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君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很好。那我问你,你家公子家在何处?”曹鼐想了想,问道。
耿君鸿不知道公子信里写得是什么,但他明白公子身份隐秘,是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的,尤其是当官的。而自己对这位曹大人也一无所知,看来只能说公子公开的身份了。
“我家公子是海州赣榆人。”
曹鼐一愣,他还以为来人知道他家公子的身份。“既是海州赣榆人,又来这京城做什么?”
“我们府上在这北平城有生意,所以公子便来京城了。”
曹鼐不禁点了点头,这样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当初救出那孩子后,他也着实后悔了一阵子。宫里已经有了一位,若是将来,他救出的那一位兴兵作乱,那他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尤其是看到那阉人虽换了皇上,好在没有看到那阉人做什么大坏事,他不禁松了一口气。过了不多的平安日子后,那小孩居然写信来了!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你又回来干什么?好好在家做个富家翁不好么?
“转告你家公子,过去的事情不必过分纠结,离开京城,还是回海州赣榆老家,做一富家翁吧。”
耿君鸿一愣,听这话,这曹大人似乎知道公子的身份。他说道:“既然曹大人这样说,学生定会将原话转告给我家公子。不过我家公子宏图志愿远大,恐怕曹大人的愿望会落空。”
“你且转告就是。我曹某不希望见到你家公子,也不希望你家公子还在京城流连。既然天已注定一切,何须再强求?”曹鼐不好过分透露什么,毕竟这来人不知他家公子身份,也只能话及此了。
“曹大人,那学生只好告辞了。”来时,公子也曾告诉自己,说这曹大人也许会绑自己去见官,也许会拒不见自己。如今见倒是见了,可这见如不见有何区别?
“好。”曹鼐站了起来,说道:“告诉你家公子,好好做一个富家翁吧。若有非分之想,别说其它的,就是我曹某,也是不许的!”
耿君鸿恭敬的作揖告辞,说道:“曹大人好意,学生定当让我家公子明白。”
“嗯,好,去吧。”曹鼐扭头对门口叫道:“送客——”
门口进来一人,伸手延请耿君鸿……
北居贤坊田记粮店后院,一灯如豆。
童航在书房里转来转去,耿君鸿坐在一旁。
“果然这样说,当年这样做,仅仅是为了心存善念?”童航喃喃自语道。
耿君鸿说道:“公子,那曹大人一再暗示,希望公子不要做非分之想。是不是那曹大人变节了?”
童航一愣,不禁笑道:“何来变节之说?这曹大人如顺天府尹姜涛一样,也是一刚直不阿之人。就因为是刚直不阿之人,所以在考虑事情的时候,往往都以社稷为重君为轻的。既然宫中已经有了一位皇上,那我这位真皇上就成假的,我若要回自己的皇位就成谋反了。若我有所异动,他这位刚直不阿的忠臣,第一个不答应我。就如姜涛明明猜出你和憨子会是宫里那位的人,可他还是带人来这里要斩草除根一样。”
“这不是是非不分吗?”耿君鸿不禁气愤的说。
“是非不分?”童航摇摇头,说道:“他们是非分得很清楚的。住在宫里的就是皇上,即使是王振那贼阉子弄出来的假皇上,他们也会认的,因为不认会丢失皇家脸面,会引起更大的动乱,会动摇社稷。可杀了宫外我这个真的,只会一好百好。你说他们掂量之后会怎么做?”
耿君鸿愣住了。这些人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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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炸他试试威力(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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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起了瓢泼大雨,整个北平城淹没在狂风暴雨中。
童航在田记粮店后院焦躁的走来走去。在后世,北京可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浓重的雾霾倒有。记得曾有人在网络上戏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牵着你的手看不见你的脸。现在的北平城晴天是云淡风轻蓝天万里,没想到雨天居然也是如此的雷霆万钧。童航不喜欢雨天,雨天什么事也做不成,尤其是没有后世那种轻便的自动小伞。这个时代的木伞,伞骨又粗又重,伞衣还是那种糊了一层又一层的桐油纸,整把伞举着就让人受不了,更不用说它大了,一人举伞三四人不会淋雨,好是好就是太重,每次出门满街的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看着憨子吃力的举伞自己也难受。
焦躁倒不仅仅是因为出门难,而是因为今天还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今天是海州送来第一批改良后的手雷和地雷的日子。时间已近傍晚了,他们居然还没到。算路程应该今天上午就应该到的,可到这时间点了,居然还没到,没到也应该送个信啊,音讯全无的算个什么事儿?
