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了一半,司徒月婵很有些焦躁,突然站住了身体,柳知返并没有撞到她身上,跟着她立刻站住。
“怎么了,姐。”
她转过身,低头望着柳知返,脸上有些犹豫,鹤白翎也不知她是为何,司徒月婵哼了一声,“你在担心那个武道派的丫头。”
柳知返没有否认,“那天我们都看到了武道派和灵修海派的冲突,那女人和南宫羽斗法,一定会死。”
“那你想怎么样,反正牌子已经换回来了,难道你还要去告诫她明天心点儿?”
柳知返摇摇头,不再话。
司徒月婵不知为何心头一股怒火涌了上来。
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柳知返脸上。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月婵院寂静的路中,柳知返额前的发丝被打散,司徒月婵似乎不解恨,又推了他一把,然后转身快步走开。
然而她似乎忘了自己看不见的事实,所以一头撞在了一颗树上。司徒月婵脸上一抹杀气闪过,伸手一掌,卡啦一声,那棵树被她一掌推倒,一人抱不住的千年古树就被她从根推倒。
白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柳知返,趋步上前握住司徒月婵的手领着她往月婵院走去。
柳知返并不觉得脸如何疼痛,只是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刺痛,在他渐渐成长的心灵中扎根,好似一株稚嫩的幼苗。
他看着手中的铜牌,心里默默想到,“那个武道派的女人,死不死与我何干?这下惹恼了二姐”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银丝晃月摇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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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过中天,枝影摇动,禽鸟栖巢,时而几声异兽嘶鸣打破寂静
栀子阁中,鹤白翎摘下面纱的脸庞冰冷。
面前两个侍女低头不语。
“姐呢?”鹤白翎低声喝问,压低了的嗓音中压抑着怒火。
鸣儿咬着嘴唇,低头一眼不发,响儿也表情难看,紧张地支支吾吾。她们身后,栀子司徒月婵的闺房里空无一人,窗子开着,外面淡淡月影飘到室内,水样的清凉中涂抹几分冷清。
鸣儿为难地皱眉道,“鹤白翎你别问了,我们真不知道!”
鹤白翎黄褐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声音冰冷,“姐用完晚膳就回到房间,她不让我跟着,却将你们两个叫去了,现在姐不见了,我不问你们问谁?”
她祭出虬龙剪架在响儿颌下,“姐自从目盲之后,从来和我形影不离,她看不见东西,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快,姐到底去哪了,不然杀了你。”
响儿被她逼急了,抬头道“鹤白翎,姐不让我们告诉你,自然有她的道理,虽然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要是我告诉你了,那就算对主人不忠,你也不希望姐身边有贪生怕死就出卖姐行踪的人吧?”
鹤白翎犹豫了一下,收回虬龙剪,转身离开了栀子阁,来到柳知返住的侧厢房,伸手推开门,伴随月影一同闯入寂静的屋子。
一张床,一面书架,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再无二物,床下传来一声簌簌的声响,白翎凝神看去,只看到一截黑色的蛇尾一闪而过,想来是柳知返养的那条蛇见到鹤白翎本能逃走。
柳知返也不在!
她沉吟了片刻,摘下脸上的面纱,着月色吐了口气,“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已经猜到了他们很可能去了同一个地方。
幻羽别院,灵修海派居住在此。
北侧正房幻羽楼中住着掌门玄元子,左右厢房中才是一干弟子仆役。
玄元子晚上去拜访了沧帝城中几位老友,临走时吩咐了弟子们不要在沧帝城惹事,所以今日灵修海派这些桀骜的弟子都躲在房中修行功法
南宫羽闭目盘坐床上,口中吐出紫气萦绕,两道气息如龙,在他口中吐纳,一面彩色幡旗悬浮头顶。
南宫羽扬名修行界的法宝有两件,一为玄元无量斗,乃是当初无量老祖成名法宝,传给了自己最看重的大弟子南宫羽,二是他自己修炼多年的法宝,就是这柄九彩无量幡。
此幡旗乃是他幼年初到灵修海派,机缘巧合之下在灵修海派降灵台得彩虹三尺,炼化为幡旗,具有保罗万象之力。
灵修海派道统传自上古,继承了许多上古炼气士的修行法门,和当今之世修行方法又有不同。
上古炼气士认为天地自然以及其中万物皆由气组成,人自然也是气的一部分,修行者感悟天地,连通天地之气与自身之气,天人合一方能成就大道。
南宫羽此时修炼的便是一种将炼气与修真元之力相结合的一门法诀,名为‘紫霄功’,月圆之夜修行能吞吐月之精华,与苍鹭山狐族的吐纳月华之法有些类似。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轻微而快速的脚步声,似乎有一个轻盈的身影正趋步疾行而来,惊动了南宫羽。
片刻后他的房门被人敲响,外面那人也未经南宫羽答应,就擅自推门进入。
南宫羽突然睁眼,两道紫光从眼中射出,将那人脚下的石板射出两个洞,修士静修之时最忌讳别人打扰,南宫羽更如此,若不是这里是沧帝城,恐怕他已经杀人,来人垂首站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人不敢擅自打扰少爷清修,只是有一位贵人逼着人来为少爷送信”
南宫羽眯着三角眼看了看他,一个穿着沧帝城奴仆服饰的少年,双手捧着一张纸条,脸红肿如猪头,不知被人打了多少巴掌。
他冷哼一声,伸手一招,纸条便到了手上。
“滚!”
