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返傻笑了一声,“你说的倒也是事实!”
“这么说当初你给我当侍剑童是委屈你了?”
司徒月婵扬眉说道,她轻轻一跃,从山崖上跳下站在柳知返面前。她双目隔着黑布看着柳知返,很认真地说道,“我现在很想和你动手,看看你修为怎么样了。”
柳知返却笑道,“我一点儿也不想和你动手!”
“为什么?”司徒月婵嘴角翘起,眉目弯弯道。
“因为”柳知返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贴切的词形容此时的心情,他转过头看着枯颜山崖下,风轻云淡,雨后斜阳,清风徐徐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今天的天气着实不错,用来打架太可惜了。”
司徒月婵却抿嘴一笑,伸手向他胸口打来,“可我偏偏就要动手和你比一比!”
柳知返没有动,任凭她的小拳头打在自己的胸口,软绵绵没有一点儿力气。
鹤白翎远远地站在一块巨石上,侧目看着萧落,目光落在她的双眼上,萧落的脸原本很漂亮,然而现在那一双发灰的死目却让她看上去很丑,很吓人,最让鹤白翎惊讶的是萧落气质和性情的变化。
在沧帝城的时候她作为司徒月婵手下最信任的人,曾经和萧落有过不少的接触,即使交往不深,但她也能看出萧落这人脸上冷漠心里却是极为骄傲的,在沧帝城除了司徒星见之外谁都不在她眼里,至少像司徒星灵,司徒云朗这些司徒氏其他的第三代子弟入不得她眼。
然而如今的萧落,哪里还有半点儿当年的桀骜不逊,整个人变成了一个麻木呆滞的人偶,她不知道萧落怎么会在柳知返身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变成这样,更重要的是,她没兴趣知道这些。
“我和小姐都以为你和司徒星见其他的手下一样死在死水之滨了,想不到你却出现在这里!”
萧落淡然而冰冷地说道,“世上的事本来就很难预料!”
鹤白翎耸耸肩,看着她灰白好似死鱼目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瞎了?”
萧落没有回答,反而发出无声的冷笑,反问道,“你的修为怎么一点儿都没有了?”
鹤白翎心中又怒又苦,但她并没有发作,从某些方面来看,她们两人有些同病相怜,所以鹤白翎没有回答她的修为和妖力是怎么失去的,萧落也没讲柳知返毒瞎了她的眼睛这件事。
“这么说这么久你一直跟在柳知返身边?以你的性子,你应该逃走去找司徒星见才对!现在你的主人在沧帝城可一手遮天,再过几年怕是连大小姐都不及他的声望。”
萧落脸色浮现冰冷的寒意,“我的主人现在是柳知返,不是司徒星见!”
“主人?”鹤白翎一愣,眼睛眯了起来,“你或许不知道小姐的脾气,她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从她很小的时候就是如此,她喜欢栀子花,但只要别人哪怕趴在花朵上闻一下,她都会将整棵树连根拔起烧成灰烬要是小姐听见你叫柳知返‘主人’,柳知返也许不会怎么样,但你一定会死!”
萧落不屑地哼了一声,即使她的眼睛肿早已失去光彩,然而鹤白翎依然感受到了她灰白双眼中的不屑,“绯云女和主人暧昧不清,那女人比我更下贱,怎么不见二小姐杀了她?”
鹤白翎眼神阴暗下来,语气带着杀机,寒声道,“你在嘲笑小姐?”
“不敢!”
“哼哼!”鹤白翎冷笑了一声,“小姐的确想要将绯云女碎尸万段,但柳知返几次三番地阻挠,才让那下贱****苟延残喘,你觉得你在柳知返心里和绯云女在他心里地位一样吗?”
萧落默然,她知道鹤白翎说的是事实,萧落虽然不了解柳知返和绯云女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但她却知道自己的死活柳知返绝对不会真的在意。
感受到鹤白翎的杀意,萧落微微一笑,找到了反击的方式。
“你想要动手替你家二小姐杀了我吗?鹤白翎,虽然我瞎了,但现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我杀你比二小姐杀我更简单!”
鹤白翎恨的咬咬牙,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妖力尽失,如果以沧帝城的规矩她早被扔进极乐院,更别说继续留在二小姐的身边了。
她语气变得很落寞,“我自从进入沧帝城之后的使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二小姐,听命于二小姐,做她手中的刀,做她身后的盾,做她可以抛弃的棋子,我们这些附属三妖族的妖兽生下来就被冠以如此的命运,所以当我们失去了修为,就等于坏掉了的工具,只能被扔到垃圾堆里!”
