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痕森然道:“谢无双虽然要救,但我决不会牺牲别人的性命去救他,尤其是你的。你被唐羽伤在后背,我不知道怎么医治,你一定有办法,快说怎么办。”
凤舞沉吟道:“若是谢无双救不回来,”谢雪痕道:“你的伤不能耽搁,若是你死了,非但他救不回来,只怕我也要跟着你死了。”
凤舞见她说的坚决,说道:“我现在伤的很重,飞不起来。我现在把毕方神火翅给你,你带我去一客店。”当下展开右掌,渗出一滴鲜血,化作一只毕方鸟。放到谢雪痕掌中,化作鲜血渗了进去,又告诉了谢雪痕用法。谢雪痕背起凤舞,寻客店去了。
凤鸣赶走唐羽后,天已大亮,刚回自己室内,林嘉辉便急奔而来,向他禀报聂海棠和熊心被倭寇劫走之事。凤鸣听了,大为震怒,当下飞往牢中视察,但见谢无双已被严加守护,惟恐他再被人救走,遂唤林氏兄弟到一旁,吩咐二人,下午暗中把谢无双带往西山活埋。林嘉煌吃了一惊,但兄弟二人又不敢不从,只得领命。
中午时,林氏兄弟给谢无双送来了一餐好饭,待他吃饱了,便用铁链把谢无双的手脚绑了个结识。谢无双顿觉不妙,惊道:“你们要做什么?”林嘉辉道:“你活到头了。”说时,捡起一块破布,塞进谢无双的口里,然后拿过一个大布袋,套在了他的头上,装了起来。
谢无双在布袋里,被这么一裹,勾在琵琶骨上的钩子一别,顿时把他的双肩再次拉伤,剧痛无比,鲜血长流。惊慌失措,只觉得自己被人抬了出去。心中暗暗绸缪脱身之计,但绞尽脑汁,却不得一策。这一路之上,觉出他们摇摇晃晃,所行尽是崎岖难行之地。行走了两个多时辰,只听林嘉辉道:“这里很是荒凉,我看就是这里吧。”说时,二人止住脚步,把自己放了下来。
谢无双欲待用话周旋二人,但苦于口被堵住,行不得此计。只听旁边传来“簌簌簌”地铲土声,这才明白二人是要将自己活埋。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对死的恐惧以及求生的欲望,使得他暗暗祷告另有奇迹出现,又幻想二人永远也挖不完这个坑才好。但一切都是枉然,一个多时辰后,只听二人挖坑地声音停下了。
谢无双暗道:“是有奇迹出现,还是二人的坑挖好了?”忽听林嘉辉道:“都一丈多深了,埋三个人都足够了。”
谢无双的心却立时沉下了一百多丈。只听林嘉煌道:“就这样吧。”随后便听到二人放下铁锹,走到他的身边,把他提了起来。但听林嘉煌道:“谢公子,我们也是服从命令而已,根本就无法左右你的生死,还望你的在天之灵,莫要怪我们才对。”
随着林氏兄弟手上一悠,谢无双但觉身上一轻,坠落了下去,随即“啪”地一声,浑身剧痛,双肩琵琶骨处,受此一撞,直似是被生生地撕了下去一般,其疼痛比之刀割,还要厉害百倍。更难受的还是他的心里,眼看死神逼近,活命无望,心里既是恐惧,又是难过,脑际随之闪现出司徒天工、魔文、谢雪痕的面孔,心中更是对生命万分留恋。随后又迸出凤鸣、熊霸天、聂海棠这些恶人,心中又极是不甘,为什么他们这些恶人,都活得好好的,聂海棠和我一样,还是被人救去,而我并无罪孽,却先要丧命在先?
心中正自垂死挣扎之际,蓦觉身上一痛,才发觉上面正甩下许多土来,将要把自己淹没,其中还夹着石头,砸在自己身上好不疼痛,但他反觉得舒服了一点,因为这一疼痛反而消减了他对死亡的恐惧。就在这一晃神间,他已完全被土淹没,呼吸随之困难起来,随后便有些窒息,渐渐地便人事不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蓦觉脑中冒出一点神智,并渐渐地清醒了起来。过了好一阵,他试着慢慢把眼青睁开一条缝,发觉四下昏黑,暗道:“原来世上果然有阴间,不然为何这么黑呢?”忽听耳旁有人道:“谢公子,你醒了?”
谢无双觉得这个声音甚熟,暗想:“不想我在阴间还有朋友,可这位是谁呢?”扭头睁大眼睛去看时,这人却是上官英狐。再看旁边,还站着几人,分别是慕容菁儿、幽家大总管林康、玉面娇龙司马玮、唐门掌门夫人熊心,另两人却是林嘉辉和林嘉煌兄弟。不禁吃惊道:“怎么?你们也都死了?”
