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郎,我们喝点酒吧。”花想容道。
“交杯酒。”花想容似是觉得没说清楚,补充说道。
看着桌上的酒壶,岳萧微微一笑,很是随意的拿出两个杯子。
花想容看着岳萧,伸出手止住了岳萧拿酒壶的手。
“我来吧。”花想容说的委婉。
岳萧坐在那看着站起身来的花想容,曼妙的身姿,绝对是极品,下一刻就将成为他的女人,他很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因为这是家的感觉。
家,自然少不了人,他是主人,她是女主人,就这么简单,可却在生活中坎坷不已。
因为她是妓女,是堕落凡尘中的绝美天仙。
而他是武状元,是天灵朝最年起的武状元。
本该红尘陌路的两个人如今举杯,手臂相挽。
“有酒交杯,此生无悔。”
“有妻想容,此生无憾。”
两人同饮。
酒后,岳萧心中的那团火更烈了,都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灼烧感。
花想容看着岳萧的反应,道了句岳郎,夜深了,我们休息吧。
是啊,夜很深了,蛙声都停了,只有风声在呼呼作响。
当然,夜深人静时,最适合干点什么了,比如夜黑风高杀人夜。
此夜有雨,不过并非腥风血雨,而是巫山**。
第一节:日上三竿人方起()
春意盎然的天柱山,迎来了归真棋局后的第一个黎明,只是没人知道,在这天空泛着鱼肚白的黎明里,一个身影自天柱山九曲十八弯的山道上摸索而下。
经过悦来客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静悄悄的经过,静悄悄的离开,只留下匆匆一瞥。
她在午夜里,便是午夜的鬼魅,她在黎明里,便是黎明的一丝光亮。
她走了,来的匆忙,走的亦是匆忙。
来时一身公子哥打扮,走的时候,倒是简单朴素了不少,一席素装,一根布带很是随意的扎着青丝,挽着秀发。
看着无人修葺的牌匾,宽约三尺,高约一尺,上书古南岳三字,草书。
花想容默然一笑,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着写着古南岳的天柱山。
“我走了,别想我。”花想容对着牌匾呢喃道。
只是这一句轻轻地呢喃,是说给谁听呢?
牌匾?山道?古南岳天柱山?
好像都不是。
黯然萧索的背影,在古南岳的注视下,默默地远去,直到消失在花岗石扑就的山道上。
……
庭院里,两人相依相偎,看着一树梨花,青白相交,倒是惹人喜爱,池塘里,红鲤水面轻跃,拍打着水花,甚是欢悦。
院墙边上,有两幼子嬉戏玩耍。
看着这一副安逸闲适的场景,岳萧紧紧抱着怀中的佳人。
看着日出,数着日落,道不尽的郎情妾意,两小儿耍着剑,玩着刀,互相较量着,只是那一对小兄弟,何须胜负?
美景不常在,安逸不常有。
画面转瞬即逝,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一座孤坟前,坟前立一石碑,碑上无字。
深秋凄凉的场景让那站在孤坟前的男子泪落满襟。
在人前一直铁血的男子,在这座无字碑前却是这般柔情。
坐在干枯的草地上,男子放下手中的长剑,那是在睡觉都不肯离身的长剑啊,恐怕也只有在此时,男子才会放下一切吧。
解下腰间的小酒葫芦,那里装的是十三年的落沙老酒。
男子默默的揭开葫芦盖子,举起葫芦,对着无字碑无语良久。
男子看着那世间少有的十三年落沙老酒,依旧是没喝。
放下葫芦,盖上葫芦盖子,男子拿起剑,转身离开,留下孤坟一座。
无字碑前,酒葫芦一个,酒葫芦里,依旧装的是十三年的落沙老酒。
男子走了,留下一地凄凉孤苦,男子走了,留下孤坟自处。
孤坟里,曾是一代人杰。
孤坟里,曾是他的兄弟。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只有孤坟一座。
孤坟下,埋葬着的究竟是谁?只有男子清楚,或许那无字碑后的黄土下的枯骨也清楚吧。
只是这一切都消散了,消散在漫天飞沙的沙漠里。
只见满地黄沙中,一人一剑面对着千骑,看着对面金戈铁马,威严壮阔的架势,似是感到害怕的并不是那一人一剑,而是这训练有素的千骑。
漫天黄沙中,刀光剑影下,一人战千骑。
何等气魄?
血色黄昏,马嘶枪鸣剑无声,空留一地血影。
何等快意?
夕阳西下,满地的黄沙,千骑尽皆长眠于此,而那一人一剑的男子只不过破了件长袍。
何等强大?
