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要的东西,他们也敢私藏!
“将他们围拢过来!”王山跳着脚嚷道:“不听话的诛杀!杨经历,你带着人逐间逐间的搜!”
众番役齐声应诺,纷纷向那群书吏涌去。杨经历叫嚣着,带着原来的那群人,开始一间一间的搜。
“不要反抗了,站拢在一起吧。”曹鼐低低的说道:“那同知是王振的侄子,此人仗着王贼撑腰,目无王法,嗜杀成性。不要给他行凶的借口!”
众书吏一听,忙站拢过来,将曹鼐挡在中间。
众番役将书吏们团团围住。
王山提着血淋淋的绣春刀,走过来。那镇抚躬身在后面,手持绣春刀,亦步亦趋的跟过来。
“本大人今天来内阁,不想杀人,只想寻到内阁印。”王山收起绣春刀,继续说道:“有谁知道内阁印说出来,本大人定当有赏!”
众书吏怒视王山,喘着粗气,就是没有一人出声。
“不想杀人?莫非门口那几个书吏是自杀的?王大人好记性哦!”人群中有人愤愤的说道。
“说是自杀也无不可!”王山咬着牙齿说道:“要不,你们都自杀,本大人就省事多了!”
“锦衣卫兄弟们,你们都是天子亲军,为何跟着这位王大人行此谋逆之事?如今,皇上正与那太监王贼清算,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这位王大人跟王贼的关系,你们不要自误!”
一听此言。众番役面面相觑。他们还真不知道,皇上在清算王公公。
王山后面的镇抚闻听此言,不禁一震。
“住口!”王山气急败坏的吼道,他扭头左右一看,见众番役交头接耳的情景,不禁怒道:“你们以为皇上是谁?皇上就是尊称我叔父为翁父的那位!清算?清算什么?”
众番役一听,顿时静了下来。
“翁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们的马指挥使不是也尊称他为翁父么?如今马指挥使在哪里?皇上诛杀了马顺!这不是开始清算是什么?”
王山真是气得一佛坐地二佛升天!突然感觉身后有异,急急转身,却见一把绣春刀急速劈来。他慌不迭的连连后退,挥臂一格。手臂一疼。竟是刀尖划过手臂。一串血沫儿随着刀尖扬起。
“你……”。王山怒视那位镇抚,他根本没想到这位平时谨小慎微被自己压得毫无脾气的人,居然对自己下黑手!当的一声,见对方绣春刀又劈来。忙抽出绣春刀格挡。
这位王山,虽是因王振而窃居高位,可他一身武艺倒不是糊弄来的。开始虽被那位镇抚偷袭逼得手忙脚乱,慢慢的竟被他扳回劣势。
那位镇抚见偷袭优势被耗尽,知道依王山这厮龇牙必报的性子,此事不能善了,便拼命起来。与这位镇抚亲近的几个番役一见,也纷纷向王山奔来。
王山顿时大急,吼道:“兄弟们。这群白眼狼恩将仇报,诛杀了他们,每人赏银百两!其妻妾归诛杀者所有!”众番役一听,顿时纷纷几个围一个厮杀起来。
曹鼐一见,吼道:“回值房翻后窗逃走!”众书吏一听。四散奔出,纷纷向文渊阁正堂那排值房奔去。
王山眼角一见,大急。刀式一变,那位镇抚顿时险象环生。众番役围攻,他身边几个要好的纷纷惨叫着倒下。一个疏忽,被王山一刀枭首。
王山绣春刀一横,大吼道:“要命的蹲下,逃走的诛杀!”
众番役齐齐应诺,纷纷挥刀追去。
值房里搜查的杨经历听到外面早早就出来站在门口,一见众书吏奔过来,忙分派人手向各值房门口奔去。
曹鼐一见,知道大势已去,忙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几个稍微年轻些跑得快的书吏,奔进值房,还没来得及翻上后窗,便被赶进来的番役背后一刀,挫翻在后窗外。
不一会儿,众书吏又被赶着围拢在一起。
王山一脸的戾气,站在众书吏面前,恶狠狠的瞪着,企图看出点什么。
杨经历依然带着人接着一间一间搜查。
沉闷的气氛,让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吏们很是不安。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一半,杨经历等人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王山扭头瞪着杨经历,杨经历摇摇头。
“必定在这些人身上,一个一个的给我搜!”王山怒吼道。
杨经历带着十几个番役,拉出十几个书吏,开始搜身。
曹鼐一见,暗暗叫苦。他摸了摸怀中那颗内阁印,脑子里迅速盘算着。
一个番役从值房里搬出一把椅子过来,放在王山身后。
王山扫了一眼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皱了皱眉,慢慢的坐下。
杨经历等人搜完那十几个书吏,将他们赶到一边围起来,又过来拉了十几个书吏。
曹鼐左右瞄了瞄,心里不禁直打鼓。自己这边只剩下十几个人了,搜完前面一批就轮到自己这些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王山眯起眼睛,双手杵着那把血淋淋的绣春刀,一个一个的打量着剩下的书吏们。慢慢的,他发现其中几个官员里,有一个人神色慌乱。
他突然站起,提着绣春刀扑过去。
曹鼐从怀里摸出内阁印,思量着如何处理,突见那指挥同知提刀向自己扑过来,不禁大吃一惊。忙将内阁印往怀里一塞,转身便走。后领却被人一把捉住,他心里一突,完了!内阁印保不住了!
