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人的双眼突然泛起了亮光,就像是绝望的信徒,骤然看到了自己的信仰之神。
“我知道山里有一棵千年人参,据说可以起死回生,能不能救回来我不确定,但我想试一试。”韩冲快速说道。
“试!试吧!”老人连忙点头,那感觉仿佛是沙漠上干枯的枯草,终于迎来了雨水,瞬间变的绿意盎然。
“我去挖药再回来肯定来不及,这样,我抱孩子过去一趟,姐,等我。”
韩冲见老人抓。住一根稻草的模样,心下很是愧疚,因为他根本无力回天,但也只能撒这个谎,权当给这老人留下一个活下去的念想。
随后,韩冲抱起小名铁蛋本命张根生的男孩,走出了村落,进入山林,待得没有人再能注意到他的时候,身形骤然加速,仿佛穿林山风一般,只有道道灰影残像标识着他奔走的路线。
“大哥哥。。。你真厉害。。。”张根生虚弱的张着眼睛,小声说道。
“。。。。。。”听着张根生微弱的声音,感受到他的生命力在悄悄的流逝,韩冲的心情非常沉重,这种感觉,恐怕也只有目送相识之人走进刑场,才能够比较吧。
“你。。。还有什么愿望?”
韩冲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主动引起了一个话题。
小男孩很有些孩子气的皱了皱眉头:“苗姐姐对我很好。。。她带我去了县城,下了饭店。。。吃了肯德基,玩了游乐场,还。。。给我买了新衣服。。。”
张根生每吐出几个字,就要喘息几下,但好像怎么样都吸不进去气,而韩冲又不能给他输入真气,否则他虚弱的灵魂,恐怕直接就会被撑爆,但听到小男孩的话,韩冲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孩子的愿望,原来如此简单,但凭借他自身,或是家里的力量,却是没办法满足。。。
韩冲做了个决定,在建学校时,一定要带上一个淘气堡。
“大哥哥。。。我想。。。飞。。。”
张根生已经趴在了韩冲的肩头,声音微弱的几乎只做出了口型。
“。。。好。”韩冲看了看张根生,点了点头,随后身形再次加速,在两颗参天巨树上来回踢踏几下,就已经来到了距离地面四十多米的高空,脚下再次发力,树梢微微弯曲,韩冲的整个身形就此弹射向空中,当扛不住重力的拉扯落下后,再次踏在树梢,如此反复。
张根生醒了,他笑了,是那种只有在孩子身上才会出现的开怀笑容,他张开了双臂,就像展翅的雏鹰,在高空的之中,展翅翱翔。
一缕光出现在他的头顶,他抬头看了一眼,笑着摆了摆手,那种成年人根本无法显现出来的豁达,让韩冲心痛,这孩子干净的连患得患失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吧?
“我终于可以去找爸爸妈妈了。。。”
随后,张根生唰的一下化成了无数的碎片,就像是被打破的镜子,而那些碎片就在阳光中渐渐消散。
没错,笑着离开的是张根生的灵魂,而他的身体,已经伏在韩冲肩头,彻底失去了呼吸,体温在高空中也以极快的速度流逝。
韩冲身形落回到树梢,就这么站在枝头,随风轻轻摇摆,无言的看着最后一片碎片消散,此时的心情。。。真是没什么心情。。。
轻轻在心中喊了声师父。
镜爷无声的浮现出来,看着小小年纪的张根生,假如没有这场变故,这孩子的灵魂不会消散的这么快。
哀大莫于心死。
韩冲很能理解这种感受,看到师父的灵魂没入张根生的额头,知道接下来需要做的不过只是等待而已,毕竟张根生的灵魂已经飞散,也就不存在夺舍,只要能够与身体相互契合便可。
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
三天之后,韩冲牵着张根生的小手,出现在老人家门前,老人一把抱起了孩子,是真的抱住了命。根子一般。
“老大。爷,这个孩子,我打算收养他。”韩冲十分郑重的说道。
老人又是一怔,倒不是抵触,而是感觉到了不可思议,以及光明。
是了,就是光明。
在这大山之中,哪个人的梦想不是去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只是现实的阻隔,让他们根本无法实现,现在有人想要收养孙子,尽管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明显不是普通人的模样,只是。。。
“放心,张根生这三个字,就是他永远的名字。”韩冲说道。
这话一出口,老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想一想,即便是改了名字,可体内的骨血,不还是他老张家的?
