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显得有些迷离恍惚。
摸了摸地上的泥土,感受到一丝湿润与凉意,愁尘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淡淡说道:“看来不是梦。”
双目再次望向身旁的江水,却是觉得有些亲切,就如同阔别已久的母亲见到自己的孩子一般。
不过这种亲切感却是一闪即逝,丝毫不给愁尘,疑惑思考的时间。
摇了摇头,拂了拂身上的尘埃,向着来处走去。
清晨时分,映月阁中,李奇五人正坐在另一张餐桌上,虽是面前摆满了大餐,却是丝毫没有动静,神情有些忧虑。
“大哥这到底是到哪去了,怎么会一夜未归。”李奇右手搓了搓眉头,有些担忧。望着桌上精致的美食,此刻却是食欲全无。
“放心吧,店小二不是说少爷有事出去了吗?让我们在这等他,少爷是个有分寸的人,一定没事的,可能就只是因为什么耽搁了一下吧。”李坚看着李奇担心的神情,出声安慰道。不过这安慰却是稍微显得有些勉强,因为就连他此时也是满脸的担忧。这阵安慰不知道是在解忧自己,还是在宽慰他人。
杨鼎州转动着手中的竹筷,把头偏向玲珑,“玲珑姐,你知道大哥在哪吗?”
虽是疑问,但却有着一种肯定的语气。
自从其师父青元道人传下法门,那一刻杨鼎州便知道了那传说中的修界修士到底是何等的神通广大。
与天通,与地通,与人通。三通灌顶,能洞世间奥妙。
玲珑无异于早就达到了这个层面,在杨鼎州看来,她要找到他并非什么难事。
玲珑柳眉一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榆木脑袋,终于知道叫大姐了。
美目一闭,精神力一起一伏,有节奏地鼓动,磅礴的精神力正要散开搜寻之时,一道人影适时出现在了楼梯口。
面色平静,略微带着一些恍惚,鬓发之上还有着三两点露珠挂落。
“原来你们都准备吃饭了啊,看来我回来得还真是时候。”愁尘神情有些慵懒地望着坐在对面桌上的五人。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李奇三人的头陡然偏转,一口长气抒出。
“哥,你跑哪去了,大晚上的都没人?”
李奇略带些埋怨的声音响起,在愁尘的耳边回响。
“心有所悟,所以出去走走。”愁尘淡然地说道。
“心有所悟?”玲珑的眉头忽的皱起,双目直盯着愁尘,似乎要从中看出什么来。不过,又随即回头,继续*地吃着桌上的美食。
见愁尘无恙,众人也都真正安下心来,享受享受身前的美食。
只是,没等几人吃上几口,楼下便隐约传来一阵嘈杂之音。
“雷少爷雷少爷上面真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没有?怎么可能,老子的人亲眼看见那个小娘们进去的,还想骗老子,滚开。”
一阵粗狂的吼声传出,四周的木桌似乎都被惊得震动。
餐桌之上,原本还在吃饭的愁尘六人手上的动作稍稍一顿。
只见楼梯口出现一名健壮如塔的大汉,凶神恶煞,手中提着一个较为瘦弱的男子,似乎就是刚刚那位店小二。
大汉身后站着一位手持折扇的公子哥,面色枯黄,略显苍白,一看就是那种常年留恋于烟花之地的人。双目微眯,眼珠如黄豆一般大小,很是猥琐地在四周打量着。
“坚哥,这人是谁?”李奇看到这两人,不由得眉头一皱,向着低声问道。
毕竟是早就来到这个地方的人,李坚对于城内的情况倒也打探得较为清楚。
“此人名叫雷蒙,乃是海月城中一大富商的大儿子,色淫成性,最喜欢干一些强抢民女的勾当。
不过这小子虽是纨绔,倒也识趣,从不去勾搭一些他招惹不起的人,再加上他父亲上下打点,这么些年来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李坚说着,话语中有着一股从骨子里透露的厌恶。
事实上也是如此,作为一个由平民出生的人,天生对于这种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人很是厌恶。前些日子遇见时,若不是考虑到少爷还没到,不想惹是生非的话,早就抓住他暴打一顿,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闻言,李奇的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厌恶,虽说他也曾被称为是京都纨绔,但强抢民女这种事情他是怎么也干不出来的。
拳头紧握,正准备站起身来好好教训下对方,却是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压在自己的手腕上,使得自己动弹不得。
偏头一看,却是见自己的大哥愁尘,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在这些小动作发生的时候,雷蒙的双目依旧在四周打量着,好似在搜寻什么。
突然,雷蒙的眼睛陡然一亮,双目直直地望向离愁尘他们不远处的一个餐桌上。
一个蒙面女子端坐着,身子修长苗条,长发乌黑亮丽,只看背影便不难看出是个美女。
