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惊恐的眼神顿时浮现出一抹喜色:“……韩冲,是你吗?”
“嗯,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韩冲转过身来,淡然一笑。
望着韩冲那淡淡的笑容,蓝宛婷觉得浑身的冰寒感觉瞬间融化了,那是一种冬去春来,春花绽放的暖意,刹那间袭遍了全身,而之前的惊恐,化作万千委屈,眼睛像是趵突泉一般,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迈动虚浮的脚步几步跑到韩冲身前,紧紧的抱住了他。
“还有些头晕吧,再睡一会儿就好了。”韩冲无奈的一笑,拍了拍她的头。
“不睡了,我怕醒来,就再也看不到你了。”蓝宛婷把自己的小脑袋深深的埋在韩冲胸前,用力的摇了摇,其实她知道二人之间年龄的差距,而且,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体现出来的能力,显示出他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她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哪怕在这一瞬间死去,也要死在他的怀里。
“那就不睡了。”韩冲拍了拍蓝宛婷的头,语气还是微笑着,没有无奈,要不是自己这些人,她根本不会遭受到今天的事,尽管已经摆平,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
“进来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韩冲突兀的说了一句,蓝宛婷先是惊愕的抬头看了韩冲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了门口,一个很漂亮,很有英气的女人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来得晚了。”安胜男转身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颇为无奈的歪了歪头:“好像……又有点早。”
韩冲面无表情得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能来,就好。”
安胜男点了点头,看着地上被捆死的六个人,其中一个腹部有一道非常严重的伤口,连忙翻了翻身上,却是连半点急救用品都没有,转头问蓝宛婷:“有纱布和消毒水吗?”
安胜男的出现,使得本就沉闷的气氛更加沉闷,蓝宛婷不认识眼前充满英气的女人,更加捉摸不透她和韩冲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是云山雾罩的,而听到安胜男要纱布,她才反应过来,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韩冲,才去橱柜里拿了家庭急救包。
安胜男接过后连忙开始消毒包扎,虽说这种程度的救治对伤势根本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但也不是无济于事。
“剩下的事……”安胜男很犹豫,这么久以来,自己因为韩冲破了不少大案,却没给韩冲带来什么利益,如今事情已经稳定之后再说来收尾,她觉得自己简直太过无耻,但这个机会简直太好了。
“交给你了,有需要的话再联络。”韩冲没有任何犹豫,转头看了眼穿着薄薄睡衣的蓝宛婷:“去换身衣服,拿好重要的东西,先离开这里。”
“你……想带我走?”蓝宛婷微微一怔,心中有些乱,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和憧憬,其实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想着此刻的情景,却……
“先出去躲一躲,别想太多。”安胜男的声音有些不近人情的冷,倒也唤醒了臆想之中的蓝宛婷,她有些黯然的愣了愣,随即苦笑着去收拾了,窸窸窣窣的,慢慢的感觉自己倒也不那么失落,心中莞尔一笑:有些人,或许只要能看到他,就会觉得很满足了……
十分钟后,蓝宛婷穿着一身休闲拖着一只LV行李箱走了出来,笑着说道:“里面还有一些,帮我拿一下。”
“好。”韩冲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顿时有些愕然,地上整整放着四个LV旅行箱,全都是满满当当的,不禁转头看了一眼蓝宛婷:“怎么这么多?”
“一箱是高跟鞋,一箱是包包,其余两箱是衣服。”
“你手里的呢?”
