然是申时,下午三点半左右,阳气正浓烈时,将厉鬼御的实力,削弱的极为厉害。
这也是之前,张罗单打独斗,却未曾将厉鬼召唤而出,因为这并非他的主场,反而是克场。
“此为何等邪物,”匆匆躲避的杜成,脸上满是庆幸,若非他机敏,此刻不死也残,在这乱军中,一旦受伤,下场如何他不用想都知道。
望着厉鬼御,严立又惊又疑,眼前之物,毫无疑问是鬼,与他在那摩尼教处,所遇见的东西,是一个存在。
这东西,毋庸置疑比其他所遇见的,强了不少,看这已有人形,漆黑的脸庞,隐隐约约勾勒出五官,就可知晓。
张罗对厉鬼御下令,击杀那杜成,便抽身离去,他方才已经找到了放冷箭的人了。
被奴役符所控制的御,无需张罗开口,便能得知命令,这便是心灵传输,只不过是单通道的。
唯有张罗能将命令传输给御,而御则不能将思想传输给张罗。
这也是张罗所庆幸的,有了个朱厌,让他时刻需要保持警惕,就怕哪一日被其同化,变为傀儡。
就算如此,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及其容易起伏,尤其是怒火、杀戮的念头,牢牢占据心头,若非他历经系统的磨练。
早就被其所控制,化为情绪的野兽,直至演变为朱厌,又或则被别人所击杀。
第210章 俘虏()
得到指令的厉鬼御,毫不迟疑的加入战斗,一双黑如墨的大手,随意舞动间,皆可让四周充满血腥。
望着厉鬼御与杜成厮杀,严立稍微迟疑片刻,便咬牙离开原地,他此刻不单单是一个人背负杀兄之仇的人,而是代表一支两千骑军的头领。
一旦他若出事,这支骑兵会如何,他不敢想象,离开原地的他,手持银枪,破空挥动,前方流民皆非一合之敌。
横冲直撞,前方有何阻挡,皆化作枪下亡魂,如入无人之境。
而四处逃亡的流民,此刻各个哭爹喊娘,争先恐后,生怕遇见这杀神一枪把自己了解了。
拥挤的乱军,各自没有主心骨,一味向前推挤,踩踏事件数不胜数。
所谓兵败如山倒,在此刻不过才发生半柱香,已有千余人在乱军脚下,与尘土不分彼此,生生压入泥中。
失去秩序的乱民,望着前方拥挤的场景,后方骑兵不算挥舞长枪、朴刀、双鞭驱赶斩杀,心中恐慌无法言语。
有心狠手辣者,咬紧牙关手持武器,狠狠朝眼前劈砍而去,前方之人只顾朝前挤压,不妨后方有人袭击,顷刻间眼前一黑,倒塌在地。
那下手者,看着前方空出的地方,眼中一喜,所谓不求跑得过敌人,只求跑得过队友,他手中下黑手也更加凶猛,毫不顾忌前方是何人。
到处掺杂着叫喊声,以及兵刃敲击的声响,乱军愈来愈乱,在此来回穿插的骑兵,却如鱼得水,无论前方有何人,只要挥动武器便可。
在那良马奔腾之下,不废吹灰之力,便能清出一条血肉通道,断了的、缺口的兵刃随手扔入人群中,从背后拿出武器。
扔入人群中的武器,迅速被拾起,将其对像前方的流民,只要将前方拦路的杀了,那他们的活命机会,就多了一线生机。
“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拿着利器将一名作战的叛军精锐斩杀,黄璃扪心自问道。
在前不久,她还是无忧无虑,略有些怂的黄鼠狼,只要平日里苦修,偶尔杀个人解解馋,一切都那么美好。
然而时至今日,却在奔赴战场,参与人类的厮杀,并且这战场危机重重,方才她就差点被四处肆虐的流矢所击中。
若非她眼疾手快,避过这袭击,此刻怕是要受伤了。
又顺手击杀数名叛军,黄璃有了答案,那便是她遇见了一个不该遇见的人,张罗,自从将爪子伸入这个人,她就如同坠落深渊,暗无天日。
想着不久前,血战群鬼,力竭血崩,以及逆战人类高手,双爪鲜血淋漓,遍体鳞伤,而今又要混迹战场中。
“唉,”幽幽叹了口气,手中杀招愈发凌厉,将其所抑郁的怒火、情绪尽情释放而出。
但凡只要被黄璃所遇见的叛军,个个化作了尸骸,被众人所践踏,尸骨无存。
“嘿,揪到你了,杂种。”
另一处,张罗在战场肆虐,攀云功毫无保留的施展而出,终于让他揪到那暗处里的黑手,萧钟。
“呦呵,还是辽国萧性,怪不得如此强大。”张罗望着眼前高大男子,萧钟,冷冷发笑道。
张罗的声响并不大,但萧钟功力深厚,犹如在耳畔中回响。
“你怎么知道的?”萧钟也紧紧盯着眼前的张罗,呵斥道。
他自认身份隐藏的极好,却不想在战场上,唯有一面之缘的男子,一眼识破,心中惊怒交加。
“犬入人群,一目了然。”张罗手中动作不慢,迅速掏出连弩,朝萧钟发射。
“嗖、嗖!”