“小娘子,终于找到你了,走,跟本少爷回府去吧。”雷蒙一把将手中的折扇折叠,搓着手掌,满脸淫笑地向着那个蒙面女子走去。
大汉见状,提手就将手中的店小二随意丢看,迈着稳健的步伐跟了上去。
“大哥,咱们不管吗?”此刻,李奇有些坐不住了,小腿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出手。
愁尘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的杨鼎州摇了摇头,笑道:“让那个小子去招惹吧,有得他苦头吃。”
“吃苦头?”李奇和李坚有些不明所以。
林渊抿了口杯中的酒,低声说道,“那女娃娃功力不浅,小小年纪便已经达到了后天二流高手的水准,即便是比起你们几个小怪物也差不到哪去。
以那小子不入流的功力,在加上一个勉强达到三流水准的护卫。居然敢去找那女娃娃的麻烦,那不是自找苦吃是啥。”
这边正在说话的时候,雷蒙已经来到了蒙面女子的身后,瘦弱的双手伸出,想要摘掉其脸上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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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脸上的淫笑愈发浓郁,好似预见到了那张在蒙纱下倾国倾城的面孔一般。而那身前的女子就犹如是被刚刚的场景吓傻了一般,呆呆地坐在那,一动不动。
就在雷蒙的手指快要接触到那面轻纱的时候,就在雷蒙认为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坐在桌前的少女终于动了。
右手无声地抬起,拐臂成肘,有些慵懒地想后方打去,动作风轻云淡,好像没有用上丝毫的力道。
在常人看来这不像是肘击,倒像是一个意外崴脚的姑娘不小心跌倒的自然反应。
不过在愁尘这些习武之人的眼中却不是如此,他们清楚地看到了在那位蒙面女子手拐滑动是带起的震震残影,听到了那略显低沉的音爆之声。
杨鼎州眸中精光一闪,喃喃自语道:“这女子果真是不简单,单凭这一手,一个月之前的我也是拍马都比不上。”
“啊”
一阵惨叫声从雷蒙的口中传出,只见在手肘与其身体接触的刹那,雷蒙的身子就宛如炮弹一般射出,接连打碎了几张桌子才稍稍缓了下来。
“噗”
一口鲜血吐出,雷蒙躺在木桌的碎屑之中,神情痛苦,不时地发出哀鸣之音。
“哼!”蒙面女子一声冷哼,“算你运气好,本姑娘今天有事,刚刚只是小施惩戒,若是再敢冒犯本姑娘,那一定不会让你这么轻松。”
探手,从包袱中拿出一锭银子,放于餐桌之上。
身子轻轻一跃,如鸿雁般从阁楼的窗口跃出,施展身法,快速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望着少女那离去时惊鸿一瞥的身法,坐在桌边的林渊眼中顿时有着一道精芒散过,一段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
把玩了一番手中的茶杯,
“若是那个人的弟子的话,这下就有的玩了。”
想着,浑浊的目光瞥了眼那还处于木桌碎片之中的雷蒙,嘴角上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李奇三人则是一脸吃惊地望着那位蒙面少女的离去方向,被其飘逸的身法深深震撼。
“这么俊的身法,坚哥,你能达到吗?”李奇偏着头,对着李坚问道。
李坚震撼的神情中闪过一丝苦笑,无奈摇了摇头,“或许许师说得是对的,江湖之上能人辈出,不是我们几个小辈所能揣度的,随意出来一个女子,便比之你我也都更甚一筹。”
李奇和杨鼎州尽皆默然,有些慨叹,“是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即便是就此返回,我相信此间的收获也足够我们体会了。”
“不过”突然,李奇话音一转,一脸古怪地盯着愁尘,“大哥,你昨晚上不是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吗?那我们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见到李奇发问,杨鼎州同样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愁尘微笑,饶有深意地望了杨鼎州一眼,“这次出门的主要人物本就是你,临出门时二叔便嘱托我,让我好生好看着你。
你想当个好皇帝,但从前的你虽有帝王之姿,却无帝王之心。此之一行倒也确实让你明白不少,帝心常拾,紫龙隐跃。倒也算是功德圆满。”
三人了然,特别是杨鼎州,什么也没说,确实将拳头紧紧握住,很是感激地望着愁尘,在心中暗暗发誓:“放心吧,大哥。我一定会当个好皇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愁尘四人说话的声音很低,以至于在一旁暗暗出神的林渊和玲珑都没有注意分毫。
