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催命符般的剑气,哪还有心思顾得上围攻被困之人,皆作鸟兽散,各自逃命去了。
然而,剑气却死死黏着他们,一旦稍不留神,就被斩作数截,殒命当场。短短几瞬,就有千余名蛇修躺倒在地。
死亡恐惧犹如瘟疫般迅速蔓延而开,尚且幸存的蛇修们丢解弃甲,疲于奔命。哭喊声、嚎叫声充斥着整个天际,半边天幕被血色染红,此刻此地宛如炼狱。
被困众人尚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先前还疯狂攻击他们的蛇修,如今却恨不得逃离此地,而声势浩大的青色剑气及纷纷倒地的蛇修,则让他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虽庆幸蛇修被斩杀,却也忌惮那些剑气会不会何时会扎穿自己,只能拥作一团,不敢动弹分毫。
剑气飞驰疾舞,搅得天地元气一阵动荡。腥风飘忽、血雨洒下,整个天空被血雾所弥漫,被困众人蜷缩在血雾之中,闻着那浓郁的血腥味,几欲欲呕。好在此种境况并未持续太久,当艳阳重新投进血雾之中,喊杀声、嘶吼声尽数消失,周遭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先前肆虐的剑气也已消失无踪,若不是周围奇形怪状、横躺平卧的无数碎尸,和先前还是密林、如今已化作平地的周遭,众人多半以为自己做了场噩梦。
暴风肆虐后,未必是平静。当老媪从极度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她望向半空中那道青色人影的眼神中充斥着难以置信,不,准确的来说,是惊惧,极度惊惧。
不过,她千余年的高寿又岂是白活的,当最后一丝剑气消失、最后一名蛇修应声倒地时,老媪意识到自己该去表个态,尽管她拿捏不准迎接她的是不是死亡。
老媪艰难地直起身躯,步履蹒跚地走到灵性已失的兽首木杖前,躬下身将它缓缓拾起来,并拄着木杖向靠近那道人影处走去。
青袍人影终于缓缓降下,他甚至未看一眼周围尽遭屠戮蛇修,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被困众人中的那两道瘦弱身影上。随后,他将注意力转向了老媪。后者全神贯注之下,自然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神色显得更为紧绷。
“前辈,多谢出手相救,救命之恩老身无以为报。”老媪走近后,双膝一曲就欲跪下。
青袍人影眉头微皱,大袖一抬,一股无形之力托住了老媪弯曲的双膝,直至将她扶直。“老夫人无须多礼,同为人族,我自然是要救的。”
老媪诚惶诚恐地再次道谢,她犹豫了一下,恭敬地说道。“老身大胆请教前辈名讳,救命之恩,我苑家上下永世须得铭记恩人大名。”
“老夫人言重了。”青袍人影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姓厉名飞雨。老夫人身负重伤,不如席地而坐罢。”
“前辈,老身万万不敢如此。老身给前辈介绍下我苑家族人,不知道前辈意下如何?”老媪闻言,惶恐地推却道。
在听闻身前之人轻声应了下后,老媪这才敢抬头打量这位青袍前辈。只见他青丝绾正,一头黑发及腰。面容生得颇为俊朗,瘦削模子勾勒出坚毅的弧度。那微微笑意中,嵌着一双深邃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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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救族之恩()
老媪不敢多打量,转过身去,一手拄着木杖,另一只手对着不远处众人招了招。
历经如此腥风血雨,众人惊魂甫定,适才青袍男子出现时,他们立即就注意到了。方才还在担心老媪安危的众人,此时见到这位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者这般举动,皆没了主意,一时间各自竟愣在了当场。
老媪见此,脊背发凉、怒涌心头,满布皱纹的老脸上立即攀上愠怒之色。“都愣着作甚?!还不快过来拜见厉前辈,尔等的小命可都是前辈所救!”
