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极度讨厌这种像小虫子这般谄媚的表情,至于走起路来,尽管这人装的随意的紧,不过在步伐之间还是呈现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虽然初看上去确实是挺像个公子哥的,可是却未曾瞒过江燕蝶的法眼。
“小虫子,别瞎说,这哪是公子哥啊,这分明就是一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嘛。”江燕蝶开口调侃道。
闻言,那公子哥朝着江燕蝶看来。
“哦?难道这位小娘子是寂寞了?想找个俊俏的小相公?”公子哥的声音深沉而略带点磁性,听起来很舒服,但的的确确是男人的嗓音。
“哦?既然这位小相公看得起我这粗鄙的农家女,那我何尝不为小相公献身呢?不过,小相公可敢到奴家闺房一叙?”江燕蝶听到那公子哥的声音,更加确信那是女扮男装的了。
江燕蝶将手中的锅铲丢在桌上,解开围在腰间的围裙,露出那纤细的腰部,如果说那公子哥生的一副好皮囊,那这自称农家女的江燕蝶亦是绝品,摇着莲步,还不时地回眸一笑,看的书生一副痴呆傻的表情。
而站在那无所事事的小虫子则是嘻嘻的看着站在身前的公子哥。
公子哥看着二楼朝自己招手的江燕蝶,笑着摇了摇头,绕开小虫子身侧,大踏步的走上了二楼。
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进江燕蝶闺房的书生,伸出手想要阻拦什么,张开嘴可又说不出来。脑海里回荡着上次偷溜进江燕蝶闺房后被抓到的场景,书生不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看着一脸傻笑盯着自己的小虫子,书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快去刷碗。”书生回过神来,对着小虫子吼道。
“嘻嘻。”小虫子对着书生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他。
“哼!”书生瞪着小虫子。
可是回应他的仍旧是那副贼眉鼠眼的笑容。
书生不知道在这表情下败了多少回,这一次,仍旧没能摆脱输的结局,默默地低下头,不去看那张恶心的脸。
小虫子自顾自的笑着,似乎是没啥意思,绕过柜台,朝着后面的厨房走去。
本来就热闹的悦来客栈,三个人,一台戏,可是现在更热闹了,只因为她的到来。
第六节:赚黑心钱()
“我想不通,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我是女儿身呢?”公子哥走进江燕蝶的闺房,一股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因为我也是女人啊,难道你不觉得你的名气很大么?”江燕蝶笑看着公子哥道,并撑着下巴,摇着头,在其身侧瞧过来,瞅过去。
公子哥的眼神随着江燕蝶而动。
“啧啧,瞧瞧这身段,你说这一个好好的美人不当,干嘛要女扮男装呢?”江燕蝶开口说道。
“喂,你倒是说啊,你凭啥说我是女扮男装呢?”公子哥盯着江燕蝶,双手叉腰,胸脯一挺,愤愤的道。
“瞅瞅你这山峰,啧啧,哪个男人不喜欢啊?”江燕蝶可是不在乎什么,信手轻拍在公子哥故意挺起的胸脯上。
公子哥身体向后一缩,双手抱胸,眉头紧皱,似乎是为江燕蝶的动作而不快。
虽然看起来反应还算不慢,但是对于江燕蝶来说,这还是欠缺了不少的火候。毕竟七年前就在这间悦来客栈内当着小老板的江燕蝶可是一号人物,十二岁的年级便将这一间客栈打理的仅仅有条,而且还是一介女流之辈,没点火候,有谁敢说能做到?