就在愁尘他们交谈的时候,那名女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处的时候,那位雷蒙少爷带来的下人们也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将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雷蒙扶了起来。
吃够了苦头的雷蒙倒也识相,捂住腹部,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海月阁。
这一切,对于雷蒙来说,或许是场刻苦铭心的教训,但对于众人来说,这也不过就是一场大快人心的闹剧罢了。
肇事者离场,众人也都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享受着桌上的美食。
差不多一刻钟后,众人相继吃完,当李奇几人提议出去逛逛的时候,愁尘摇了摇头,询问道住处之后,独自走进了早就预订好的客栈。
客栈不远,距离映月阁也就只有百来米的距离,门面虽谈不上太过华丽,倒也显得古色古香,别具一番滋味。
海月客栈四个大字挂在门梁上,醒目无比。
拿着预先从李坚那儿得到的房间牌号,一番询问之后便在店小二的带领之下,走到了厢房之内。
几乎是进门的一瞬间,愁尘便直直地找到了床铺的位置,直接扑了上去,没过一两分钟,便听见一阵平稳有序的呼噜声从其口中传出。
整个身子背趴在床上,衣服未解,双鞋未脱,就这样沉沉地睡去,不免显得有些不雅。
不过这也确实不怪愁尘,实在是近日以来确实是太累了,劳心劳力,还不能好好休息,特别是昨晚的变故,看起来愁尘似乎是受益匪浅,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其实也不过就是胖子吃秤砣,一下子被噎个半死,心神大损。
若非当时有着那位如仙女般美丽的神秘女子的那道灵力相救,现在的愁尘还不知怎样呢。
身子沉睡,意识昏迷间,好似跨越了万古,一刹即是永恒,有着千百个离奇的梦境同时涌现、交织。
和昨日的梦境何其相像,但其细微处却也有些不同,但都有着那个共同的特征那便是都与水有关。
化水成雾,愁尘似乎感受到了自身的飘逸与轻柔;
凝雾成雨,似乎有着一丝的轻快与力量;
甘霖落地,哺育万物,那是一种生命的萌发与摇摆;
滴水汇聚,结成溪流,奔腾于高山群峡之间,有着一股轻快与愉悦;
大水咆哮,山洪暴发,海浪侵袭,那是来自于水的怒火,那是他力量与强势的体现;
百川汇流,融入大海,波澜不惊,那是何等的宁静淡然,尽显博大与幽深
那一刻,愁尘似乎觉得自己有了很多感悟,似乎那一直阻碍着自己,凝气与道基之间的那道屏障已经变得微不可闻了,凭着这对于水的无尽感受,冥冥之中,愁尘便是知道:此刻,只要自己想,那么那道屏障便会轻易破除。
而那出于梦境之中,身子仅靠本能运作的愁尘也确实是那么做的,体内的灵气随着梦境的深沉变得愈发灵动,似乎有着一丝如水般轻灵的韵味。
灵气转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渐渐产生一道不算太强的吸引力,如同滚雪球一般逐渐壮大,吸扯着那弥漫于空气中的灵力,掀起一道道旋状的风。
此处的情景若是叫玲珑看了的话,一定会目瞪口呆,大呼妖孽,因为此刻愁尘对于灵气的吸收速度甚至都比得上一些已经修炼心法的道基期弟子了。
而愁尘则只不过是个凝气期的修界小辈,甚至是一个连心法都未曾修炼,只是凭着对于天地灵气的感应完成吸收的小辈。
话不多说,愁尘对于灵气的吸收依旧在继续,滚滚灵气入洪流一般入体,经过奇经八脉,完成一个大周天的运转,最终变成愁尘自己的灵力。
体内的灵力不断吸收鼓胀,宛若百川汇流一般,对于过往的灵力来者不拒,尽皆汇拢,盘踞在那道屏障之前,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石破天惊的一击。即便是那屏障在愁尘冥冥之中的感应中已经变得点而可破也依旧如此,没有丝毫的松懈。
灵力不断聚集,犹如猛虎注视着猎物,锐利而又耐心,稳稳的,虎视眈眈地盯着,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那头盘踞的猛虎动了,似乎觉得自己的灵力已经足够强大,足以突破那道屏障的束缚一般。
灵力如洪流一般奔袭而出,一往无前,直接撞击在那道修为的屏障之上。
轰
一声闷响从愁尘的体内传出,那被洪流轰击的屏障依旧健在,犹如一块独立海浪的礁石,只是这礁石之上,已经多了一些微不可见的裂缝。
一击未果,再来一击。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股强大的灵力洪流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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