南宫羽接着灯光打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我听灵修海派的废物们最是高傲自大,今晚敢来飞龙瀑布相会否!”
字写的歪歪扭扭,难看之极,好像孩子的涂鸦。
南宫羽沉吟了一下,眼神渐渐阴沉似水,手心一团紫火将纸条烧成飞灰,头顶彩色幡旗呼啦一声到了手中,人推开房门趁着月色走了出去。
飞龙瀑布,寒水激荡,夜色下一条银色的玉带从天而降,从浮岛边缘落入下方的世界。
一人站在瀑布之上,黑衣随风而动,脚下寒水湍急,轰鸣作响,头顶冷月临头,照着她的玉颜,人如月,月亦如人!
她背着双手,身体微仰,似在感受月光倾注脸上的感觉,脚下瀑布轰轰作响,溅起的水花溅在她裙摆上,溅到她玉一样的足上,有些冰冷。
“飞龙瀑布,据曾经司徒天舞饲养的那条云纹蛟在此化龙,龙我是没见过,不过骄傲的凤凰眼前却有一只。”南宫羽缓步走来,脚踏七星步,月光在他身上流转不停。
他抬头看着站在石崖上的少女,邪异笑了一声,“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司徒二姐叫在下来此,最好有足够的理由,否则就算你是司徒氏二姐,辱我师们,我也不饶。”
他嘴上不屑,身上实则暗做准备,已然悄悄运转法诀紫霄功,司徒月婵
的大名他也有所耳闻,知道这是一个行事全屏喜恶的刁蛮女子。
司徒月婵发出一声冰冷的低笑。“我只是看你不顺眼,想教训教训你,没别的事情。”
回身伸手一指,光芒乍做,金光辉耀。
夜色中,月光下,一道寒光闪烁,一剑划过夜风好似深水游龙。
她完全没兴趣和南宫羽讨论什么,也不用告诉他自己将他叫来要做什么,她只需要在这里击败南宫羽,重伤南宫羽,让他明天无法继续参加。
南宫羽很强,修为深厚,法宝奇绝,无论是玄元无量斗还是九彩无量幡,在修行界都是大名鼎鼎的法宝,据当年无量老祖曾经用玄元无量斗将三名幻影宗长老活活困死其中,据南宫羽当年获得九彩无量幡之时,天降祥瑞,彩虹化为三尺幡旗,绕山三转。
然而司徒月婵并没有任何退缩和畏惧。
她之所以没带柳知返和鹤白翎来,是因为她压根就不觉得自己会输!
即使对方是灵修海派大师兄。
魁罗九剑掠影潜行,斩断风月。
南宫羽早有准备,嘿嘿一笑,然后下一瞬间笑容尽失,神情专注无比,一对三角眼瞪如明灯,再美的眼睛一旦过分专注盯着一样东西,都不会太好看,更何况南宫羽那双冷漠嘲弄阴沉并存的三角眼。
目光循着那道冷光,在魁罗九临头一瞬他双手如抱月般张开,明月在天他在地,然而九天明月竟真的被他‘抱’了下来。
一团银白色的光晕在他怀中莹如鹅卵,濛濛光晕被他揽在怀里,周围月光好想流淌的河流,一缕缕银丝涓涓细流流进了银白色鹅卵中。
“抱月诀!怀中月!”