男子行走在黄沙中,啃着硬如石头的馒头,继续着下一个狩猎目标。
……
如果这是真实的场景,或许会成为一段传奇,不过却只是……
“喂,起床啦!”一道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开来。
“没听见啊。”崇三看着那依旧抱着棉被乐滋滋的岳萧。
崇三拿起桌子上的茶水,直接朝着崇三泼去。
“啊,着火啦?哪里着火了?”岳萧被泼了一脸水,顿时坐起,朦胧的双眼左瞅右看,可是却发现房间里一切如常,只是身前站着一个人。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岳萧赶紧拉着被子将自己全身裹住。
“早就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床上有一摊春天。”崇三看着岳萧醒来,走到桌子边上坐下道。
岳萧闻言,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啊,怎么头这么疼呢?”岳萧摸着脑袋,感觉晕乎乎的,昨晚的疯狂让他筋疲力尽,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你还好意思说啊,昨晚一夜**,倒是睡的安稳啊。”崇三嘲笑岳萧道。
岳萧依旧在摸着脑袋,似乎是在回忆着昨晚的疯狂。
不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人呢?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岳萧问道。
“什么人?我进来的时候,就你一个光着膀子,在床上抱着棉被傻乐呢。”
“哦……”岳萧并没有说出下文,不过聪慧如崇三般,岂能不懂岳萧的意思。
“看吧,这应该是她留给你的。”崇三在桌子上拿起一封信。
信上写着“岳郎亲启”四个俊美娟秀的行楷字。
岳萧正准备起床,可是全身光光的,总感觉有那么点别扭。
“大哥,能不能……”
“看都看过了,男子汉大丈夫,有啥害羞的?”崇三似是习惯了那种营中大集体在一起的日子。
“大哥,我不习惯啊。”岳萧红着脸说道。
“好吧,我走啦,记得等下出去吃早饭,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看来昨晚真是劳累了。”崇三邪笑道。
岳萧只能尴尬的回之一笑。
穿好衣服,随意的梳洗了一番。
终于坐在桌子前,拿着那封岳郎亲启的书信,不过岳萧头始终是有点疼痛。
“难道是真的劳累了?”想起昨夜的疯狂,岳萧自言自语道。
书信被撕开,岳萧展开折叠的信纸,看着上面简短的聊聊数句话。
没有喜怒,没有哀乐,仿佛那些情绪都在此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岳郎,我走了。”开头的一句话,仅仅五个字,便让岳萧昨夜所做的美梦化成了泡影。
那庭院里两人相依相偎的场景在这五个字面前,灰飞烟灭。
随之消失的还有那两个幼子打闹嬉戏的场景。
“妾自蛮羌来,自当归去。”
“有仇未报心难安,君当珍重。”
“昨夜同赴巫山,妾自想念,望君莫挂怀。”
“君当志存高远,妾自三生石上观。”
“孟婆汤不忘,来生喊岳郎。”
“勿念,想容。”
岳萧一字一句的看着书信,花想容的身世,他明白,花想容本是蛮羌人,这个岳萧清楚,有仇未报,仇?何仇?岳萧不解。
至于最后的三生石,孟婆汤,来生几个深沉的字眼,岳萧更是难以理解。
纸上有些褶皱,似是水渍所留下的,想必那是想容的泪吧。
冲出房间的岳萧如发了疯般寻找花想容的身影。
可是在归真楼里,天柱山上,悦来客栈里……凡是两人曾留下过足迹的地方,岳萧一一前往寻找,可是却都是人去楼空,哪里有伊人的身影。
崇三一直陪在岳萧身边。
站在天宫上,岳萧西北而望,看着天柱山的最高峰莲花峰,在那里曾有两人的誓言。
君当立志天下,妾身自当辅。
那里有岳郎与想容的憧憬。
只是现在陪在岳郎身边的却是一个男人,一个敢将生命赋予对方的男人。
“大哥,想容走了。”岳萧回过头,苦着脸说道。
“走了又何妨?难道没有她,你就不活了?”崇三拍着岳萧的肩膀说道。
从日中到日落西山,两人一直静坐在天宫的长廊上,岳萧心中思念着想容,崇三则是想安慰岳萧,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江燕蝶出现在天宫里。
“想容走了。”岳萧一副死气沉沉憔悴的样子,看的江燕蝶都心疼不已。
“算了,让他一个人静会儿吧,这都一整天了,饭不吃,水不喝,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崇三拉着江燕蝶走了。
留下一座寂寞的天宫,坐在天宫中的一个伤心人,遥遥的望着远方,轻轻地呢喃着想容走了。
