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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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之争-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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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下行礼。”

    执行礼法过程的长老一声令下,雪辉顺从地跪了下去,双掌合十,闭目不言。

    长老围着雪辉和大树之间来回打着转,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是一些祈求祖宗保佑后辈前来拜祭的敬辞。雪辉对这不感兴趣,双耳听之不闻,一心只希望这种无聊的祭祀快点过去,她好有机会在这里寻找。

    大约一刻钟过去,祭祀过程便已结束。黑白二圣立即上前收拾贡品,玄竹韵想扶着雪辉一起下去,雪辉借口想一个人在这里转转,请他们自己先行离去。

    几人对望几眼,最后玄竹韵留下来陪伴雪辉,其余几人则先后离去。

    “我想一个人走走,好吗。”

    雪辉推开玄竹韵伸过来的手,轻声道:“心里有点闷,你也知道,我刚和阿睿吵过架。”

    “那好,我先去走走,自己小心。”

    玄竹韵犹豫了一阵,留下雪辉一人“散心”。

    雪辉先去了自己跪拜的那棵大树,根据树龄至少也有一千年以上了,想来应该是玄家在此立足的祖先吧。

    雪辉围着树转了一圈,仰首望去,在大约十几米的地方隐隐看见了“玄清云”三个字迹。

    玄家子弟的生命树十分繁多,雪辉望了一圈,粗粗估测至少上万。她猜想玄家如此家族,必然不会乱栽一气,肯定有特定的规律。否则,这么多人名,只怕她转到孩子出生,也未必能有充足的时间找到。

    转了一圈,雪辉有了大致的了解。玄清云的生命之树自然是在正中间,由此他的子孙按照辈分分列不同的位置,众星拱卫之。

    有了正确的思路,雪辉果然很快就在数万棵树中的边缘中找到了一颗树龄大约在五十年左右的年轻树木,上面用刀清晰地刻着两个大字“玄林”。而就在他的外围不过四五步的距离,栽种着三棵更为年轻的树木。

    雪辉压制住内心的狂喜,走过去围着一看,果然,一棵较粗的树上曰“玄睿”,一颗较细的树上曰“玄竹韵”,另外一颗显然刚刚栽种不久的小树苗长势喜人,还粗不过她的小指,上面显然也是刚刚镌刻上不久,还可看见镌刻时留下的印记,上面手书曰“玄沁”。刻着玄睿、玄沁、玄竹韵三个名字的书法为楷书,虽然楷书被赞曰“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可作楷模”,但雪辉观之手书发现作者字迹清雅灵动,潇洒飘逸,一见便知是出自那位父亲玄林之手。

    玄竹韵来找雪辉时见她正扬颈望着什么,站在一棵树下出神,玄竹韵心里一个愣怔,不知为何心里没来由的打了个突,非常害怕。她相信自己的感觉,立刻快步赶去,想将她拉走。

    不想雪辉却突然笑着对她道:“竹韵,为何这棵树上写着阿睿的名字,那棵树上写着沁儿的名字,而你的名字却和他们两人在一起。”

    “你疯癫了不成,赶紧走。”

    玄竹韵生怕雪辉瞧出什么来,有些惊慌的拉着她要走,却哪里料到雪辉早已布局妥当,胸有丘壑。

    “我是不是疯癫了你清楚,你们一家族绞尽脑汁把我们三人骗了来到底究竟为何。不如这样,我看玄睿这名头占了你家的地头也够久了,不如我们把这棵树看了如何。”

    雪辉拍着那棵刻着玄睿名字的树浅浅笑着,说出的字却个个重重敲击着玄竹韵的心脏。

    等族长听闻赶到时,雪辉却笑着喊出了他的名字“我该是叫你族长大人,还是叫你玄林,亦或是——公爹?”

谜团() 
全场人没有人敢回答,也没有人知道怎么回答。

    雪辉眉目光华流转间,轻轻却敲碎了所有忘忧族地位尊崇者的心肠。

    “你是如何得知的。”

    族长,真名玄林的男子此时第一次在雪辉面前闲去伪装,随手摘取了自己从来在他们面前不离的面具,一张与玄睿极为相似的脸头一次正大光明地出现在雪辉眼前。

    “怀疑的地方太多了。比如说忘忧族人对我们的态度热络的简直可疑,比如说对我的尊重,比如说。”

    “好了,不必说了。既然你如此笃定,可知你早已知晓。为何今日要突然提出,又为了什么。”

    “因为今日我方找到你们不可拒绝的证据。你们千方百计想将我们住在这里,却又绞尽脑汁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必然有一个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理由。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我相信,这个原因,绝对有利于我的丈夫。”

    “为什么你就笃定对大哥有利?”