“在别人面前装装还可以,我可是过目不忘的哦,我可是去过灵都的哦。”江燕蝶翘着个兰花指,在公子哥那略显绯红的腮帮子上轻轻一点,俏皮的道。
江燕蝶那千娇百媚的样子,像极了待客时的风尘女子。
“灵都?什么灵都?是天灵朝的那个灵都吗?我都还没去过呢。”听到江燕蝶说起灵都,公子哥身体不自觉的愣了下,不过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
“哎,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灵都飘香楼,这总够了吧,花想容。”江燕蝶不想继续调戏这个所谓的花魁了,虽然洗尽了一身的胭脂水粉味,可是面对着过目不忘的江燕蝶,这种女扮男装,仍旧是瞒不过去的。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既然被识破了身份,花想容也不再那般扭扭捏捏了,反正大家都是女儿身,更何况自己是混迹于灵都的烟花场所,比起这个天柱山脚下的农家女,应该来说是足以应付的。花想容如是想到。
但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差距可不止那一星半点。
“我只是没想到名动灵都的名人会是这般模样出现在我眼前,着实是让我吃了一惊。”江燕蝶指着那圆桌,叫花想容坐下。
江燕蝶看着花想容坐下,随后倒了盏茶,放在花想容面前,而后给自己也倒了一盏,于花想容对面坐下。
“说说吧,灵都最近如何了?”江燕蝶问道。
“还能咋样啊,官商勾结,整个灵都,充斥着铜臭。”花想容一说起灵都,美丽的脸蛋上浮现的都是厌恶的表情。
“这个,好像到处都是一样的吧,不如你说说最近在灵都发生的大事情吧。”江燕蝶不想听花想容发牢骚,反而是单刀直入的想听花想容说一些最近发生的大事。
“大事啊,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都是在路上听别人说的,我是在当朝太子张治那得到的消息,听说武状元岳萧要被发配边疆,于是我就赶紧逃离了灵都。”花想容说道。
当花想容说到武状元岳萧的时候,情绪不自觉地低迷了下来。
“什么?岳萧被发配边疆?”江燕蝶的声音不可谓不大,把低迷情绪的花想容都给震到了,花想容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江燕蝶。
“对啊,就在我走后的第三天,一道圣旨传遍了整个灵都,武状元岳萧被发配西北蛮荒之地。”花想容很是认真的一字一句道,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江燕蝶,对于武状元发配西北这件事,估计整个天灵朝都清楚的吧,可是为什么这个走过灵都的小老板却不知道呢?花想容很疑惑。按理说这种客栈正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啊。
“西北蛮荒之地?莫不是那传说中的徐字营?”江燕蝶不敢置信,用手捂住嘴巴,似乎是说了啥不该说的。
“太子说的就是那徐字营,好像还有人要半路上干理掉岳萧,我没办法帮助岳状元,只能自己逃命,想着以后要如何帮岳萧报仇。”花想容说的眼睛都红了。
“哎,可惜啊,英雄苦短,何必去趟那朝堂的浑水呢?”江燕蝶摇头叹气,为岳萧那坎坷不幸的命运而感慨。
“都是我的错,要是没有我,岳状元岂会是如今的下场。”花想容对于岳萧被贬西北蛮荒之地的徐字营而十分自责。
“因为你?这话又从何说起?”江燕蝶皱着眉头问花想容。
“这还得从两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我还是飘香楼齐妈妈的第二宠爱女儿。”花想容不自禁的回想起两年前在灵都发生的一些事情。
“你花想容,琴棋书画,样样精绝,容貌可谓举世无双,这般傲人的身姿,竟然还只是第二宠?”江燕蝶看着花想容,似乎是在质疑。
“你没见过一个人,她叫望云,我比起她来,真的只能自叹弗如,你只知道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不知道我的师傅是谁。”
“你可知道,对于一个有点姿色,在青楼之中,那都是被富公子哥圈养的,到最后哪一个不是落在了那些权贵嘴里。”花想容慢条斯理的说着,只是那语气中的无奈之感,让身为农家女的江燕蝶都深感其受。
也许是逃离灵都后一直无人说话的缘故,如今在这里,遇见了江燕蝶,虽然不知道这个农家的小客栈老板可不可信,但花想容还是不自觉的说起了她的往事。
“如果说我要感谢的人第二位是岳状元的话,那第一位的便是教会我琴棋书画的师傅望云了。”
或许是走了不少路,亦或是和江燕蝶说了不少话的缘故,花想容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水,轻轻一抿,那模样,看的江燕蝶都心动了,这天之骄女,难怪那武状元岳萧都敢为其得罪朝中权贵。
花想容放下茶盏,接着说道:“可是那又如何?她最后不还是没能脱离掉命运的捉弄么,虽然她让我学会了很多,可是那又如何?我不还是亲眼看着她含泪走入了那间房,那张床,那个可恶的男人,那晚,我一生都忘不了,可我不也是要步她的后尘么,不过辛运的是我遇见了岳状元。”
花想容是越说越凄凉,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都开始泛起泪花。