午夜里,崇三来到这天宫,看着横躺在长廊上的岳萧,兴许是累了,竟然就那样躺在冰冷的花岗石上睡着了。
崇三并没有离去,而是拿着手中的长袍给岳萧盖上,坐在一边。
看着岳萧苍白的脸色,突然想起了自己。
那个雪夜里,自己所经历的甚至可以说是天塌地崩,可还是挺过来了。
“兄弟,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这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过来的。”崇三说着。
听着天宫里传出的轻轻鼾声,崇三微微一笑,接着缓缓道来。
“想当初……”只不过只说了三个字便戛然而止。
“对啊,想当初,一切都只是想当初,现在的我不也是活的挺好的么”沉默了许久,在风中,崇三抬头看着莲花峰,默默地道。
“兄弟,睡吧,睡醒了,自然天亮了。”崇三看着翻了个身的岳萧,轻轻的道。
长夜里,天宫上,一人长袍下安然入睡,时不时地在其嘴中蹦出别走,等我之类的词汇。
长夜下,天宫长廊中,一人盘腿而坐,双目微闭,静默无声的守护着。
长夜下,只有微风拂过,虽然初春已过,不过这天柱山顶的夜依旧是凉如水的。
第二节:兵分两路()
时间一晃,三月份的初春便走远了,已然来到了三月中旬。
商议着伐魔大计的范溪柳回到了悦来客栈,找到了岳萧与崇三。
不过看着岳萧那有点不对劲的状态,范溪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听到只是因为那个叫做灵都花魁的小姑娘花想容走了后,差点气急败坏的将岳萧拖出去狂揍一顿。
范溪柳没说什么,径直走出悦来客栈,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出去时两手空空,只是回来的时候,手中却多了一根细长的竹条。
“想通了没有?”范溪柳用细长的竹条指着岳萧问道。
岳萧无动于衷,似乎是没听见。
“没听见是吧。”范溪柳对岳萧的态度十分不满意。
“让你没听见。”范溪柳怒声喝道。
嘴上如是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未曾停下来。
江燕蝶与崇三看着那落在岳萧身上的竹条。
细长的竹条抽打在岳萧的身上,岳萧只是条件反射的颤抖了下身子,似乎是挨了一下,有点难受。
一条血印出现在岳萧肩膀之上。
“我让你没听见,让你装聋作哑。”范溪柳继续说道。
书生与小虫子见着那一下抽在岳萧身上的竹条,心里打了个寒颤。
岳萧似是麻木了,一点感觉没有,只是这种细长的竹条打在身上,顶多破层皮,不会伤筋断骨,倒没什么大碍。
范溪柳看抽了一下岳萧不起作用。
顿时抽手准备继续。
可看着岳萧慢慢的回过头来,看着自己。
“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很想打我?”范溪柳突然的蹦出这么一句。
本以为岳萧还是继续颓废的说什么想容走了之类的废话,因为他都说了好几天了,一直都是这句话,不管别人怎么说,或者干什么,他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爱理不理的。
可是在范溪柳说完后,岳萧突然龇着牙,咧着嘴,伸出双手朝着范溪柳打去。
只是那无力的拳头打在范溪柳身上,范溪柳直接一脚将岳萧踹出好几丈远,打翻了两张八仙桌。
成兰看着那趴在地上,嘴角都溢出鲜血的岳萧,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看着范溪柳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成兰也没说什么。
“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想打我?”范溪柳继续嘲讽道。
崇三看着慢慢爬起身来的岳萧,顿时明白了范溪柳的用意。
“兄弟,站起来,打他!”崇三看着那正艰难的爬起身的岳萧,握着拳头,喊道。
江燕蝶看着突然发疯似的崇三,不明所以。但是看着慢慢站起身来的岳萧,心中多少还是有点高兴的。
成兰心想,你还是不是他的大哥啊,看那虚弱的样子,还打?不怕死啊?
书生闻言,也是明白了,制止了想要上前帮岳萧的小虫子。
“呀……”岳萧握着拳头,再次朝着范溪柳而去,只是这次范溪柳更狠,似乎一脚将岳萧踹走太便宜他了,反而是左手抓着岳萧打过来的拳头,右手上的细长竹条不断的抽打在岳萧的身体之上。
“我让你颓废,我让你没精神,我让你个臭小子这般想女人……我让你……”
“想女人就想女人,别他娘的像个娘们一样,就你这个样子,还武状元?海里的泥鳅都比你强,你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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