曹鼐被王山倒拖出人群,官服圆领勒得他吐不出气,只好用脚跟连连后退。
突的后领那只手一挽,自己便随着转过身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王山那副溅有血迹狰狞的脸。
“拿出来!”王山伸出暴起乌筋的大手。
曹鼐整整衣领,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没有内阁印。”
王山突然伸手进曹鼐的怀里,一下子就摸出那枚内阁印。
曹鼐急了,扑上去要抢内阁印。
王山抬起一脚,当胸一下,将曹鼐踢翻在地。他举着那枚内阁印,大笑起来。
砰砰砰一阵爆豆子般的枪响,守在院门口,面朝里面望着的七八个番役顿时翻到在地上,个个后脑血流如注。
王山的笑声突然哑了,就像一只打鸣的公鸡突然被人捏住了脖子般。他睁着牛眼,莫名其妙的望着院子大门处。
曹鼐顿时轻松起来。皇上的黑衣卫来了!
门口涌入一群一群身穿黑衣,提着长长枪管火枪的人。一进门,便迅速成排,平举火枪,慢慢向这边走来。
王山脑子瞬间短路,这些是什么人?神机营?可神机营的官兵不是这身服装啊。
那些书吏一见,顿时欢呼起来,纷纷抬足就向黑衣卫那边奔去。
“不可!”曹鼐大吃一惊,失声叫道。
王山一把抓住从自己身边跑过的一名书吏,挡在自己面前,刀尖抵住他的后心,吼道:“抓住书吏!”
众番役顿时如梦初醒,纷纷一人抓一个书吏,挡在自己面前。还有一大批没有书吏可抓的番役,不禁两腿颤颤的提着刀,不知该怎么办。
王山将内阁印丢给身旁的杨经历,轻声说道:“带印从后窗逃出,去司礼监找我叔父来救我!”
杨经历一点头,拖着书吏慢慢倒退。
“兄弟们,他们的火枪放一枪后要弹药!冲出去可活!”王山一喊,拖着面前的书吏,向前冲去。
众番役一听,又见王山冲起来,便挥舞绣春刀,向院大门冲去。没有捉住书吏,撒开脚丫,跑得更快。
王山见众番役纷纷越过自己,便渐渐慢下来,最后开始拉着书吏后退。
砰砰砰,火枪响起。那些黑衣人人群面前,腾起阵阵烟雾。
“快跑!”王山低喝一声。
杨经历忙一推面前的书吏,转身向值房那边奔去。
曹鼐一见,心道要糟!……
第二百一十章 诛杀王山()
曹鼐猛地用力往左一撞,挣脱抓在后领上番役的手。
杨经历正冲过来,一见曹鼐挡住去路,挥刀劈来。
曹鼐一介书生出身,虽动作慢,不比杨浦年纪大,眼睛已然瞧见劈来的绣春刀,忙抬臂上扬,一头向杨经历撞去。
杨经历岂能让他撞中,收刀侧身闪过,马不停蹄的值房那边跑去。
曹鼐一头撞在前面番役的背上,与那番役一同倒在地上。那番役倒地迅疾爬起,懒得搭理后面的曹鼐,提刀向门口那边冲去。
曹鼐来不及爬起,便被后面接踵而来的人踩在背上……
田汉扫视了一眼那些不知死活的番役,脸上慢慢的浮起轻蔑的笑容。
打一枪就要换药?你以为是你们神机营的那些破铜烂铁么?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火枪!
望着大呼小叫着扑来的番役。
田汉吸了一口满是硝烟味的空气,悠悠的说道:“不急,瞄准他们的六阳魁首!兄弟们,亮一手爆头的绝活,给他们这些崽子们瞧瞧!”
两排十名狙击火枪手一听,举着火枪各自瞄准冲在最前面挥舞绣春刀的番役。
三十步,二十步!
“开火!”
砰砰砰,长长的火枪,顿时喷出烟雾……
王山顿时止住脚步,惊恐的望着前面,他们没有装药怎么又放起火枪了?