    玄竹韵见雪辉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在雪辉面前称呼玄睿为大哥。

    “世间最亲者莫过于骨肉亲情,而骨肉亲情最近这莫过于父母兄弟姊妹。何况,你们虽未禀明真相,却处处对我们照顾有加,可见对阿睿绝无一丝恶意。我凭我的直觉,我的判断。”

    “那你又是如何笃定我父亲的,要知道,忘忧族人杰地灵,优秀的男子可不是少数。”

    玄竹韵插嘴道。

    “这要感谢慕容表哥咯,是他亲口告诉我,阿睿的父亲比之我的师父梁九霄,相差千倍万倍,云泥之别。他还告诉我,阿睿的才华,很大程度上源自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最善操琴之术。”

    “只有次一点?”

    “当然不止。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一件只有我知道的有关我婆婆的往事。”

    雪辉说道这故意停顿了一下去观察玄林,果见他的眼神亮了一下,充满惊喜期待,随机又黯淡下去。

    “那是阿睿第一次穿着青衣出现在婆婆的面前,当时我距离她很近,听她小声说了一句“玄林”,也就是你的名字。当时她惊慌失措,显然受了极大地惊扰,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当我将一切都连接一起的时候,我便想起来阿睿曾经像冯师兄打听过玄林这个地名,而且我昨晚我问过他关于玄林这两个字,他说,这是他记忆中关于家乡最深刻也是唯一一个记得清楚的词语。所以我敢断定,那个字一定是真的。结果,我果然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玄竹韵姓玄,阿睿原来被人叫做梁玄睿,他的名字里同样带着一个玄字,而且在他年幼的时候他曾经被起名为慕容睿。假如这一切都是正确的话,那么很显而易见的,玄是他的姓,睿,便是他的名了。只是阿睿那个傻小子没想到,他找了那么多年,却从头到尾找错了方向。玄林,并不是地名,而是人名。”

    “小雨,她,她还好吗。”

    玄林沉默片刻,雪辉的侃侃而谈提到慕容氏的时候,他还是无法压制下自己内心对她的思念,轻轻问道,却仿佛用力用光了他一世的力气和勇敢。

    “爹。”

    一旁的玄竹韵有些气急败坏,语气里包含着浓浓的警告之意。他想做什么,已经这么久了,怎么还忘不了她。

    “她既很好,又非常不好。”

    “什么意思,你打什么双关啊。”

    玄竹韵听得一头雾水。

    “你爹自然知道,问他吧。”

    “你果然还是想问那件事,既然想问,就说吧。”

    玄林自从雪辉在他面前当众揭开自己一直想隐藏的面纱漏出舞台上真实的存在时,他便明白,要和她摊牌了。

    “从我猜测到你是阿睿的父亲后,令我疑惑的便是你和师母之间性格爱好看起来如此的相合,从你的态度也可以看出对她十分喜爱,相比婚后生活必定是十分和睦,琴瑟和鸣。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她如此坚决的离开你,甚至不惜带着你和她的两个孩子一起离开,就连慕容家所有人都对此缄口不提,甚至眼睁睁看着她该嫁给梁师父。我思来想去,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你与二十多年前的慕容一族被灭门的血海深仇有关。所以,我想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认为该是怎样的。看来你是不肯信我是凶手,可又如此犹疑,为什么,他们姑侄俩一直认定是我杀害了他们慕容一家,你为何不信。”

    玄林看着这位聪敏冷静异常的年轻母亲,苦笑着,却又为儿子小睿的眼光感到自豪。雪辉这个女子,值得他如此珍爱。

    “原先我是信的,可是我所见所闻的一切,却又在我选择相信时坚定地告诉我,你不可能是凶手。毫无怀疑,毫无犹疑,十分肯定。所以,我愿意相信我的直觉,相信你不是。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阿睿和沁儿,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对他们一直疼爱有加的慕容家人。”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我不是,甚至连一丝怀疑都不曾有。”

    “因为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来攻打你们这里时沁儿说的一句话。她说:“住在这种连鬼都要费尽心力才可能攀登到的地方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思。”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我最后也同意她的看法,住在这种地方,实力强大到连富有天下的皇族都忌惮恐慌,还能这么多年忍着不出去,若真的做了杀人放火灭族抢女的罪过,将两者强横的联系在一起,我真的无法让自己相信,也无法说服自己。”