耿君鸿、李骆青和陈积,还有憨子,都站在旁边,看着童航焦急的转来转去,也都沉默不语。
“人都撒出去了?”童航停住脚步问道。
陈积忙上前一步,答道:“撒出去百多人了。估计先去的已经过了九里亭了。”
童航点了点头,对李骆青说道:“带上银两和金叶,去东直门,务必让守城门的兵卒放行。”见李骆青怪怪的表情,童航忙道:“你放心,海总管办事自然妥当,大车运来的是粮食和布匹等商品。”
李骆青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忙去前院寻老田头提取银两和金叶。
童航扭头又对陈积说道:“陈营长,将全营的人马都撒出去,主要放在城门口处,以防守城兵卒发现武器。沿路多增派人手以防生变,商品分头直接到各店铺。武器再从各店铺分一部分运至昭回靖恭坊隐藏,另一部分运到这里来。”
陈积行扣胸礼后,大踏步离去。
安排完毕,童航才吁了一口气。转身对耿君鸿说道:“耿先生,商品我们已经运过多次,路线已经很熟悉了。可这武器还是第一次运,怎么一开始就出现这种状况了呢?”
“公子,有句话说关心则乱,以前运送商品,我们都不是很关注,自有李骆青和田老爹做主。而这次关系到武器,公子自然密切关注,时间有些晚,自然担忧了。这天大雨,说不定会阻碍行程,晚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公子不必忧心。”耿君鸿忙拱手答道。
“这些东西是我们在京城的坚强后盾,哪能不忧心。若是落在官兵手中,他们虽不知用法,可送到兵器局要不了半天他们还是会弄明白的。虽然火药成分和里面的触动装置对于他们来说目前是一个谜,可谁能担保一个月或几个月后,他们不能研究出来呢?”童航明白,自古代以来,我们就是一个善于模仿别人的民族,而古人更是擅长此道。
耿君鸿知道公子所说绝非危言耸听,问道:“不知海总管派了多少人护送?”
“听信使来说,派了半个营的黑虎队员乔装车夫和脚夫,还有半个营的人员撒在外围隐身护送。”
耿君鸿不禁咧咧嘴,人真是不少啊。为了两百枚手雷和一百枚地雷,派出了三百多人护送,力量雄厚的,估计沿途的山匪都不敢打主意了。
看到耿君鸿的脸色,童航说道:“还有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耿君鸿不禁一愣。
童航点点头,说道:“还有一些在谷里学了技术的学徒,来到京城,李骆青将会把他们安排在东直门外一处小庄子里,进行制作铁制加强弩和手雷。以后,我们就不用从海州运手雷和地雷了。即使要运,也是运一些新研制出来的武器样品过来。”
耿君鸿不禁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好。以后就算官府知道路线,也劫不走武器。他不禁说道:“只是这些学徒,若是被官府抓了去,恐怕会泄露我们的机密。”
童航微微一笑,说道:“不会,他们都是流水线技术工,抓一个或几个都没有用的。”
流水线技术工?什么意思?耿君鸿茫然的望着童航。
“这些技术的全部工序被分成若干道工序,这些学徒工,每个人都是掌握一道工序,或者只做某个部件的某道工序,对于其他的他们一概不知。而主管人员,虽知道将所有零部件组装在一起,但他并不知道全部工序,也不知道某道工序的只做程序。”
耿君鸿不禁愣住了,公子的脑袋是怎么生成的,居然能相处这么好的办法。放眼看看整个大明,所有的工匠都是掌握一门技术后,敝帚自珍,收徒传技真是慎之又慎,有的还成为传家秘技,还传男不传女呢!才能防止别人偷学。不过所有的方法都没有公子这办法好!
“这样造出的武器,不知道质量怎么样?”耿君鸿迟疑的问道。
童航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问题提得好。为了防止技术外流,有了这流水线作业当然能防微杜渐。流水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质量能得到保证!”
看着耿君鸿茫然的眼神,童航知道靠他自己去想,就算打破脑袋他也想不出质量怎能得到保证。
“你想想,一个人只管自己的那道小工序,他定能做到精益求精。我们将要求作为制作标准提出,你说,在这道小工序里,他能不能做得最好呢?相比较一个人完成全部工序,小工序做起来肯定会得心应手。”
耿君鸿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当然,我口说无凭,等那手雷和地雷都运来了,我们找个人试试武器的威力。”
耿君鸿大吃一惊,急急地说道:“找个人试试威力?怎么试?”