陈加宁的动作很快,几天时间就已经将修路的前期条件都准备好,设计人员已经赶来进行测绘,施工人员也陆续赶来,是摘掉番号的工程兵。
韩冲也给安童打了电话,抽调过来一部分资金,开始准备水泥、钢筋之类建筑用品,施工方面也不愁,杨家有太多的人需要维护,这些人就算是没有活可干,钱也是照样要开的,否则一旦接到了工程,手里没人那可就是玩笑开大了。
在跟杨阿姨通完电话后,主要的施工人员就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至于小工,当地村民会非常乐意去做的。
到得此时,人脉的宽广度带来的好处立马就呈现出来,即便是沫儿家的那些三代们听说有工程,也都蜂拥上来,只是听说是捐献的,兴趣就实在缺缺,随后扯起去股市抄底之类的话题。
在韩冲和陈加宁各自发挥人脉和金钱威力之时,那道召集令最终还是来了,只能放下一切,前往燕京述职。
第四百五十六章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从前的张根生,现在的公子登也告别了老人,跟着韩冲一同前往燕京,老人挥别了唯一的亲人,面色有着难掩的伤感,随后想到孙子进入了大城市,以后再不会过自己现在这样的生活,满是皱纹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而镜爷也直接表示,以后,他的名字就是张根生。
一番辗转终于抵达都城燕京,韩冲和陈加宁下了飞机,就直接被接机人分别接走,送进了一处套房之中,没有受到任何人身限制,想去逛街,甚至是想出国都可以,但暗中的确有人跟踪。
随后,就分别有人前来谈话。。。
而在另外一边,赵龙洋正在省城得一处度假村里晒着日光浴,身旁是两个出过镜的三流小演员,正手法温柔的给他涂着防晒油,日子过得舒服潇洒。
当然,这一次他并没有堕落,而是全力闭关修炼后的放松,事实上他本就不是一个对修炼着迷的性子,这次的强大修为来的又十分轻松写意,所以他每修炼几天,就会找个理由放松下,嘴上则说着万事都不能一口吃成胖子,必须要张弛有道。
哪怕他被韩冲无比快速的三拳,当场打成了重伤,在伤愈之后,还是会找个理由,来让自己的生活更加充实,精彩。
但不管怎么说,那三拳始终是一根刺,在放松过后,他也会紧张。
只是赵龙洋并不清楚,他正在莺莺燕燕之下享受海味山珍之时,即便是被调查的韩冲,只要有独处时间,是一定要盘膝打坐进行修炼的。
这个时候,一身沙滩休闲的侯静奇提着一瓶鲜榨果汁走了过来,作为危机感十足的人,即便是偶尔的放松,他也是滴酒不沾,让自己在睡眠之外,头脑时刻保持清醒。
这是一种很累的生活方式,但他乐此不疲。
“计划没有变化快,那小子,被困在了都城燕京,没有三天时间,根本不会结束。”侯静奇用力吸吮着果汁笑道。
“机会来了?”赵龙洋一个激灵翻起身来,摆手赶走了两个女人,直到她们走进了别墅,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有这么个机会了?”
侯静奇看了看赵龙洋,咧嘴一笑:“呵。”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多说,搞的赵龙洋有些云里雾里的,从表情和肢体动作上也根本发现不到什么,也就没再多问。
沉吟了片刻,侯静奇说道:“这次非同以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要是连个娘们都搞不定,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干脆死了算了。”赵龙洋哈哈一笑,起身走向了别墅,做大事之前,也要做点小事,放松放松。
侯静奇的目光望着山脚处的海滩,嘴角上扬泛起一抹冷笑:“这个时候你还敢犯这种错误,简直就是送给我机会,要是不利用一下,岂不是都对不起你?。。。”百米处的门外有些异动,是有出租车靠近栅栏停了下来,被警卫拦截下来,招呼交警扣押了驾驶证。。。他对这种事习以为常,直接收回了目光,一口干掉了果汁,成竹在胸般的笑道:“这次,看你怎么破!”
。。。。。。
韩冲和陈加宁这三天来,分别每天都在开会,叙述当天事情的经过,同时也会受到疑问,车轱辘话讲了一遍又一遍,即便是韩冲记忆力惊人,有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错觉。
另一边的陈加宁,牙龈都已经咬肿了。
随后,两方面人坐在一起,对比了谈话记录,非常明显,两人都在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以此来袒护对方,而他们二人之前商议好的共同承担,此时没有丝毫痕迹,或许两人当时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才商定?