“是化妆品和首饰呀。”
“只是出去避一避风头罢了。”韩冲一阵无言,跑路哪有带这么多东西的……
“出去了,就不打算再回来了。”蓝宛婷笑了,没有苦涩,倒是有一种笼中鸟重归自然的洒脱。
“好。”韩冲没再说什么,提着四只箱子向门外走去,蓝宛婷看着有些笨拙的韩冲,咯咯的笑了。
“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在韩冲出门之际,安胜男说了一句,她没有看向韩冲,低着头都不知道自己在忙碌着什么。
“好。”韩冲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走进了电梯。
当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安胜男转回头,脸上充满了自责,本来鼓起莫大的勇气想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可话到嘴边,却只是说了一句,都怪自己不肯低头的性格。
不过,韩冲答应了,那就是还能做朋友?安胜男扬了扬柳眉,拿出自己的手机,开机,想了想,电话打到了治安大队刘队长那里,等待了不到十秒钟,电话接通的瞬间就传来一个充满疑惑的声音:“你是……”
“是我,安胜男,我找到了一些证据,不知道你敢不敢收?”安胜男的声音很稳,其实心中却是在赌。
“安…我在开会,等我三分钟。”刘队长先是满脸歉意的捂了捂肚子,然后走出会议室,找了个无人的房间,详细说了几句,当即点头道:“这件事包给我了,我马上带人过去。”
“六队,你要想仔细。”安胜男提醒了一句。
“呵呵……”刘队长笑了笑,说:“安队,别人都说我是和稀泥的高手,谁也不得罪,但是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治安大队大队长,就是我的极限了,我没有任何要求,我马上到,就这样。”
挂断了电话,安胜男还有些惊愕,她自然明白刘队长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这次的事,他仍旧不会站队,只是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他却是一名真正的警察。
三分钟,刘队长开着快要报废的捷达,带着心腹赶到滨海豪庭,将重伤的老王秘密押送到公安医院,其余还在眩晕状态的五人,则是以聚众斗殴的罪名先进行行政拘留十五天的处罚,这个他就有权利,毕竟预谋入室抢劫和杀人,是必须要通过市局大案队的,现在的情况等于羊入虎口。
十五天的时间,收集证据和口供简直富富有余。
刘队长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他先让人把五人分别关在拘留室,一天送一餐,保证人不会被饿坏就行。
“口供怎么办?”一名心腹问道。
“三天以后再说。”刘队长轻松的一笑,尽管对方都是亡命徒,但没有人不怕孤独,没有人会喜欢与寂寞相处。
…………
另外一边,韩冲带着蓝宛婷回到了老城区,先将她的行李箱放在车库,住处没再去酒店,因为蓝宛婷发现自己的信用卡被冻结了,她身上除了那些包包之类的奢侈品,就只有不到一千块的现金,不过住处没用她花钱,韩冲直接在附近的正规旅店的标间开了三天的房,然后回家了,毕竟还要去上学。
最忙的就是刘队长,他利用六人的手机,调出了所有的通话记录,利用自己的人脉,在通讯中心调出了短信和通话内容。
望着长长的清单,刘队长也有些恐惧,“这些,就是可以引起轩然大波的炸弹啊!”他自然觉得烫手,几乎在第一时间就交给了安胜男,至于她如何利用,那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三天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这期间自然也有一起吃饭和逛街的时候,不过蓝宛婷越是和韩冲相处,那种非分之想就越少,因为她见到了沫儿……
此时此刻,五个因为斗殴被拘留的亡命徒仿佛是流浪的老鼠,除了一天一餐时间以外,连点别的声音都听不到,简直快要憋死了。
刘队长在门外观察了几分钟,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然后接过一个快餐盒,打开隔音效果相当好的房门走了进去,三天暴瘦了十几斤的大胖子当即抬起头来,看着进来的警察,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惊喜,接过盒饭一顿狼吞虎咽。
“喝吧。”刘队长递过一瓶矿泉水,大胖子接过来咕咚咕咚一顿猛灌,这三天来,都是靠着食物里的水分度日,嘴里都快成沙漠了。
“来一根?”
大胖子欣然接过,点燃后用力的猛吸几口,憋了几十秒钟,才吐出一口变得很淡的烟雾,脑袋突然下坠,险些撞到铁椅,他趴着铁椅子上,罕见的有些难为情:“几天没抽烟,晕了……”
“没事,不急。”刘队长将烟盒放到铁椅子上,大胖子缓了一会儿,看清了烟盒,咧嘴一笑:“看你肩章也是个官了,怎么才抽蓝白沙?我跟你说,换做以前,就这十块钱一盒的玩意,你就是白给我一车我都不带要的。”
看着说话时神采飞扬的大胖子,刘队长笑了,点了点头,起身走了。
“哎哎?你别走啊,你不要口供吗?咱俩再聊会儿啊。”大胖子急的招了招手。
“想说?”刘队长停下脚步。
“有啥不能说的?”大胖子很坦然,见到刘队长走回来,顿时有些兴奋,“我跟你说,我这人早就见惯生死了,那有什么的,我落到你们手里,是我能为不济,这怨不了别人,要是谁说我不讲义气乱说话,那就把我从这里抢出去,我随便他们发落就是了,问题是,可能吗?所以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担心,反正,我也活不了,你说对不对?”