上官英狐笑道:“谢公子,咱们都没死,你没事了就好了。”
林康在旁向他拱手道:“谢公子,都怪这两个畜生无知,被奸人利用,差点害死了谢公子。”
谢无双这才发觉天上月明星稀,自己浑身疼痛,正躺在地上,心中已大半相信自己并没有死去,但这当中经过如何,自己却是一点不知。当下挣扎着坐起。上官英狐和林康忙伸臂将他扶起。
第398章()
林康向林氏兄弟骂道:“你们两个畜生,还不跪下向谢公子陪罪。”林嘉辉和林嘉煌连忙向谢无双跪了下来,叩头说道:“我二人多有得罪,还望谢公子赎罪。”
林康骂道:“就你们两个做的事,还想赎罪?”转头向谢无双道:“谢公子,你说如何处置这二人,我决不袒护他们两个。”
谢无双看了看林氏兄弟,心中确实恼恨二人,但细一想,罪魁祸首并非他们,便说道:“二位快快请起,此事和你们无关,是凤鸣要置我于死地。二位快快请起吧。”林氏兄弟如何敢起来。谢无双又道:“二位如果不肯起来,我就要向二位跪下了。”
林康忙道:“这怎么可以?”忙向二子道:“赶紧滚一边去,别在这让人看见心烦了。”林氏兄弟忙告了罪,站起身来,躲到众人背后去了。
上官英狐向林康道:“此地不可多待,咱们还是赶紧找一地方,为谢公子治伤要紧。”林康道:“正该如此。”向林氏兄弟吩咐道:“你们两个赶紧去找两辆马车来,在前面等着,我们扶着谢公子马上过来。”林氏兄弟答应一声,赶紧去了。
众人便架着谢无双,绵延行了五六里,走上一条山路。不多时,便见来了两辆马车。林康、上官英狐夫妇上了一辆车,林氏兄弟和司马玮、熊心上了一辆车。林康让马车行出幽冥城。
谢无双歇息了一阵,问起他们营救自己的经过。这才知道,当日上官英狐和慕容菁儿在山颠上逃走之后,寻到凤鸣囚禁林康的那个山洞。当时林康被惑心魔血控制,反视二人如仇寇。上官英狐夫妇劝说无果,恰巧在一家饭店吃饭时遇到了化梵音,引了化梵音去见林康。化梵音便收了惑心魔血,林康这才回复了神志。
上官英狐向林康说了幽家的情况,还有自己近日来一直被凤鸣追杀,谢无双为救自己被凤鸣暗算擒去等事。林康听了又惊又愧,本想立时赶上幽冥宫去见四天王,陈说事情经过。又想此时正值各派攻打幽家之际,若是凤鸣被他们这么一激,狗急跳墙,幽家发生内讧,反使各派和魔域的人趁虚而入,坐收渔人之利,兼之自己被惑心魔血控制,对身体损伤不小,也需将养几日,故此把拆穿凤鸣的事暂时搁置了下来。
因知谢无双被凤鸣擒去,三人便前来打探他的消息,不想从西山过来时,恰逢群倭救了聂海棠,押着熊心正奔向西来。三人当即扑上,跟随在群倭后面的司马玮也跟着跃了出来,趁机救下了熊心。林康见聂海棠受伤不轻,便抢上前去挥掌向聂海棠一阵疾攻,招招欲置他于死地。
聂海棠的武功在平时就比林康差了一截,此时他身受重伤,更是不敌,四十多招一过,便几次险些送命,情急之下心念电闪,记得在牢中和谢无双言谈时,好像谢无双是为救上官英狐,才被凤鸣擒来,忙说道:“谢无双马上就要送命,你们想不想去救他?”
上官英狐在侧听说,忙道:“你知道他被关在哪里?”聂海棠道:“你们先住手,我就说。”林康便住了手,说道:“快说他在哪里?”
聂海棠喘了几口气,离着林康远了一些,才道:“他现在就在飞碧崖下,鬼影堂的牢里,你们再不去救他,他随时可能被杀。”
上官英狐向林康道:“还好,现在鬼影堂的堂主是令贤郎?”林康听说,吃了一惊,道:“谁是鬼影堂堂主?”上官英狐道:“凤鸣上来之后,便升嘉辉做了鬼影堂堂主,嘉煌做黄土旗掌旗使。”
林康听了此言,心里不胜惊骇,心说:“凤鸣这样做,明着是提携了他二人,好不让幽家上下疑心他谋害我。暗中却令二人做他的爪牙,四处与人结下梁子,使我大失人心,如此一来,即使我日后复出,也必有不少人对我父子怀恨在心。真想不到凤鸣居然玩出如此奸诈阴毒的手腕。”想至此处,忙道:“既是如此,咱们就赶紧去救谢公子吧。”
群倭和聂海棠见他们神色疑虑不定,互相使个眼色,扭身奔上山路,向西去了。
林康看了看司马玮和熊心,说道:“还要劳驾二位随我们走一趟。”司马玮眼见熊心受伤,自己又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得答应一起前往。林康和上官英狐都知道鬼影堂的那所牢房,是以只抄近路,一起奔了过去。行至将近黄昏,走上一个山冈,远远的只见有二人正在抡锹填土。
林康额上神目睁开,射出一道白光,飞向了那二人。他这白光射中哪里,便对哪里看的真真切切。只见那正在填土的人,正是二子,心里不禁着慌,忙向上官英狐道:“快过去看看。”说时,他首先展起轻功奔了过去。
