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会不会是认出了自己,探个究竟,拉一位强援,那真是神助!
他不敢直过乾清宫,免得又遇上那位使锤的大力神!绕过去直奔慈宁宫。
来到慈宁宫外,看着那挂满白帷白幡和黑布条的慈宁宫,肃穆的气氛静得让人害怕。昏暗的宫灯,在白幡里时隐时现,让他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
他纵身爬上慈宁宫墙,跳了进去。站在墙根,四处打量。
怎的一个青衣和宫女都不见?
“你来了?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轻轻的飘了出来。
童航不禁一愣,他听出是德公公的声音。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莫非德公公知道自己要来?
“你要不来,咱家还真就看轻你了。”
童航一听这话,知道为什么这宫里没有青衣和宫女了,感情都是他支走了!也懒得躲闪了,他弹弹身上的衣服,直往里走去。
一进慈宁宫大堂,便见太皇太后大红棺椁,在白帷后面若隐若现。一个白衣白帽的老人,孤独的跪在灵堂里静默着。
童航没有言语,轻轻的走过去,从灵桌上拿起三根香,在油灯上燃起,插在香炉上。后退几步,跪在蒲团上,老老实实的叩了九下。跪直身子,双手合十,默默的等着。
“既然来了,奴婢现在就不能再自称咱家了。”德公公睁开眼睛,跪着转身,朝童航叩了三下,直起身子,低着头说道:“可否让奴婢看一下龙颈?”
童航知道他想验明正身,点了点头。解开上衣,转过身去。
德公公颤巍巍的跪走过来,伸手揭开童航的衣领,那道伤疤映入他的眼帘。他忙覆上衣领,扑到在童航的脚下,哽咽着说道:“皇上受苦了。”
童航转过身站了起来。轻轻拉起德公公,说道:“德公公不必如此,我已经回来了。后面的事情,还得公公鼎力相助。”
德公公抬头望向童航,说道:“皇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自知晓皇上的事后,一直盼着能见皇上一面……”
童航轻轻拍着他的手背,说道:“我知道,所幸有公公相陪。虽未能见上我一面,祖母也不致太过悲伤。”
德公公一听,不禁又是一阵老泪纵横。
“皇上既已回宫。奴婢希望皇上不要离开。”
看着德公公满怀希冀的眼神,童航点了点头,说道:“当如此,我要守好祖宗的家业!”
德公公一听。顿时满心欢喜。跪下拜倒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德公公,你年事已高,就不要跪来跪去了。”童航忙拉起他。
“皇上,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
“皇上该自称朕的。”德公公说道:“奴婢跪下,是奴婢应尽的本分,今后还望皇上对任何人不要再出此言。”
童航想了想,点了点头。入乡随俗,要跪就让他们跪吧!过于矫情便是作死。自作死不可活!
“这个……朕明白了。”他点了点头。
德公公说道:“太皇太后大行之际,有口谕。着奴婢好好服侍皇上。”
童航不禁心里一喜,想不到太皇太后给他送了一位高手!忙道:“有劳德公公。”
“这是奴婢的本分,皇上不需如此说。”德公公低头说道:“皇上应时时牢记自身的身份,不可对宫里的奴婢如此礼遇。”
要我自大?嘿嘿,这个行!
童航点点头,说道:“德公公说得是,朕记下了。德公公,这个王贼……咳咳,王振掌握了哪些监局?”
“回皇上话,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不过皇上想知道也不难,明天奴婢就可以查清楚。”
“不忙。我……咳咳,朕,朕想先敲掉那王振的党羽,不知德公公有什么见解?”朕这个字还真是拗口,我字才顺口嘛!不过这个字表明的是一种身份,再拗口也得说!
“皇上,此事不宜问奴婢,皇上有什么想法只管吩咐,奴婢照办就是。”德公公说道:“先祖皇帝有遗训,宦官不得干政。”
“这个,这个朕知道。朕只是问问,问问。”童航忙说道:“朕只是问问德公公,朕也未必会听从嘛,是不是?”
德公公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皇上,问问奴婢也不用,皇上要问,明天可召两位杨大人。”
童航不禁摇摇头,说道:“这怎么行?两位杨大人是榆木脑袋,他们看到朕,那还不得闹翻天,届时定会拥戴那位假皇上,朕还不得成了假的?假作真时真亦假啊!”
德公公欲言又止。
“德公公有什么话尽管说,不必如此。”童航见他有话说,忙道:“这不是干政,直说就是。”
德公公忙躬身说道:“皇上,明天奴婢可以先请乾清宫那位过来,然后再宣两位杨大人见驾。”
童航不禁一愣,随之意会连连点头说道:“嘿嘿,好主意!好主意!”