对于这段辛酸过往,她不愿再提起,可是深埋在心中,又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她的一生,也是坎坷的,一个弱女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竟然是清白一身,身在青楼的她深知到底有多难,多少辛酸多少苦,说出来的完全是一把泪啊。
花想容毕竟是灵都的第一花魁,虽然情绪波动厉害,不过很快就平复了下来,看着江燕蝶,再次爆出了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信息。
“你可知道,我原本为蛮羌人。”花想容一语惊人。语气中的平淡,似乎是在诉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一般。
江燕蝶看着花想容,一副惊为天人的表情。
“怎么?难以置信?那你就更不能理解我是被那徐字营的将军张志远给俘虏过来的了。”花想容接着道。
“这帮畜生!”江燕蝶拍着桌子骂道。
坐在柜台里心不在焉的书生听着拍桌子的声音,站起身来,刚迈出两步,可又突然停下来,看了眼那楼上紧闭的房门,又走回柜台里,漫不经心的翻起了账本。
“你这是什么茶啊?怎么我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啊?”花想容看着江燕蝶,那悲愤的模样不似作假,可是自己身体却像是中了什么毒似的,软绵绵的,一点力气提不起来。
“这个啊?没什么啊,只怪你对胭脂水粉太熟悉了,反而是没了这份警惕,难道你进门后没闻到有一股不同于胭脂水粉的味道?”江燕蝶笑着说道。
“你。。。。。。好。。。。。。狠。。。。。。”花想容左手撑着圆桌,右手指着江燕蝶,皱着眉头,不敢置信的道,可是刚说出三个字,就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哎呀,这就倒了?真没劲,还以为灵都的花魁能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胭脂水粉就搞定了。”江燕蝶双手撑着下巴,思忖着如何处置花想容。
“这名动灵都的花魁,应该挺值钱的吧,要怎么卖呢?才能赚更多的钱呢?”江燕蝶用手指绕着自己的鬓发说道。
“不过这钱是不是黑心钱呢?要是光明正大的卖了,那可不是我江燕蝶的作风啊,一定要大卖一次,赚他个黑心钱,嘿嘿。。。。。。”江燕蝶似乎是有了想法,自顾自的微笑说道。
江燕蝶打开房门,伸出头。
“小虫子,书生,快点上来,这次我们有的赚了!”江燕蝶对着楼下喊道。
书生闻声,屁颠屁颠的跑了上去。
小虫子从那侧门处伸出头,道了句碗还刷不?
“刷个屁啊,快点上来,赚黑心钱啦,姐姐赚钱最重要。”江燕蝶恨铁不成钢的朝着小虫子大吼道。
小虫子默默地说了句哦,来咯,马上就到,嘻嘻。
第七节:三月三,拿钱买欢()
“大哥,我们终于来到皖地了,这地方,青山绿水,真可谓是一处好去处啊,要是以后能在这定居该有多好啊。”初到皖地的岳萧与崇三二人说着走进了悦来客栈。
“好什么好啊,山都看厌了,也没见长出什么花来。”崇三不以为意,反而是一脸厌恶的表情。
“大哥,你这什么意思啊?你咋就这么没情趣呢?生活本来就是要活的自在嘛。”岳萧对崇三说道。
“活的自在?人生在世,纷纷扰扰的尘世中,你还想自在?”崇三反问道。
“额,这也是,不过我有一颗自在的心就好啦。”
“二弟啊,你怎么还留着这么长的头发啊,干嘛不去剃度出家呢?要是你出家了,那肯定是一位得道高僧啊。”崇三开玩笑的说道。
“额,我不敢出家啊,要是我出家了,那少林寺的那些高僧都没得饭吃咯。”岳萧大笑着道。
“咦,二弟,你看,那是什么?”崇三指着那高贴在客栈内部横柱上的一张大红纸,纸上似乎是写了一首打油诗。
打油诗的内容是这样的:
悦来客栈,有酒飘香,美人如玉,长剑为虹。
天柱山脚,花魁想容,素衣素琴,妙音天去。
十五归真,一朝得现,天下第一,局终尽显。
三月三日,美人相伴,拿钱买欢,价高者得。
打油诗的意思通俗易懂,有灵都飘香楼的花魁花想容在天柱山脚下的悦来客栈,而且那为争夺天下第一的棋局归真也即将落下帷幕。就这两点意思,不过那打油诗中还表露出花魁有卖身的打算。
岳萧与崇三看着那首打油诗,崇三莞尔一笑,丝毫不在意,可是岳萧看到后却是眉头微皱。
“不会传言是真的吧,二弟真的对那个花魁上了心?”崇三看着皱着眉头的岳萧。
“不是上心,而是知己!”岳萧道。
“有区别?”
“区别?好像没有吧。”
“那我们走?”
“嗯。”
两人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又走出了这间悦来客栈的分店,径直驰马向着天柱山脚下的悦来客栈赶去。
就在岳萧与崇三走后约半个时辰后,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高七尺有余,样貌算得上俊俏,只是那额间的皱纹显示此人已有不小的年岁了。手持一把折扇,在这春天里,倒是不少这样装扮的人物行走在江湖。
缓缓地走进悦来客栈,默不作声的看着那张大红纸。
“范溪柳,步留冥,本来只有归真棋局,可是再加上这个意外闯入的花想容,看来这盘棋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小二,来壶上好的女儿红。”青衣男子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喊道。
不消片刻,一个肩上搭着一条白色抹布的店小二便送上来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