众人闻言,面色微变,相互对视了几眼后,各自仅挪动了数下脚步。从对方的眼神中,他们互相读到了畏惧和担忧。
“听祖母的,我们过去!”在少年的一声低语之下,手执女童之手,神色无畏地踏步而来。少年此番举动,让余下众人不便逗留,纷纷硬着头皮来到了老媪身畔。
老媪见到这一幕,心内生出些许宽慰。至于她身后的青袍青年只是静静注视着,神色无惊无喜。不过,当少年率先提步前来时,他倒是多打量了几眼这稚气未脱的雏儿。
当众人来到老媪身前站立时,她面色肃然地扫过众人,厉声道。“苑家之人跪下!拜谢厉前辈救族之恩。”
只听“噗通”一声,众人未再犹豫,亦不敢犹豫,纷纷面朝青年和老媪双膝而跪。就连那些亲卫亦放下手中长剑,一道跪下。
青年见此,眉头微皱,但并未出言阻止。此刻,他居高望下,众人的复杂神情皆入其眼。
老媪微微点头,这才转过身来面朝青年,正欲屈身施礼时,却觉双膝根本动弹不得。她心中诧异之下,老眼对上了青年目光,后者正以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注视着她。
老媪神色先是一滞,而后讪笑一下,心中暗骂一声自己。与此同时,她心头浮现一丝希冀。她心道,或许真如这位厉前辈所言,他是念在同族之谊而出手相救,毕竟苑家上下应该没有什么能让这位修为深不可测之人看得上的,除非
念及此处,老媪脸色一白,身躯急忙微屈,冲着青年施了一礼。这个微妙动作,虽颇为隐秘,然而青年却看得真切,好在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仅是嘴角微微一掠。
“老身携苑家子弟、门人拜谢前辈大恩,苑家上下愿以前辈为尊侍奉左右!以报保全族人之恩,还望前辈莫要推辞!”话及半途,老媪神色忽而一阵激动,话语闻之似哽咽,话音更是不觉加重了几分。
老媪身后跪伏的众人闻言皆诧异,但也仅是心中多有嘀咕,根本不敢提出什么异议。
青袍青年丝毫不露声色,似乎不以为意。他垂下的单手一个翻转后,向上一提。众人只觉身躯一轻,一股强韧力量将跪伏的他们托举直至站立为止。
青年这才开口道。“侍奉就免了罢,厉某独身惯了。在下倒是有些问题想请教,还望老夫人如实相告。”
青年此话一出。老媪心中顿时为之一松,但她依旧作出一副为难状。“前辈言重了,老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身希望前辈再考虑考虑苑家报答之”
言语之间,老媪小心翼翼将目光投向青年,却见青年一脸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吐露大半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
她急忙垂下头,将目光挪移开,避开了青袍青年漆黑如墨的深邃眸子,那双在她看来难以捉摸的眸子。毕竟方才这位异常年轻的前辈举手投足之间,就轻易灭杀了数万巨蚺族蛇修。若是言语不当,说不定对方会喜怒不定之下屠族而走。而每念及此处,老媪就心生一阵恶寒。
因而,沉默数息,老媪再度开口道。“前辈若是不愿接受苑家报答之请,老身也不敢勉强。但老身恳请前辈,务必亲至苑家堡做客数日,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无须如此麻烦,老夫人只需回答厉某几个问题,在下便会离开。”青袍青年环顾一圈,摆了摆手道。
言及此处,老媪总算摒弃了心中大半担忧,眼前这位忽然出现的人族援手多半当真只是出手相助。
既然基本确定对方并无不良居心,而方才又遭遇巨蚺族的围堵,她怎会将这座从天而降的大靠山轻易放走。
思忖数息,老媪一双老眼重新对上了青袍青年。“若是老身猜测无误,前辈乃散修中人,甚至非本仙域之人吧?”
“怎么?”此话一出,青袍青年双目微眯,神色忽而锐利起来。“难不成在下的身份写在了脸上?”
老媪闻言,神色微变,诚惶诚恐道。“还请前辈莫误会,老身并非打听前辈底细。只是此番境况之下,本仙域之人多半不会再来这块是非之地。而且据冉怀这个叛徒所言和目前处境来看,琰炀宫多半是放弃了濩沧草原,而我等也成了弃子。毕竟,琰炀宫乃本仙域掌控仙宫,仙宫不再过问之事,散修也不会轻易插手。以此推测的话,前辈并非本仙域之人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青年听闻老媪所言,微微点点头。“如此推测倒是在理,是厉某错怪老夫人了。不知如今是何处境?你等缘何成为琰炀宫的弃子?”
老媪心中一喜,故作镇定道。“此中情况并非一两句能说得清楚,前辈不如随老身回堡中,边用些茶点边细说,不知这样可合前辈心意?”