半空响彻着利箭,划破长空的声响,令人胆战心惊。
“噔!”
萧钟不愧是后天高手,在这快速无比的利箭前,依然不怯色,急速拿出场刀,将这利箭所挡格。
将利箭所挡格,萧钟原本淡漠的脸庞,充满惊惑,手中传来的力道,让他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这股力量,不应该是连弩该有的,而是床弩才应该有的力道。
“呵,”张罗看到萧钟一丝破绽,身子化作一阵疾风,消失在原地,手中青霜剑携带凌厉劲风,尽数泄去。
稍稍露出破绽,便被张罗所察觉,萧钟猝不及防被其所所摄,身子急忙退后。
见此,张罗剑招犹如潮水,一浪接一浪,滔滔不绝,连绵不断,令萧钟面色涨红不已,苦苦支撑。
他虽然也为后天高手,但并非与杜成这般类似,而是类似刺客般,其功法也以隐秘刺杀为主,丹田里的容量,与此刻的张罗。并无差别。
。。。。。。
时隔一个时辰,太阳日落西山,此处战场则也化作修罗场,满地皆为尸骸,遍地鲜血。
其中萧钟则被张罗与严立,共同围攻,生擒。
而杜成则被厉鬼御所击杀,虽然其实力在烈日下十不存五,但依旧并不可小瞧。
杜成本与严立交战,实力消耗众多,厉鬼御以逸待劳,自然占据上风,被其所斩杀。
至于黄璃也在此战役,击杀足足有数千人,多为流民,其中精锐也不在少数。
望着眼前的张罗,严立眼中出现异样神色,随后真诚道:“救命之恩,还未报,此次又再一次救我于危难,此大恩必将铭记于心。”
听着严立真诚的话,张罗摆了摆手,对于他来说从未奢望他人报答,并且也未曾存有这思想,并非其思想高尚,仅仅不作此想而已。
“无须多言,随手而为矣。”
随后瞧着眼前这各个衣甲残破,沾满鲜血的众人,瞳孔闪过一抹光芒。
听着此话,严立未曾继续,只是将恩惠深深印在心底,寻找有朝一日能够报答的机会。
这以游侠、良家子、青皮组成的骑兵,本两千余人,历经此战,却不足一千人,眼中充满着杀气。
历经战火的洗礼,与曾经的面貌有着本质的不同。
“严捕头,我等需要将。。。。。。”有人看着那远处的流民,以手掌抹着脖子,狠戾道。
见此,严立摇了摇头,此番战斗,原本就是想狙击对手,却不想大获全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两万军队被其斩杀数千人,互相踩踏死伤数千,如今除却一些运气好的流民之外,其余都在眼前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足足有七千俘虏。
而张罗并未说话,这五千俘虏,要全部杀了,才是真正祸根,但不杀也极难控制。
整整五千余人,历经暴乱之后,还有多少人能够做个正常人?老老实实的做个百姓?
