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轩一点头,大手一挥,两条队伍顿时又运转起来……
“王……王大人,不好了,有人攻打宫城!”正在驰骋伐跶的王林,一听到外面的喊声,不禁一哆嗦,顿时力道全失,瘫在那宫女身上。
王林知道自家叔父的冷酷,尤其是堂兄王山死后,他更是脾气怪戾。这东安门是自己守护的地段,若是叫外人冲进来,那自己焉有命在?
王林慌忙爬起来,哆哆嗦嗦的将衣服套在身上,急急的抄起绣春刀。拉开门,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外,见墙上起火,顿时大怒。
“告知内东厂!”王林边跑边喊道。腰上的带子。半天都没系好,一怒之下,懒得管了。挥着绣春刀,从马墙的台阶上直奔上墙。
后面的亲卫一见。忙不迭一窝蜂似的也向城墙上奔去。
王林一上墙,便见墙上一片混乱,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墙上此时是一边倒的屠杀,自己的锦衣卫番役虽多,可对方却悍不畏死!
一群群五人成群的黑衣人,组成阵型正在穿凿屠杀自己的人。
“军阵?”王林一见,不禁惊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百户满头是血的奔到王林面前。急急的说道:“王大人,此处危险,请速退!”
“娘的!还能退到哪儿去?”王林怒吼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何使用军阵?”
“王大人,这些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他们使用的是辽东军阵!”
“辽东军阵?”辽东那么大?各处将领有各人带兵的风格。军阵大体相似,可又有各自的风格。“这是辽东那处的军阵?”
那百户凸着眼睛盯了一会儿,一拍脑袋,大叫道:“大人,大人。属下想起来了!那是宣府,对!宣府的军阵!”
宣府?王林问道:“你小子怎的知道就是宣府的?”
那百户忙道:“属下曾去宣府公干,在那边行伍里呆过两年!对!就是宣府军阵!”
能找到地儿就好了!娘的!
一溜儿火把从河边直房那边过来,那百户忙叫道:“大人,你看。东厂来了!”
王林扭头一看,果然来了!动作蛮快!
“兄弟们!东厂来抢功了!”王林大吼一声,挥刀冲上去,边冲边叫道:“把这些黑衣人砍下去,明天每人纹银五十两!”
王林虽然无赖,可在这方面却肯舍得花钱!他明白这些人是他的身家!有他们他就能飞黄腾达,就能办好叔父交给的任务,就能得到更多!
锦衣卫众番役一听,齐声应诺,个个奋勇向前。更多的番役从两边更远的城墙上涌过来……
“耿先生……”,马成海在阁楼上望着对面的城墙上,担心起来。
耿君鸿没有说话,仔细的观察着城墙上锦衣卫的调动。
蔡东生气喘吁吁的跑上楼来,急急地说道:“海总管,已经上去两个连,锦衣卫也大部分都聚集到东安门上面那段城墙上了。”
马成海看了耿君鸿一眼,朝蔡东生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蔡营长,殿后的那个连,让他们准备好,随时听从命令准备迎接城墙上的两个连后退!”
蔡东生忙应诺退下。
“耿先生,你看……”
耿君鸿看了一会儿,说道:“海总管,此时还不宜退回,内东厂的番子还没上墙。”
马成海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我只是担心黑虎军伤亡太大。”
耿君鸿转过身来,望着马成海的眼睛,说道:“海总管的担心不无道理。可我们若是没有伤亡,势必会引起王贼的怀疑,若王贼孤注一掷,到那时内城恐难自保!所以我们此次,不仅仅是为了粮食,更是为了麻痹王贼。牵制他,让他顾头顾尾,难以孤注一掷。”
马成海想了想,知道不好再说什么,便沉默的望着对面城墙上的血战……
一个青衣急急地奔进司礼监王振的寝处,见王振正阴沉着脸坐在躺椅上,忙扑通一声跪行过去,口中高喊道:“启禀老祖宗,东安门那边送信过来,说是有宣府军阵攻打东安门。”
王振不禁一愣。宣府?军阵?何时有军队入京?
李小泉见王振目光望过来,忙躬身说道:“翁父,这段时间没有边关军队入京。”
“没有军队何来军阵一说?既然说是宣府军阵,那定是宣府军阵无疑!”王振怒道:“锦衣卫中自有人去过宣府,不会认错!”
李小泉不敢接口,只好低下头不敢吭声。
“宣府离京城不远不近,若是有军队入京,不可能咱们不知道。厂公,莫非那些人是乔装进京的?”郭敬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他们所投何来?”