林氏兄弟陡见父亲,惊喜交集,还未说话,林康先问二人在做什么?二人如实相告了,林康大吃一惊,疾令二人赶紧将谢无双挖出,一看没了气息,但胸间尚温。林康忙用上乘内功,为谢无双输气推拿,才把谢无双从鬼门关给硬拽了回来。
谢无双了解了经过,便睡了过去。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两辆车已出了幽冥城。不一时,进了一个镇甸。林康认得这里的一个富户,便在他的庄院里住了下来。谢无双此次受伤极重,不特两个琵琶骨在被土埋时一压,几乎脱了下来,而且凤鸣暗算了他一记寒冰掌,寒毒仍留在体内。
林康为谢无双去了勾在琵琶骨上的铁钩,让林嘉煌帮着他洗完澡,给他身上伤处敷了药,将养了两日,又用上乘内功,为谢无双驱除了身上的寒毒。内伤已痊,外伤将养一些时日,便可无事了。他们八人便待在此处,时时打听着幽家和各派之间的战况。
再说谢雪痕带着凤舞飞到南平,回到他们原来居住的客店。凤舞挣扎着开了一个药方,让谢雪痕去药铺抓了药,又吩咐店家买了一个干净的大浴桶,把药放进桶内,烧开水泡有一顿饭工夫,他便脱了衣服,下到桶里,行功驱毒。
第399章()
隔了一个时辰,整桶水变得一如墨汁般浓黑。凤舞这般运功驱毒,内力消耗极大,行功过后,浑身极尽虚脱。
谢雪痕因今日是鬼影堂要她以凤舞的人头,交换谢无双所限的最后一日,心中忧急万分,在服侍凤舞睡下之后,不觉夜幕降临,她便展翅悄悄飞往飞碧崖,察探谢无双的消息。
凤鸣在鬼影堂牢内命令林氏兄弟下午活埋谢无双,吩咐一毕,他又去了黑水旗大营,取了聚魂斗将黑水旗弟子放出来,交待了赵异志和公孙战一番,便回到自己家里。吃过饭后,已是半下午了。
他走进内室,忽见冰池里有一团黑墨,不觉诧异,暗一忖度,教内之人不会偷偷来此,那来这里的必是昨晚的谢雪痕、凤舞和唐羽。唐羽电擅用毒,必是他在池中动了手脚,另一人便向池内投墨,向自己示警。
凤鸣坐回椅子上,注视着那一团黑墨,怔怔地的呆了一个时辰,霍地起身走了出去,展翅飞向鬼影堂的牢房。进去一看,谢无双已经不在了。忙又奔出牢外,双翅一展,飞在空中,在这一带四下搜寻林氏兄弟。
此时已是黄昏,暗自寻思,看来谢无双这小子是没救了。又往西飞了一阵,蓦见远处山坳里,依稀有几个人影,忙束翅降低,以山遮掩着,悄悄地掩了过去。落到就近的一个山头凝目一看,不觉大吃一惊,但见当中一人正是林康,瞧他的神情,显是已脱了惑心魔血的控制。再看另几人却是上官英狐等人,心中不禁悔恨,没有早点除了这夫妇二人,终究酿成了今日之患,想想自己一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无法将他们杀尽灭口,看来我当真是大限将至了。
只见他们众人正围在谢无双身边,也不知谢无双是死是活。隔了好一阵,但见众人面露欣喜之色,把谢无双扶了起来。暗道:“这家伙到底命大。”当下飞了回去。进了卧房,只觉身心俱疲,歪身躺在床上。
心想,皇位是不保了,但要抢在皇位旁落之前,务必消灭了英郊和魔域诸人,为幽家除了这个大患。筹划了一阵,决计在武夷山与魔域及各派决个胜负。不觉眼皮沉重,渐渐迷糊了过去。
昏睡中,忽觉门上一声微响,立时清醒了过来。歪头一看,但见房门开了半边,迈进一个苗条地黑影。他不禁一惊,疾忙坐起。但那影子好快,只一闪,便到了他的身边。凤鸣急待起身掠开时,那女子身子一软,偎坐在他的膝上。凤鸣细一看,却是谢雪痕,正待张口问她此来何干。谢雪痕左臂一绕,搂住了他的脖子,伏唇吻在了他的嘴上。
凤鸣但觉浑身发热,更多的是百般不是滋味,伸臂推住她的削肩,歪头挣开,这才问道:“你来做什么?”谢雪痕沉吟了一阵,问道:“你把谢无双弄哪去了?”凤鸣听了这话,只觉得胸中被塞了一块冰,又冷又痛,伸手把她轻轻一推,从自己膝上移开,站起身来,踱了好半天,才道:“他已经没事了,你放心的回去吧。”
谢雪痕喜道:“当真?”
凤鸣也不看她,用力的点了好几下头,说道:“对,当真。”
谢雪痕看他这般冷漠,想起适才与他贴身相偎,心中不胜羞臊,来时想好的一肚子话,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了,只觉得既无趣,又尴尬,半天才说道:“那我谢谢你啦,我,我不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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