尝到烧杀劫掠的滋味,怕是极少人想要继续回到土里刨食。
并且就算接纳,该要置放在何处?带到太谷县?又或者晋阳城?
万一这些俘虏叛乱呢?又该如何是好。
五千俘虏,他们如今仅仅只有一千人不到,如何控制,并且前方还会有更多流民军队袭来。
要知道褚健此刻,正携带七万大军,气势汹汹的赶来,势要攻破晋阳城。
若无这战事,他们还可以将这俘虏处置得当,但遇到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第211章 处置()
严立几人,若说让他们战场杀戮尚可,但如何处置俘虏,可是一筹莫展,收入太谷县,是不可能的。
但这五千俘虏,原地在此,一日还可,久则定当生变,杀又不可杀,若杀之,定然会令其余流民生绝望,在造反歧途一去不回。
望着严立眉头紧锁,张罗在旁也未曾出声,他心中倒是有一缺陷的安置之法,但缺陷及大。
“严捕头,这俘虏该当如何是好?”其余乡勇、青皮、游侠也皱着脸苦思冥想,想要得出一个万全之策。
而身为俘虏的流民,此刻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原地跪在地上,感受众人杀气,心惊胆战,就怕众人一言不合,下狠手将他们屠戮在此。
严立不曾言语,将长枪狠狠插在地面,径直坐在地上,皱眉苦思,该如何处理这俘虏。
望着苦苦思考的众人,张罗摇了摇头,这班人看来也别无想法,唯有他提醒一番了。
随手拿出一小石子,以弹指射出砸落在严立身上,原本思考的严立,忽见此变故,下意识抬起头,便看到张罗朝他撇了撇嘴。
而后心中一动,离开众人身旁,跟随在张罗身后,前往隐秘之地。
“不知侠士,有何想法,尽可直言。”
来到密林中,严立恭敬行礼道,眼前之人值得他如此,不仅武力高强,并且两次救他于危难中。
“严捕头,此次不过是民变尔,并非两国交战,你我心知肚明,等到大军前来,定会将其一网打尽。”张罗淡漠的道。
虽然这个宋朝,与他所认知的宋朝,大为不同,但底蕴还是一样的,区区乱民若是不引起注意尚可,若被这庞然大物所惦记,后果毋庸置疑,唯有覆灭。
对此,严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见严立同意,张罗则低声道:“所以大可放心,将这俘虏带回晋阳。”
“可是。。。。。。”严立又皱起眉头道,他对这乱民,极不看好,若是一旦生变,可要坏事。
“无妨,将这俘虏右手大拇指,一一斩断即可,”张罗微微摇了摇头。
“将右手大拇指斩断么,”严立喃喃自语道,随后双眼一亮,这倒并非高明办法,但为今之计仅有如此了。
。。。。。。
来到这五千俘虏面前,严立浑身上下充斥着杀气,双眼圆瞪看着眼前的俘虏,大声喊道:“若想活命者,需斩断右手大拇指,若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闻言,众多俘虏一阵骚动,但望着四周围绕的骑兵,各个手持长枪等武器,杀气腾腾,身子不由一哆嗦。
适才几个小时前的恐惧,如潮水般滚滚而来,那仿佛在大海中,被风暴肆虐,生不由己的场景,令他们终生难忘。
并且想到,只是右手的大拇指而已,并不算什么,与生命相比,根本无足轻重。
对众人骚动,严立尚在意料之中,又大声吆喝道:““并且警告你等,朝廷已派发种师道将军,携带三万大军,前来平叛,若乖乖听话,还可留一命。”
“若不然,大军将到你等将魂飞魄散。”
听到这话,众多俘虏眼中露出恐惧,这种师极为何人,就算是他们亦有所知。
这种师道将军,乃为种家子弟,将门之后,其祖种世衡为种家军创始人,率领种家军可谓是名扬天下,众所周知。
知道朝廷派出种师道,众多俘虏便乖乖听从命令,伸出右手大拇指,等候这行刑之人,前来斩断自己大拇指。
站在角落中的张罗,听到严立的话,不由为之侧目,这看起来老实巴交,浓眉大眼的人,居然也懂得攻心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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