德公公忙道:“皇上,奴婢没有出什么主意,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嗯,是的,就事论事,主意是朕的!”童航忙道。这还真是掩耳盗铃!这个德公公啊!
“只是奴婢觉得,两位杨大人恐怕未必能出什么好主意。”
这话倒是大实话!童航明白,这两位杨大人比不是杨荣,若是杨荣在世,可能还有些闯劲。
“那你还……”
德公公忙道:“皇上,此事有一人可以相商。”
童航不禁忙问道:“快说,谁可相商?”
“入阁预机务的侍讲曹鼐曹大人。”
童航一愣,脱口说道:“他?”
德公公点了点头,诧异的问道:“皇上与他接触过?”
“他要朕隐于山林。”便将派人与他接触一事原原本本的说与他听。
德公公听完之后,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皇上不必忧心。明天可召他来慈宁宫,由奴婢先分说,皇上待后见他就是。”
嗯?莫非这曹鼐是太皇太后安排的棋子?
见童航的神情,德公公忙说道:“皇上不必生疑,这曹大人是太皇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以信任。”
果然是棋子!那之前他为什么这样?“那他为什么……”
“内中恐有内情,皇上明天一问便知。”
童航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那郕王……”
“皇上不必忧心郕王,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
“可他在京城外养有死士。”
看德公公深情似乎已经知晓。
“莫非德公公已经知晓?”
“这事奴婢早已知晓,早已禀明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早已有安排。”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童航高兴的直想笑,可一看那些白帷白幡,又觉在这里笑不合适,忙止住笑脸。好在德公公已经低下了头,否则又要被他说一通。
见童航不说话,德公公低着头躬身说道:“奴婢为皇上着孝。”
这德公公进入角色真是快!童航只好点点头,来抢皇帝位,总是要代价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祖母,可也是这身子的祖母,戴孝是应该的。
德公公取来孝衣,给童航披上,又在他头上戴上孝帽。
装束完毕,德公公跪下说道:“皇上今后就住在这慈宁宫吧,待收回大权后,再入住乾清宫。”
童航点了点头,说道:“为皇祖母守孝是朕的本分,只是太后那边未曾知晓,恐怕会担心。”
“此事易办,奴婢现在就去仁寿宫禀明太后,请她放宽心。”
童航点了点头。
德公公叩头说道:“奴婢告退。”起身出慈宁宫大堂。
大堂里只剩下童航一人。一阵轻风吹进来,灵桌上的灯火轻轻的闪动,白帷白幡飘动起来。
他轻轻的在灵堂里走来走去,等着德公公回来,盘算着如何剪除王振的党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出殡()
卡点文,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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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次日凌晨,童航睁开眼不禁吓了一跳。德公公躬身站在床榻边,犹如后世电影里的太监僵尸。他不禁有些疑惑,怎么太监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弄得好像搽了粉似的?
“皇上睡得可好?奴婢服侍皇上起床。”一见童航要起床,德公公忙转身去拿童航的衣服。拿到衣服,他又踌躇了起来。
童航一见,不禁疑惑的问道:“咋的了,德公公?”
见到童航相问,德公公忙跪了下去,说道:“奴婢该死!昨晚去仁寿宫,尽然未能想到在乾清宫给皇上拿龙袍来。”
童航不禁一笑,说道:“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等小事不必如此。若是你真的拿了,那才麻烦了。那假皇上一早醒来,不见了龙袍,那还不得嚷得整个内宫都知道。没拿来最好,没有打草惊蛇,乾清宫那位才敢来啊。起来吧,恕你无罪!”
“谢皇上。”德公公忙谢恩。
“嗯,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吧。”童航招招手说道。
德公公忙爬起来,双手托着衣服走了过来,准备给童航穿衣服。
童航忙接过衣服,说道:“不用了。你还是去弄些吃的吧,朕穿好衣服,吃完早点,就会会乾清宫那位。”
德公公应诺,忙转身去弄吃的。
童航穿好衣服,看到桌上摆着木盆和毛巾,忙走了过去。
咦?这是牙刷和牙膏?
他在这之前一直用的是手指蘸盐揩牙,用淡盐水漱口的,没想到这宫里还有牙刷牙膏。童航忙捏起这粗糙的牙刷,我的个娘嘞,这是什么毛?马尾?毛倒是白色,就是不知刷牙会不会掉毛,别弄得牙没刷成满嘴毛!