萧落笑了笑,“你很幸运,你的主人是司徒月婵而不是司徒星见”
鹤白翎耸耸肩,“这倒是!”她转头向着司徒月婵看去,却恰好看到让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夕照里,那对年轻的男女相拥在一起,好像融合成一个人,金色的黄昏将他们温柔地包容在自己温馨的光芒中,任凭两颗越来越近越来越热的心化成两滩水,交融在一块。
鹤白翎赶紧转过头,有些尴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据我所知罗门老祖很少出手,今日一见他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
柳知返轻轻松开司徒月婵,两个人第一次相拥,虽然并不是第一次相距如此之近,但却头一次让他有种心跳加速气血翻涌的感觉,即使以前看着她出浴,即使看着她从水中站起展露这美玉无瑕的**,替她穿上最喜欢的带着栀子花味儿的衣服时,也未有过如此感觉,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触,让柳知返完全茫然陌生的情绪。
司徒月婵也有些失态,她整了整鬓角的头发,低着头觉得有些发冷,两个人竟然一时无言。
过了有一会儿司徒月婵才问道,“这些时日你在罗刹峰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你有没有欺负别人!”
柳知返摇摇头,“我是内门,罗刹峰师父那一辈又没有师叔伯,谁能欺负我。”
“你的师兄师姐们,没有欺负你年纪小的?”
柳知返笑了笑,“刚刚跟着师父走了的那儿冷傲女人叫萧柔,一开始她看我不顺眼,不过我们打了一场之后她的态度好多了,还有一个温翠仙,一直对我心怀恶意,但问题不大!唯一让我忌惮的却是师父罗门和师娘水夫人”
柳知返真想将心里所有的不安烦恼所想所为都和司徒月婵全都说一遍,然而司徒月婵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就算你被人欺负了我也不会为你出头!”她抬起手向柳知返头顶摸去。
她要翘着脚才能摸到柳知返的脑袋。
“果然,你都比我高这么多了,柳知返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在沧帝城低着头垂着手的侍剑童,再靠着女人保护会被人笑话的!”
“月婵…”柳知返心头一抹无法抑制地冲动涌到了心口,化作一声深切地呼唤。
“嗯?”
柳知返脸色有些激动,连手都跟着微微颤抖,但他渐渐平静下来,抑制了自己想要再次将她搂在怀里揉碎了按进身体的冲动。
“你这一次不打算回沧帝城了吗!”
司徒月婵嗯了一声,长长地叹了口气,“回不去了,嘻嘻!我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现在回去怕是会有点儿不大不小的麻烦!”她就地坐在石崖上,垂着双腿,两手拄着身后湿透的石头,仰着俏丽的脸庞,感受山崖之上清风
第两百五十八章 林夕话事议灵脉()
林夕小筑,司徒月婵俏脸含煞,剑一般的眉毛立了起来,怒问柳知返,“刚刚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和你什么关系。”
她说的是红鸾,红鸾从罗门老祖那里得知柳知返使用九霄神霞鼎炼丹,便找来询问,对于一个丹师而言,使用宝鼎炼丹的经验非常重要,红鸾听说了司徒氏的二小姐来罗刹峰找柳知返,心中便生恶意,故意用暧昧不清的语调和柳知返说话。
司徒月婵听了之后就开始发火,柳知返也解释不清,只是说道,“她只是水夫人的义女,在罗刹峰炼丹的。”
司徒月婵哼了一声,“你最好和她划清界限,不然让你好看!”
柳知返笑了笑。
“你笑什么?”
柳知返说道,“我在笑你变了!”
司徒月婵撅撅嘴,指着萧落说道,“司徒星见的女人怎么会在你这儿,据我所知你们两个可是仇敌!”
柳知返将在死水之滨生死炉死之碎片中发生的事情和司徒月婵说了一遍,司徒月婵脸色稍霁,鄙夷的神色不屑道,“我虽然早就知道司徒星见是个卑贱无耻的废物,却想不到他竟然卑贱到了这种地步,为了狗命连沧帝城都敢出卖!说不定薇薇的失踪和他也有干系。”
她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有机会一定要和娘亲说一说,不能让她被司徒星见蒙蔽了。”
“光是你说家主樱兰不会相信的,反而会觉得你是刻意中伤他。”
“这倒也是!所以你就将这贱人养在身边?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到时候临阵反水,反咬你一口,她做得出这种事情。”
柳知返一愣,倒是没想过这种情况,假如真有一天自己和司徒星见当面对质,不提起这件事便罢,真要让萧落当证人,谁能保证她一定会说出事实,毕竟萧落恨柳知返恐怕不下于恨司徒星见。
司徒月婵翘起嘴角笑道,“你没这么想过吧,哎………当初你应该好好对她,最好能用真心感化她,说不定这女人反而会喜欢上你,到时候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可惜你弄瞎了她的眼睛,这可无法挽回了。”
柳知返知道司徒月婵说的一定是反话,所以他干脆闭嘴。
司徒月婵又说道,“不过无所谓啦,司徒星见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要是等你有能力在当着沧帝城修士的面上杀了司徒星见,他是不是无耻卑鄙,这都没什么关系。”
柳知返点点头,转头指着那个司徒月婵救回来的村妇和她的孩子说道,“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儿?”