南宫羽双手举起,那团月华凝聚的银光也从他手心升起,狂虐的魁罗九刺进了银光里面,南宫羽怀中月聚起层层银光,细看处好似无数条银色的游鱼。
附着在魁罗九红色的剑刃之上。
司徒月婵只觉魁罗九剑传来一阵强大的阻力,似有什么在阻碍自己与魁罗九之间法诀元力的感应。
强者之间一交手便知道斤两,司徒月婵在沧帝城嚣张这么多年,南宫羽是她遇到过最强的一人,灵修海派乃是传自上古大派,玄奇奥义法诀远比七派中另外六派更加广博。
这一手抱月诀以司徒月婵的学识竟然听都没停过。
司徒月婵眼虽看不见,但心中清明,她看不到的,是这滚滚浊世,是这清风明月,她能看到的,则是天地间那一条条元力法则的道路,在无垠天地间纵横仿佛棋盘。
自从出了幻灭洞窟,她变化的不仅仅是心性,更有对元力法诀的感悟,失去了双眼反而让她更加清晰地看清这个世界的根本。
她看到了南宫羽这一式‘怀中月’的根本。
漆黑的世界,上方似有一条银色的江海,沉静无波却广阔无垠,有无数道银丝从上而下,从那银色的江海中垂落,汇聚成为一颗银色的光团,那些银丝灵动而冰寒,缠绕着一道红色杀气凛然的意志,束缚着红光。
司徒月婵看到了她对面站着一人,她看不到那人的衣着脸面,却看见了他体内一条条经脉中流淌的真元,南宫羽灵海,玄府,丹庭三宫仿似三团紫色的火球分离出无数纵横交错的枝干。
他体内真元连接着头顶的银色大海,然后汇于那团银光之中。
司徒月婵身上金光一亮,魁罗九受嗡的一声急速旋转起来,将抱月诀震开,她收剑入手,人如疾风冲向了南宫羽。
南宫羽双手一颤,只觉得骨头都跟着酸麻,暗道至尊诀果然强横,祭出九彩无量幡,猛然向上挥舞,彩色幡旗之中九彩光华灿若彩虹,分九个不同方向打向司徒月婵。
司徒月婵伸手向前一指,袖中一块金令祭出,眨眼间化作一堵墙般大,轰隆隆将九彩无量幡所祭炼出的九彩之气全部击碎。
南宫羽神色一惊,没想到自己的九彩之气竟然拦不住她他冷哼一声倒走北斗七星步,身如鬼魅瞬间出现在司徒月婵身后,彩色幡旗挥舞,呼啦一声将司徒月婵罩在了里面。
九彩无量幡中一道鸿鸿之气卷出,“镇魂!”
南宫羽心中冷笑,还从未有人从他九彩无量幡的镇魂之法中逃脱,九彩光华具有镇压魂魄之力,加上他以镇魂诀元力驱使,司徒月婵绝无逃脱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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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玄元无量星辰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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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彩无量幡彩光大作,将司徒月婵吞入其中,九彩的幡旗无风而动,瞬间增长好似没有尽头,本来只有三尺彩幡不知涨大多少倍,似要将整个夜空都罩住。
司徒月婵被层层围住,只有寸缕微弱的金光在幡旗里面固执地闪亮。
南宫羽并不想杀了她,杀了她的话恐怕连他师父都难以活着离开沧帝城,所以他只想困住司徒月婵,然后拿到司徒樱兰那里,到时候不但久负盛名的司徒氏脸上无光,自己岂不在其他门派前出了大风头。
“司徒二姐,南宫羽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怨,不知你为何今晚要找我寻衅,早听司徒氏这一代司徒月婵和司徒星见是出了名的嚣张,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他哼哼一笑,“莫要挣扎了,就算是司徒氏也别想从我的无量幡中挣脱!”
就听彩光中一声不屑冷笑,“丑鬼,你这破旗子也想困住本姐?我是顾及你们灵修海派颜面,所以在考虑要不要将这法宝毁了………”
“哼,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本姐就不客气了。”
话间,只见重重彩光中,那一缕金芒越来越亮,初始只如一点烛光,霎时间便好似天边朝霞,势不可挡。
南宫羽神色一惊,双手快速解印,身上真元鼓荡,头顶月光倾泻如柱,照在九彩无量幡上化作九色光芒,试图将那些挣扎的金光镇压回去。
司徒月婵声音道,“我既然敢踏入你的法宝之中,就不担心出不来!”
“至尊诀,击星!”
她一声清喝,金光收敛全部凝在魁罗九剑尖之上,在司徒月婵眼中,困住她的不是九彩无量幡,而是一道道彩色的丝线,灵动刁钻,彷如毒蛇万条,围困着她,不断缩范围,她看到头顶那些银色光线被南宫羽吸入体内,在他三宫与经脉间流淌一圈儿之后便化作九彩光线,和九彩无量幡连在一起。
滚滚丝线隐隐约约组成一张冷漠刻板的面孔,看样子似乎是个女人!
司徒月婵心中冷笑,隐约猜到了这九彩无量幡的奥妙所在。
其实司徒月婵所看到的银色海洋就是月亮的精华所化,那些银丝便是南宫羽通过玄功‘紫霄功’将月华引入体内,然后转化为祭炼无量幡的九彩真元,而那张彩色丝线组成的女人脸,恐怕就是九彩无量幡的器灵显化。
九彩无量幡之所以名为‘无量’,乃是因为南宫羽从灵修海派学到上古炼气士吐纳天地之气的法门,将其在体内转化为当代修士所用的真元元力,只要天地不绝,那么南宫羽能够活的的元力便生生不息,好似泉眼汩汩流动。
如果不是司徒月婵的眼睛能够看到真元流动,寻常修士只能被源源不竭的九彩真元困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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