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泉有些气馁,这又游荡了一天,什么收获也没有。莫不是那些人没有来京师?难道那顺天府署在田记粮店剿灭的不是他们的人?可那粮店的人也不像汉王余孽的人啊?
他招招手,一个青衣忙躬身小跑过来。
“到前面那酒楼去要点吃食。”李小泉吩咐道:“弄个上好包间。”
那青衣应诺,转身朝前面酒楼跑去。
“李公公?”后面传来一声犹疑不定的招呼。
李小泉诧异的转过身来,却见一个短装对襟汉子,正用一双大眼上下打量着他。
旁边几个青衣围过来。
李小泉看到这汉子面生,不禁出声问道:“不知……”
那汉子微微一笑,说道:“李公公真是贵人多忘事,几月前,在海州……”
一听对方提到海州,李小泉顿时喜出望外,忙止住对方话头,说道:“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那汉子见李小泉想起来了,忙点了点头。
李小泉忙上前,亲热的说道:“与兄弟一别,叫咱家甚是想念啊。相约不如偶遇,今天咱家做东,请兄弟一定要赏脸!”真是一根好救命草啊,否则今晚翁父问起,如何回答?
见那汉子有推脱之意,几个青衣忙上前劝说。
李小泉急了,好不容易搭上线,岂肯就此放过,忙说道:“既然相遇,说明上天有意安排咱家与兄弟有这段缘分。兄弟岂能辜负上天的美意。兄弟若是再做推辞,定是看咱家不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汉子只好半推半就的跟着他们去了酒楼……
太阳落山了,街道上到处点起了气死风灯。今天是五月廿五日,是后端午夜,按照规矩,整个大明今晚是下半夜关坊门的,而京师为了显示太平盛世,今晚坊门是不落锁的。
童航在袁氏布庄后院,听着李骆青的回报。
“……那李公公一味示好,未曾说过其他什么。”李骆青把探子听来的原话学说了一遍后,说道:“属下有些奇怪,为什么这李公公不探听我们进京的用意和人数?”
童航不禁微微一笑,说道:“这就是他为什么能在宫城里游刃有余如鱼得水的原因。这李小泉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也难怪他能成为王振面前的红人。”
李骆青说道:“他既不知道探子的落脚之处,也不知道探子的身份,他应该急于弄明白这些啊。”
“若是你,别人这么探问你,你还会与他交往么?他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他想跟我们套近乎,那我们就跟他套近乎!这探子的住处不安全,你们以后联系他,也要用外围人员,你们不要跟他们有任何接触,免得拔出萝卜带出泥!做什么事首先要考虑的是个人安全和我们整个集体的安全!”
李骆青想不到光一个接头,教官都能设计得如此缜密,真是佩服不已。
“耿先生,憨子和三子回来没有?”童航扭头问坐在一旁的耿君鸿。
耿君鸿忙抱拳施礼,答道:“公子,还没有回来。”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童航不禁有些惴惴不安,他开始后悔派憨子去。那个夯货是一个愣头青,做事从来不计后果。一听说要去查看田记粮店的暗道,便吵着要去。三子心思稍微缜密些,那也是以憨子为参照物的啊!他们跟田汉比起来,那就是十足的莽夫!
“不会!”耿君鸿知道公子担心之处,忙道:“那暗道就算被顺天府查出来,也只是被他们填死了田记粮店的进口而已。”
童航点了点头。若是顺天府署查出那个暗道门,进暗道查看,看到那么多通道口估计也晕了,只能将进口填死而已。退一万步说,万一他们在暗道里设了什么圈套,那就不从暗道进出算了。
“公子,公子!”外面传来憨子咋呼咋呼的叫声。
随着叫声,憨子和三子两人一阵风似的冲进屋里。
“如何?”童航忙问道。
憨子摇摇手,叫道:“那些直娘贼!居然在粮店外的出口处也藏了人!”
耿君鸿等人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若不是公子事先想到去查看一番,到时若从暗道出入,后果不堪设想!