司徒月婵哼哼一笑,“我随手救的!”
“你会救人?”柳知返惊讶看着她说道。司徒月婵露出得意的笑容,“人我是救了,不过如何安置他们,就交给你了,想来罗刹峰这么大,养活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应该不是难事吧。”
柳知返心想你说的轻巧,自己突发善心救了人,反倒让我来安置他们,他叹了口气,问那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有些害怕,她还从没来过罗刹峰这样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好奇而恐惧,大山巨岳,御空飞仙,这些好像故事里的东西此时就在她眼前,面前这个年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男人,让她感到本能的紧张。
“我姓李,没有名字,村里人都叫我张李氏!………这位老爷,你莫伤杀我母子,我什么活都会干,只要给口吃的就行!”
柳知返又问了句,“家里人都死光了?”
提起这事她眼睛一红,声音沙哑,“我男人和公婆都让村里人吃了,就剩下我们母子,小栓是老张家最后的香火啦…”
“被村里人吃了?”
司徒月婵说道,“那个村子被死气入侵,村民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柳知返皱了皱眉,“又是死气!我以为绯云女走了西极洲的死气会消停一阵子…既然全村都被死气侵蚀,他们怎么会活下来!”
司徒月婵说道,“他们的事情等下再说,先给他们安排个活计吧,我看干脆就留在这里给我当婢女,你这林夕小筑虽然景色不错,但却太冷清了些。”
柳知返说道,“你要婢女的话罗刹峰有的是,外门那些弟子抢着进入内门,哪怕是当下人,至于他们要是留在罗刹峰,活不了多久,也许会变成别人的炉鼎,也或者被人当成练功试药的工具…等过两天我去一趟大梁城,将他们送入康王爷的宫中吧!”
司徒月婵举起杯喝了口茶,“其实他们帮了一个大忙,所以我才决定救出他们来的,否则这些凡人死活我才懒得管!”
她冲门外喊了一声,“白翎,去大门口守着!有人来的话立刻通知我。”
“是,小姐!”
司徒月婵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说道,“我眼睛瞎了之后虽然看不见东西,但却能看见这真元,所以不管修士隐藏本领多强,都难以逃过我的眼睛。”
柳知返不知道司徒月婵要说什么非要背着人,他也让萧落领着那对母子进了林夕小筑的侧房,司徒月婵说道,“柳知返,我要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你听了之后一定会大吃一惊。”
柳知返认真地看着她,不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他很少看见司徒月婵这么严肃的神情。
“你知道大地灵脉吗?”
柳知返一惊,“有过一些耳闻,怎么了?”
“我知道西极洲的地脉在什么地方!”
一句话差点儿让柳知返将手里的东西摔了,大地灵脉等同于整片大地的生息之本,蕴含的灵气无穷无尽,一旦确切的位置被人所知,定然引起一阵腥风血雨,从某种意义上说,地脉甚至比守御圣器更加重要。
天下各大门派在最初建立山门时,所选取地点首要便看灵气,灵气盛则门派兴,灵气弱或者灵气枯竭,通常都是一个门派覆灭的征兆。如果哪个宗门能将山门建立在大地灵脉之上,那便是天下众派之首,就算是沧帝城也将乖乖让出第一修行者势力的椅子。
司徒月婵将她在枯颜山村落中发现的事情和柳知返说了一遍,“所以说,现在那处大地灵脉正面临着被冥界死气侵蚀的危险,若不及早准备,一旦西极洲灵脉被死气控制,到时候整个西极洲都将化为死地。”
柳知返问道,“你确定那是大地灵脉?会不会是那里面埋藏着某种灵石或者有上古的法宝?”
“不会!”司徒月婵笃定地说道,“我虽然以前没见过大地灵脉,但我可以保证那绝对是西极洲的地脉所在,我的眼睛能够看见元力走势,在那里我看见地下纵横着无边宽广的灵气脉络,而那些灵气网罗的中心就是那个村子。”
柳知返沉吟道,“师父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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