看到旁边一个小钵盂。里面盛满了浓郁色的稠状物,他不禁一哂,看来这糊糊状的东西就是牙膏了。
他端起那小钵盂,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想不到一股清茶香味传来,还真是提神醒脑。
用牙刷搅了一坨,塞进嘴里划拉一下。没有什么泡沫,感觉微咸,腻腻的,似乎清洁效果还不错。他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刷了起来。有淡盐水漱口后,哈口气闻闻。嗯,不错,居然满口清香!
洗好手脸,他不知那木盆里的脏水是不是该由自己倒,还是等德公公来倒。想了想,还是不倒,免得抢了德公公的饭碗嘛!
坐了片刻。德公公提着饭盒走了进来,走到桌旁,收拾好桌子,便打开饭盒的盖子,将一小碟一小碟的菜端上来。
童航看着德公公端上的菜,心里想着,在海州和京城都没有看到辣椒,不知宫里有没有。可德公公连馒头都端上来。饭盒里没有其它的了。他不禁问道:“德公公,这早点怎的不弄点辣椒来吃吃?”
“辣椒?什么东西?”德公公不禁一愣,问道:“莫非是辣的?”
童航不禁一愕,怎的就没有人知道呢?
吃过早饭,还未等童航吩咐,德公公便出慈宁宫去乾清宫。
来到慈宁宫外,便见樊忠在宫外走来走去。
樊忠一见。忙迎了过来,神神秘秘的拉着德公公,走到一棵树下。犹如四顾,见无人注意。忙在兜里掏出那金质麒麟。低声说道:“德公公,这是何物,末将昨晚追一个蒙面人得来的。”
一见那金质麒麟,德公公忙接过来,翻看着,轻声说道:“樊将军,此物是慈宁宫宫中之物……”
“既是慈宁宫宫中之物,烦请德公公带去。”樊忠一听是慈宁宫的东西,不禁大吃一惊。莫非昨晚那人是盗贼?
“这个……”,德公公思虑片刻,说道:“此物既是樊将军缴获,还是樊将军亲自送还慈宁宫吧。咱家是来请皇上去慈宁宫的,樊将军正好要护送皇上过去。”
“皇上要去慈宁宫?”樊忠一听,不禁说道:“可王公公说,内宫近日刺客猖獗,皇上不宜外出啊。”
德公公一听,不禁脸色一沉,说道:“这么说,樊将军不同意了?”
见德公公脸色不善,樊忠连忙说道:“末将只是认为,该先向王公公通报一下。”
“你认为皇上去祭拜先要向王公公通报?”德公公冷笑一声,说道:“这倒奇了!莫非王公公要阻止皇上行孝?”
樊忠顿时傻眼了。谁敢阻止皇上行孝?在这重礼教的时代,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阻人行孝?
“不用多言!既如此,也不为难樊将军!咱家这就去内阁,让内阁拟一个条子,问问天下百姓!”德公公说完转身,慢腾腾的向内阁方向抬脚就走。
樊忠忙跳脚追上,拦住德公公,连连作揖,说道:“德公公,末将这就进去通报,请皇上移驾慈宁宫。”
“樊将军,这可是没有向王公公禀报的,你不怕担责?”
樊忠忙作揖道:“德公公不要取笑末将了。”
“那好吧。咱家也不难为你。”德公公微微一笑,说道:“请樊将军禀报皇上移驾慈宁宫,你也随同前往吧。”
樊忠一听,感激的连连点头。自个虽然不怕王振,可若有错失被他抓住,那自己就别想摆脱他。
德公公转身,对樊忠说道:“樊将军自去禀明皇上,咱家就在这里等候。”
“好,那就请德公公稍候,末将这就去了。”
见德公公微笑着点头,樊忠轻舒一口气,连忙撒开腿,直奔乾清宫里。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看见皇上的龙辇出了乾清宫宫门。德公公忙上前跪下施礼呼道:“奴婢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德公公平身,起来头前带路便是。”见来人果然是德公公,齐波儿不禁一缩脖子。这德公公在他印象里以前还好,自那年自己穿着亵衣被他看见后,他就不再来进这乾清宫了,来了也是站在宫外,真是一个执拗的老头!
“谢皇上,奴婢遵旨!”德公公站起身。头前引路。
樊忠是两边都不好得罪,见状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好在自己派了人去王公公那,哼!有事也怪不上自己了。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向慈宁宫而去。
童航坐在慈宁宫偏室里实在无聊,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这德公公怎的还不回?他站起身。走出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