童航不禁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这姜涛果然厉害!若是查不出那暗道,那姜涛就不是姜涛了!不过如何,今晚的行动还是要继续,只是路线改改而已,不影响大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章 动手了?(求订阅)()
正统五年五月廿五日,夜已至。
虽是小端午,可依旧抑制不住百姓的激情。在这个缺少娱乐的年代,在这个没有电灯电视入夜便关闭坊门的年代,逢时过节,朝廷为了体现与民同乐,各级官府便大肆张罗,想方设法渲染过节气氛。
今夜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说摩肩接踵可也差不多了。季节已到五月底,白天喧嚣的热浪显然还没有消散,很多人背心的薄衣衫湿透,偶有夜风拂过,停步仰望夜空,看月朗星稀,不禁令人产生恍惚之感。
空气中飘着甜甜香香的糯米粽子香味,满街的火树银花,说书的、叫卖的、敲锣卖艺的、呼朋引伴的声音此起彼伏。
京师东北方几个坊,今晚最热闹的要算崇敬坊。位居崇敬坊的国子监今晚也放禁了,京师的监生乘着今夜良宵,都回家打牙祭去了,其他监生也不愿辜负如此良辰美景,个个呼朋引伴出了国子监大院,往东边几步之遥的文庙而去。
崇敬坊文庙,是全京师起得最有气派的文庙。不仅如此,让这国子监与文庙毗邻,可见朝廷的用意了。逢时过节,朝中的衮衮诸公,除了舞枪弄棍的粗鄙武夫外,上至一二品大员,下至文案幕僚,无一不来这文庙。三三两两,慢步游进,看看庙里白绢上,那些后起之秀留下的笔墨文词,添点香油钱,得一禅房,闲聊趣闻野史,拉拉感情,套套近乎,说不定某日就能晋升有望了。也基如此,监生们才热心来此,花上几个铜子后,在白绢前摇头晃脑写上几句,若入那些高官法眼,平步青云不说,能得一学生头衔也就受用不尽。就算未能如愿,扬扬名也是好的。
这文庙前广场和东西两条街,热闹非凡。有这些人捧场,文庙香火自然鼎盛。百姓大多愿意来此游玩,不仅仅是因为香火鼎盛的缘故,因为众多官员来这,顺天府署对这崇敬坊的治安更是重视。别说纷争,就连那些小偷小摸的混混儿来此,都不得不收敛一些,说不定一个不起眼的老农和摊贩,就是顺天府署的密探。
明哨暗探用起来顺手,可需要的人特多。顺天府署为这事也伤透了脑筋,这不,顺天府署前衙只有几个守卫了,其余的人全都撒出去了。当然,聚贤北街那边一个都没减少,姜涛和詹府丞深深知道,那边是重头戏,今晚估计会不平静。文庙那边也不敢马虎,两人只好亲自出马,在文庙里要了一间禅房,设为临时办事处。陈通判是他俩的心腹,被派往聚贤北街蹲守田记粮店,而陆通判等人是兵部右侍郎徐希的人,徐希又是那王贼的人,唯恐他们使坏,只好都留在文庙治安。
此时,姜涛焦躁的在房间走来走去。刚才陈通判派人来禀报,说聚贤北街突然出现很多百姓,虽没有闹事,可已经出现动手的端倪了,问是逐散还是抓人。
“伯渊兄,抓不得!”詹府丞沉思了片刻,说道:“今晚与民同乐,聚贤北街那多百姓游乐,怎么抓?一动手抓百姓,他们还不四处奔走呼喊,言道我们顺天府署抓百姓,不过片刻功夫,整个京师都会震动!”
姜涛点了点头,说道:“我所虑者,也是这一点啊!抓又抓不得,那就逐散吧。”
詹府丞摇了摇头,说道:“不能逐散。待到他们动手,我们才能名正言顺的逐散和抓人!”
是不能逐散!姜涛也是知道的,既然对方挑起百姓作掩护,只要自己接招,逐散和抓人都是一样的。他也就是负气的说说而已。对手真是工于算计啊!
“派人告诉陈通判,小心戒备,不逐散也不抓人,蹲守着吧。”姜涛憋气的说道。
立在一旁的衙役,立即出门传话给等待的来人。
“伯渊兄,是否觉得对手在等什么?”詹府丞突然问道。
姜涛一听此话,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扭头望向詹府丞,点了点头,说道:“姜某也在怀疑。只是还不曾推测出他们在等什么。姜某刚才想,他们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还有人,是不是准备声东击西。”
“詹某也这么想,没有迹象,仅凭猜测没有用的。”詹府丞说道:“就怕他们来这文庙。”
姜涛一愣,来这文庙?
真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外面传来一片嘈杂这声,姜涛厉声喝问:“外面为何如此喧闹?”
“大人,东边一处小偏殿失火!”外面有衙役答道。
失火?姜涛和詹府丞面面相觑。来了!
“走!”姜涛说完,抬腿往外奔去。
詹府丞忙站起来。动手了!陈通判,你自求多福吧!