青袍青年沉吟数息,轻轻一颔首道。“如此也好,此地的确非谈话之地。那厉某就叨扰了。”
“前辈哪儿话,前辈能光临寒舍,乃是苑家之幸,老身感激还来不及。”老媪喜上眉梢,老脸上早已堆满笑意。
此刻,她才敢彻底放下心来,真正庆幸此番劫后余生。
青年闻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手腕一抖之下,一团五色光团激射而出。光团闪烁之下,涨大至房屋大小,五色光华闪耀,充斥着附近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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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苑家()
除了青年之外,其他人望向这五色光华的神情中,透着些许愕然和不安,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后倒退了数步。
当五色光华逐渐敛起,一只十余丈长宽的圆形玉盘出现在众人眼前。
“各位上来吧,附近都被下了禁空禁制,以你们的修为徒步行走的话,怕是要走好一阵子才能走出去。”语毕,青年平静地扫了一眼一脸警惕的众人,也不管他们作何想法,身形一晃就站上了玉盘。
“诸位,听厉前辈的。”老媪吩咐一声众人,就拄着兽首木杖,颤悠悠地向玉盘走去。或许是心神松懈下来的缘故,她这才察觉体内受创不轻,身躯四肢不禁作痛起来。
一直牵着女童的少年见状,扭头和女童嘀咕了一句后,就松开手快步跑向了老媪,小心地扶着后者走向那硕大玉盘。至于女童,则随着众人一道踏入玉盘。
这位青袍青年自然就是自赤火山脉传送而出的韩立,出于安全考虑,他不得不假冒昔日挚友厉飞雨之名。毕竟他身上背负的秘密太多,处处皆需小心谨慎。
约莫大半时辰后,韩立在老媪的指引之下踏入了布置颇为气派的堂屋。
只见堂屋正北深处是一面墨绿玉石壁,玉石壁之上挂着一幅古朴画卷,画面之上绘着一名手持拂尘、满头银发的瘦削老者。老者目光落在远处山河,眼眸极富神采,一身素袍加身,颇有仙风道骨之姿。韩立见此,暗自点头,不由得心生一丝敬意。
紧靠着玉石壁放置了一张紫檀木翘头长案,长案之上供奉着数个神位,想来多是苑家先祖。
与供奉神位长案相水平,还放置了一张稍稍低矮些的平头方案,此案两侧各有一张造型独特的官帽椅,其上雕有数种古兽。而主座下方两侧各放置了三张成色不俗的雕花木椅。
整座堂屋除了那面玉石壁连接屋宇石梁,还有六根二人方能合抱的粗壮墨绿玉石柱直贯而上,将整副屋梁撑了起来。这些石柱之上亦雕有奇珍异兽、山川河流。
至于四周墙壁,皆是由石料砌成,只是这些石材并非墨绿玉石,而是取用了某种棕灰石块。
“前辈,请!”老媪身躯微弓,一手拄杖一手作恭迎状,老脸上则铺满笑意。也多亏了韩立赐予的灵丹,老媪先前还略显苍白的面容添了些许红润。如此一来,老媪更是对韩立恭敬感激有加。
“好。”韩立打量了一番这座堂屋后,微一点头,提步迈入其内。自门槛至主座,铺设了一条绣有金线图案、衬以玉环的红毯,落足之处则有一阵柔软之意自足底传来。
韩立心中暗叹一声,径直走向了其中一张主座,坐了下来。
老媪则来到另一张主座端坐,在其身后跟着数名丫鬟打扮的俏丽女子。这些丫鬟手捧着一个个托盘,托盘之上的盘杅内盛放着各色点心、灵果、茶壶以及茶杯。
丫鬟们将茶点果盘放置妥当,为韩立二人斟好灵茶后,就一齐告退了。
韩立扫了一眼这些精致茶点,在老媪的笑意之下,端起案旁带有余温的茶杯。划开杯盖,只见一缕轻烟自杯中扶摇缓上,氤氲化开。
韩立头颅微低,抿上一口。老媪老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笑着问道。“前辈感觉此茶如何?”
“茶色纯而不浊,茶香沁人心脾,茶味浓郁不涩,算是茶中上品了。”韩立闻言,凝视数眼杯中清茶,轻轻摩挲着透着舒适温热的杯壁。
听闻韩立赞语,老媪笑颜绽放,侃侃而谈道。“前辈对于品茶之道竟然也颇为精通,老身佩服。濩沧草原中有一种独特的灵草唤作濩沧草,不过濩沧草自有毒性,直接不可食用的。后来苑家入主此地后,苑家先祖提取濩沧草精华,又辅以一十八种名贵药材,制成干茶,取名濩沧仙,此茶由此得名。这濩沧仙除了具备一般灵茶的醒神养元之效,还能改善体质、解毒御寒。老身方才教人盛装了一些,还请前辈收下,莫要推辞。”
言及尾声,老媪起身捉住了案上一瓶尚未封好的玉瓶,将其递到了韩立身前。韩立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后,伸手接住了玉瓶,也不再打开,直接放入了储物镯中。
老媪见状,两道银白柳叶眉向上抬起,老脸洋溢着久违的笑意,她甚至亲自起身为韩立斟茶。
韩立知老媪之用意,不欲再与她闲聊下去。,他面容上挂着微微笑意,话锋一转道。“老夫人,不知现在可否回答厉某先前的问题了?”
老媪闻言,心中多少生出些失望之意,毕竟此间可是与这名高深莫测的人族前辈攀上关系的大好机会。纵使不能让其成为苑家子弟的靠山,却也能使其念在曾经一丝情谊,日后苑家再遭危难时能出手相救。
当然,老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