没有挟持书吏,冲在最前面的番役,脑袋瓜子次第开花。一股股炸开的血花,妖艳的喷薄而出。
紧跟在后面的番役和书吏,惊叫着哭喊起来,顿时一大群转身逃回,谁也顾不上那些书吏。仿佛院门口那些黑衣人个个都是嗜血狂魔般。那些书吏没有背后番役的伸手抓持,顿时都瘫软在地上,涕泗横流,屎尿齐出。
众番役簇拥在王山周围。战战兢兢的望着门口的那团烟雾。
王山一阵气苦,本想利用门口的混战,自己好在后面脱身,谁知那些黑衣人如此可怕,还未近身便用火枪击破脑袋。怎么没有哑火?没有炸膛?
火枪他不是不了解,他也曾打过神机营火枪的主意,只是发现那些东西极易哑火炸膛,打一枪装药又麻烦,弹药还不易贮藏,也就没要那些垃圾货。
嚓嚓嚓。整齐的脚步声响起。那些黑衣人从烟雾中走出来。依然举着火枪。
王山不禁一震,双脚不由自主的向后挪去。众番役也随着慢慢后移。
那些黑衣人停住了脚步。
王山不禁松了一口气。
“曹大人?曹大人……”,那群黑衣人中冲出一个年老太监,脚步极快的奔到王山这群人前面。从地上扶起一名文官,焦急的摇着叫着。
“去两个!把那官给老子抢过来!”王山一见,忙吼道。
冲出两名番役,挥刀向那太监冲去。
砰砰,两声枪响。
两名番役脑袋顿时缺了半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众番役不禁急急后退。
王山顿时两眼发直,不禁抓狂!怎么火枪里还有弹药?这还是火枪么?
他突然感觉不对,扭头左右一看。不见了自己的崽子们。回头一看,只见那些家伙,都簇拥在后面索索发抖,绣春刀扔了一地。
“喂!”
王山扭过头来,望向门口。只见一名军官模样的家伙。站在几排黑衣人前面,正朝自己打招呼。
“你!对!就是你!”
王山见他招手不知该上前,还是逃走。
曹鼐正好苏醒过来,一见王山傻站在那里,面前托着自己的正是德公公,不禁指着王山,急急的说道:“德公公,他……他……他杀了杨……杨浦杨大人!”说完不禁大哭起来。
德公公一听,大惊失色。锦衣卫虽是天子亲卫,能诛杀朝中大臣,那也是五品以下!内阁可是五品,头上还顶着大学士呢。他们怎么敢?!这王振也真是胆大包天!为了一个区区内阁印这等死物,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行事。
“曹大人,王振此等恶贼行此恶事,我等该禀报皇上,诛杀此獠!”德公公伸手托起曹鼐的腰部,挽起曹鼐,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去。
王山有心想留下曹鼐,看着那些在阳光下闪着黑黝黝光芒的火枪,顿时气短。
德公公托着曹鼐走过田汉身边,说道:“田队长,皇上可吩咐如何处置这些番役?”
田汉忙躬身道:“德公公,皇上不曾吩咐。”
“那咱家就不好说什么了。咱家先送曹大人出宫,田队长务必不使一人脱逃。”
“这个自然。”田汉说道:“德公公小心,恐那贼子还有人在别处。”
“咱家明白,多谢田队长关爱。”德公公说完托着曹鼐出门而去。
田汉望向那个武官模样的人,他出自草莽,看不明白官服,见那家伙有副官样,便对他叫道:“你!对!就是你!俺问你,你得老实回答,否则砰——”,田汉做了一个枪毙的动作!。
王山顿时气结,可也没办法。
“你是什么官?”田汉问道。
“他是指挥同知!”门口传来声音。
田汉忙转身,却见门口涌进一群黑衣卫,随后是靳良和一身龙袍的齐波儿。
“皇上”,田汉一见,忙躬身唤道。
这是教官吩咐的,若是齐波儿出门办事,所有人见他一如往常呼他皇上,该有的礼节一点都不能少。只是没有指挥权!
王山和众番役一见,顿时跪倒在地。王山知道自家叔父与皇上的关系,可他并不知道齐波儿是他叔父的傀儡。
指挥同知是什么官?田汉本想问,可又不好意思问。
“田队长,皇上着你诛杀首恶!”靳良在齐波儿身后说道。
一听这话,王山不禁大吃一惊,匍匐在地上高声叫道:“皇上,来内阁取内阁印是我叔父吩咐之事!”
想起在路上遇到德公公,德公公所说之事,靳良不禁吼道:“可曾叫你杀杨大人?”
“这个……”,王山不禁膛目结舌。这个还真没有!
“诛杀首恶!”田汉吼道:“开火!”
砰,十支火枪同时响起。
王山顿时残缺不全,慢慢歪倒在地。
众番役顿时瘫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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