“你看的很开啊?”刘队长也没想到这么轻松。
“就当讲故事了呗,来,我给你讲讲前几天公安医院的事,不过中午不能是快餐了,怎么也得弄盘红烧肉……”
“……没问题。”
第213章 弃卒保车()
当天下午,一份口供和一份电话清单就摆在省厅的办公桌上,十分钟之后,原封不动的传真给了公安部,落到了副部长的桌上,二十分钟后回复到省委两个字:彻查。
五分钟后,省公安厅厅长安成建接到省委秘书长的电话,说书记在两个会之间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安成建自然明白,驱车前往,在秘书长的引领下到了休息室等待,三分钟后省***马常丘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安成建准时到达,点了点头,笑道:“成建同志很准时嘛,来,小李,把我在海里带回来的烟,给安厅长拿几盒。”
大秘李海成笑着去办公桌里拿出两盒白皮无字的烟,放到了安成建的手边,临走时不动声色的轻拍了下安成建的手掌,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成建同志啊,上面对你的材料非常重视,责令我转达你,举贤不避亲,你也不要总是避嫌,该拿出手腕的时候,就必须要拿出手腕,彻查到底,中海市,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安成建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自然明白上面的意思,还是不要大动干戈,免得抹黑我党形象,到市一级这件事也就了结了吧。
这一次,安成建的反击尽管没有摧垮伸向自己的黑手,但能给女儿洗刷冤屈,又折断了对方一部分爪牙,毕竟也是一场胜利。
“这件事结束之后,你的调令也就该下来了,目前有两个接口,一个是能源局,另外一个是农垦局,你更希望是哪一个,可以跟我说说,我尽量按照你的意愿。”马常丘喝了杯茶。
“我完全听从组织的安排,马书记你先休息,我去处理下面的事。”安成建起身告辞,两盒特供烟带上了,不过他其实心中非常明白,自己省厅厅长的资历,最对口的是公安部,马常丘说的那两个部门,即便是去了也没什么作为,明升暗降,况且他就算能安排又凭什么给自己安排?自己未来的路,还是要看老领导的能量。
………
另外一面,市局办公楼里,郝功晨面色阴沉,这三天时间以来,他已经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却无可奈何。
“你这个十六七岁的韩冲……就是我命中的克星啊!”看着手中的资料,郝功晨痛苦的扶住了额头,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的这些事竟然坏在一个小小的特情身上,偏偏还不能动,否则自己将输的更加彻底。
“唉……”
一声长叹,代表了心中太多的不甘与无奈,但郝功晨绝不会坐以待毙,还要考虑挽救的方式,沉默了片刻,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安民,事情露了………到你这里,就算是个结束吧,恩,放心,你的家人必会衣食无忧,就这样。”
十分钟后,市局办公大楼忽然响起刺耳的枪声,办公室门纷纷打开,许多警察循着枪声来到办公室门口,房门开着,姚安民坐在椅子上,右侧太阳穴上有个小圆孔,附近的头发都已烧焦,而在另一侧,却是鸽蛋大小的窟窿,红的白的混合成黏稠液体,正顺着脸颊低落而下。
他眼睛瞪的老大,失去神采的瞳仁中,是深深的不甘。
一时间,众人心情各异。
郝功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就让姚安民,顶了所有的事吧,恩,该给领导汇报一下,让他安心,“叮铃铃……”
正这时,郝功晨的电话响了起来,扫了一眼号码,是领导的,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接了起来,“领导,正要向你汇报,这边的事我都……”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电话里的声音就不容置疑的打断:“嗯,我都知道了,这件事,到你这里就结束吧,家里放心,恩,就这样。”
“嘟嘟嘟……”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郝功晨呆住了,他明白,领导的想法是与自己一样的。
但他可不想死!
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护照,七八个身份证,最后拿出已经许久没用过的配枪,郝功晨当即起身离开办公室,没开平时用的帕萨特,而是开了一辆已经停放许久的桑塔纳,低调的开处市局大院,还不忘和门卫老大爷回了一句。
开车的同时,郝功晨换掉手机卡,用两张身份证分别定了高铁票,又用护照定了去往韩国、马来西亚、还有泰国的机票,但他没去火车站或是机场,而是驾车去了另一座小区。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仍然恋恋不舍的,只有那个让自己年轻了几十岁的马欣欣,他决定带她一起走。
郝功晨知道时间就是生命,一路风驰电掣,很快来到楼上,打开房门之际,却听到一阵娇呼,他悄然探头进去,顿时脸都绿了。
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蓝宛婷穿着一条极具诱惑的短裙护士装,跪在沙发上,短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