    玄林沉默的望着这个头一次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少妇,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太少太少。以往的雪辉总是安静的在屋里养胎,或者是在族中孩童的搀扶下出来走动散步,她的存在感是那么的弱,竟让自己忽视了她。若非她异于汉人的五官长相和腹中的胎儿,他是决计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或许这才是让整个武林中为之净重又害怕的“女诸葛”的真实存在,她沉默的生活着,或许她性格中无意识的隐藏自己的才识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罢了,等她觉得该是时候出来的时候,她必将如她的名字那般光芒万丈般的辉煌的照耀着人们的眼球。

    他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甚至和他做了五年夫妻的聪明的慕容笙雨都没有察觉到,却被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询问() 
“你很聪明。”

    雪辉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动出击,侃侃而谈,玄林却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她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愣怔住了。

    “不是我聪明,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他们二人一直未能看出谜团,不过是十多年来一直身处棋盘中罢了。而我,慕容家与我干系不大,感情不深,自然没有感情等诸多因素的困扰。只是,你还没有告诉我,慕容一家灭族之事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丁点内幕。”

    雪辉目光灼灼的瞪着玄林,丝毫不肯让步。

    “你猜的不错,不是我,但是慕容一家的覆灭,却和我有关。至于真相是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这么聪明,到了你能自己猜到的时候,自然也就知道了。只是,你绝不可告诉小睿。”

    玄林沉默许久,发现自己和雪辉已经陷入了僵持的关系中,他迟疑了好久,最终妥协,沉重的突出了当年真相的一部分,但同时也要求雪辉遵守自己提出的要求。

    雪辉低头思忖了一阵子,显然在和自己作斗争,最后她抬起头,抿了抿唇,点头答应:“好,既然你执意不肯说,我也不逼你,双方各退一步,就此罢手。”

    雪辉说完,撑着肚子转身走了出去。玄竹韵见状立刻赶上去扶住她道:“你要去哪里。”

    “回家。”

    雪辉的笑容此时是灿烂真诚的,因为快乐,她的脸上布满了光芒灿烂,那种快乐的笑颜是那样的耀眼,那样的迷人,耀眼到玄竹韵傻傻的看痴了去。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是赶回家,为回到家的丈夫做一顿自己最拿手的饭菜。虽然她和玄林约定不去告诉阿睿,但是她真的很开心。因为她知道阿睿过去几十年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故乡,回到家里。她知道这里是让阿睿最能感到幸福的地方,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里是让自己魂牵梦萦多年的故乡,但是故乡的气息,故乡的博大,给游子的赤诚保护,无时无刻不让远归在外地的游子思念着她,牵怀着她。故乡的气味,故乡的情,她,也懂。她现在只想让阿睿,更幸福一些,更快乐一些。因为她为他高兴。

    “小辉,你去哪里了。”

    晚上月上树梢头,玄睿才姗姗而归来,有些担惊害怕。因为他和族长在一起聊的实在是太投契太开心了,所以他忘记了时间,直到族长夫人黑着脸轰他,他仍后知后觉晕晕乎乎的杵在人家家里不走。

    “阿睿,回来啦,快坐下,就等你吃饭了。”

    雪辉心情极好,连玄睿忘记回家的怒气也忘怀了,看见丈夫回来,立刻把属于他的碗筷放好,殷勤地递上热水毛巾,温婉贤良道:“和族长打了一天的架,说了几个时辰的话,早累了吧,快点洗洗手擦擦脸,好吃饭。”

    说完雪辉又赶着去厨房把放在灶台上保温的饭菜端来。

    全程没有一丝生气,笑容真挚。

    这让一直在心里暗暗祷告七上八下的兄妹俩面面相觑,一个一个的谁也猜不透今个儿雪辉到底是哪根筋开窍,居然不计较玄睿晚归不顾家的“罪过”。

    “哥,我一直在想,雪辉不会是打算秋后算账,等临睡觉的时候一总发出来吧。”

    心里惴惴不安的沁儿下意识的咬着手里的筷子头,若有所地的望着雪辉消失的身影,回过头,脸上既担忧又害怕地,望着玄睿,十分可怜他。

    “不会,她秋后算账是为了在别人面前给我留面子,可你跟她如此要好,又是我亲妹妹,若是真的要生气发怒,不至于在你面前也藏着掖着。没有生气发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转了性子,但是我敢肯定,她今天绝对没有因为我忘了回家而生气。再说,她若不生气,平时对我也是这个样子。难道你忘记了她是怎么照顾我的。”

    玄睿虽然同样不安,但是他毕竟对雪辉了解,在知晓了今天不会被雪辉“煎炸煸炒”的结局后,松了一口气,见妹妹仍然傻傻的坐在那里咬着筷子,立刻伸手拍掉提醒她道:“赶紧去帮她拿东西啊,难不成你想让她一个人上菜。”

    “小辉,对不起啊,这些日子我一直忙着自己,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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