“看到那个人,我们就将手雷扔过去,炸他试试威力!”童航拍拍手,笑着说道。
这不是要杀人么?没改良前手雷的威力他听谷里人说过,就觉得挺厉害的,这改良后的手雷那不得更厉害!
“公子打算炸谁啊?”耿君鸿小心翼翼的问道。
童航呵呵一笑,说道:“炸张荣,你觉得如何?”
炸那厮?耿君鸿不禁释然,好啊!一个败仗将军回京还那多人迎接,狗仗人势!不就是因为投靠了王贼么?让他尝尝手雷的滋味,嘿嘿,公子真是选对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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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败仗的将军(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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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连下了几天,今天终于放晴了。
张荣在五月中旬回京,如今下旬了,在府里呆了十天。偷偷地赴了几个老朋友的宴席,朝廷也没什么旨意,也没有申斥他。他知道这都是送钱的功劳,王振别的不爱,就只爱钱。前面送了一笔,他被选去剿灭麓川平乱,忙着敛财,可惜战败了,否则财物更多!好在自己机灵,瞅准机会提前让车队离开,随后自己选择另条路回京。人还未回来,便已通知家人各处送礼了,尤其是送往王振处的最是优厚。
算算日子,车队在今天该回京了。
张荣招呼几个家将,带着家丁十几人,一起收束完毕,打马从后门出门,缓缓出城。
在马上,他们一派游城势头,其实张荣心里可急了。不知道城外庄子收拾得怎么样了?虽有老管家在那,自己没去终究不放心。
见无人跟随没人注意,张荣招呼一声,一行二十多人,慢慢向东直门走去……
出了东直门一路狂奔,来到郑村坝。这地方就是当年成祖皇帝与建文朝大将军李景隆大战之地,战事已过几十年,可这小地方依旧萧条。来到远离大路的一处小村庄,一行人快马奔过村庄,穿过一座石拱桥,直向那边山脚一处田庄打马而去。
这处田庄是张荣父亲在世时就避开世人的眼睛偷偷买下的,“伴君如伴虎”,他深深的记住了父亲的这句话,对这处田庄他也是秘而不宣,除了这二十多个父亲留给自己的家将和家丁,连他家的婆娘都没有告诉。父亲留下的积蓄和自己多年来的积攒,够一家人吃上几辈子了。如今败仗了,朝廷虽没有发话,可他明白,自己在朝廷不长久了。等这车队回来,东西都收藏好,该打算辞官还乡,带着婆娘和这些亲信做一个豪强富家翁了。
一行人来到田庄前下马,老管家早迎出庄门,引着他们进庄园。庄园背靠一座险峻的小山,前有条河,是从白河(今称北运河)分流出来的。
这庄园具有典型的北方四合院特点,只不过一进三重罢了。一重是迎宾接客之用,害怕人来,迎宾就不存在了,多用来家将和家丁栖身之处。第二重才是正屋,此刻张荣和几个家将都坐在大厅里,老管家正招呼着丫鬟们上茶。第三重是后院,多为石建无窗的仓库,还有一间厨房,另有几间是丫鬟和厨娘的住所。这第三重后面就是小山陡峭的石壁。
张荣招呼老管家,问道:“刚才我们从郑庄过来时,发现那边几匹好马,可是有什么人在郑庄?”
老管家忙答道:“有几个商客寄住在郑庄郑拐儿家。”郑拐儿是一个瘸子,好吃懒做,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靠着坑蒙拐骗过日子。
“几时来的?”张荣皱了皱眉,他感觉这几个商客有些不对头。
“前些时间老下雨,听他们说那几个商客是从通州过来的,曾冒雨到城里做生意,嫌城里住着太贵,便来了这郑村坝,本来是要到郑家族长那儿去租住,硬是被那郑拐儿耍赖拉过去的。”老管家笑了笑说。
“通州?这么近,他们说做什么生意?”张荣不安的问道。
老管家见张荣的神情,不禁也惴惴不安起来,答道:“说是做木材生意,先来趟趟路子的。”
“木材?”张荣更是起疑。通州的木材运来京师是无可厚非的,可那都被京师几位有背景的王爷统起来了,哪还容得别人插手。趟趟路子?十有**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是锦衣卫?一想到锦衣卫,他不禁顿时毛骨悚然,难道朝廷已经注意到这庄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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