这个就只有韩冲和陈加宁二人才知道了。
“我觉得这两个小家伙干得好!干得漂亮!”北方军区的一位中将啪啪的拍着桌子,竖起了大拇指!
“放屁!”此次南方军区的负责人眼珠子瞪了起来:“这两个瓜娃子简直就是蛮干,打乱了老子的计划不说,是将我们南方军区置于何地?换做十几二十年前,老子当场毙了他们!”
“不要吵,不要吵,这件事嘛,还是非常值得思考的,但吵就不对了嘛。。。”有人在中间和稀泥。
众人倒也全都冷静下来,其实他们都知道,最关键的,还是要搞清楚高官的意思。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一直没有说话的侯铁军突然冒出了一句,他是个方脸中年壮汉,双手肘架在桌案上,夹着根点着就没吸过的烟,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旁侯家军中的一员更是指着自己肩上的一颗金星,抬手掀起外套,露出数道疤痕,恨恨道:“十七岁,十七岁的少将啊,厉害啊,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们脸上有光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其余人就更是不说话了,他们都知道,积累起来的一些东西,终于要爆发出来了。
侯铁军另一侧的一人,突然开口说道:“据我所知,这个韩冲少将的行为十分高调,开五六百万的豪车,住着价值上亿的豪华别墅,简直就是中海的土皇帝!”
众人都是微愣,这话可就有点诛心了,再者说,这个人向来队伍不明确,也不怎么说话的。。。
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众人的异常,面色有些尴尬,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一个根本还没有成年的少年,就已经做到了少将的地步,肯定是个天才,但是,他的心性终究还是没有成熟,活泼,冲动,是他们这个年龄段最为普遍的性格,而且很难控制得住,我在想,韩冲,究竟能不能担任得起少将的责任。就像这次。。。”
众人又是一番议论,有人觉得这话说得对,毕竟年纪实在是太小,性格方面根本还没有定性,万一想一出是一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不只是会给国家带来麻烦,甚至可能会是灾难。
“对!”
“没错!”和稀泥的点头道。
另外的一部分人则表示不同意,首先来说韩冲成为少将之后,并没有真的去做军长或是副军长来领兵,这就应该是他成熟的一种表现,而且他们也觉得这次韩冲做的好,做得对。
“什么叫保卫国土不容侵犯?这他妈就是!”
一个脾气火爆的军长直接站起来拍了桌子,显然是要力挺韩冲了,而且一看就是主战派。
“是这个道理,的确是对的。。。”和稀泥的再次点头。
“是要保卫国土,只要坐在这里的人,就没有否认这一点,但是!”侯铁军道:“这次的事情是误会,并非侵略!和平来之不易,观望历史,就知道我们的和平有多艰难,我们不能给别人把柄,让别人在舆论上占据上风,难道你们不知道近段时间都传出什么了吗?啊?”
“各位!我们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难不成,连这点气度都没有了吗?只能去欺负小国了吗?”
“事件发生之后,双边关闭,堆积如山的货物发不出去,这里面的损失有多大?我们目前还是发展中国家啊各位!”
壮汉侯铁军的声情并茂,的确很有感染力,事实上,他只是做一个过场,私底下他早就联合起足够的人来针对韩冲,管教他摘掉肩膀上的那颗金星,至于最后是彻底免职,还是降为尉官,校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成为将军!
至于力挺韩冲一方,相比较起来,他们的力量太小了,除了气愤的拍桌子,还能怎样?
当然,陈加宁目前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这是底线,毕竟侯家也有三代子弟,侯静奇。
侯铁军脸上带着笑容,静静的看着拍桌子一方气愤的模样,惬意的点了根烟,悠哉的抽了起来,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对头们咬牙切齿偏偏没有办法,倒也不愧是一番乐趣,爽,真爽!
他站了起来,身为军长多年的他只是挥了挥手,就显现出一股挥斥方遒的气势来,开口说道:“各位!各位!事已至此,再争论下去已经没什么必要了,该干嘛都干嘛去吧,你们北方人呐,就是。。。”
“我们北方人怎么了?”
突然间,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侯铁军的兴致正处在高峰,听到有不和谐的声音,面色傲然的一转身,追着声音的来源,抬手一指:“就是。。。”
然而侯铁军刚一回头,手指要指还没指的一瞬间,整个人浑身顿时一僵,伸出的手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非常不自然的连忙背到身后,脸色当时就变成了苍白,结结巴巴道:“陈、陈帅。。。”
能让堂堂的一个实权中将产生一系列应对不暇的反应,而且可以称呼为陈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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