“哼!就算他们来,咱家也不怕他!”王振冷着脸,一挥手,那青衣忙跪行退下。
“厂公还是早作筹谋的好。”郭敬见王振不以为然,忙说道:“只是今晚他们来攻打宫城有些蹊跷。”
王振不禁一愣,问道:“莫非郭公公发现了什么?”
“这倒没有,只是咱家有些心疑而已。”
王振笑了笑,说道:“那些边城将领何曾不关心朝廷的举动,如今朝廷这般闹腾,他们肯定早得到消息。现在有人来攻打宫城,也是常理之中。嘿嘿,他们也想‘清君侧’么?几斤几两尚不自知,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还望厂公小心为要。”郭敬皱了皱眉,若不是自己被他绑上了贼船,何须如此担惊受怕!
王振点了点头,他很满意郭敬这种小心翼翼的姿态,说道:“咱家自有分寸。郭公公无须担心。”
郭敬只好不再开口,静坐一旁。
王振扭头对李小泉说道:“王祐那边进行得如何?”
李小泉忙抬头说道:“王大人这一个多月来拜访了很多官员,可成效甚微。”
“咱家本没想他一次就能有很大成效,那些文官个个都是茅坑里的石头,标榜忠君爱国,其实肚子里满是男盗女娼的坏水!那会如此容易就能说通的。那他如今说通了些什么人?”
“如今说通的都是些官位比较低的文官,多数是些不能进入朝堂之人。”
“不能进入朝堂之人也行!咱家现在需要的不是职位高的,要的是人数!职位咱家能给。你告知王祐,想要官儿的可以许给他们,给他们一个念想,他们才会卖力做事。”
李小泉忙应诺。
“选秀之事进行得如何?”王振接过青衣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
“除了一些边远的州府,其余的俱皆入京,已经安顿在储秀宫里了。”
“很好!此事那些腐儒不但不会抵制,而且还会高兴的促成此事。让皇上成亲,是举国欢庆的大事!让他们忙去吧,咱家好布置自己的事。一切按计划进行。”王振想了想,说道:“既然要让皇上围着咱家转,总不能让他饿死了,明天安排东厂放一批粮食进去。”
李小泉刚要应诺,外面一个青衣跪在门口高声禀报,“老祖宗,东厂送信来,抓到外逃的!”
外逃?王振怒道:“此事还需禀报过来,砍了便是!”
那青衣期期艾艾的没动。
王振不禁诧异起来,唤道:“进来!”
那青衣忙跪行进来。
“为何不去传信?”
那青衣跪行到王振面前低声说道:“老祖宗,那人是皇上!”
王振一震。是皇上?哪个皇上……
第二百二十一章 局()
齐波儿其实早就谋划逃出内城,只是苦于娘亲被皇上羁押。经过一段时间后,发现皇上待自己犹如异姓兄弟,他不禁生出为皇上出力,博得一个好出身的念头。谁知后来他发现,除了皇上外,其他人对他表面上很恭敬,其实骨子里是他如寇仇。想来也是,自己冒充皇上多年,虽然自己是迫不得已,可这事摊在谁身上,谁也不会好过!由此他明白,皇上对他礼遇,也许是因为自己还有用处。一旦自己没有用处了,谁知道皇上会对他怎样。及至后来,他发现太后对他也是冷酷之极,他更是如枷在身。
那日在乾清宫议事,他就感觉有事要发生。出了乾清宫,无意间偷听到两个青衣的密语,简直就是五雷轰顶!太后派人杀了自己的娘亲!忍住悲痛,自己还不得不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溜回乾清宫,出门再遇上那两个背地里坏笑的青衣,等着他们告诉自己娘亲遇刺的消息,何其悲哀!
齐波儿跌跌撞撞般来到自己藏龙袍之所,这地方离神武门最近,穿上龙袍,外面套上一件青衣,静候到日落月升。
看着外面如水般月色,他一咬牙,下定决心站了起来,匆匆出门。
他不敢走东华门和西华门,他知道东、西华门是黑衣卫防守的重点。午门,白天是众多文武官员进出的地方,虽然盘查松弛,可晚上这地方就是典型一个修罗场!那些拿着长长枪管的狙击火枪的家伙,不知躲在何处。只要有点风吹草动,一个活物窜过,定会招致铅弹射来!东、西华门有人站岗巡逻。看得见摸得着,可这午门人影不见,却更是让人恐怖!只能去神武门,那地方他观察了很久,只有一伍黑衣兵,以前自己也曾多次从那出去招募三千营,应该可以出去的。
他急急的在树影里。向那边赶去。
片刻之间,来到神武门前,看着那些站得笔挺的黑衣兵。他硬着头皮走过去。
“是谁?干什么?”一个黑衣兵持枪扑过来,一见是齐波儿,不禁一愣,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施礼开口说道:“皇上。您一个人想出去?”