姜涛和詹府丞不顾仪表的奔到东边小偏殿。这处小偏殿,所处环境清幽,前面是紫薇从殿,殿后是一小花园。这小偏殿是文庙唯一一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所以上等禅房也多,一二品大员大多来此歇息闲坐。
此时这小偏殿前,站着许多狼狈的官员,三三两两议论纷纷,众官员的随从纷纷加入到救火大军中。此时,场面异常混乱。
看到众多衙役从紫薇从殿后门涌出来,有人高喊道:“顺天府来人了!”
众官员纷纷回头。
姜涛和詹府丞顿时倍感压力。从前面众多官员中走出一位身着仙鹤补子官服精神矍铄的老官员,两人一见,忙上前见礼。
此人正是杨浦,当朝内阁辅政大臣三杨之一,他打量着姜涛和詹府丞。
姜涛不禁惴惴不安,他没想到杨大人来了。而那些贼匪要死不死的,偏偏放火烧了这间偏殿!
“你就是伯渊?”没想到杨大人居然和气的问起。杨大人的好脾气他是听说过的,可这也太好了吧?休闲的禅房被烧了,脸上弄得黑一块白一块的,还能做到如此的平心静气,不得不让姜涛钦佩。
“下官真是伯渊。”姜涛低头眼望着杨大人那双缝补过的官靴答道。居此高位竟然清贫至此!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的答话有问题。
詹府丞在旁不禁皱皱眉头。伯渊兄这是怎的了?杨大人既然称他伯渊,有意拉进距离,他不自称学生也罢,怎的称起下官来了?
姜涛忙上前一步,急道:“学生见过杨大人。”
旁边詹府丞又一皱眉头。
杨浦见见姜涛那副局促不安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不妨事,不妨事,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就是了。伯渊啊,这偏殿因何起火?”
姜涛顿时鼻尖冒汗。因何起火?他也想知道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谁是黄雀?(求订阅)()
姜涛在杨浦的追问下只是鼻尖冒汗,陈通判在聚贤北街那可是浑身冒汗!
不知是什么人顺天府署被人烧了!这还得了!顿时整条聚贤北街沸腾了,百姓成群结队的直往街口涌,一心要奔顺天府大街看热闹去。片刻之间,街面上看不到一个活人,垃圾遍地都是,剩下狼藉一片。
黑暗中,全副武装的衙役们都看着陈通判。一阵阵凉意,让陈通判不禁浑身发抖,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顺天府署里只剩下几个老弱病残的衙役看守,若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使坏,简直就是若入无人之境!
“你回府署看看去,其他人原地不动!”他话音颤抖的吩咐道。
他指着的那个衙役忙转身从黑暗中窜出,飞快向街口奔去。
难道他们不想夺回同伙的头颅?陈通判不禁犹疑起来。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目的到底是什么?莫非是想报仇,扳倒顺天府不成?死者为大,他们不想夺回同伴头颅,那头领就不怕手下人产生怨恨?可若他扳倒顺天府,弄得顺天府署众官员罢官的罢官,发配的发配,也算是报仇了,估计手下人解气后也不会怨恨吧?若是那样,那顺天府署的大火可就是真的!他们会不会跑到文庙也放一把火?
想到这里,陈通判更是不安。若是两处都起火,那这聚贤北街的田记粮店守着有何用?人头丢了就丢了,只要顺天府署这座青山还在,何愁无柴?
“你赶快去那边文庙看看,若有突变,迅速回报!”陈通判急急的指着一个衙役吩咐道。
那衙役二话没说,腾身就走,直奔聚贤北街北头文庙后街而去。
“陈大人可是感觉有什么不对?”一旁的宋经历不禁开口问道。
陈通判点了点头,说道:“恐怕那些贼匪今晚的重点不在此地。”
宋经历不禁瞪圆眼睛,问道:“他们不抢人头?”
突然,陈通判想起一种可能,说道:“若这些人背后是那宫城里的王贼,他要人头做什么?”
是啊,他要人头干什么?宋经历也沉默了,他要的是顺天府署啊!
“走!回顺天府署!”陈通判一挥手,喝道。
宋经历不禁迟疑的问道:“陈大人,若是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
陈通判扬起的手一顿,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他犹豫了。是啊,若是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那等等吧。”他无力的放下手,茫然的抬头望望星空。天上那么平静,没有一丝云,为啥人间就这多争斗呢?
“大人,文庙一处小偏殿起火了。”文庙离得近,后去的反倒先回来。
“姜大人怎么说?”陈通判忙急声问道。
那衙役气喘得紧,见陈通判问起,忙答道:“姜大人要陈大人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陈通判不禁一愣,莫非姜大人他们没有得到顺天府署起火的消息?
“大人,大人!”回顺天府署的衙役大汗漓淋的奔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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