齐波儿点了点头,说道:“朕奉命出去公干,必须现在出门。”
那黑衣兵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外面都是东厂的番子,皇上出去恐怕……”
“朕就是去会他们的厂公王振!”齐波儿打断他的话,愤愤的说道:“朕有什么办法?能不去吗?”
听这语气,那黑衣兵反倒松了一口气,忙笑道:“得去。得去!既是奉命哪能不去!请皇上虽属下来。”
说完,那黑衣兵转身便走。齐波儿忙跟上。懒得跟他计较谁走前谁走后。
来到神武门下,那黑衣兵对一个队长模样的汉子施礼禀报。齐波儿游目四顾,突然发现,这神武门其实也是龙潭虎穴。
“皇上,请拿出通行证。”那队长走过来,对齐波儿施礼道。
“这个自然。”齐波儿忙掏出一张盖有“祁天镇邦”印章的宣纸。
“皇上……”,那队长诧异的眨眨眼,问道:“怎么只有印章,没有内容?”
“此事朕也问过,你们的教官说,此行属高级机密,恐事有不谐,怕通行证落入东厂之手。”齐波儿忙解释道。
那队长一想,觉得这样考虑周全,也只有教官才有这样的怪招!忙点头应道:“皇上,这门属下不敢开,只能委屈你坐吊篮。”
齐波儿忙点头说道:“非常时期,理该如此!”
那队长点点头,忙引着齐波儿从旁边马墙台阶登上城墙。
盏茶功夫,齐波儿便站在神武门石桥那边。那队长见东厂番子涌上来捉住齐波儿,没有伤及他的性命,不禁松了一口气。
“队长,队长!”两个黑衣卫气喘吁吁的跑上城墙。
“咋了?这么慌张?”
“刚才……刚才那假皇上是逃出来的!”
“啥?”那队长一哆嗦,急声问道。
“他是逃出来!队长,俺们受骗了!”
那队长一听,顿时跌坐在地上……
齐波儿急急的嚷道:“朕是皇上!朕是皇上!”
那些东厂番子一愣,有人细看,顿时惊叫道:“真是皇上!”
众番子顿时松手,真是皇上逃出来了,纷纷惊喜的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齐波儿一见,忙脱去身上的青衣,说道:“速去禀报翁父,就说朕出来了。”
一个番子忙撒开腿向司礼监那边狂奔而去。
“来两个人护送朕去司礼监,其余人仍守在原地,不要让那些逆贼跑出来!”齐波儿红着眼恨恨的说道:“有人出来,朕命你们射杀!”
众番子轰然应诺。
齐波儿转身便带着两个东厂番子,向司礼监那边而去。
来到司礼监外,便见王振正满脸笑容的带着一群太监候在那里。
齐波儿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高兴的叫道:“翁父,朕逃出来了,逃出来了!”
王振忙躬身施礼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众太监忙跪了一地,齐声叫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好,好!都平身,都起来。”齐波儿高兴的伸出双手虚扶。
众太监忙爬起来。
“皇上,请里边歇息。”王振是真的高兴。他这几天正在想方设法想把齐波儿弄出来,想不到齐波儿自己就逃出来了。上天待自己可真是不薄!他想仰天长笑!
齐波儿点了点头,说道:“翁父请!”
王振忙躬身说道:“皇上请!”
齐波儿也就不客气了,抬腿往里面走去。
王振微笑着对郭敬说道:“郭公公,请!”
郭敬忙躬身道:“小的怎敢?老祖宗请!”
听到郭敬称呼的改变,王振顿时大笑,转身向里面走去……
乾清宫里,童航为自己的不细心后悔不已。
“皇上,那齐波儿既已逃往王振处,那王振恐怕更会肆无忌惮了。”德公公忙躬身说道:“奴婢担心,那王振会拥兵逼宫!”
童航摇了摇头,说道:“王振那厮应该还没将五城兵马司掌控住,想拥兵逼宫,目前不可能!”
“这齐波儿在他手里,就怕他胁迫齐波儿同去五军都督府。”德公公忙道:“到那时,五城兵马恐怕就尽落王振之手了。”
童航顿时一惊,急声吩咐道:“德公公,你今晚速去耿先生和海总管那儿一趟!”便急急的如此这般的说出自己的布置,德公公连连点头,脸色凝重的应诺而出……
慈宁宫后面的大佛堂可不是乾清宫后面侧殿里的小佛堂可比。这里供奉的除了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佛像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佛像。本是佛门清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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